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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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妙丹諜語

作者:白色茉莉

文案

--------------正文完結,文案如下----------------

“趙科長可否讓我看一下電文?”陸小丹走近兩步問。

“你?不行。電文是情報機密,非情報科人員不予接觸。”

雙重身份的陸小丹,擔負任務,志躊滿滿地潛入敵方陣營。

她沒想到今後事态發展像一個漩渦,自己生來引以為傲的過人理智會被趙蓉飛這個‘高級’敵方特務攪得蕩然無存,脫離了常倫軌道。

趙蓉飛本覺着自己一輩子都會服務于特高課了。

在被陸小丹利用得團團轉、頻頻失誤後,她真想挖出陸小丹那顆七竅玲珑心,看看是紅還是黑?

看二人如何在不解淵源裏,插招換式,相愛相殺。

多面玲珑治愈受x冷豔妄想作死攻

感情流+劇情流;深情;虐甜;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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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文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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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帶丘比特版本的狼人殺;

2.懸念貫穿全文,逐步展現。

三觀正,具體事件和語言交流問題虛構,從劇如流,請勿考究。

內容标簽: 強強 情有獨鐘 天作之合

搜索關鍵字:主角:陸小丹,趙蓉飛 ┃ 配角:岳成,原田梅子,陸小玲 ┃ 其它:

☆、第 1 章 頑皮的二小姐

1932年,冬。

“陸院長您下班了?”值班小醫生有禮貌的打着照面。

“嗯。”

這一天,上海國立醫院院長陸東銘像往常一樣從醫院下班。

剛走出醫院門他緊了緊衣領,今年上海的冬天異常的冷,今天又是格外,小攤販的炭火異常緊俏,陸東銘路過炭火小販,給了一些錢,攔下一輛黃包車把幾袋炭火放在車上。

陸東銘回到家,傭人宋媽迎上來:“先生回來啦,還買了這麽多炭火,要不少錢吧?”

陸東銘嗯了一聲,将炭火交給她,“今年冷得很,多增加些炭火。另外一會吃了飯要給閘北的張裁縫送一些。”

說完,陸東銘便往樓上走,邊走邊問:“大小姐和二小姐呢?”

“大小姐在讀書,二……二小姐……”宋媽支支吾吾。

“二小姐怎麽了?”

“二小姐,不知道...從哪逮了只耗子,栓了繩子在庫房的櫃腳上,看家裏的白貓追那耗子團團跑。”

“過了年就十歲了,還這麽頑劣,什麽時候才能讓小玲一樣讓我省省心。”陸東銘微微翹了翹唇角,不滿的語氣裏帶着一絲寵溺,可随即嘴角又不同往常地沉了下去。

宋媽尴尬地說完,趕緊抱着炭火往廚房走了。

陸東銘到了二樓,進入卧室,關上門。

陸夫人急端端地迎上去:“你可算回來了,給你。”,交給陸東銘一把銀行保險櫃的鑰匙,這兩個月她陸續把家裏的金銀細軟和通兌票據存放在彙豐銀行,以備日後的不時之需。陸東銘接過鑰匙放進公文包。

見證件和船票都在裏面,陸夫人頓時捂着嘴,潸然淚下:“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陸東銘走到窗前,透過窗簾縫小心的向外看了看守在自家宅院口的三個日本特務,走到床邊安慰地攬住陸夫人肩膀,長嘆了口氣:“夫人,已經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再這樣下去日本人早晚能控制醫院,我這麽做也是為了我陸家後代孩子們的聲譽。好了,你別哭了,別讓孩子們看出來……”

這兩年,日本人軟硬兼施,一邊幾次三番游說要與醫院建立中日合作醫療,一邊在進口藥品審批和運輸關卡從中作梗,無非是想逼陸東銘就範,如果真的讓日本人與上海醫院合作他們就能獲得醫療資源;控制醫院人員進出,一旦打起仗來醫療是搶手資源,日軍可治療自己傷員,監控限制中國軍入院,而陸東銘則會被扣上技術漢奸的罪名。

陸東銘一家不是軍隊的人也沒有黨派,只是一介醫生,平頭百姓,他覺着并不是日軍正面的敵對對象,而且社會聲望還是有的,只要逃出這個院子外面日本特務小範圍的監視,就能順利通過碼頭外出躲避。

東西準備妥當後,夫婦二人下樓到餐廳。

這時大小姑娘早已圍在餐桌前準備開飯。飯菜像往常一樣四菜一湯。

“晚上多吃一些,可以禦寒。”陸東銘看着正在挑食的姑娘,對着吃了幾口就已經放下筷子有一會兒的陸夫人說道。

陸夫人愣愣的醒過神來,急忙夾了些飯菜到兩個姑娘的碗裏,自己也如同嚼蠟地往嘴裏送了幾口……

陸東銘瞥了一眼二姑娘,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以後再玩耗子不許上桌吃飯!”

“爸,不是我,是白貓。”陸小丹不以為然,“對了,那白貓玩耗子的樣子也是奇怪……”,溜溜的小眼睛神采奕奕的講着。

陸東銘沒有心思聽小女孩的頑皮,飯畢就喊宋媽把買來的炭火裝了一半出來,吩咐她帶上布料和兩個姑娘的尺寸條子去閘北給張裁縫一塊送過去。

張裁縫的手藝在浦東數一數二做,城裏的商業人士、有頭有臉的官場太太甚至包括他國駐上海人員都經常光顧,所以衣服都要提前好幾天預訂,這不,今年陸家預訂的晚了些臨近過年要想趕年前拿到新衣服還得靠送些緊俏的物件。

宋媽接過布料又分裝了炭火,走到外院大門,便被守在門口監視的三個特務攔住。

“幹什麽去?!”一個會漢語特務頭子仰着頭歪歪着嘴盤問。

宋媽端端地說明了緣由。

見是一個傭人,又是去知名裁縫那裏,特務微微放松了對陸家的警惕,其中一個帶頭的對着炭火猛地杵了幾下,又翻了翻布料,喊其中一個特務,例行公事跟着傭人跟着去一趟。

當看到這正如他所預料在沒有引起對家裏懷疑的情況下支走了一個特務時,在樓上窗簾後小心着觀察着的陸東銘緊張的呼吸稍微松弛了一下。

“現在……現在還剩兩個特務”陸東銘心裏七上八下地想着。

夫人已經帶兩位小姐去她們的卧室,照看她們躺下。自己靠在床邊目不轉睛的看着。

陸東銘回自己卧室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玻璃瓶——高濃度乙.醚,他畢竟還是個善良的醫生,即使是乞丐、孤兒他有時候都會義診,現在不想用致人死亡的劇.毒的藥品。這是醫院平時做手術麻醉用的,只是今天的用法要不太一樣……

他拿了一只毛巾、一個盆,放進去,直到浸透了毛巾。為了避免揮發異味他又扣上一個盆端着走下樓,放在離客廳壁爐的不遠處。深吸了一口氣,打開宅子門,走到了院門口。

“陸院長出去有什麽事?”特務攔住他。

“家裏的壁爐突然熄了,火柴沒了,出去買火柴。”陸東銘作若無其事狀态說。

特務頭子假惺惺的陰陽怪氣道:“天都黑了,出去買火柴的事還是交給我們吧。”

陸東銘有點着急了:“這麽晚了,附近的小攤販應該早就收攤了,要去有晚市的商鋪,夫人、孩子還凍着,我得趕緊去,不勞……”

“藤三,你去,給陸院長買兩盒火柴回來備着,省的以後老出去買!我進去先給他點着了。”特務頭子不屑地歪歪着嘴打斷陸東銘,對另一個特務說。

一人走遠,特務頭子跟随陸東銘進入宅門,走到壁爐邊,摸出身上的打火機,叫陸東銘拿些草紙來,點着了正撅着屁股往壁爐裏送着。

陸東銘也站在他後側方貓着腰附着,腦袋和目光往壁爐方向探,手卻伸向旁邊地上盆子...從來沒幹過此等事情的陸東銘越緊張越出錯。

“啵楞楞楞楞~~”,遮蓋氣味的扣着的盆子此事掉了鏈子……特務突然直起腰,轉身的一瞬間,陸東銘慌忙抓起毛巾,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一只手用盡力氣抓住特務的領子,另一只手用毛巾去捂特務的鼻口……

特務大驚,猛地抓住陸東銘攥着毛巾的手腕,擰到背後,一腳踢在陸東銘膝後窩。

“啊......”陸東銘悶聲喊了一聲,跪倒斜躺在地上。

特務一腳将掉在地上的毛巾踢到一邊,迅速掏出槍對着地上的陸東銘,惱羞成怒地呵斥:“他媽的!手背後,老實點!!”

然後對着屋頂放了一槍。特務的任務是監視上海醫院的院長,而不是要他的命。制服了對方也就作罷。

“爸爸……”小女兒突然從廚房跑出來——原來陸夫人由于精神緊張了一天,過渡緊張容易筋疲力盡,給女兒們讀了幾首詩詞放松下來後竟然靠在床邊打起盹來,陸小丹又貪玩偷偷跑到樓下庫房。

她撲到地上的陸東銘身上,哇哇大哭,突然坐起來仰起頭咧着嘴一抽一抽地瞪着眼:“你為什麽打我爸爸?!”

特務上前走兩步,小女孩又撲到陸東銘身上護住父親。

就在這時,陸夫人和大女兒聽到樓下突如其來的槍聲也從樓上卧室跑了出來。

特務槍口一轉:“不許動,原地抱頭蹲下!”将兩人鎖定在樓上。

哭聲一片……

特務又轉過來,指使小女孩搬一把椅子把陸東銘捆起來。

計劃已經敗露,特務又放了槍,大局已定,陸東銘絕望地嘆了口氣,為保住眼前特務不會氣急敗壞傷了家人,對身上的小女兒說:“小丹,爸爸沒事,你照他說的做。”

小女孩起身站起來,溜溜的小眼顏色變凝重看了特務一眼。她抹幹眼淚,搬了一個椅子,離特務遠遠的放下。陸東銘恢複着自己站起來走過去坐下。

特務也走過去,目不轉睛的盯着小女孩手上繩子繞來繞去的動作。看着沒耍什麽花樣,心裏有底,圈住了陸東銘也就不會交不了差。

“去,再去給我搬個椅子,放到壁爐那。”特務吸溜了一下鼻子,吆喝着。

小丹聽仔細了,頓了頓神情,又去搬椅子往壁爐那邊走。

終于轉變了剛才的危機,特務調轉方向一把抓住陸東銘的頭發扯着頭,開始出氣:“陸東銘!你他媽的夠狠啊,想要老子的命!明天日本人再調幾個憲兵過來,看你往哪跑!”

“爸爸……”小女孩跑過來,喊着,“椅子已經給你搬好了,不許你再動我爸爸!”

樓上的母女二人見狀哭得更加的厲害,特務被他們吵的煩,讓他們全都閉嘴原地蹲好。自己惺惺地走到壁爐口的椅子,坐下,拿着槍翹着腿眯着眼,暖洋洋地等着另外兩個特務回來。

大約過了半分鐘,只聽“砰”地一聲。

壁爐方向發出巨大爆炸聲,連人帶椅被炸地飛起,特務昏倒在地上爆炸的碎片有一些紮在身上。

濃煙彌漫,驚魂未定,樓上的陸夫人和陸小玲跌跌撞撞地跑下樓。此時只剩下陸東銘一家四口面面相觑,慌慌地剪斷了繩子,一起跑出了宅子……

離開家的時間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一些,陸東銘帶着妻女加急腳步。

兩個小女孩又開始邊跑邊哭喊:“爸爸,咱們這是要去哪呀……”

陸夫人緊緊拉住她們但不肯告訴孩子們實情:“小玲,小丹,咱們今晚要離開上海去北平你們姑姑那裏,船馬上就要開了,快點跑。”

一家四口往西跑了一公裏,看到一輛車,只見那車的車門從裏面打開,幾個人迅速鑽了進去。

“你們怎麽才出來,剛才你家那邊有槍聲,十幾分鐘後還聽到了好像…好像爆炸的聲音,我是真擔心啊,東銘…沒什麽事吧?”車裏的人一刻不敢耽誤,一邊發動車一邊問。車裏來接陸東銘的人叫秦峰,是陸東銘的醫學院同學,也是上海醫院的外科主任,這些天陸東銘的外出活動被特務盯得死死的,船票和通行證都是秦峰幫着去準備的。

“真是太危險了,還好逃出來了”陸東銘擦擦頭上急跑出來的汗,才喘着氣轉過身緊緊抓住後排小女兒的手顫抖着問,“小丹,剛才的爆炸是怎麽回事?”

陸東銘猜到事故是她那個頑劣的小女兒幹的,但他真的不知道女兒怎麽會知道那個毛巾的秘密,時間又不前不後的那麽準。

小女孩這時又哇的哭了出來,邊哭邊講:“我想再去看白貓,從卧室出來就聞到樓上有去醫院時聞到過的那種藥水的味道,剛下樓就聽外面的腳步聲怕挨訓就躲進庫房……”

他們的二姑娘平時就喜愛招貓逗狗性格頑皮,陸夫人一個禮拜有三天要送大小姐去私塾,宋媽要做家務沒有時間照看,所以陸東銘有時便帶着她去醫院上班,結果小女孩在醫院也不閑着,經常東跑西跳翻箱倒櫃的鼓搗紅紅綠綠的藥品器具,有幾次還因為不小心打翻不明醫用品誤傷到自己,一些醫護見她可愛又是院長千金也會随口關照幾句,沒想到今天好似稀裏糊塗、歪打正着卻又機智果敢的派上了用場。

乙.醚是醫用麻醉劑,捂人口鼻可致昏迷,一旦揮發後彌漫到一定濃度遇火便會發生爆炸,她趁去給特務搬椅子的時候把毛巾搭進壁爐內側,正好用椅子背擋住,後面可想而知。

聽完小女孩半清不楚地哭講,沒有在場的秦峰目不斜視握着方向盤的手心也冒出了冷汗。回去的兩個特務肯定已經在追趕尋找他們,還沒到渡口上船就還沒脫離危險,幾個人不敢放松。

車開到距離閘北口兩公裏處開始封鎖禁車。陸東銘讓秦峰趕緊回去,一方面擔心查車留下記錄,另一方面也不想連累秦峰,說罷一家四口下車,往閘北口方向急急的走去。

走到距離碼頭一公裏處,只聽前方激烈的槍聲炮聲從碼頭附近傳來穿刺入陸東銘的耳朵,一些國民黨國軍士兵從碼頭附近逃竄出來,身後上方不遠處突然有“突突突”的轟炸機也向碼頭這邊飛過來。

陸東銘見狀,知道大事不妙,碼頭肯定是出事了,趕緊拉起妻眷向對面的黑漆漆的教堂沖進去,剛剛摸索着藏到柱子後面,只聽外面幾顆轟炸落地——日軍對國民政府駐上海軍隊突然發動進攻,上海一一·五事變爆發……

作者有話要說: 養女十年,起了作用,陸東銘和夫人這十年真沒白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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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的第一篇,寫網文不易,且讀且珍惜~

☆、第 2 章 諜場

九年後,1941年,夏。

今天是特工總部76號成立兩周年的日子。晚上在赫赫有名的上海大飯店包場,舉辦酒席和舞會。

1932年的“一一·五”事變後這些年,讓原來安穩平靜的上海産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國民政府、租界的聯合國各國代表、日本侵略軍的政治鬥争幾番較量此消彼長,37年又經歷了淞滬大會戰,距離上海較近的南京國民政府被迫帶領國軍撤退到了重慶,聯合國各國租界除了法租界外,剩下的都被日本侵略軍占領了,成為淪陷區。

人口也是有出有進,流動量巨大,大量人員出逃,為數最多的是兩類人,一種是異常富有的人,另一種是極度貧困的人。留下來的多半是無黨派無争鬥的中産知識分子或者商人。

日本人為了繼續發展在華侵略戰略,扶植國民黨反動派叛徒成立僞政府,在上海創辦了特務組織日僞特工總部76號——專門鎮壓、密捕、暗殺抗日人士。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侵略不是為了毀滅而是為了占有,日本人利用僞政府維持城市經濟資源運作,一張一弛地咬着中華這塊肥肉,大撈特撈損人利己,璀璨的上海在暗流洶湧的氣氛裏搖曳地燈紅酒綠歌舞升平着……

晚上六點半,上海飯店布置就緒,裏面已經紛紛攘攘,一隊日本兵跑着步在飯店門口停下齊刷刷地站在門口兩側,黑色轎車剛在飯店門口停下,只見等在飯店門口的76號頭目李維群,要員偵查科長岳成、行動隊長楊營三人就迎了過去。

司機副官下車打開右後座的車門,楊營讨好地去拉左後座的車門。

李維群笑臉相迎恭敬:“上川大佐,您來了,都已經準備好了,您請”

“夫人今天真是光彩照人”楊營巴巴的獻上着他千年不變蹩腳的奉承。

黑、黃兩種顏色軍服的一幹人咯噠咯噠的進入上海飯店大廳,剛才岳成跟這位日本将軍和夫人似笑非笑卻又不失禮貌打過招呼後,便跟在後面默不作聲。

76號執行打擊國人抗日分子,計劃和命令由特高課下達——日本特務總機構;由梅機關進行監督執行,上川麻由就是梅機關的機關長。76的國人叛徒投機分子們對日本人畢恭畢敬,對抗日國人痛下殺手,充當着走狗來保全自己。

李維群曾是國民黨軍統高官,叛變投日後,他調轉矛頭,把漢奸的作用發揮得淋淋盡致。

大廳裏交替地響着“櫻花”和“夜上海”風格迥異的樂曲,炫目多彩的華燈灑落在大堂裏的每個人身上顯得格外光亮耀眼,随着上川麻由步入大廳,李維群一個眼色,樂曲聲減半,随即大廳裏響起了熱烈歡迎的掌聲,上川麻由走上慶典講臺。

“我代表大日本天皇對特工總部76號各位表示感謝,你們為促進大東亞共榮圈發展貢獻了一些力量減少了許多阻礙;我皇軍一向賞罰分明,希望你們繼續效忠天皇積極查處那些頑冥不化的抵抗分子。共建發展!”上川把一句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侵略目的堂而皇之地偷換概念成共同發展。

此時,李維群也走到臺上附和:“感謝上川大佐為我部舉辦的宴會,今日是我部周年慶的日子,感謝皇軍栽培。如大佐所言,有阻撓大日本帝國扶華發展和破壞大東亞共榮圈計劃的,76號一律嚴抓嚴打,在坐各位必當盡心竭力。”

一番“慷慨激昂”之後,正式開始了華麗無比的宴會,十幾桌琳琅滿目的山珍海味,宴會為日本人挂名舉辦,經費則自然是通過利用中國資源和經營市場,強取豪奪、壓榨百姓而得來的。

席中李維群有技巧地跟上川麻由表示特工總部因人手不夠需要招募,希望上川能向特高課申請更多的經費,76號的有些職位的官員們也跟梅機關等人彙報着寒暄着詢問着。今天是周年慶,特工總部百十來號的人都聚齊了,平日裏只有一把手李維群一人與梅機關聯絡,其他人都搭不上話,雖然這些大多是投機分子但一個個也都蠢蠢欲動的想在日本人面前露個臉。除了看守的門衛,就只有趙蓉飛一人未到場。

上川在夫人的提醒下似是想起了什麽,問到:“趙蓉飛呢,她今天為什麽沒有來?”,上川的語氣略帶質問。

李維群忙接話:“哦,大佐,蓉飛最近忙于破譯重慶國軍密電,最近的幾日好像是到了關鍵時刻,加班加點,連吃住都是在總部辦公室裏。”說罷又補充一句,“這也是我的意思。”

“對對,趙科長卻有公事。”楊營左應和完上川,另一邊似是無意地在旁邊風涼嘀咕,“不過破譯電文也非一朝一夕,難得周年慶晚宴她也這樣,好像我行動隊出生入死都不如她忠心似的。”

李維群沖這個耍小聰明的下屬瞪了一眼,“今天日子雖特殊,但總是總部總是要有人值守崗位,這也是盡職盡責。”開始發揮他一貫的打圓場,“大佐,吃菜吃菜。”

說到趙蓉飛,她進入76號的方式和原因與老奸巨猾的李維群、年輕的軍統俘兵叛官不同,她比岳成和楊營等人晚進入特工總部一年,一來就以偵查科副科長任職,然後只一年就已經獲得不小的“成績”。

但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她的來歷,有人說她曾經是大上海歌舞廳的頭牌舞女,為了報複抛棄自己逃往重慶的軍統高官進入76號;有人說她是梅機關上川大佐藏在76號的地下情人;甚至還有人說她是日本關東軍将軍與東三省有名歌妓的私生女,半個日本人,到76號為日本效力也是理所應當。能傳出這些流言蜚語除了她長得模樣之外,還源自她素來不與旁人過于親近的行事作風。

但這并不妨礙她做事,時候有着獨特的偵查情報分析能力和訓練有素的手段。在76號像趙蓉飛這樣不為出頭上位或者明哲保身的人,總是能有所作為。

竊得國G合作密秘軍事計劃和搗毀軍統上海站,讓G軍和國軍措手不及,讓日本人搶占先機,這一年重大事件中的兩件,雖然都歸在李維群的名下,但實際都是她的手筆。她與國人、日本人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一個月前情報科科長突發重症不能工作,日本人指明調她為情報科科長,以前的偵查副科長還兼着,因為以前對譯電和情報接觸不多,所以最近一直在忙,只是今天是周年慶也不來,不知道是真的有緊急到連一頓飯的時間都抽不出來的破譯公事,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趙科長,郵局下午送來了東西一直放在傳達室,今天人手少走不開,還煩勞長官親自下來取一趟。”傳達室值班門衛打電話說着。

“現在沒空,一會下去拿。”接到電話,趙蓉飛揉着太陽穴低冷的應到。從情報科辦公室走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從截獲電文已經三天了,白天全科動員,晚上自己留下加班,累了就睡在辦公室,睡醒了起來繼續。軍統準備在秘密部署重建上海站,趙蓉飛在截獲的一些電文中全力破譯部署計劃,力圖扼殺阻止。

從二樓走下樓,再到傳達室拿了東西,寄件人欄沒有署名,甚至沒有地址,只有“趙蓉飛親啓”幾個日文,看到這幾個字她木木的眼皮突然眨了眨然後嘴角微微揚起,一掃幾日辛勞的疲憊面容,似是哼着小曲回到辦公室。

坐定後,她先是撫摸了一下那幾個字,小心地打開包裹,從裏面拿出來一個精致的一寸長的小東西——日式收納盒,打開小盒子裏面是一個小巧的帶紅繩的翡翠櫻花吊墜和一張折疊紙條,趙蓉飛把吊墜拿起對着燈照了照又捏在指間搓了搓,最後帶在自己纖細的脖子上,嘴角的微笑不曾落下。

再打開字條,上面寫着:“飛兒,生日快樂!”。看到這幾個字趙蓉飛鼻子一酸默默留下眼淚,又拿起桌上的相框看着似是滿足得很,今天是她二十歲生日,現在只有她還能記得她的生日。

她把字條折好重新放進小盒子,剛要合上蓋子,不知又想起什麽,拉開辦公桌的抽屜裏摸了一下,把小時候小女孩珍藏的東西也放了進去。

第二天特工總部的早會上,李維群聽完各科室彙報完,拍着桌子:“平日裏你們在部裏勾心鬥角就算了,日本人想看到的可不是這個,你們好好幹活,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別一天到晚給我狗咬狗,得罪了日本人,不用我說你們知道後果!”

另外,“今天會有從重慶來的投誠人來到部,人到以後人事科先帶到各科室去熟悉一下,最後給我帶到辦公室來。散會。”

這些年李維群安插在軍統的眼線一直在給他不時秘密推薦招募反叛投日的軍統反動分子,到76號後給日本人賣命,除了被俘投降的,他們管主動反叛叫“投誠”。今天便是要來一個“投誠”的。

作者有話要說: 顏值擔當的絕色特工上場。男來殺男,女來秒女

☆、第 3 章 初見

上海的夏天讓人實在難熬,下午兩點半,一樓人事科的門被人敲了幾下。

一個輕裙便裝女子站在門口,行了個軍禮,之後是銀鈴般的聲音:“原軍統情報處,徐曼,前來報道!”——此人正是,在1932年事變的九年後,以軍統投誠人徐曼的掩護身份,潛入日僞76號的G黨地下黨,陸小丹。

人事科長笑臉相迎:“哎呀,總算是到了,你的行李先放這,我是這的人事科長季慶國,李主任已經交代過了,走,我先帶你去各科室,給你介紹一下,熟悉一下咱們這的環境。”

“辛苦季科長了。”陸小丹客氣答道。

兩人一前一後,便往二樓走去,一邊走一邊介紹:“徐小姐,咱們這一共四層,樓上三層,樓下一層。一層是人事科、醫務室、配餐室;二層是各科室辦公室及科長隊長辦公室和主任室和會議室;三層是行動隊、庫房,會計室和員工宿舍;負一層是審訊室。”

首先經過行動隊長室,季慶國敲了敲門不見裏面有動靜,說:“哦,楊隊長不在,可能是出去執行任務了。”

說罷走向下一間偵查科長室,敲門。

“請進。”裏面的人應聲。

季慶國:“岳科長,忙着呢嗎?”

岳成:“沒事,怎麽了老季?”

季慶國互相介紹了一番。

陸小丹向岳成敬了個軍禮,“岳科長你好,初來投誠,還請關照。”說道。

岳成站起來看着她,伸手向前一探,語氣禮貌回:“徐小姐,客氣了。歡迎。”

陸小丹愣了一下,然後嘴角微微上揚伸出手握了一下,手便離開。心想,岳成是76號特工總部的一科之長,即便是曾經在軍統,也比自己高出幾個級別,她确定岳成沒有見過自己,對自己如此客氣不知是為人習慣還是……

沒等她想完,季國慶便打了招別,退出岳成的辦公室,帶她走到隔壁偵查科辦公室跟科員們打了個照面,繼續往二樓的裏面走。

“怎麽趙科長也不在。”季慶國敲了敲情報科科長室的門,說道。

這時,從後面來了一個人手裏拿着一個文件夾,匆匆忙忙的走過來。

季慶國叫住她:“哎,小李,你們科長人呢,怎麽沒在她辦公室。”

“科長在我們情報科辦公室,有些電文還是無法校譯,這不剛讓我從檔案室和圖書室取了一些資料下來。”小李說完,便打開對面辦公室門。

情報科辦公室人不多,偵聽組設有隔間一共4個人,白班2個,夜班再替換2個;譯電組2 人;甄別1人,人力不足時通常由科長确定。

季慶國站在門口敲了敲打開了門,走進來幾步,說:“趙科長,這是來我部投誠報道的原軍統情報處——徐曼,李主任讓帶着各科室熟悉一下環境。”

趙蓉飛直起腰,在譯電員桌子上撐着的雙手擡了起來,稍微展開皺着的眉頭,她先接過取來的資料,給了譯電員,然後對着門口說:“季科長,我這就這麽幾個人,也沒什麽好熟悉的,這裏忙,我就不招呼你們了。”,說罷拿了書籍在譯電員旁邊坐下。

陸小丹從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就自上到下掃了一遍,腦子又搜索了一遍,心說:“難道眼前這位身段纖高,面宇端雅,聲音清冷空靈的女子,就是軍統資料裏記錄的竊獲國、G合作717計劃,導致國共抗日軍遭反偷襲,使得我們計劃被迫夭折的趙蓉飛?”,她來之前看過76號重要人員的資料都附帶照片,唯獨趙蓉飛的資料沒有照片,所以只能從姓趙和科長判得。

這還沒走到跟前,就被不冷不熱地下了逐客令。季慶國一愣,突然不知道說什麽好,顯然是沒料到這位趙科長連個照面的面子都不給。

“科長,跟前幾日一樣,這些電文記錄,雖然有一部分可正常譯電,但每份裏面總是有某些段譯過來後非常晦澀,又無規律,似是與情報無關。”譯電員已經焦頭爛額,旁若無人的跟趙蓉飛交流着。

趙蓉飛看着譯電員的部分原始電文和譯後電文,翻開資料。

“趙科長可否讓我看一下電文?”陸小丹走近兩步問。

再一次被打斷,趙蓉飛不耐煩的側擡了下臉瞥了一眼,用最後一絲耐心對這個新來的說:“你?不行。電文是情報機密,非情報科人員不予接觸。”

陸小丹看清了些她離近的側臉,白皙如玉,美得人發慌;卻又,立體如冰,逼得人發冷。自己的示好被這人防備的拒絕了,她忍不住地想要發揮自我,來打壓這人一下:“譯電如遇阻塞點,兩周已是極限,如果不能突破需要另換其它方法。除了正确基礎密碼本和通常的電文破譯推演方法,還要結合哩語、方言、典故等無規律跳躍式插入,人也不會直接展示,而是通過代號或複雜關系,比如,‘三千駐防軍六月調至郊區港口,A司令備戰’,電文可能會被編譯為‘C2車夫套馬上僵,馬三耳六月車轉船’或者‘B+3級府衙審理窦娥冤案,佳麗避暑’又或者其他。這些又并不是固定,甚至是各種文化因子編排組合,約定實時變化,相當于密上加密。”

辦公室科員們聽完紛紛開始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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