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馬多林
馬多林
劉皮虛弱地貼着自己的身體，裏面被女鬼安瞳占據，接下來十個小時都說不出話。
“……真的只有這麽多了。”劉皮聲音發飄，“連馬多林這個名字我都是聽六哥背後罵他的時候才知道的。”
蘇漸看着他：“沒想到你這麽沒用。”
馬多林，也就是劉皮和六哥查爾斯口中的馬哥，他手中的這條犯罪産業鏈遍布整個霍塔星。他把星球分成十幾個大區，每個大區分配一個總管，也就是查爾斯這個級別。他給底下安排的工作很簡單，定時定量送人到收發站，會有機甲在那裏等候。
劉皮和莫迪這種最底層的小喽喽一般都把人送到暗巷，再由總管統一轉移到收發站。
暗巷是片半廢棄的工業區，因為經費吃緊早早從議會手裏賣給私人買家，現在看來多半是馬多林。那裏原本就地形複雜，為了容納綁架來的人又建了地下暗道和庫房。
劉皮被罵也不敢回嘴，時刻觀察着蘇漸和胡生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開口：“其實我真記得你女兒……但我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我之前在收發站見過她！”
蘇漸沒想到劉皮突然來了這麽一出，胡生光聽到關于女兒的線索就着急上火，更何況劉皮這句話幾乎判了死刑，說再多不清楚都是徒勞。
“機甲方向是哪？”
胡生出奇地冷靜，目光冰冷地注視劉皮，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那我就不清楚了。”劉皮知道胡生找女兒心切，自以為抓住了求生的機會，“六哥從來不帶我們去收發站，那一次是馬哥最器重的總管死了，六哥特意帶我們過去混個臉熟，最好能推一個出去當總管。”
幹着傷天害理的勾當還絞盡腦汁想晉升，蘇漸表情冷下來：“沒別的想說了？”
“別的……”
劉皮想活命想瘋了，沒注意到胡生幾乎要凝成實質的軀體，目光偶然落在沉睡的蘇漸身上，突然想起來：
“你也有生命樹系統，這在霍塔星是個稀罕玩意兒，連我都是跟着六哥幹了才混上的。可惜啊，霍塔星這種小破地方連外接設備都買不到，根本發揮不出生命樹真正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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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漸點點頭，但并不是贊同他的意思。一旁的胡生看到他的動作，咧嘴露出森然的牙齒：“我就不感謝你提供的情報了，本來就是你該做的。”
機甲車裏溫度驟降，“劉皮”若有所感地往旁邊看了一眼，慢慢阖上眼。
查爾斯操控機甲車往收發站疾馳，警覺地從反射鏡裏看虛弱的“劉皮”，冷聲發出指令：“連接後排乘客的生命樹系統。”
冰冷的機械聲：“已連接兩位生命樹用戶。”
“給蘇漸注射安眠藥劑。”
這一次機械聲稍稍停頓了一會：“檢測到該用戶體內存在未代謝的安眠藥劑，是否繼續注射？”
沒代謝幹淨？查爾斯皺了皺眉，按時間來說确實還沒到完全代謝的時候，但突然的降溫和之前劉皮的異常不得不讓他懷疑其中有詐：“繼續吧。”
多打一支安眠藥不會死，但是讓蘇漸醒過來他可能就要死了。
劉皮只剩半個身體，不知道怎麽，突然想起離奇失蹤的莫迪，她尤其喜歡綁架小孩後再去要挾他的家人，反正馬哥不論年齡性別照單全收，綁一個就能引誘來更多人。
他絕望而無助地朝蘇漸伸手：“你……”
“本來可以留你一命的。”蘇漸語氣遺憾，“誰讓你說錯話了。”
原本蘇漸留着劉皮，還冒着肉身死亡的風險進了他的身體，就是想借他的身份接近馬哥，但逼供完發現自己更好接近馬多林。
胡生三口兩口吞掉劉皮，蘇漸等注射針頭從他身體裏退出去，火速擠進自己的身體，羅密昏昏沉沉地在半空飄蕩一會就被蘇漸收回鬼魂圖鑒，躺在角落安眠。
“每周委托已完成，系統已升至六級，請及時查看道具和技能升級情況。”
“激光槍攻擊力150，胡生和羅密的攻擊力分別是300和240。”
蘇漸快速掃了一眼面板，數值提升對他來說沒什麽值得興奮的，更重要的是“陰陽雙面”也更新了。
“獲得一條線索：初步窺探罪惡真相。線索量+5。”
“溫馨提示：您已獲得足夠線索，可以完成階段目标。”系統面板放了個小煙花，“一回來就看到好消息開不開心！”
蘇漸面無表情地裝死：“不開心。”
第一階段目标是查清楚前置任務之間的關系，新獲得的線索應該是指他從劉皮口中問到了不少情報，但劉皮只提到了胡生女兒莉莉，跟其他鬼又有什麽關系？
系統明示成這樣，蘇漸只好仔細回憶已知信息。
胡生和溫娜和綁架有明确聯系，惡鬼暫時不知，但很可能和劉皮一樣也是馬多林手下的一員，只有羅密的經歷和其他人毫無聯系。
羅密奇怪的過敏反應，被偷換兩次的屍體，還有對不上號的死因，他身上的疑團最重，蘇漸一直都想不通。
“胡生。”蘇漸通過系統呼喚。
圖鑒裏的某一格，胡生擡起頭，他旁邊躺着不省鬼事的羅密：“怎麽了？”
“你覺得羅密和綁架有關系嗎？”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多個人多條思路。安瞳在劉皮身體裏，羅密又睡着，蘇漸只能找胡生：“如果一定有關系，你覺得會是什麽樣的？”
胡生：“……”
一個皮膚過敏死亡的人，怎麽想都跟人口走私沒關系吧。
蘇漸從他的沉默裏聽出不解，無聲嘆了口氣：“算了……”
“可能是他的身體吧。”
胡生和蘇漸的聲音撞在一起，顯得平靜過頭：“馬多林不是簡單的綁架一大幫人，他不在乎這些人的年齡和性別，這不是正常的人口走私。”
仿佛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蘇漸呆呆地沒應答，半晌沒聽胡生繼續說，才慢吞吞地順着他的話理思路：“……他們很有錢，被抓走的人一定投入了某個暴利項目。”
不在乎是什麽人。
只要是人就可以。
羅密的身體不翼而飛。
“他們需要大量人體。”蘇漸冷汗都冒出來了，“如果是為了取樂，那會傾向于年輕且樣貌出色的男女，這樣大量且無限制的人體需求，應該是……”
“……人體實驗吧。”
胡生替蘇漸補完最後一個名詞。
這樣就能解釋羅密的過敏，他的過敏原是一種化學物質，蘇漸清楚地記得醫療中心的檢測報告上分析了一大串，提出了很多種可能性，現在看來應該是實驗中出現的新物質。
羅密過敏應該是實驗者沒想到的，又或許是他們求之不得的珍貴樣本，所以費盡力氣偷走他的屍體，因為時間緊迫所以露出了很多破綻。
“在偏遠星球收集實驗樣本，然後送到其他地方做研究。”蘇漸和系統對答案，“研究成果會對人體造成不小的傷害，所以半成品也被拿回偏遠星球投放，真是可着一頭羊薅毛啊。”
“這麽說來馬多林也不是幕後大boss。這種實驗最耗錢耗力，還能給跑腿的都配上生命樹系統，出入有機甲車，這麽大手筆是在謀劃什麽呢？”
“叮”
“‘陰陽雙面’第一階段結束，獎勵已發放至背包。”
“第二階段目标：和馬多林同乘一架機甲離開霍塔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