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5

chapter25

黎紹謙在原地站了很久，會議室的空氣壓抑得讓人幾乎窒息。他的拳頭緩緩握緊又松開，心中憤怒和懊悔交織。他清楚，這次的事件絕非偶然，背後一定有人精心策劃。

他深吸了一口氣，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随即拿起手機，撥通了馮昭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那頭傳來馮昭毫不掩飾的憤怒：“黎紹謙，你可真是厲害！原來你們黎家所謂的聯姻，只是演了一場戲來糊弄我？現在狗仔拍到這種醜聞，你讓我怎麽跟我的公司、我的家人交代？”

馮昭的聲音透着冰冷，帶着被背叛的怒意。他皺緊眉頭，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些，但心底那股焦躁幾乎讓他喘不過氣：“馮昭，聽我說，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馮昭冷笑了一聲，語氣越發鋒利，“黎紹謙，這照片已經傳遍全網了，你打算怎麽解釋？是媒體造謠？還是說，那男人懷孕的肚子也是假的？”

馮昭的嘲諷讓黎紹謙的眉頭擰得更緊。黎紹謙深吸一口氣，接着說：“照片的曝光顯然是有人刻意針對我、針對黎氏。我一定會查到底，把幕後黑手揪出來。”

馮昭冷哼了一聲，語氣中帶着幾分質疑：“查？黎紹謙，現在這種情況，我們馮家的名譽已經被牽連進來，你覺得，單憑你的幾句承諾就能平息這一切？”

“馮昭！”黎紹謙的聲音低沉了幾分，“我已經答應了家裏的聯姻安排，也一直在盡力維護這份合作關系。對于這次事件，我絕不會姑息，我一定會在最短時間內把局面控制住。”

馮昭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衡量黎紹謙的态度與話中的誠意。幾秒後，她的聲音終于緩和了些：“好，我可以再給你一點時間，但這件事情必須在今天之內處理幹淨。如果你做不到，我們馮家會立刻終止所有合作，絕不會留下任何情面。”

“我會解決的。今天之內，我給你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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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姨剛挂斷唐助理的電話，心頭一緊，隐隐感到事情非同小可。她匆匆提着剛買好的糖炒栗子，轉身快步走回去找顧向南。

顧向南正安靜地坐在商場大廳的一張長椅上，雙手輕撫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目光悠遠地注視着人來人往的人群。他顯得格外安靜，仿佛周圍的喧嚣與他無關。

顧向南整日在家吐得昏天黑地，床都下不來。難得今天氣色好點，說想吃糖炒栗子，陳姨順便帶他出來透透氣。

“顧先生，我們得快點回去了。”陳姨匆忙走到他面前，将剛買來的紙袋塞進他懷裏，語氣中帶着急切的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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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顧向南擡起頭，抱着熱乎乎的栗子，眼中透着幾分疑惑。

陳姨頓了頓，努力擠出一抹笑容，語氣盡量顯得輕松：“沒事，黎先生說中午會回來吃飯，我們得趕緊回去準備。”

顧向南點點頭，沒有多問。然而，陳姨的步伐卻明顯比平時急促許多，額角還滲出了些許冷汗。

剛走到商場出口，一群人突然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将兩人團團堵住。這些人大多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臉上卻寫滿了憤怒與敵意。

“站住！”為首的一個女孩氣勢洶洶地走上前，手指直指顧向南，語氣尖銳，“勾引我們昭昭的未婚夫，你還有臉出來？”

“對！男狐貍精！真不要臉！”另一個男孩緊随其後，臉上滿是鄙夷。

“都是你害的我們昭昭！她現在成了全網的笑柄，你滿意了吧？”四周的指責聲此起彼伏，愈發靠近。

陳姨臉色一變，立刻伸手擋在顧向南面前，怒斥道：“你們幹什麽！快讓開！”

可這些人根本不聽，反而越圍越緊。顧向南抱着栗子的手微微顫抖，目光無意間掃到大廳中央的巨大電子屏幕。屏幕上，正在直播黎馮兩家的記者發布會。

畫面中，馮昭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眼眶紅腫，淚流滿面：“這件事對我和家人的打擊都很大，我希望大家能還我一個清白。”

她旁邊，黎紹謙身穿筆挺的西裝，神情冷峻：“那些照片确實有人工合成的部分。照片中的男子只是我的一個朋友，托我照顧的病人，腹中的孩子與我無關。”

“與我無關。”

這四個字仿佛化作無形的利刃，狠狠刺入顧向南的心。他怔怔地盯着屏幕，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那天在超市裏，黎紹謙冷漠地說出“不認識”時的神情。

“所以，我真的只是個可以随時抛棄的玩物嗎？”他喃喃低語，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高興的時候就千百句的情話圍着。

喜歡你呀，我一直都喜歡你。

不需要我了就可以一腳踢開。

不認識。與我無關。

黎紹謙，你究竟還要讓我體會多少次這種錐心的疼。

而周圍的指責聲卻愈發刺耳：

“誰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才懷上孩子！說不定根本不是黎家的種！”

“你怎麽不去死啊！”

“不要臉的東西，還敢出來丢人現眼！”

憤怒的聲音如同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湧來，将顧向南徹底淹沒。他懷中的栗子突然被人狠狠推了一下，滾落在地，發出幾聲沉悶的撞擊。陳姨急忙護住他，卻也被人群推搡得東倒西歪。

“別擠！你們別過來了！”陳姨拼命喊着，聲音帶着幾分顫抖。然而，這群人完全不理會，反而越逼越近。

混亂中，顧向南的輪椅被幾只手用力一推，失去了平衡，緩緩向大廳門口的臺階邊緣傾斜。就在下一秒——

“顧先生！”陳姨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卻已經來不及了。

輪椅直直翻了下去，顧向南重重摔在地上。他的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孩子在體內如同發狂般地掙紮，猛地下墜。他感覺到溫熱的液體順着雙腿緩緩流下，染紅了褲子。

商場大廳瞬間陷入混亂。陳姨跌跌撞撞地撲向顧向南，雙手顫抖地抱住他的上半身，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顧先生！顧先生！您撐住，救護車馬上就來！”

周圍那些剛才還滿臉怒氣的粉絲，此刻全都愣住了，之前的氣焰仿佛被瞬間澆滅。幾個膽小的年輕人開始悄悄後退，臉上浮現出不安的神色，有人小聲嘀咕：“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要不……咱們趕緊走吧……”另一人低聲提議，話音未落，幾個人便慌亂地轉身逃離了現場。

血跡在臺階下蔓延開來，濃重的腥味彌散在空氣中。好心的路人圍攏過來，有人幫忙撥打報警電話，有人試圖維護秩序，但更多的則是掏出手機拍攝。混亂的場景中，陳姨的呼喊和哭泣顯得格外刺耳，仿佛在控訴這一切的荒唐與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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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程星河的身上，他的背影籠罩着一層冷淡的光輝。他微微敲擊着窗臺，動作看似随意，眼神卻藏着幾分深邃。

黎紹謹倚靠在沙發上，神情懶散，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他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袖口，語氣輕佻：“程星河，你不覺得有趣嗎？我大哥自以為掌控一切，實際上，他的軟肋比誰都明顯。”

程星河終于轉過身，目光冰冷直視黎紹謹，語氣如同窗外的冷風：“你這麽做，就不怕他查到你頭上？”

黎紹謹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似乎這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玩笑：“查到又如何？照片是我散出去的，但馮昭也脫不了幹系。他要是追究起來，呵，正好。這次的事情，按照他的性格估計會和馮氏鬧翻，弄得個不死不休。我們正好從中坐收漁翁之利。”

程星河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才低聲道：“你還真是膽大。”

黎紹謹聞言輕笑，語調自信而帶着幾分譏諷：“膽大的人才配贏，程星河。不過……”他話鋒一轉，眼中透出幾分揶揄，“我倒是好奇，你別告訴我，真的對顧向南動了心？”

程星河微不可察地一滞，但很快掩飾過去，眼神轉向窗外，不置可否。

黎紹謹饒有興致地盯着他，似乎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找到破綻：“程星河，別忘了我們合作的目的。我們是利益共同體，雙贏的關系。要是你開始心軟，那可就沒意思了。”

程星河沒有回應，只是從黎紹謹手中接過文件夾，翻開掃了一眼。裏面是一份詳細記錄了黎紹謙五年來機票行程的文件。

看到他眉頭微皺，黎紹謹懶洋洋地換了個姿勢，慢條斯理道：“看看吧，當年老爺子把他送到國外的時候，可是下了死命令——學業沒完成，不準回來。但他每年聖誕都悄悄從蘇黎世飛回A市一趟。程星河，你說，他這是回來幹什麽？”

程星河的手指翻動着頁面，目光逐漸凝重。他合上文件夾，擡起頭，語氣探究：“你的意思是，他每年回來，是為了顧向南？”

黎紹謹嗤笑一聲，臉上滿是諷刺：“不然呢？這些年他裝得人模人樣，但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原本以為他只是玩玩，結果呢？你還記得瑞士那次吧，顧向南摔斷腿的時候，他的臉色，啧啧，真是像被人割了心頭肉似的。”

黎紹謹抿了一口咖啡，繼續說道：“還有他剛回國那會兒，情人換得比衣服還勤。可一遇到顧向南，他怎麽突然‘從良’了？把這些線索串起來，難道不有意思嗎？”

程星河靜靜盯着手中的文件夾，眉間微蹙。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封皮上摩挲，像是在消化這些信息。片刻後，他擡頭，冷冷掃過黎紹謹：“你打算用這些做什麽？”

黎紹謹淡然一笑，語氣篤定而狠辣：“程星河，你不必總是這麽一本正經。我們各取所需不是更好？顧向南不過是個籌碼，等我拿下公司，他自然也會成為一顆棄掉的棋子。”

程星河将文件夾遞回去，語氣冷淡：“希望你記住自己的目标，別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

黎紹謹輕哼一聲，将身子倚回沙發，眼中帶着十足的自信：“程星河，你盡管放心。我大哥固執得很，認準的事情不達目的絕不罷休，但這一次，他贏不了。而我……”他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語氣如同刀鋒，“會是黎家唯一的贏家。”

程星河沒有再看黎紹謹一眼，他轉身走向窗邊，陽光勾勒出他冷峻的側臉。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指尖，微不可聞地喃喃了一句：“贏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