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白肆一只紙鶴正在這時悠悠哉哉地飛落到三人面前，淩止伸手将之接住，紙鶴感知靈力後恢複成一張滾金邊的白紙條，其上緩緩浮現出一行娟秀的篆書。

“師尊與青龍主有要事相商，命我們先行一步前往除祟。”淩止道。

何青棠幹脆利落地拒絕和他們兩個同行：“我就免了。”

淩止并不意外，之前在平遙時差不多每次都是這樣，何青棠一下山就沒了影子，到收工時才會重新出現，誰也不知道她去了什麽地方、做了什麽事。

白肆對淩止道：“那我陪你，師兄。”

“怨靈哪是你能對付得的？你這細皮嫩肉的那些妖魔鬼怪光看着都要眼饞。和師姐一起走吧，師姐帶你放花燈。”何青棠道。

何青棠自己不出力不幫忙就算了，還要拐帶白肆和她一起無所事事，淩止不禁無名火起，面對何青棠卻是半點情緒都不能流露。

淩止微笑對何青棠道：“今夜盛京人多眼雜，師妹一個姑娘家不好落單。”

白肆簡直現在就想跟何青棠撒丫子瘋玩去，可他總覺得丢淩止一個人完成師尊留下的任務不大好，于是也道：“有道理，師姐走丢了可怎麽辦，還是跟着師兄一起走吧。”

何青棠回了淩止一個冷笑，随即對白肆溫言道：“但凡你有淩止一半心眼，我都不怕你淪落到被賣了還在替人數錢的地步。”

淩止笑容不墜半分：“師妹說的哪裏話……”

何青棠話都懶得聽他說完，轉身便走。

盯着何青棠逐漸遠去的背影，淩止的笑容徹底垮了。

白肆有些憂心何青棠：“師兄，我還是不太放心師姐。”

淩止面沉如水，對白肆道：“這裏可是青龍殿的地界，與其擔心她，還不如會不會有誰沒長眼惹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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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棠來到青龍主的地盤不就是回家嗎，白肆想了想，确是這麽個理，也就放了心，又道：“師姐今天好像不太高興。”

淩止道：“她不是一向如此嗎？”

白肆道：“一向如此？師姐有嗎？不過我覺得，能把師姐惹到發脾氣，肯定是別的人做錯了事。”

“……”

淩止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兩下，幾次三番不痛快卻必須忍耐的經歷讓他十分不是心思。低頭平複了番心緒後，淩止緊盯着白肆那張寫滿了人畜無害的精致小臉，目光似要穿透他這層漂亮的皮囊。

“師兄，我臉上有東西嗎？”許久，白肆終于注意到他的視線。

“沒有，時辰不早了，我們快走吧，盡量速戰速決。”淩止收回視線，從袖裏取出委托函書隔開白肆的臉和自己的目光。

……

此一行的目的地是盛京城偏西位置的一座府邸。

這位家主人年輕時在江南一帶打拼，商海沉浮數十年，積攢下大筆家業後攜全家人移居盛京，然而一家人搬進新家的第一晚就出了事。

“西苑的那間屋，邪性得很。分明空無一物，卻在每日子時都會傳出人的哭聲。半月前，犬子孩童心性，半夜偷跑到了那間屋裏，也不知看到了什麽，立時便暈了過去，從此高燒昏迷，過了半月也不見好轉。”向泠玉仙君遞帖的王家老爺悲痛道。

淩止問道：“請問令郎何在，在下可否一見？”

王老爺道：“東院暖閣，仙師請随我來。”

淩止白肆于是來到王公子養病的東院暖閣。

高燒了半個月的王公子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頭上敷着塊濕毛巾，王夫人紅着眼睛守在兒子身邊，母子二人臉色都很不好看。

淩止在他床邊坐下，掀開被褥将手搭在王公子滾燙的手腕上，說：“好了。”

好了，什麽好了？

皆疑惑間，王夫人身體突然顫顫巍巍地抖起來，聲音驚喜又激動：“醒了，全兒醒了！”

床上的王公子緩緩地睜開眼睛，喉嚨幹澀地對半個月仿佛老了十歲的王家二老喊了聲：“爹，娘。”

王家二老眼眶都濕了。

淩止接着道：“我有三個問題。”

“仙師請講。”王老爺一介商賈，對仙門百家了解不深，半月裏請過的江湖道人都是白散銀兩，到今時今日已不抱什麽希望。只是聽聞有位平遙來的高人最近來青龍殿做客，累積的心灰意冷之下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态向泠玉仙君遞了請帖。

見拿着函書上門的是兩個半大孩子，王老爺的心當即涼了大半。現在見淩止如此神通哪還敢心生怠慢？

淩止簡直不好意思告訴他，令郎只是被小鬼纏上引發的高燒，看着吓人但遠達不到丢命的地步，而且再過最多三天就會自然轉醒。

淩止道：“第一，貴夫人可曾流過孩子？”

王老爺達道：“賤內一兒一女皆是足月順産，未曾流過。”

淩止點頭，道：“第二，貴府可曾發生過人命案？”

王老爺頭搖的像撥浪鼓：“不曾，沒有，我家喬遷之喜為讨彩頭還請附近鄰裏街坊吃過宴，家中仆婢也是新雇的，哪可能出人命？”

淩止道：“第三，也是最後一個問題，我想問貴公子，你昏迷的那天晚上究竟看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