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chapter6

今天傍晚下了一場大雨，伴随着呼嘯的狂風，彷佛要把整座城市淹沒。往日該下雪的日子換成了雨水，仿佛混着冰，一起砸在臉上。

顧向南坐公交到黎紹謙公寓最近的公交站，不可避免地撐着傘步行了大概一公裏才到了小區門口。開發商估計沒考慮到住戶會沒有私家車。

這大雨沒有一點要停的樣子，雨點又急又密，順着風斜斜地淋在顧向南身上，雨傘此時已完全失去了作用。等到顧向南到了小區門口，他已經完全被淋濕了，發梢不斷滴着水。

在保安室做了登記後，按理說要得到住戶确認才能把人放進去，保安一連給黎紹謙家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他看了看面前被淋成落湯雞的人，不免心生同情，讓顧向南直接進去了。

這個小區是出了名的高檔住宅，為了提高住戶的視野寬闊性，設計的樓間距極大，戶型也大多是兩三百平的大平層。顧向南繞過小區內彎彎繞繞的小路轉了好幾圈才找到黎紹謙住的那棟樓。

上了電梯，摁了12樓的按鈕，顧向南心裏開始打鼓。出了電梯門按門鈴，他低頭看腳下的大理石地面，衣服和頭發上的雨水不斷滴下來，形成一個個小水花。他昨天晚上想了很久，在來的路上也一直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可是到了門口，他又想退縮了。

顧向南！你那些可憐的自尊心能值幾個錢？他在心裏暗暗罵道。

“誰呀。”開門的不是黎紹謙，而是一個長相十分清秀的男孩子，看起來年齡不超過二十歲，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只穿了一件寬大的白襯衫，鎖骨被露出來，周圍有不明的痕跡，衣服下擺堪堪遮住屁股，下面是兩條筆直白皙的腿。

“不好意思，我走錯地方了。”顧向南看到這樣的情景一下子慌了神，不言而喻房間的主人正在做什麽，他連連道歉，不想打擾別人的性質。

“你是來找黎哥的？”面前的男孩子倒是毫不介意顧向南的“打擾”，轉身去喊裏面的人。

“黎哥，你怎麽今天還喊了別人呀，是我伺候得你不夠舒服嗎？”那聲音像是轉了十八個彎，語氣柔得像水一樣，道不盡其中的委屈。

顧向南站在門口，心裏一陣尴尬和無措。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既不想繼續打擾，又迫切需要黎紹謙的幫助。正當他進退兩難時，黎紹謙的聲音從裏面傳來：“誰啊？”

“一個找你的陌生人。”男孩回答道。

顧向南擡起頭，看到了房間大概的陳設，走的是極簡風格。極簡風格的黑白灰色調拼接得恰到好處。只是家具不多，顯得諾大的房間空落落的。

木制的地板上是散落的衣服，黑色的襯衫攪着淺藍色的牛仔褲，鵝黃色的毛衣被可憐兮兮得丢在桌子上，耷拉下來一只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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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紹謙一邊用毛巾擦着頭發一邊向門口走去，只下半身圍了一條白色浴巾，肌肉線條分明，尤其是八塊腹肌格外搶眼，兩側的人魚線一直深入到浴巾的遮擋中，讓人浮想聯翩。

他瞥了一眼呆站在門口的顧向南，漫不經心地說道：“進來吧，別傻站在那兒了。”然後徑直向廚房走去。

他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指了指沙發上的男孩子，說：“你，可以走了。”

“黎哥!”那男孩子及其不樂意，兩條好看的眉毛皺在一起，“不是說好了今天我一個人陪你嘛。”說完往沙發上一靠，幾乎要落下淚來。

黎紹謙卻不管他的小脾氣，不耐煩的說到：“別他媽廢話，趕緊走。”

沙發上的人看黎紹謙語氣強硬，知道來真的了，本來還想撒個嬌把顧向南趕走，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灰。他哼了一聲，拿起地上的衣服去裏面的屋子換衣服。

顧向南覺得尴尬極了，只跨進門檻，走也不是，進去也不是，也不知道說什麽。公寓裏的供暖系統極好，只站在門口也能不斷感到暖風圍繞在四周，趕走體內的寒氣。

黎紹謙輕輕笑了一聲，故意不說話，把杯子裏剩餘的水一飲而盡，玻璃制的杯子和大理石的桌子碰撞發出‘噠’的一聲，把顧向南吓了一跳。黎紹謙看着對方的反應，臉上的笑容更深。

他慢慢把顧向南擠到冰箱那邊的角落裏，又将臉湊得極近，好像下一秒就要吻到對方的唇上。顧向南聞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像是奶香，直接紅了臉頰。可黎紹謙只是去夠他身後的紙巾盒子，抽出兩張紙巾擦了擦手。

“別發愣了，你去洗澡。”黎紹謙指了指右邊的方向，之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電視。

“黎哥，你有空可一定要打給我呀。”換好了衣服的小鴨子從卧室裏面出來，又做作得抛了幾個媚眼，含情脈脈看着黎紹謙才開門走了。

顧向南站在原地，感覺心裏堵得慌。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向浴室。屋子裏安靜得只剩下電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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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蓬頭中灑下來足足的熱水淋在身上，要比家裏那個可憐兮兮的幾流溫水要舒适得多。顧向南聽着客廳裏隐隐約約傳來的電視聲音，心中不斷天人交戰。

一會兒該怎麽說呢，直截了當地說我需要錢？黎紹謙的要求呢？當情兒，就是每天做那種事情嗎？就沒了？

“喂，幹嘛呢，洗這麽久。”黎紹謙直接大剌剌地打開了浴室門，吓得顧向南慌張地轉過身去。

“你幹什麽！哪有不敲門直接看別人洗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水溫太高，顧向南的臉頰和耳朵都粉粉的。

黎紹謙象征性地別開臉意思一下，鼻子裏發出不滿意的哼聲，“又不是沒看過。”

他把幹淨的浴袍挂在門口的挂鈎上，“衣服放這了，快點出來。”說完便趿拉着拖鞋走開了。

顧向南關了淋浴，換上浴袍，往卧室的方向走過去。

黎紹謙的卧室很大，尤其是那張睡床，比酒店的kingsize還要誇張，四個成年人并排躺在上面完全沒有問題。

顧向南進卧室的時候，黎紹謙頭都沒擡一下。他戴着一副黑色的半框眼鏡，看着手裏的pad，不斷劃拉着什麽，時不時用pencil寫寫畫畫。

顧向南沒見過他這麽專注的樣子。大學的時候黎紹謙很貪玩，只是在給他輔導功課的時候也是嘻嘻哈哈的。顧向南比他大了兩級，成績又好，那些高數、大物等的知識點和易錯點信手拈來。

如今這副認真的模樣倒是十分稀奇了。什麽時候變成近視眼的，明明他之前視力很好。

“你準備在那偷看我看到什麽時候？”黎紹謙還是沒有擡頭，像是頭頂長了雙眼睛似的。

顧向南心裏暗暗罵了句臭屁。不過黎紹謙确實有臭屁的資本，不管是五官比例還是整體臉型都無可挑剔，劍眉星目，唇峰分明，算是十足十的濃顏帥哥。

“自己脫吧，還要我教你嗎？”黎紹謙挑眉，聲音低沉卻帶着一絲挑逗。信息素的濃烈氣息随着他的靠近愈發強勢，如大海般無處不在，沖刷着顧向南最後的一絲理智。

顧向南咬了咬唇，內心的掙紮和羞辱在他臉上顯而易見。他的信息素此刻微弱得像風中殘燭，似乎在竭力維持一份屬于自己的自持，但在黎紹謙強烈氣息的沖擊下，已經開始顯現出一絲不安的顫動。

黎紹謙走近他，低聲在他耳邊輕輕哈氣，“作為情兒，難道不應該先讨好一下你的金主嗎？”

冷杉木的信息素侵略性地環繞着顧向南，帶着難以抵擋的誘惑，将他蠱惑得呼吸都變得急促。顧向南全身一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試圖安定紊亂的情緒，但白茶花的味道卻在與黎紹謙交鋒中漸漸被壓制，甘甜的茶香也染上了一絲妖豔的媚色。

“你和程家老二，沒做過？”黎紹謙突然問道。

看着顧向南沒有任何反應，黎紹謙感覺有點意思。

“你該不會不知道吧，A市的程家，有個與世無争的二少爺，從來不管家族糾紛。就叫程星河。”

“我說過了，他只是我的老板，其他的，我什麽都不知道。”顧向南低聲回應，白茶花的信息素在此刻變得愈發清冷，像是在抵禦黎紹謙的步步緊逼。

黎紹謙笑了笑，說道：“那無所謂了。”他的手攀上顧向南的腰，伴随着侵略性的動作，冷杉木的氣息進一步加劇，與龍涎香交織成難以忽視的存在。他輕輕在顧向南的耳邊低語：“接下來的事情，可能，還需要我教教你。”随即牽着顧向南的手拿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鏡，然後引導着他的手向下探去。

顧向南的心跳瞬間加快，白茶花的清香開始不穩定地彌散，帶着一絲無措和慌亂。

“我需要錢，你可不可以，先付給我。我有急用。”顧向南艱難地開口，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黎紹謙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幾打紅色鈔票，語氣十分張狂：“這是你接下來一周的薪水，夠嗎。”

顧向南扭頭看了一眼那厚厚的鈔票，心中苦澀。他點了點頭，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既然對方拿出了誠意，自己也該做出點事情。

黎紹謙輕輕一笑，将顧向南推倒在床上，眼神中帶着一種獵豹般的危險光芒。“既然拿了錢，那就好好工作吧。”

顧向南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他的白茶花氣息在徹底壓制中散發出一股細微的酸澀，無力地試圖與黎紹謙的冷杉木抗衡，卻被更強大的龍涎香毫不留情地壓下。顧向南的內心矛盾和無奈此刻完全被表露在信息素的交鋒之中。

黎紹謙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帶着一種冰冷的占有欲。他的信息素濃烈而熾熱，冷杉木和龍涎香混合的味道填滿了整個空間，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将顧向南牢牢包裹。

顧向南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一點點沉入深淵，而外界那呼嘯的夜風卷着雨聲，不斷拍打窗棂，仿佛也在昭示着這場情感與欲望的角逐，無人能全身而退。

夜色漸深，外面的雨依然在下，仿佛永遠不會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