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就當結婚了

就當結婚了

席冉更是沒給他面子,直接說:“看吧,這就是我當時不選你的原因。”

誰不知道二中校草風流啊。

“我呢,該我了。”賀辭急忙将話題轉開。

男人繼續掐指算道:“嗯,你雖然也生在大富之家,不過和剛剛那小子一樣命途多舛,颠沛流離,遠走他鄉,不過三十歲之後就安穩了,以後還有一個可愛的寶寶。”

簡短的一句話讓賀辭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

那三十歲之前,賀辭人生豈不是沒有一天安生日子?

席容清了清嗓子,“那我呢?”

将生辰八字報給男人後,他照例一算,笑道:“你很有福氣,自小錦衣玉食,不過跟剛剛這位小姐姐一樣,六親緣薄,更有可能會在此基礎上遭遇血光之災,不過你很年輕就結婚了,到時候有兩個孩子呢。”

席容眨了眨眼睛,悲喜交織的話讓他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他經量把注意力放到最後一句話上,起碼有兩個孩子呢。

不過,下一秒,男人話鋒一轉,“本來有三個的。”

氣氛頓時沉默了。

席容更是驚愕的嘴唇都在抖,很少有算命先生能夠精确的把子嗣夭折也算出來。

“該裴簡了吧?”沈寅連忙把裴簡拉下水。

“我只想知道姻緣。”裴簡不願意猜測不太容易實現的未來。

男人又一算,手狂放不羁的撐着膝蓋,沉聲說:“你會二婚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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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之間的氣氛更沉默了,賀辭錯愕地看着裴簡。

裴簡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不是,我多少歲結婚的?”

男人先是指向賀辭,“你二十八九歲才結婚。”

裴簡如遭雷劈,臉煞白一片。

他結婚的時間太晚了,賀辭比他大了一歲半,如果賀辭三十歲之後才成家立業,那也不是跟他。

裴簡渾身脫力,腳步虛浮地往後退了一步。

“裴簡……”賀辭輕聲喚他。

“不是,”孫柯惱火了,“哥們你一句比一句紮心吶,算命的誰像你一樣你說話這麽直白啊?洩露這麽多天機不怕遭天譴啊?也不懂照顧客人心情做什麽生意啊,你叫什麽?混哪兒的?!”

“天譴?”男人絲毫不懼,他彎下腰,手指勾了下墨鏡,鴨舌帽下露出一雙明亮深邃的眼眸,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鄙人姓陸,混香港九龍。”

一頭銀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香港千裏迢迢到江城?”席冉疑惑問道。

“你們不也是千裏迢迢從北京來這裏嗎?”陸道長輕笑道,他踢開壓着八卦圖的小石子,“今天就算我說話重了,不收你們的錢,為表達我的歉意,”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紅繩拴住的符紙,塞給孫柯,“好好帶着它,能保佑你逢兇化吉。”

孫柯根本來不及拒絕,這玩意兒就到了他手上了,他一臉茫然地看着帶着溫度的平安符。

說完,陸道長也不給衆人任何開口質問反駁的機會,收起自己的折疊凳夾在胳膊底下,鑽進了人群裏。

等賀辭和裴簡大眼瞪完小眼後轉頭一看,這人早消失在人海中了,一根白頭發都找不到。

席容一言不發,轉身回寺廟裏去了。

其他幾人連忙跟上。

席容回寺廟裏,在觀音殿裏長跪不起,他這是把算命的假話當真了,真的心疼那個還沒存在就夭折的孩子。

裴簡看他難過的樣子,恨不得也去跪着,年少時的愛情總是炙熱得讓人頭腦一熱就想渴望厮守一生,但那總歸是憧憬。

站在門口的沈寅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不耐煩地說:“他還要跪多久?我都餓了。”

“冉冉,要不你去勸勸吧,算命的嘴裏能有幾句真話?”孫柯悄聲說。

“他跪多久我們就要等多久?閑的。”沈寅不悅地翻了個白眼,席容跪在佛前的背影讓他心煩。

“你要走就走。”賀辭寒聲道。

沈寅冷哼一聲,毫不猶豫轉身離開了。

“他心情也不是很好,你別生他的氣。”裴簡小心翼翼伸手拽了下賀辭的袖子。

“算命的話雖然不能當真,但是沈寅的态度太差勁了,”賀辭轉身和裴簡并肩而立,“我們不等他們了,好好逛逛廟會吧,剛剛來的時候我看見下面還有玩雜技的。”

裴簡深邃的眼眸靜靜打量着他。

賀辭知道他是在意陸道長說的二婚,于是趁着沒人注意他倆的時候,握住裴簡的手輕輕捏了兩下,“算命的話怎麽能當真,我去過那麽多國家都算颠沛流離嗎?”

“也是,之前有個算命的還跟田偉說他到了四十歲會大富大貴呢。”裴簡這麽一想,心情好了一些。

“就是啊,他都沒來得及活到那個歲數,不然咱們倆現在換一家算命,他們的話肯定都不一樣,咱們就圖一樂吧。”賀辭對他微微一笑。

“你之前不是還想去那個馬戲團嗎?現在去吧。”裴簡說。

“走走走,我老想看那個大蟒蛇了!”賀辭興致高漲。

“看了會不會晚上做噩夢啊?”裴簡哼笑道。

“做關于蛇的嗎?不是懷孕了才會做這個夢嗎?”賀辭眉頭一皺。

裴簡伸手指向他,“還說不迷信。”

“我們新時代好青年當然不迷信,頂多算是心理陰影吧,不管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走!”賀辭跟他一起下山了。

下午的馬路上仍舊人聲鼎沸,車輛擠在人堆裏寸步難行。

賀辭邊走邊吃,連中午飯都省了。

路過一個賣小飾品的小攤時,裴簡忽然停下了腳步,黑色絲絨布上有一對做工精細的對戒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賀辭看了過來,“怎麽了?”

裴簡走過去,拿起其中一枚戒指遞給賀辭,“你試一下。”

賀辭看得一頭霧水,但還是把手裏的烤腸塞進嘴裏,接過裴簡手中的戒指戴在無名指上,結果尺寸不合适,沒戴上,他又換成中指,這下戴上了。

“多少錢啊?”裴簡問老板。

“兩塊兩塊,統統兩塊。”老板伸手比了個耶。

裴簡将另一枚戒指拿了下來,從兜裏摸出五塊錢遞給老板。

賀辭懵逼地看着老板給他找了一塊,“啥意思啊?”

離開小攤後,裴簡把戒指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這樣就當一婚了,到時候我二十九或者三十的時候二婚的對象肯定是你。”

賀辭愣了愣,随即噗嗤一下笑出聲,他看着手裏戴不了多久就會掉漆的銀戒指,低聲笑道:“這就當娶我了?”

“以後買真的,鉑金對戒,鑲鑽的那種。”裴簡信誓旦旦跟他保證。

倆人在一起這麽長時間,裴簡從未對賀辭說過未來,可眼下他說的這句像畫大餅的話卻讓賀辭心下一暖,“行啊,我等着兩塊錢的小戒指換成婚戒。”

冰涼的戒指很快被體溫暖熱了,那傻逼道長的話他們也沒放在心上,逛完廟會就趕緊回學校了。

他倆當天去當天回,老王沒說什麽,第二天回學校的孫柯可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當場挨了批評。

周末兩天,為了避嫌裴簡就沒去找賀辭。

周日下午,裴簡看了下手機時間,準備抽空去沈寅家裏吃飯,吃完飯之後再回家等他媽媽半夜下班給她做飯。

正準備走人,旁邊的人忽然把他叫住,在他耳邊低聲說:“裴哥,毛瑞找你,讓你現在就去。”

為什麽托別人告訴他?怎麽不打電話?

“有說什麽事嗎?”裴簡立刻反思自己,這段時間他管的管轄範圍好像沒出什麽事啊。

這人跟裴簡混了好幾年了,忠心耿耿,他帶着裴簡走進臺球室後門,等到身旁沒人的時候,悄聲說:“不知道啊,好像是別人走了他的路子要見你。”

“誰?”裴簡停在原地,眉頭緊鎖。

“就是咱們江城最著名的企業家,你之前跟我們提起過。”他說。

裴簡深吸一口氣,跟着他離開這個片區。

重新上車回到那條陰暗的巷子裏,在卷簾門背後的地下賭場裏七拐八繞之後來到了毛瑞的辦公室。

還沒進門呢,身後幾個黑衣保镖就湊了過來,站在他身後。

看着他們陌生的面孔,裴簡心口一緊,猶豫着要不要開門。

保镖見他起了警惕心,替他上去把門打開了,直接把他推了進去。

屋裏煙霧缭繞,照樣有很多人,只是這次裴簡還沒看清他們的臉就被人猛地擒住手腳,将他按在茶幾上,他掙紮了幾下,實在是掙脫不開就放棄了,只能擡頭看向前方。

毛瑞靠牆站着,看他的目光有些擔憂。

“人來了。”

清亮的男聲在黑暗中提醒了一聲。

辦公桌後的老板椅緩緩轉了過來,一個身形精瘦卻目露兇光的人坐在椅子上倨傲地望着裴簡,“你就是裴簡?賀辭的同班同學?”

裴簡的臉貼着茶幾,他艱難底開口應了一聲:“對。”

“你跟他關系怎麽樣?”男人問道。

“不怎麽樣。”裴簡淡淡地回道,多一句解釋都沒有。

“那我怎麽聽說你跟賀辭走得挺近?”男人站起身走到裴簡面前,歪着脖子看了他一眼。

“他人緣不錯,人際關系網搭上了而已,平時說不上幾句話,并且我們之間鬧過不愉快。”裴簡直勾勾盯着他。

這人是誰啊?他在江城沒見過。

裴簡的話音一落,壓着他的那幫狗腿子就跟有心靈感應一樣,掰過他的胳膊将他的手壓在桌子上。

一道閃着寒芒的尖刀抵着他的手指頭。

又是老套路,裴簡眼中沒有絲毫波瀾,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還好他平時不會把對戒戴上。

他的反應讓男人不屑地哼笑一聲,“毛瑞。”

“少爺。”毛瑞一改往日沉穩的大哥風範,儒雅的臉上挂起一副狗腿子的笑。

一山更比一山高,裴簡對他的反應絲毫不意外。

“這小子膽量不錯,你培養起來的?”男人語氣是藏不住的戲谑。

“您誇獎了,慧眼識人才能走得長久,”毛瑞憨笑道,“裴簡他差不多小時候就跟着我混了,沒必要幫一個不熟的人說話。”

男人擡了擡手,他的保镖立刻把手中的刀收了起來,但是仍舊沒放裴簡起身,他俯身,手撐在裴簡面前,“毛瑞跟我說過你,我對你的家境也了解一二,既然跟賀辭不熟,那你就幫我個忙。”

裴簡疑惑地看他。

“我給你二十萬,你把賀辭帶到我面前。”男人邪笑道。

裴簡垂眸深思片刻,“我不敢保證能辦到,高三學業重,周五放學之後就趕緊去車站坐車回家了,除非在半路劫他,但是前段時間剛嚴打,一中到車站的路上很難動手。”

“意思就是說你辦不到了?”男人眯起眼睛,眼中寒光畢露。

場面一度安靜到了極點,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在房間裏蔓延。

毛瑞幾次想張嘴求人,都求不了。

“他說得很對。”

那道清亮的男聲再次響起,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在黑暗中緩緩走出,他模樣精致俊朗,氣質溫熱從容,唯一的缺陷就是堪稱雕塑的五官卻積累着歲月帶來的憔悴。

這人就是江城著名的企業家慈善家李泫然,出身緬北,手段陰狠毒辣,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在往上爬的時候卻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才幹掉上一代只手遮天的人,成了新一代黑白兩道通吃的大人物。

毛瑞在他面前都只是個端茶倒水的小角色。

“之前鎮一中出現了一起持刀傷人案,兇手不僅被賀辭送進去了,他由此借題發揮開始嚴打,”李泫然慢條斯理地說,“他這種連自己小命都不在乎的人,你要是真在江城跟他動手,天高皇帝遠,保不齊他就跟你拼命,到那個時候賀家為了給他報仇,可就真要狗急跳牆了。”

男人默默地看着他,下一秒,狗急跳牆的人就變成了自己,他拍着桌子怒吼道:“難道就讓我這麽放過這個小兔崽子!他打了我就這麽跑了,憑什麽!老子咽不下這口氣!”

原來這個人就是用最惡毒的語言罵賀辭的于捷啊。

裴簡可算見到他的真面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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