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chapter4

“哎，紹謙，想什麽呢？”梁槐安一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邊瞥了瞥坐在沙發另一端發愣的黎紹謙。

黎紹謙回過神來，眉頭微皺，語氣裏透着幾分不耐煩，“喊什麽，叫魂兒啊。”他擡手推開一個往他身上靠得過近的小鴨子，像是被蚊蟲叮了一般煩躁，随即靠回沙發，長腿随意地一伸。

“啧，別這麽大火氣。”梁槐安放下酒杯，嘴角一挑，語氣帶着調侃，“不是你今天特意把我們叫來的嗎？怎麽，現在又擺出這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他頓了頓，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露出幾分戲谑，“該不會是，還想着昨天那個老相好吧？”

“滾一邊去。”黎紹謙冷冷丢下一句，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像是想用酒精壓下心頭的煩躁。然而腦海中卻不合時宜地浮現出昨天那個場景——程星河帶着顧向南離開的背影，輕松而親密，像是一把火在他胸腔裏點燃，又燎得他心煩意亂。

梁槐安看他這副樣子，眼睛一亮，顯然找到了新鮮的樂子。他笑得愈發張揚，語氣裏充滿了打趣，“你要是還惦記着，就去打聽打聽他有沒有主兒啊。再不濟，花點錢把人養着得了，反正你也不是沒做過這種事。那個叫什麽……顧向什麽來着？”說着，他轉頭看向懷裏的小鴨子，示意對方接話。

“顧向……南？”小鴨子不确定地接了句，語氣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對對，就是這個名字。”梁槐安滿意地點了點頭，接過小鴨子遞來的酒杯又抿了一口，随即一臉意味深長地笑着說道，“模樣倒是不錯，這樣的人，估計有不少人盯着吧。”

“不是呢，他不是我們這裏的MB，就是個侍應生。”小鴨子乖巧地為梁槐安斟滿酒，聲音軟糯地說道，“不過呀，平時有程經理護着他呢，誰敢動他呀。梁老板可別操心，還是護着我就好啦。”說完，他一臉嬌羞地往梁槐安懷裏靠。

“哎喲，你看。”梁槐安笑着摟住小鴨子，眼神卻不忘瞥向黎紹謙，戲谑中帶着幾分挑釁，“紹謙，你再不快點，可就被別人搶先了啊。”

黎紹謙的臉色沉了幾分，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坐直身子，神情變得嚴肅，“你還記不記得，黎觀鴻死的那天晚上，本來安排了人陪他‘玩’？”

聽到“黎觀鴻”三個字，梁槐安的笑容漸漸斂了起來，眼神中多了一絲探究。他點了點頭，“記得。你堂叔那點見不得人的癖好，圈子裏誰不知道。那天他确實安排了人，不過誰想到會突然發病死了，鬧得記者都撲了個空。”他頓了頓，目光緊盯着黎紹謙，“你提這事兒，什麽意思？”

黎紹謙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抿着唇，沉默不語。

梁槐安眨了眨眼，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麽，恍然大悟般挑起眉毛，“等等，你不會是想說……那個顧向南，就是那晚安排好給你堂叔‘玩’的人吧？”

黎紹謙臉色微微一變，卻沒有否認。

梁槐安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靠回沙發上，語氣帶着幾分玩世不恭，“啧啧，紹謙，這種人啊，只要給錢，什麽都能幹。你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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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閉嘴吧。”黎紹謙猛地打斷他的話，語氣裏透着隐忍的怒意。他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像是再多聽一句都受不了似的，“喝你的酒吧，我去上個廁所。”

說完，他起身徑直走出了包廂，留下梁槐安一臉揶揄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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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顧啊，往後你就跟着我，嗝……”劉總站在洗手間門口，堵住了顧向南的去路，嘴裏散發着濃烈的酒氣。他打了個酒嗝，臉上泛着酒後的紅暈，眼神迷離卻帶着幾分得意與強勢。他微微晃着身子，卻用比平時更蠻橫的語氣繼續說道，“像你這樣漂亮的男孩子，跟了我，以後吃香喝辣的日子可就不遠了。”

顧向南微微後退一步，臉上的笑容顯得比哭還難看。他心裏厭惡到極點，但不敢輕易得罪面前這位大客戶，只能勉強擠出一句，“劉總，實在不好意思，我不做這個。”

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靜，但內心深處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劉總的手并沒有因為他的拒絕停下來，反而變本加厲地朝他的肩膀、手臂甚至腰間游走過來。每當對方的手接近，他都會本能地向後退一步，但狹小的洗手間門口空間有限，他很快就被逼到了洗手臺旁。

“小顧，不要那麽死腦筋啊。”劉總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沉和不耐煩。他的語氣中夾雜着隐隐的威脅，“你知道跟着我，有多少好處嗎？多少人想要這個機會都沒有呢。你倒好，自己把到嘴的福氣往外推？”

顧向南的後背緊貼着冰涼的洗手臺，他的手死死抓住洗手臺的邊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劉總，我真的非常感謝您的好意，我……”

話音未落，洗手間的門突然被人猛地推開。

“黎，黎總！”劉總的聲音在看到來人時頓時一哆嗦，醉意似乎瞬間消失了一半。他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堆滿了惶恐的笑意。

門口的黎紹謙冷冷地掃了劉總一眼，他的眉頭微微挑起，目光落在洗手間內的兩人身上，臉色已經陰沉到極點。方才在門外，他隐約聽到了裏面的對話，本就怒火中燒。此刻看到這樣的場景，他的眉眼間更是透出一股寒意。

“滾。”他的聲音低沉而冷冽，沒有一絲溫度。

劉總怔了一下，連忙點頭哈腰地退了出去，嘴裏不停地說着“是是是”，腳步甚至有些踉跄，仿佛生怕走得慢了會被黎紹謙直接丢出去。

等到劉總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盡頭，黎紹謙才邁步走進洗手間。他站在顧向南面前，目光落在對方略顯蒼白的臉上，語氣裏透着說不清的複雜情緒，“你tm是傻x嗎？他那麽占你便宜，你就不知道反抗？你是嗓子被毒啞了，還是四肢不健全啊？”

顧向南被這突如其來的訓斥弄得怔住了。他低下頭，手指用力攥緊，指節微微泛白。剛才的羞辱還未散去，如今又被黎紹謙這樣責罵，他感到無比難堪，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黎紹謙看着他那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心頭的火氣愈發旺盛。他冷笑一聲，語氣中透出幾分嘲弄，“也對，像你這種人，只要有錢，什麽不能做。”

顧向南的眼神閃了閃，他擡起頭看向黎紹謙，眼中有憤怒，也有隐隐的委屈。可黎紹謙并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繼續說道，“算了，你不是缺錢嗎？做我的情兒。我很喜歡你，的身體。說實話，你上次的滋味……還不錯。”

說到這裏，他微微彎下腰，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那張冷峻的臉近在咫尺，目光像是刀鋒一般銳利，帶着毫不掩飾的侵略性，“我能給你的，絕對比程星河給得多。”

顧向南的身子猛地一震。他的指尖用力攥着洗手臺邊緣，手臂隐隐發顫。他猛然擡頭，眼中燃燒着憤怒和羞辱的火焰。

“黎總，我不是那樣的人。”他的聲音因情緒波動而顫抖，努力維持平靜的語氣中卻難掩憤怒，“我需要錢沒錯，但上次的事情，是我走投無路才……”他咽下喉嚨裏的哽咽，倔強地仰起頭，“但這不代表我可以接受這樣的侮辱。”

黎紹謙冷笑一聲，臉上的表情越發譏諷，“侮辱？”他的聲音低沉而帶刺，“你以為，靠你的那點工資，能撐多久？你那個賭鬼老爹的債務，還有每個月要給你那個住院的媽交的醫藥費。自尊心是個好東西，但在這裏，根本不值錢。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顧向南咬緊牙關，沒有說話。他清楚黎紹謙的話句句刺中他的痛處，也無法反駁。他的經濟狀況早已岌岌可危，生活的重擔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黎紹謙擡起手整理了一下衣領，語氣冷淡而輕蔑，“考慮一下吧。地址之後會發到你手機上。”他說完，轉身大步離開，沒有再多看顧向南一眼。

顧向南站在原地，仿佛被釘在了地板上。他的腦海一片混亂，胸口像是被重物壓住，喘不過氣來。他低下頭，雙拳緊握，內心湧起無盡的無力與痛苦。

洗手間裏寂靜無聲，只剩下洗手臺的鏡子映出顧向南那張蒼白的臉和眼中難以掩飾的掙紮。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讓自己不至于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