第32章 重生第三十二天

重生第三十二天

鐘離在我即将回須彌前送了份禮物給我。

我接過禮盒,好奇地摸了摸:“我可以現在打開嗎?”

這其實不符合璃月的收禮禮儀,但向來古板守矩的鐘離卻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自然,贈予你便是你的所有物,你有權選擇如何處理。”

我迫不及待地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銀裝素裹的項鏈,銀白的鏈條纏繞着延伸,墜下一顆水滴狀的寶石——或許不單單是寶石,畢竟我在接觸到的一瞬間就感到包裹全身的舒适。

鐘離伸手替我系在脖子上,提醒我貼身戴好:“項鏈有溫身愈體的作用,随身攜帶,有助改善身體狀況。”

一向只白嫖鐘離美色的我忽然覺得禮物燙手了起來。

和行允不一樣,行允給我花錢是因為他有錢,可鐘離就是往生堂的客卿罷了,就算再怎麽以博學聞名璃月港,那也只是有名沒有利。

能溫養身體的配飾,怎麽看都和他的薪資不成正比,他得攢多久的錢才能買下這條項鏈?

我憂心忡忡,又不好拒絕長輩的禮物,最後猶豫了半天只能說一句:“鐘離先生,等我以後出息了,我一定掙大錢養你!”

還沒有完全脫離摩拉克斯身份的鐘離笑呵呵地,哄孩子一般應道:“那就等你功成名就了。”

只是之後不到短短十年時間,不再是摩拉克斯、又忘了存點私房錢的鐘離發現,當年随口的玩笑話真的一語成谶,四處記賬的他靠着我的時不時寄到往生堂的養老金才勉強在胡桃那裏得到了一點好臉色。

須彌是我爹跟我一起回去的。

這次返回的時間早了不少,也許也是有一點對我媽獨自生産的愧疚,我最終沒能回到在教令院的宿舍,而是走向了了已經許久未見的家。

因為生産時間太短,寄的書信沒來得及送到我爹手中,我們直到到家了才知曉新生兒的性別。

是個還未褪去紅膚的女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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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我弱不禁風的模樣,妹妹很強壯,哭聲嘹亮,一看就是個不會讓父母過多操心的孩子。我爹匆匆趕到,對照顧的保姆道了聲謝,然後開始安撫我媽。

産婦生産初期虛弱無比,想到我媽估計不是很願意見到我,我就抱起妹妹來到了室外。

上輩子獨生女做久了,這輩子第一次有了妹妹的感覺特別陌生,保姆在我身邊調整我的姿勢,一邊羨慕地說道:“小小姐身體強壯,還有您這麽優秀的長姐在上面幫扶疼愛,真是個天生就是來享福的孩子呀。”

我聽罷,笑着點點頭,沒多說什麽。

這個孩子确實很幸運,從各種程度上來講都是選擇了在最合适的時機降生。我爹現在生意穩定,其實只要他願意,跟着妹妹度過新生嬰兒期是沒有問題的,而我媽對我的厭惡已經到了極點,新生的孩子剛好可以給她撫慰,享受她無處安放的母愛。

真好。

孩子最後又回到了保姆的手裏,我靠近房間,聽見我媽虛弱地對我爹懇求:“這個孩子,就跟我姓好不好?斯黛爾很優秀,我知道你的父母很喜歡她,但妹妹只要做個普通人就好了,讓她屬于我吧。”

我爹沉默了一會兒,或許是因為我已經改名,又或許是因為再出生的孩子又是個女兒,他最終同意了。

他握住我媽的手,陳懇地說道:“我答應你,她的名字由你決定,我絕對不會再帶她改名。”

我媽終于露出了笑容,她帶着疲憊的微笑,那一瞬間脆弱又美麗:“那就叫她黛琳娜吧,黛琳娜·忒勒斯。”

Darlene,黛琳娜,寓意為溫柔可愛,令人喜愛的女孩。

——

由于是在教令院讀書,課業繁忙,平日我住在學校裏,只要周末的時候回家裏居住就好了。

但每周短短兩天的相處還是很損耗我的心神,每到周末來臨,我總是格外焦慮,焦慮到筆下寫不出任何文字,對所有事情都提不起力氣。

焦慮帶來的症狀很快反應到現實生活中來,不比在家裏需要裝成正常開心的樣子,艾爾海森很快就發現了我在日常中的異樣。

他不動聲色地詢問我家裏的狀況:“聽說最近你父親準備常住須彌,是打算待個一年半載麽?”

我搖搖頭:“不清楚,或許是吧,但他并沒有明說過。”

黛琳娜活潑可愛,笑的日子比哭的多,帶起來輕松的不得了。她模樣更偏向母親的長相,須彌的血脈在她身上格外明顯,但偏偏長了對和我爸一樣招風耳。

相比起一副璃月人模樣,五官漂亮像是中了基因彩票、卻一點也不像夫妻二人的我來說,黛琳娜才讓他們更有看自己孩子的感覺。

一想到他們和諧相處的畫面,胃裏忽然一陣翻江倒海,我匆匆站起身往洗手臺走去:“抱歉,我先不吃了。”

顫抖的手連牆都扶不穩,我對着洗手臺一彎腰就開始幹嘔。

我不停地告訴自己:沒必要,不值得為他們影響自己的心情;黛琳娜是無辜的,我不能讨厭她,我爸媽對我沒有愛,所以我也沒必要為此去恨……

可是、可是——原來他們也是懂得怎麽愛自己的孩子的。

湧上喉嚨的惡心沖得我險些站不穩,一雙手從背後扶住我,艾爾海森問我:“吐不出來嗎?”

我搖搖頭,說不出話。

艾爾海森直接把我廁所帶,腰彎得更低,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受到手指探到了喉口。強烈的異物感刺激着喉口,我下意識掙紮,舌頭不住地往上颚頂,抓着艾爾海森的手用力到指甲都陷進了肉裏。

為了阻止我的反抗,艾爾海森一手環抱住我,另一手将手心托着我的下巴,嘴裏的一根手指壓住我的舌面,其餘的手指繼續深入喉嚨,刺激喉口的軟肉進行反應。

我最後終于沒忍住,低頭“哇”得一聲吐了。

随着嘔吐物一起出來的還有我的眼淚,但反胃感立刻消失殆盡。我看着一地狼籍,手腳綿軟地打開水龍頭開始洗漱口中異樣的味道。

艾爾海森終于舍得放開我了,我覺得自己沒有懷疑錯,他絕對背着我偷偷舉鐵了,剛剛锢住我的腰的時候連抓帶撓都紋絲不動,更別提塞到嘴裏的手指有多穩了。

想到這裏,我用手背擦掉嘴角剩餘的水漬,扭過頭含淚瞪了他一眼:“你好過分,我讨厭你!”

艾爾海森替我收拾掉爛攤子,表情毫無波瀾:“但效果絕佳。”

眼看着我要開口罵了,艾爾海森動作迅速,将扶着洗手臺才堪堪站穩的我一把抱起,長時間低頭彎腰後的突然置換位置讓我瞬間低血糖犯了,我毫無反抗之力,只能暈乎乎地搭着他的肩膀。

等再次坐下來已經是在沙發上了,艾爾海森給我倒了杯鹽糖水,一邊囑咐我:“坐着休息一下,接下來就算餓了也不能再吃東西,我去把碗筷收拾了。”

然後步伐一邁就離開了現場。

一系列的動作如雲流水,我連罵都來不及罵,只能呆愣愣地坐在原地。研究生騰騰地跑到我身邊,沙發被體重漲了不少的它踩的陷進去一塊,但貓的輕盈又讓它輕輕松松地躍上我的膝蓋。

感受到雙腿上的重量,我後知後覺地低頭去看胖了不少的小橘貓:“研究生,你怎麽胖了那麽多,艾爾海森到底每天給你喂多少飯?”

研究生不會說話,它咪咪叫着,擡起爪子去夠我的水杯。

我幹脆一口氣喝完,再把它抓起來猛吸一口,然後才抱着放到肩頭順順毛。艾爾海森收拾了一圈又轉了回來,說:“我給它喂的是正常飯量,它比較貪吃,會自己偷貓糧,碩士也愛出門給它找快餐。”

言下之意就是,體重劇增與他無關。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然後繼續對着小貓咪親親摸摸:“不是你的問題是誰的問題,難道是小貓咪嗎?小貓咪怎麽可能會犯錯,愛吃不是罪,貓好,人壞。”

艾爾海森面無表情。

我自顧自地玩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要搭理他,放下手裏的貓就去抱艾爾海森,從背後圈住他的腰探到身前,歪頭看他:“幹嘛不理我,生氣了?”

艾爾海森戳開我的腦袋,抓住了我抱着他的腰的雙手:“我沒那麽幼稚,手松開,我活還沒幹完。”

我不依,又粘在他身後跟着:“那你也可以口頭回應我,幹嘛不回我。”

艾爾海森說:“我沒賽諾那麽好脾氣,給你句句回應。”

我瞬間笑出了聲:“你說賽諾好脾氣?也不怕整個教令院的學者都來罵你,他們見了賽諾跑得比什麽都快。”

盡管因為出身受限,賽諾現在職位還不高,但他早已憑借不近人情和超高的武力兇名遠揚,誰見了他不是一陣哆嗦。

“至少他對你脾氣好的不得了。”

丢下這句話後,艾爾海森把我從身上扯了下來,不顧我黏黏糊糊地嘴裏說着怪話,面不改色地收拾桌椅,直到桌面整潔幹淨神情微松。

我盯着艾爾海森的臉,懷疑他有強迫症,又覺得惋惜,艾爾海森一長大就沒有小時候好玩了,不會臉紅,不會害羞,也變得硬邦邦不近人情,不再是白白軟軟的小糯米團子。

我嘆了口氣,還是小孩子好玩。

聽見我嘆氣,艾爾海森像是想起了什麽,忽然擡頭對我說道:“你不是不想和他們呆在一起麽,我前兩天剛聽導師說生論派那邊準備開個新課題,就是需要外派取材,得到道成林那邊去。”

他說:“反正你都能來知論派旁聽了,接一下生論派的課題也不成問題,這個月趕緊補一下生論派知識,應該來得及。”

我:?

我震驚地翻身坐起,指了指自己:“我?一個月?不是,你真當我是天才嗎!”

明論派的知識我能靠着一年的時間匆忙補上,知論派我也能靠着上輩子的記憶占點便宜,可生論派這邊無論是醫學還是植物學都是我的盲區啊?

艾爾海森定定地望了我一眼,沉吟片刻才回道:“習慣看你涉獵多方面知識了,還以為生論派的你也能手到擒來……不過也沒關系,你可以跟着生論派的學員隊伍走,借口結伴去觀察星象。”

“畢竟,你只是個沒有神之眼的未成年女性,這個借口一般人都不會拒絕的。”

我這才松了口氣,随機又變得高興起來:“謝謝你艾爾海森,你真好,你好關心我,我好開心!”

艾爾海森:“某人幾分鐘前還在說讨厭我。”

我趕緊站起身,抱住他的脖頸踮腳親親他的唇角,又湊近和他貼貼臉頰,讨好賣乖:“哪裏有,你聽錯了,我一直一直都是最喜歡你的。”

配合着我彎腰的艾爾海森輕不可聞地哼笑了一聲,但最後還是被我看見了他微揚的嘴角。

“胡攪蠻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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