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連——一個——孩子——都能看得出來不對的問題,”斯內普緊緊地盯着鄧布利多,他說話時嘴唇幾乎沒有張開,從牙齒縫裏擠出聲音,“校長,你難道就沒有什麽見解嗎?”
鄧布利多微微流露出一點驚訝的目光,他在結束和教工們在城堡的搜尋後,來到禮堂,示意孩子們可以回教室去上課了——說不好有多少人會為此歡呼——然後就被斯內普喊住了。
“西弗勒斯,什麽孩子?”
一旁的盧平尴尬地笑了笑,跟鄧布利多解釋起來,關于他們剛剛在禮堂裏負責守衛學生們的時候,聽到了門口正在站崗的迪戈裏兄妹間歇性的閑聊。
以及閑聊中透露出的一些非常有趣的看法。
“哦,基拉,是她啊,”鄧布利多微笑起來,“她真的說了布萊克和魔法部是蠢貨的話嗎?”
盧平為着鄧布利多的反應有些吃驚,他聽出了某種熟悉的親昵,像是對待一個并非淹沒于衆人當中的學生。
斯內普冷冷地打斷:“迪戈裏小姐說了什麽并不重要,校長,重要的是你如何去想,你記得我們的談話吧,校長,在學期開始以前——”
“記得,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說,他的聲音裏多了點類似警告的意味,“而我記得我也跟你說過,我不相信這座城堡裏哪一個人會幫助布萊克進來。”
斯內普的臉上有着克制不住的深深的憤怒。
他咬着牙,沒有再作答,因為鄧布利多的聲調顯然再表明,這件事就談到這裏為止。
霍格沃茨的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永遠是這樣,為他那些來自格蘭芬多的好學生們不斷地包庇,甚至連哪怕一個可能性都不願意去考慮,他就像海格對待所謂的小毛毛一樣,完全忽視這群格蘭芬多的殺傷力。
哪怕在其中有個人已經成為阿茲卡班的逃犯之後!
憑什麽?
鄧布利多,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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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的腦海中,一年多前在天文臺上看見的基拉,突然鮮明起來。
明明、明明他跟她都意識到了不對勁,也都成為了鄧布利多偏頗行為的代價受害者。
“我必須到那些攝魂怪那裏去了,我們搜查完畢就得通知它們,”鄧布利多平靜地說,“至于剛剛我們所關注到的疑點,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轉告魔法部和福吉,讓他們再試着調查一下。”
不過所有人都清楚,這裏的“有機會”,指的不是鄧布利多找到機會轉告,而是後者願不願意聽從。
鄧布利多離開了,斯內普也不想跟一個狼人留在一塊,就像他先前在滿月當天去送狼毒藥劑那樣,臉上帶着明顯的戒備。
盧平想要拽住他,斯內普卻反應敏捷地一縮手躲開,厭惡地低吼:“別碰我!”
“抱歉,斯內普,”盧平收回手,“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麽話好說的。”斯內普冷冰冰的說。
盧平目光沉沉地注視着他:“我是認真的,斯內普,即便你不相信,我也要說,西...布萊克做了那樣的事,我不會放他進城堡,更不會讓他有機會傷害哈利的。”
“只是,”盧平停頓了一下,帶着點煩躁,“只是有些事,我還有點弄不太明白。”
斯內普刻薄地掀起嘴唇回複:“弄明白?你想把什麽事弄明白?關于布萊克究竟是用了哪個魔咒炸死一條街的麻瓜嗎,還是他是怎麽——怎麽——”
這張蒼白、瘦削的面孔上很快地湧現出一種扭曲的痛苦。
“怎麽向神秘人洩密的?”
“讓我來告訴你吧!”
斯內普一步步地逼上前:“布萊克,這個肮髒的家夥,他會跪在地上,跪在神秘人的面前,親吻着袍角,然後說出一些把最珍貴的東西毀掉的話。”
“你還想弄明白什麽呢,盧平?”
盧平怎麽樣不知道,反正基拉是弄明白了。
這幫巫師甭管是大的還是小的,都學不會別在公共場合講私密話這件事。
基拉輕咳了一聲,提醒道:“赫敏,你們該去上課了,如果要給波特先生參考作業的話,你們可以去圖書館找找空位置。”
在斯內普怒氣沖沖地大跨步過來扣分之前,波特三人組拿出了光輪2000的速度帶上羊皮紙跑路。
“迪戈裏小姐,”斯內普惡狠狠地瞪着她,“你又在這裏做什麽呢?”
基拉越過對方的肩膀瞟了一眼滿臉複雜朝這邊看的盧平,壓低聲線問道:“斯內普教授,我們下午的魔藥課需要改成自修嗎?”
現在已經超出上課時間五分鐘了哦。
斯內普一愣,帶着點不知道對誰的惱怒說道:“不用,我現在就去,迪戈裏小姐,就算魔藥教室不如阿茲卡班有魅力,也請你跟上。”
“好的,先生。”
基拉輕快地跟在斯內普身側,魔藥課教授身形削瘦,身量差不多在176到178之間,但是走路帶風一般。
而基拉目前裸足168,穿上皮靴時能有一米七出頭。
她的視線從側面望去,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對方抿緊唇瓣時下撇的紋路,過分突出的鷹鈎鼻,帶着古希臘雕塑的味道,還有那明顯在咬緊後槽牙克制情緒時繃緊的臉側肌肉。
如此的......完美,而又殘破不堪。
斯內普搞不清楚身旁的基拉那有點過分明晃晃打量的視線是為什麽。
因為他跟盧平的争吵?
還是因為發現自己跟盧平偷聽了她兄妹之間的對話?
斯內普有點不那麽理直氣壯地想,明明是她自己要在門口站崗的時候聊天的。
搞得像誰想聽迪戈裏小姐的戀愛觀一樣。
對布萊克和魔法部的評判倒是相當精準。
至于什麽“歲月無法使他枯萎,常規也不能陳舊他無限的千姿百态”,呵,說得好聽,而且有這種對着麻瓜演員花言巧語的精力,還不如暑假多讀點書!
但是基拉什麽都沒說,只是心滿意足地收回了自己充斥着貪婪和垂涎的視線。
大概是在抵達魔藥教室之前吧,斯內普突然開口飛快地說了一句。
“不要太相信盧平。”
“好的,先生。”基拉朝他微笑了一下,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
兩天後是周三,晚上又輪到基拉巡夜。
“晚上好,斯內普教授。”
“嗯,迪戈裏小姐,跟着我。”
她觀察着匆匆而來的斯內普臉上和以往相比,算得上明顯的倦意,在巡夜開始之後,打破沉默問道:“先生,後天——也就是周五——的黑魔法防禦術會由你來代課嗎?”
斯內普聞言掃了她一眼:“如果你是想借故詢問盧平的病怎麽樣的話,迪戈裏小姐,我不得不通知你一個令人遺憾的消息,周五的課仍然由我來處理。”
“什麽?”
基拉輕笑一下:“我又不關心盧平教授的病,反倒是更期待先生你為我們帶來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才對。”
“不過在教授魔藥課的同時,還需要替盧平教授代課......”
畢竟,教授黑魔法防禦術的課是斯內普喜歡的事嘛,總不能勸他別做。
“晚上請早點休息吧,先生,希望你可以多注意點自己的身體。”
基拉說到這裏,想起對方可能還得熬夜加班加點地替盧平熬制狼毒藥劑。
啧,有點不爽。
“而且鄧布利多校長應該為你多發放一些工資和假期進行補償。”
斯內普很少被人說什麽注意自己身體之類的關心話,主要是沒人敢說,而且他也習慣于不将自己的軟弱暴露出來。
至少當他在霍格沃茨上學的那七年,以及之後做食死徒的時間裏,所有人都深深地讓他銘記一個道理——那就是将自己的虛弱暴露出來,不僅無法得到任何的憐憫與關心,反而只會收獲來自他們的攻擊。
他抿唇,冷哼一聲表示:“我倒是不介意校長給我放幾天假,但我無法容忍那些小巨怪們傻乎乎地用坩埚摧毀我的魔藥教室。”
說起斯內普的魔藥教室......
基拉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本混血王子的周邊沒來得及收集。
诶嘿嘿,已經開始期待下節魔藥課了呢。
“好吧。”基拉輕輕嘆息一聲,她并不擅長安慰人,向來只擅長提供解決辦法,畢竟不解決掉導致情緒的根源問題,其餘的都只不過空話。
像斯內普這樣,他的性格和品格都讓他放不下,更何況已經是兩只腳都踩在這命運漩渦當中的人了。
不知為何,斯內普覺得基拉的這聲嘆息比剛才的關心還要能灼傷他似的。
今天的巡夜結束後,基拉走到地窖門口就停下來了。
她用堅定的口吻拒絕道:“斯內普教授,你先回辦公室休息吧,我可以自己回公共休息室,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會夜游。”
而且布萊克怎麽想也不可能躲在地窖偷襲斯萊特林的學生。
讀書時候或許幹過。
現在絕不可能。
基拉朝他擺了擺手:“那我先走啦。”
“晚安,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最終也沒說什麽,只是點點頭:“迪戈裏小姐,晚安。”
兩天後的周五,本應該是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魁地奇比賽,但是因為最近幾天都是風雨天,再加之德拉科有了個正當的理由,所以斯萊特林隊申請更改了比賽時間。
這讓格蘭芬多頓時義憤填膺的。
基拉倒是不覺得有什麽,競技體育輸是原罪。
而影響比賽勝利的因素從來不止在賽場內,就好像足球主客場或是回合制晉級抽簽那樣。
但是基拉還是得頂着大風大雨前往赫奇帕奇的看臺坐着。
她不是為了在這種天氣傻傻地去給塞德裏克加油,而是因為這場比賽裏,那些駐守霍格沃茨的攝魂怪會強行進入場內大吃一頓名為快樂的美食。
哈利波特的命肯定有人在乎,也作為主角能保得住,但是基拉不會讓塞德裏克變成那個意外。
更何況攝魂怪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魁地奇球場上。
比較無語的是,德拉科帶着他的兩個跟班也大搖大擺地坐進了赫奇帕奇的看臺——指基拉的身邊。
基拉一臉黑線地盯着他:“德拉科,你到底是有多閑啊,才來看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的比賽?”
德拉科哼了一聲,試圖強詞奪理:“基拉,我可是來為你哥哥塞德裏克加油的,你怎麽能這麽不歡迎我?”
基拉沒好氣地說:“首先,你不是為了赫奇帕奇贏球,而是為了格蘭芬多輸球。”
“其次,你的加油根本影響不到比賽的輸贏。”
她實在搞不懂和哈利波特作對這件事究竟有什麽魅力,才能讓向來自诩體面的小馬爾福,寧願躲在一把大雨傘下被風吹得瑟瑟發抖,也要來看臺上坐着。
銳評:傻子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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