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世界(2)
一世界(2)
仗着家裏有資本,向來習慣了當高位者的方統哪能容忍被一直淩辱的下等人冒犯嘲諷,眼睛瞪圓,額頭青筋暴起,氣得臉漲紅,“呸!我可不像你那麽惡心!變态!狗娘養的!”
沒注意到一旁不吭聲的劉術聽到“變态”二字後,臉色微變。
喻黎突然眼一擡,沒什麽情緒地看着他,“你嘴巴有點髒,需要我幫你漱口嗎?”
對上喻黎的視線,方統竟有種說不上來的驚悚,脖子發涼,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很快又反應過來這樣顯得他怕了喻黎一樣,梗着脖子嗤笑,語氣裹挾着惡意,“你受刺激了?不是被你媽罵了吧?現在全村都知道你偷東西了?幹脆破罐子破摔來放狠話嗎?哈,這些話老子早幾年就說膩了!下賤的鄉巴佬!”
喻黎動了。
手機随意地扔到窗臺,擡手慢條斯理地解開手腕處的紐扣,不急不緩地走到方統面前,站定,垂眸淡然地看他。
方統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喻黎站直後比他還高,說不清是不是身高帶來的威迫感,還是喻黎像看死人般的眼神,讓方統心裏生起膽怯,後背繃直,外厲內荏開口,“你、你幹什麽?想找打嗎?”
開口時的哆嗦,把他話中僅有的一點威懾力也掩去。
“聽不懂人話嗎?說了幫你漱漱口。”
說着,沒耐心再多廢話,喻黎擡腳踹向方統的腹部,把毫無防備的方統踹倒在地。
方統沒忍住發出痛呼,捂着劇痛的腹部,惡狠狠地剮了喻黎一眼,又陰郁地看着一旁邊兩股戰戰,膽怯想跑的兩人,“你們就看着老子被打嗎!”
吳一舟和孫勃面面相觑,礙着方統背後的資本,咬牙靠近喻黎。
多兩個人,對喻黎來說也不過是多麻煩了一點。
但他懶,怕麻煩,現在偷不了懶了,也不樂意收力了,垮着臉把沖過來的兩人也打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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廁所的慘叫聲透過不隔音的陽臺門傳到屋裏,每慘叫一聲,縮在角落的郭雲就抖一下,早就從陽臺退出來的劉術也面色難看地躲到一旁,他不知道喻黎的身手什麽時候這麽好了,以前明明都只有挨打的份。
沒經過系統訓練的三人不禁打,包括中途加進來妄圖偷襲的方統在內,三人癱在地上蜷縮着身體痛苦呻/吟,胸口、肋骨、腰腹,沒一塊好肉。
喻黎是想往臉上打的,但那太明顯了,會招麻煩,其次是幾人的臉上液體橫飛,血夜眼淚鼻涕,還有汗水摻一起。
有點惡心,下不去手。
差不多做完熱身運動,喻黎低下身子,把捂着腰腹裝死的方統提起來——說來可笑,方統生得高大,又被家裏大魚大肉地養得壯實,現在卻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一樣,被比他瘦一圈的喻黎毫不費力提起來。
沒等方統扯着他的嗓子發出殺豬般擾人的聲音,喻黎把他拖到蓄滿水的水池前。
一般這個水池是不放水的,只做停水應急用,可方統他們卻用來做玩弄原主的工具,把原主按到水池,看他掙紮,直到要快窒息了又再提起來,又命令他把水池的水喝光,舔幹淨。
面向熟悉的水池時,方統橫在喉腔的求饒哽住,四肢發涼,瞳孔微縮,面上帶上了惶恐畏懼,他猜到了喻黎要怎麽給他漱口。
方統拼命搖頭,往後縮,大罵着掙紮起來,卻被喻黎按着後腦整個頭浸入水池。
“唔——!咕嚕咕嚕……嗬!嗬!……救命——咕嚕……”
等快要窒息的時候又被提起來,還沒等喘過氣,又被粗暴地大力按下去,眼睛來不及閉上,水流沖擊脆弱的眼球,帶着刺痛酸疼。
因為過于驚慌,呼吸一下套亂了,來不及屏息,濁水充斥鼻腔和喉嚨,整個呼吸道被水貫穿,難以呼吸。
心肺的空氣霎時變得稀薄,慢慢将體內的所有氧氣耗盡——是即将觸碰死亡的感覺。
方統被絕望淹沒頭頂,被掠奪了呼吸的權利,從奮力掙紮到放棄抵抗,他甚至以為他已經死了——卻又被人抓着頭發提起來,耳邊是喻黎冷靜到可怕的聲音。
“現在嘴巴幹淨了嗎?”
【叮——悔恨值25%】
看來暫時是幹淨了。
喻黎松開手,把癱成爛泥的方統像扔垃圾一樣扔到地上。
又撩起眼皮不冷不淡地掃了眼一旁吓得神情恍惚的吳一舟和孫勃,在看到吳一舟胯前的一攤黃色水漬後,頓了下,蹙眉偏開視線。
刻意繞開他們,緩步走到洗手臺前,低頭認真細致地揉搓手。
碰了髒東西,要洗幹淨。
洗完手,喻黎無視地上癱着的三人,把剛剛放窗臺的手機拿起,看了眼時間。
13:45。
距離午讀還有十五分鐘。
提步走出陽臺,徑直無視表情不一的劉術和郭雲,出門去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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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到教室,又被人堵住。
【高泰:體育生,愛慕陳怡,因傳聞原主一直騷擾陳怡,給她送早餐,而針對原主。】
事實上,原主只在陳怡替他解圍那次後,為了表示感激,偷偷給陳怡送過一次早餐,結果被好事者看到傳出去,就變成了原主暗戀騷擾陳怡。
回憶完信息,喻黎一臉無趣,擡眼看面前堵門的四肢發達的出頭鳥。
高泰身材高大,堵在門口就像一堵牆般,他怒目圓瞪,語氣激動,眼裏帶着嫌惡,“喻黎你惡不惡心!我說過了別再來糾纏陳怡,也不要再給她送早餐!你是沒聽懂嗎?”
旁邊看戲的人也出聲諷刺。
“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鄉巴佬還敢高攀城裏人?”
“哈哈,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不過他給陳怡帶的早餐倒是好東西,那是明月樓的包裝袋啊……”
“什麽好東西?陳怡難道會稀罕他這點破錢嗎?也不看看多窮酸!”高泰先是瞪了眼說早餐是好東西的人,接着耐心耗盡,擡手就要去扯喻黎的領口警告他。
喻黎避開他伸過來的手,掃了眼被他提在手上的早餐,“出頭前動下腦子。”
【系統,羅列出飯堂早餐的種類。】
“你什麽意思?你罵我?!”高泰本來剛剛被他躲一下就臉上挂不住了,現在又被暗諷沒腦子,忍不住朝喻黎揮起拳頭,在要動手的那一刻被身邊的兄弟攔住。
“你瘋了?!這裏有監控的!你敢打人?”
“是啊,要背處分的!”
【叮——已為您羅列出飯堂早餐的種類,請查收。】
在确認過答案後,喻黎看着被勸住憤憤放下拳頭的高泰,“我送的早餐是什麽?”
高泰冷笑,沒應他明知故問的話。
倒是一旁湊熱鬧來得早的人插了句。
“明月樓的紅米腸。”
喻黎看着還沒反應過來,高昂着下巴的高泰,不理解,“飯堂裏有紅米腸嗎?我化愛為神奇給你變出來?還是半夜穿牆出去明月樓守着?”
記憶裏,這所高校對于住宿生的管理制度還是很嚴的,非節假日不得外出。
高泰卡殼,梗着脖子,不肯承認,“說不定你就是故意這樣,你讓人從外面帶過來的,肯定就是提前想好了措辭!”
甚至不願意想一下,原主哪來的錢買早餐,又哪來的人給他買早餐。
話語牽強得連周圍看好戲的人都一言難盡,高泰的兄弟對視一眼,也是欲言又止。
喻黎懶得跟一根筋的傻子争辯,可有可無應了句,“你說是就是吧。”
高泰剛剛要揍他的時候往前走了兩步,倒是把路讓出來了。
不想再廢話的喻黎從高泰身邊經過,肩膀沒有收力,直直地撞開高泰,從高泰被迫讓出的道走進教室,還不忘禮貌留下句,“借過。”
根據記憶走到座位,在看到桌子上被人用馬克筆塗鴉,惡劣寫上“蠢貨”“偷竊”“鄉巴佬”之類帶有侮辱性的詞彙,喻黎有些不高興了。
到哪都有垃圾要收拾,就不能體諒一下死過一次的人?
【系統,你們的員工待遇真的很差。】
喻黎誠懇地提出意見。
【叮——當前悔恨值:35%,請宿主盡快完成任務哦~】
就像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你也永遠喊不醒一個裝傻的系統。
維權沒成功,喻黎的嘴角拉平。
有系統在,能夠很輕松地知道是誰組織的。
喻黎一言不發地彎下身,把原主堆疊整齊放在抽屜的試卷拿出來,站直,垂眼看向右手邊看好戲的眼鏡男。
“你幹的?”喻黎語氣平靜。
沒等眼鏡男應話,喻黎接着擡腳,在所有人都沒預料到的情況下,用力把桌子踹翻,砸向了眼鏡男,桌角差一點砸中眼鏡男大腿內側,桌面也直擊他的臉。
“砰!”桌子倒地發出巨響。
鏡片碎開,鼻梁生出酸痛,一股熱流氲在人中,鼻血往下滴,染紅了純白的校服。
眼鏡男瞳孔驟縮,被恐懼支配大腦,連尖叫都止在幹澀的喉嚨出不了聲。
喻黎提步靠近,像拎小雞一樣把眼鏡男拎起來,俯身貼近眼鏡男的耳邊,輕笑了下,“你也好奇陳怡桌上的早餐是誰送的嗎?”
早在桌面砸向他的時候,眼鏡男已經腿軟了,喻黎一松手,他就目光呆滞地癱坐在地上,不敢發出聲響,四肢也像被凍僵了般。
喻黎很自然地把試卷放到眼鏡男桌面上,下巴微擡,對着被他踹翻的桌子,提醒,“現在是你的位置了,收拾吧。”
【叮——悔恨值45%】
“宿主好厲害啊!”
“這才第一天進度就快過半了诶!”
“不愧是主神大人我的契約者!”
“宿主你怎麽不理我啊?你不開心嗎?”
“宿主你……”
腦子裏突然響起聒噪的娃娃音,喻黎本來好一些的心情又跌了下來。
低頭在眼鏡男抽屜抽出紙,細致地把椅子和桌子都擦幹淨,一邊在心裏接話。
【員工待遇提起來之前,死人不提供對話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