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約會
約會
對方顯然也認出了曲時清，笑着和他打招呼：“好巧。”
曲時清彎唇笑了笑，眉眼溫柔。
走進餐廳坐到提前約定的位置後，餘自深紳士地主動把菜單遞給曲時清：“你先點吧。”
“你有什麽忌口嗎？”曲時清接過菜單問道。
“不太能吃辣，其他沒有了。”餘自深語氣溫和，說話時一直看着曲時清的臉，但目光侵略性不強，不會顯得太過冒犯。
曲時清點了幾道清淡的菜，聲音輕快：“剛好我也喜歡吃清淡一點的。”
“那挺有緣的。”餘自深望着他眼底滿是溫柔，但曲時清低着頭，沒有看見。
沒有人知道他為了今天等待了多久，做出了多少努力。
等上菜的過程中曲時清觀察了一下餘自深，男人眉眼深邃，戴着一副白色透明框眼鏡，白襯衣一絲不茍，是很斯文的打扮。
在自我介紹的時候曲時清才知道對方和自己是同一個大學畢業的，只是對方比他要大兩屆，算是他的學長。
“你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來之前就知道了。”餘自深開玩笑一樣開口：“我之前就知道了，還想着那麽巧剛好碰到校友，不然今天還不會來呢。”
“我的錯，我沒仔細看。”曲時清笑着說完，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卻發現茶水已經涼了，下意識蹙起眉。
餘自深立刻站起身，拿起旁邊的熱水壺給他倒了熱水。
“謝謝。”曲時清驚訝于他的貼心，溫熱的茶水從喉嚨滑入。
美人低頭喝水也是賞心悅目的，餘自深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對面，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燈下看美人，更添三分顏。
Advertisement
餐廳裏的燈光昏暗，襯得曲時清精致的眉眼更多了幾分朦胧與溫柔，擡眸時眼波流轉，看得他心頭猛的一顫。
聊天的過程意外的契合，曲時清發現餘自深不管是飲食偏好還是生活習慣都和自己十分吻合，性格也溫和成熟，合适的簡直就像量身定做一樣。
後面聊到名字，餘自深好奇地問：“你為什麽會叫時清？這個名字有什麽由來嗎？”
餐廳放的背景音樂舒緩悅耳，曲時清放下筷子開口道：“我的名字是我媽媽給我起的，她和我說是她懷孕的時候有一天看見了很多竹子，‘如何此君子，四時清風來’是有關竹子的，她就給我取了‘時清’兩個字。”
“這樣啊。”餘自深主動說：“我出生時我爸媽找人算了，說我五行缺水，要取個帶三點水的字，他們在取名網站找了很久，最後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曲時清心裏一動，想起母親說過他八字水命。
按照迷信的說法命裏帶水的人最好少接觸水，名字裏取個火，但他家人不懂那些。
他沒主動提，不然就顯得太刻意也太尴尬了，餘自深說自己五行缺水他就說自己命裏帶水。
因為聊得來，飯後餘自深主動提出下午要不要一起看電影，他同意了。
同期的影片種類很豐富，曲時清習慣性先問一句：“你比較想看哪個電影？”
“這部文藝片吧，網上口碑好像還不錯，你覺得怎麽樣？”餘自深買好了飲料和爆米花，又道：“你有想看的其他電影也可以，我都行。”
“就這個吧，我也想看這個。”曲時清接過飲料。
雖然他對看哪一部電影沒有太大的期盼，但對方挑選的影片剛好符合自己的喜好依然讓他的心情更加愉悅。
在等電影開場的時間裏，曲時清把手機亮度調到最暗拍了幾張照。
餘自深見狀掏出手機湊近低聲問：“要一起拍張照嗎？”
曲時清看向鏡頭，露出一個清淺的笑。
昏暗的光線下他的皮膚白的簡直像是在發光，明暗陰影下面部輪廓也更加立體。
看電影的過程很融洽，曲時清看的很認真，餘自深也是，偶爾會湊上前小聲地和他讨論劇情。
對方的角度有時候很特殊，曲時清受到啓發，思維也更開闊。
電影前期确實不錯，後期有的地方卻沒處理好。
空調很涼，眼前是明亮的大屏幕，曲時清明明一直睜着眼睛看大屏幕，思緒卻不自覺開始走遠。
他和初裴銳第一次單獨去看電影，是在他們剛戀愛不久的時候。
那時候初裴銳想看科幻片，曲時清想看文藝片。
最後他們看了文藝片，初裴銳看到一半睡着了。
出來讨論的時候，他說自己沒看懂，他不明白劇情為什麽那麽複雜，不明白主角有話為什麽不能直說，不懂為什麽明明相愛結局卻沒有在一起。
第二次去電影院，他們看了一部科幻片。
初裴銳看的津津有味，曲時清卻只覺得誇張的特效讓人頭暈眼花。
喜好沒有什麽高低貴賤，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為人處世也是一樣，初裴銳什麽事情都喜歡直接，曲時清更喜歡留白，更想要有人能懂他的欲言又止。
他知道和相親對象一起時拿對方和前任做對比不好，他也并不是想通過對比分出高低貴賤。
只是他和初裴銳曾經的回憶太長，讓他在接觸到類似的景物時總是忍不住想起他。
不是念念不忘，不是舊情難忘，就像是一個錨點，初裴銳曾經在這個位置留下印記，所以再碰到有關的景物和事之後他總是會不自覺想起。
也是這時候曲時清才明白，他和初裴銳是真的不合适，所以一路吵吵鬧鬧走了那麽多年，最後也還是散了。
看完電影後天色已經完全沉下來了，市中心的建築錯落有致，霓虹光線在深夜中閃耀。
曲時清有些累了，委婉地提出自己想回家。
“我送你吧。”餘自深主動打了車，先送他到了家門口。
他又忍不住想起，過去和初裴銳約會時，對方的精力好像無窮無盡一樣，每次不玩到天黑不會回去。
而看着對方興致勃勃的模樣，他也不好意思開口掃興。
下車前，餘自深攔住他，拿出手機：“加個好友吧？可以嗎？”
曲時清斂下眼掃碼，細長的睫毛輕顫。
回到家的時候剛好九點。
一天下來曲時清感覺和餘自深的相處很融洽，不管是吃飯的口味，還是其他生活習慣都很契合。
好像沒有什麽不繼續發展下去的理由。
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一聲，他垂眸看見是餘自深發來的消息：
【餘自深：我回到了，你到家了嗎？】
曲時清低頭打字，點擊發送。
【秋天是倒放的春天：剛到】
他正準備放下手機去洗澡，手機卻又開始震動。
【餘自深：我們今天算約會嗎？】
沒想到對方會突然這麽問，曲時清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回複消息：
【秋天是倒放的春天：你是以什麽身份問的呢？】
【餘自深：追求者，可以嗎？】
【餘自深：今天相處下來，我覺得我們還挺合适的。】
【餘自深：我想追求你。】
明亮剔透的眼底倒映出白色的對話框，曲時清以為自己看見這些話會有一點觸動，可實際上看見這幾行字的時候，心裏卻如一潭死水一般平靜。
他好像已經過了聽見情話會心動的時候了。
但合适也挺好的，起碼相處下來很舒服。
之後幾乎每周末餘自深都會約他出門，有時候去看話劇，有時候去博物館，還有很多其他地方。
在相處中感情也逐漸升溫，終于在元旦前一周，餘自深正式向曲時清告白。
這天天氣很好，天空碧藍如洗，纖雲不染，明媚的陽光透過雲層灑落大地。
說是告白或許不算準确，因為餘自深只是抱着花問曲時清願不願意做自己的男朋友。
如果不願意，也可以繼續當朋友一樣相處。
為了這一天餘自深準備了許久，還提前買好了鮮花和小蛋糕。
在面前人忐忑不安地注視下，曲時清錢笑着點了點頭，微斂的睫羽在燈光的照耀下像是展翅欲飛的蝶翼。
餘自深的性格一向冷靜，在看見他點頭後卻忍不住欣喜若狂，眼睛都亮了起來。
“小清，你晚上想去哪裏吃飯？”這是他第一次叫這個稱呼，說出口的時候一直在偷偷觀察曲時清的臉色。
一個稱呼而已，曲時清并沒有意見。
既然開始談戀愛，親密的昵稱必不可少。
太親昵的曲時清也不敢叫，他都是直接叫“自深”。
除了沒有心動之外，這段戀愛融洽的簡直完美。
曲時清在和初裴銳分手幾年後的現在才明白，他和初裴銳之間就算沒有他父母的那些事，最後也是沒辦法走到一起的。
他們本質上就是不同的人，初裴銳喜歡熱鬧，他喜歡安靜；初裴銳喜歡翻山越嶺去奔跑，他喜歡慢悠悠地等待落日夕陽。
性格也是一樣，初裴銳暴躁易怒，而他溫吞斯文。
山鳥與魚不同路。
……
元旦那天公司放了一天假，孟聞家和剛上崗的男友餘自深幾乎是同時在前一天晚上向曲時清發來邀約。
他先看的是餘自深的，只有很簡短的兩行字。
【餘自深：小清，你明天下午有安排嗎？】
【餘自深：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
曲時清沒有急着回複，而是點開了孟聞家的對話框。
【孟聞家：我明天過生日，你能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