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新晉副科長

中午的時候,岳成又來情報科室找到還機械地做着工作讓自己保持冷靜思路的陸小丹。

岳成低着頭咬着牙無比自責地痛心地說:“小曼,對不起,是我沒有護好你。”

“不關你的事。”陸小丹說得淡然。

“對了,昨晚你不當值,怎麽會去二樓呢?”

“和你吃飯回來碰巧遇到了趙蓉飛,又去跟她解釋了一遍文檔洩露的事情。”陸小丹想以此讓岳成就此打住毫無必要的問話,她一點都不想跟岳成聊自己的私事。

果然岳成想起之前的操作面露一絲尬色,語氣卻更加急切:“是我之前欠考慮,害咱們被動,害你如此。我今晚就去發報上峰讓你蟄伏,後面的事我來做。”,岳成說完用他包着紗布的手用全力握住陸小丹的手,停了幾秒,“小曼,我真的不介意。如果你願意,就做我真正的女朋友好嗎?”

聽到這裏,陸小丹心裏翻了好幾個無語的白眼,想着這次不正式拒絕是不行了,她往回抽着雙手,一本正經地對視着岳成期待的目光:“岳成,感情的事我現在不想考慮,我也不要蟄伏。”

“為什麽?!你對我沒有一點好感嗎?”見徐曼如此之決然岳成感覺既困惑又生氣,自己是下了多大勇氣才說這樣的話,而且他以為徐曼對自己也是有好感的,不然不會在被指認時竭盡極限幫自己擺脫嫌疑,幾次三番與自己完美配合。

“我不想談感情,如果你為昨天的事可憐我那大可不必。我只為工作而來。”陸小丹依舊斷然拒絕,他對岳成從未有過喜歡或不喜歡的感情,要說不喜歡那也是因為他總是對趙蓉飛抱有‘欲殺之而後快’的敵意。

岳成真的不知道這個下屬面對他、面對這些事的時候怎麽可以做到現實理智的沒有一絲情感,連他這個老特工都比了下去!他顯露出少有的羞怒和蠻橫:“工作?一個情報副科長嗎?小野做了這樣的事以為讓趙蓉飛給你個什麽日僞頭銜就想了事?還有那個趙蓉飛,僞姿态、假惺惺,說到底是日方的狗而已!我以上級的命令停止你一切諜報行動。”

陸小丹臉上反出不悅:“關于趙蓉飛你了解多少,她的家庭你知道嗎?”,自己心裏果然是不喜岳成或者說不喜任何人诋毀趙蓉飛,他們都不懂趙蓉飛的那種孤傲。即使趙蓉飛拿自己發洩,她在心底裏也無法真的不去維護已經習慣放在心尖上的人。

岳成被她轉向的問題搞得莫名其妙,但了解敵方背景也是他們的工作之一,于是不由自主地回答:“我潛在76號兩年多,與趙蓉飛接觸一年多,也問過上峰關于她的背景,只有個人資料,趙蓉飛家庭資料在軍統處記載為零。小曼,你的思路好像有問題,我們不需要關注這種資深日僞的家庭背景。這樣有點劍走偏鋒了。你最好離她遠一點。”

“知己知彼而已。況且我跟誰走得近那是我的事,除了軍統的工作請你不要管我的私事。”陸小丹很自然的說完就轉身走了,全然不顧岳成還在後面勸阻她停止獲取計劃的行動。

岳成覺着,連自己清白之身都不在乎的這女人的心思和行動總是讓人摸不透,對自己許以安穩的承諾也視若罔聞,作為上級和男人他都有一種挫敗感,但他還是想用自己的力量保護她,算是亡羊補牢吧。

下午、沒有拖到晚上,陸小丹還是去找了趙蓉飛。沒辦法,總要等到要做的兩件事一件有了結果一件有了消息,目前關系還要維持。

睡醒一覺的趙蓉飛正在辦公桌前,見陸小丹來了,便收了手上的文檔,放到了一個多出來的保險櫃裏,那保險櫃陸小丹曾經在李維群的主任室見過,是鎖重要東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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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蓉飛背對着陸小丹一邊上鎖一邊沒好氣地說:“你要是不想來也可以不來,回去做你的偵聽員,以後都不必來了。”

陸小丹忍着莫大的恥辱和委屈來了,趙蓉飛就這态度?她還想問一問趙蓉飛,指望她能對昨天的所作所為給自己一個解釋,對自己表達歉意,只要她說聲對不起她就會立馬釋懷,現在三番兩次行為和語言折磨過後陸小丹莫名傷心了起來,甚至一句話都不想說不想問。

陸小丹現在只想與這個冷情的女人劃清界限,幽幽地低語:“你也不必這樣踐踏別人的感情。”

“站住!”趙蓉飛才不信這個只在床上溫順的G黨間諜語言所述感情,這麽說無非是詞窮,于是轉身喊住要離開的陸小丹,“我上午通知的你,現在都幾點了才來,我在說你的工作态度,你使什麽情緒?!”

看着咄咄逼人的趙蓉飛,陸小丹就越是有情緒,憋悶的氣話一下子說了出來:“趙蓉飛,如果你壓力很大、那計劃讓你透不過氣來,我知道我也理解你,你就随自己的心做,把心填滿。你要報仇尋恩都随便,但別拿我當發洩的工具!昨天我不反抗是為了你我的聲譽。我就做我的小偵聽員,工作上你的下屬,私下裏你陽關道,我獨木橋。或者你幹脆把我調回偵查科行動隊。”,說完沒有停留半秒便離去了。

看着再次主動離開的陸小丹,趙蓉飛并沒有再喊住。

積累懷疑一下爆發再加醉酒不能持住情緒,被傾心的人欺騙更加心痛,趙蓉飛越是不平衡,她自己不知道為什麽會用強,也覺着行為不齒,但如果換了其他普通需要報複的人她不會這麽做,所以故意避掉不回應那件事。

陸小丹會就此放棄接近自己獲取情報的想法嗎?這個女人一向巧言善辯,什麽時候都有一套說辭,自己不會輕易又讓她三言兩句給騙了。她現在只相信親眼看到的事情......

真是好笑,無論是理念和情感跟她是說不通了,無力的勸說不說也罷。退門離去的陸小丹心裏感覺十分解氣,同時又升起另一種郁結和緊迫的壓力,她得盡快拿到情報,等待時機策反趙榮飛,完成任務和對姐姐的承諾。

晚上回到宿舍,陸小丹躺在床上凝視着天花板,趙蓉飛謹慎放在保險櫃裏的一定是她要的情報,她曾經偷偷印膜過趙蓉飛辦公室的鑰匙,軍統培訓班教過密碼鎖是有破解方法的,現在就差一個保險櫃的鑰匙了。

可白天剛要和趙蓉飛劃清界限又要以什麽理由去她接近她印膜呢,只有情侶關系頻繁近身才有可能啊,她對沒有控制住而發洩出來的情緒和說的爛七八糟的話感覺後悔了。

這個時候岳成是靠不住的,她要策反趙蓉飛單飛,岳成的軍統排他黨性只會壞事。想着想着,陸小丹一籌莫展地睡了去。

第二天早晨,陸小丹剛下樓就被會議紀要員喊着去開早會。

“我去幹嘛?”

“哎徐曼,你這話問的奇怪,情報副科長開例行早會這不是工作嗎?”紀要員催促着,“快點啊,主任讓我告訴你別遲到...”,說完自顧自往會議室走去。

跟着去的陸小丹壓下心中疑惑,坐在會議室中。

趙蓉飛給情報科安排了少許例行事情,卻給情報科和偵查科安排了一些合作事情,這在別人眼裏看來,趙蓉飛簡直是‘體恤下屬工作以及私人情感生活’的好領導。

岳成心裏不屑領趙蓉飛的情,他總覺着趙蓉飛沒那麽好心,必定是忙于日本人的新動向才不得不放權。

陸小丹心中惆悵,趙蓉飛她真的要反過來也跟自己劃清界限麽?還要把自己推到岳成那裏,趙蓉飛你怎麽會受了原田的挑撥突然變的這麽薄情?過濾掉感情,再考慮身份問題,她覺着趙蓉飛的反常行為只是像以往一樣陰晴不定的懷疑,沒有證據,否則以趙蓉飛仇必報的性格肯定會就地“正”法。

事實上,陸小丹之前明知接近有風險還是不由自由接近,之後面對趙蓉飛的時候心理防線降低了,感情占據了她的理智而放松了警惕,一直控制的十年醫護的經驗才舉足表露出來,讓近身的趙蓉飛有跡可循。但陸小丹自己卻未察覺和意識,千防萬防心防難防。

作為下屬陸小丹照例來找直屬上級趙蓉飛彙報工作完後,問:“你還要我任副科長職?”,她一直盯着趙蓉飛的眼睛。

趙蓉飛看到陸小丹眼神一會是疑問,一會變為幽幽,一會又生出柔軟,一時間竟也看入了神,不過她很快調回了視線,一本正經地說:“沒有人比你更适合做這個副科長,我一向公私分明,即使我們不好了,公事上也不會為難你。”

陸小丹聽完趙蓉飛不帶一絲感情的話,心情跌落谷底,沮喪地回着:“那我回去了。”

“嗯。”趙蓉飛不鹹不淡應了。

真心破裂,情人做不成,陸小丹心想,直屬下級也算是能接近,先找機會印膜了鑰匙再說吧。

接下來兩天,陸小丹詢問的私藥販有信兒了。

查了近10年前天津的投誠僞政府官員,大概有七八個,沒有一個跟趙蓉飛所述情況是一致的,他們沒有一個叫趙蓉飛的女兒,妻女有被軍統迫害,沒有G黨追剿的;至于那個方司令只打聽到了經常出沒于上流社會,與中國軍政名流交往甚多,以公開日本貴族身份任職于特高課;趙蓉飛的家庭沒查出來,三年前方司令到底和趙蓉飛家事有怎樣的過往也就不得而知了。

僅有的收獲就是,趙蓉飛的身世歷史并不是她自己所深信不疑的那樣。

趙蓉飛這邊,一星期七天已經過去了五天,第五天的上午,她終于等來了同窗好友蘭蘭的電話,私事只能找靠譜的私人查,她把一組長拍的照片寄過去之後,蘭蘭回複‘經查照片上陸小丹旁邊的女子是地下G黨遺孀陸小玲,早年從上海被接到G黨延安根據地,其父母生前活動于地下情報活躍的北平、天津、上海。’

說完正事,電話裏那頭蘭蘭好奇地問:“飛兒,那個徐曼怎麽會和G黨在一起,不會有問題吧?”

“徐曼在上海還為軍統的時候曾做過國、G合作的代表,如果照片那個人是G黨,也許她們是舊相識,找你查也是心裏留個底數而已。蘭蘭,在特高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算是我的私事,你別告訴任何人。”趙蓉飛編了個說辭,她現在還不想解釋太多。

“哦,包括方司令?”

“嗯。”

“好,你放心。對了,告訴你個好消息哦,我、要、結、婚、了。”蘭蘭滿心歡喜地說着,“怎麽樣,飛兒,你是為我嫁人開心還是會為沒有娶到我傷心呢?”

“看你這麽幸福我當然是開心了。”

“哎,我倒是寧願你有些傷心,不過呢,”蘭蘭話題一轉,了然地開口,“你喜歡那個徐曼吧?上次我就感覺你對她不一樣,除了你母親的事這還是頭一個你走私人資源來查的女人,想多了解一點,我懂的。”一副閨蜜情深得意洋洋的打趣着。

“好了,先不跟你說了,我這忙的很,有空再打給你。”趙蓉飛就此打住,也想跟蘭蘭多聊兩句家常,可現在确實無暇顧及。

她讓蘭蘭查的時候并沒有告訴她照片上她見過的那個“徐曼”是G黨陸小丹,徐曼男朋友的指認已經推斷确定了陸小丹的G黨‘祥雲’身份,她隐隐感覺照片上的兩個人關系密切濃情很不一般,她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聽到陸小玲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就知道兩個人不是同胞姐妹必定也是姐妹,所以陸小丹也是G黨遺孀?可怎麽一個去了延安,一個留在上海後來又在重慶做了軍統呢,G黨的套路已經深到能早埋這麽多年的線了嗎?

趙蓉飛做了兩手準備,在臨期之際要實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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