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情不知何起,一往情深
想起當初自己怎麽選都選不上基因工程時的失落,那種從骨子裏透到四肢百骸的失落,祁琦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就是在電視上看過幾眼,怎麽就那麽執着呢?
那感覺,祁琦自己都覺得害怕,更覺得奇怪。
盡管拼命的壓制,但是每次看到廣告上妖邪俊美猶如谪仙又似邪魔的人時,沉寂多年的心還是忍不住的瘋狂的顫抖。
其實那天,要是華曉鋒再堅持一會兒,哪怕是一點點,說不定自己就跟着他去上課了或者代替他上課都可以。
畢竟自己在同學眼裏是學霸嘛,就算真的去了也沒有人會說什麽。
想想又覺得自己有些搞笑,明明都是男子。
那人,沒見着時那麽緊張,真正見到了卻淡定了,只是那一身遺世獨立的冷漠更加深刻的印在了心裏。
祁钰還在和易歐華說話,張伯帶着醫生幫祁琦用吸管喂了點水。過了一會兒祁琦覺得喉嚨裏舒服了很多。
張口先向這些天辛苦照顧自己的張伯問好,只是這一聲下去大家立馬都轉過了臉,就連一直冷漠的易歐華也忍不住扭頭看向了祁琦。
看向那個自己救下的,現在裹得如同蠶絲的祁家七少爺祁琦。
這是自那天離開後,他第一次來看祁琦,卻沒想到剛巧碰上了祁琦醒來。看着被自己救下的孩子醒來說不高興那是假的,只是易歐華多年不笑忘了高興了要笑這件事。
所以,看在別人眼裏就是他一副漠然的事不關己的姿态站在那裏。
盡管,他真的很想笑。
祁家人不是小氣的人,易歐華救了祁琦他們真的已經感恩戴德了,所以易歐華笑不笑真的沒關系,一點也不影響他們對他的感激之情。
特別是聞訊趕來的祁家五哥和六姐,在聽到易歐華就是祁琦的救命恩人時,激動的就差屈膝給易歐華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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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最激動的還屬和祁琦同歲同上一所大學比祁琦低一級的外甥女姚遙,當得知易歐華不僅救了祁琦還來醫院看祁琦的時候,激動的整個人都快要跳起來了。
要不是祁家二姐在身邊,祁琦真的相信相信姚遙會大吼道:“七七,你這傷受的太值了。”
就算祁家二姐在身邊,姚遙還是忍不住激動的心情大聲喊道:“小舅舅,以後我天天來醫院看你。”
你确定是來看我嗎?
祁琦留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
姚遙的話倒是把祁家二姐狠狠地感動了一把,心道:這丫頭終于開竅了,知道叫小舅舅了,也知道要對小舅舅好了。
不錯不錯,看來祁琦這傷也沒有白受。
只是,可惜了。她沒有看到問題的本質,祁琦雖然看到了但又不能說,所以自打那天開始只要沒課姚遙就帶着小七七來醫院報道,簡直比祁家大哥上班還要準時。
可是,天不遂人願,易歐華自打那次來過醫院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小七七,你說易教授怎麽不來看你粑粑呢?”秋日溫熱的太陽下,姚遙坐在窗邊的沙發上,懷裏抱着噘着嘴不知在想什麽的小七七,呢喃抱怨道:“我都已經守株待兔這麽多天了。”
已經有半個多月了吧,祁琦住進醫院也快二十天了。
那個人是不來了嗎?
這是姚遙的心神,好似也是祁琦內心的想法。只不過姚遙可以光明正大的說出來,說他喜歡易歐華說他是她的白馬王子甚至說他是她的男神老公,但是祁琦不能,他甚至不能表現出來。
除了世俗的觀念,還有他自己的性格。
一樣不允許他那麽做。
所以,他只能默默的默默的在心底想念,或許說不定是未來的那一天就真的忘了呢。畢竟時間是個好東西,就像午夜夢回噩夢驚醒卻怎麽也想不起的那五年的歲月。
一到五歲,那段記憶到底塵封了什麽?
姚遙還在對小七七抱怨,側過臉卻看到了病床上的祁琦手裏拿着的基因工程書,那本書還是祁琦托她帶來的。
記得當初他怎麽說來着,姚遙記得好像是:要想學好生物醫學基因工程這門課很重要。
只是???重要到天天都看基因工程嗎??
難道生物醫學不學其他的課?
姚遙這麽想着也就真的這麽問了,祁琦一聽先是一愣,随即臉上劃開了一抹如沐春風的淺笑:“其他的課我選上了,到學校補上就行。”
“也是。”姚遙不疑有他,小舅舅不像自己,是整個東陵大學出了名的學霸,老師們的心尖寵,說這樣的話無可厚非。
別說是與生物工程有關的基因工程了,就算是毫無關系的大氣氣象學,她都不會有什麽多餘的想法,畢竟那個人是學校學習界神一般存在的祁琦。
可是……
姚遙揉了揉眼睛,眼底流轉的欽佩轉瞬間變成了鄙夷:剛才還誇他是學霸呢,現在倒好書還在手裏人已經睡着了。
姚遙撇了撇嘴不滿的放開小七七:“小七七,你粑粑睡着了。”
“唔……啊……”小七七被姚遙一推,已經停止工作的大腦有些反應不過的看着姚遙,一臉的迷茫之色。
“你………”姚遙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你們一個個的……”本宮說的口幹舌燥的,你們一個個的居然都睡着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不可忍。
擡腳,36碼的腳一下子踢在小七七的屁股上,只是這一腳下去小七七沒事,姚遙卻殺豬一般的尖叫了起來。
真特麽的疼。
這已經不是姚遙第一次踢小七七了,也不是姚遙第一次鬼哭狼嚎了,可是這次他叫喚到一半卻猛地停了下來,清麗的眸子緩緩地一點點的掃過來最後停在祁琦的臉上。
笑得有些狗腿有些獻媚:“小舅舅,你醒了啊。”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祁琦竟從上面看到了一絲叫做無事獻殷勤的東西,心道:黃鼠狼給雞拜。
這種想法剛生成,就看到姚遙匆忙站起來,快速利落的接了一杯白開水但笑盈盈的走過來遞到祁琦面前,嘴角露出淡淡的輕輕淺淺妩媚卻又不失溫婉的笑,嘴上像抹了蜜一樣連聲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小舅舅你不能任性啊,醫生都說了你現在傷口還沒有痊愈不能喝飲料,小舅舅乖,你就将就着點喝口白開水吧,我剛兌的溫着呢。”
“……”我任性?不能喝飲料?
祁琦的臉色難看的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還有幾分難以置信的詫異。姚遙憋着笑壓下身低聲在祁琦耳邊說了一句:“小舅舅你就幫幫我配合一下吧!”
迅速擡頭,對着祁琦眨了眨眼睛。
沒安好心。
這是祁琦的第一個想法。
果然沒安好心,因為下一秒祁琦就聽到了“咚咚咚,咚咚咚”的敲門聲,不疾不徐輕重有度。
當真是個好教養的人,但不是大哥他們——因為他們只敲一次門。
祁琦側臉去看,卻看到姚遙一臉欣喜的沖到門口,手裏還拿着剛才叫祁琦喝水的杯子,杯子裏還有多半杯水,因為跑得急濺出來了一點,灑在了手上卻恍然未知,只是站在門口長長的吹氣拍打着發育良好的胸脯。
看着姚遙的樣子,祁琦大概猜到了來人是誰?
只是那雙一般清澈冷韻的眸子微微閃過一抹落寞,一瞬即逝又變成了斯文優雅溫文有禮的祁家七少爺,淡淡的微微的笑挂在臉上猶如一幅嘔心瀝血細致描繪的水墨畫。
有淡淡的墨香,有淡淡的清韻,眼底還殘留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凄寞。
果然,來人還真的是易歐華。
只是這次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同來的還有一個三十多左右長相溫婉高雅給人感覺很舒服的女子。她說她是國家抑制狂暴者協會的,代表國家抑制狂暴者協會前來探望祁琦的,鑒于祁琦的傑出表現,他們想邀請祁琦加入國家抑制狂暴者協會。
燙金色鑲邊的聘請書落在眼底燒的眼底的溫度徒然升高,祁琦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易歐華,臉上的笑一如既往的溫雅一如往常的清淺,淡淡的笑容裏他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朦胧:“靳小姐,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