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暈倒
第二天,穆潛醒來的時候,體會到了昨天懶惰不擦幹頭發的後果。
嗓子疼,咳嗽,确定無疑的感冒了。
這可麻煩了,現在是冬天,但是偶像劇裏能讓演員穿得太臃腫嗎?
那必須不能,為了視覺效果,拍攝冬天的情節都是薄薄一層呢子。
更不用提因為時間線打亂在拍,還有些其它季節的鏡頭。
翻出自己從家裏帶過去的藥。
穆潛腦袋昏昏沉沉的想,應該沒事吧?
結果到了片場,又被告知得重新背臺詞,因為劇本給改了,孫虎龍跑過來在他耳邊嘀咕了會兒,穆潛也沒聽到什麽,大概就是孟卓攀上一個了不得的金主,直接把劇本給改了,他的戲份都删的差不多。
翻翻劇本,穆潛心中也有數了,原本自己還得在劇組裏呆一個月,現在估計一個星期就能殺青了。
聳聳鼻子,心裏也沒意外,孟卓之前做得那些事也算給他一點心裏準備了。
何況他現在想考慮這些事情也不能,腦袋疼,還得背臺詞,穿上單薄的衣服在寒風中演戲。
接下來幾天穆潛在片場除了演戲,基本都是一個人坐着,要麽背單詞,要麽穿着大棉襖抱着小毯子睡覺,孟卓明裏暗裏的針對全部視而不見,除了微笑就是微笑,他沒精力管這些瑣碎又煩人的事。
反正他生病了,不想說話的也是應當,穆潛有點幼稚的在心裏想。
打開杯子,泡的不再是枸杞茶,而是濃咖啡,感冒一直不見好,劇組拍戲進度又趕,只能喝點咖啡續命,唉好想回到自己小窩,買點兒排骨,和着藕炖上,小火慢慢煨上半天,一鍋香濃的排骨藕湯,再炒一盤小青菜,一小碗米飯···
“感冒還沒好?”
旁邊站着的劉導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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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穆潛從幻想的食物香氣中陡然拉出來,看了看瓶裏濃黑的咖啡,他轉頭溫和笑道:“劉導費心,其實差不多也快好了,現在就是嗓子有些疼。”
“你這小子還挺能抗,”劉導哼道,随後也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下,稍稍離穆潛近了一點,神情不變的仿佛在和他讨論事情:“我給你聯系了我一位同行,争取了一個試鏡機會,等會兒我把地點和時間發給你,到時候去了你就說是我劉天義介紹的。”
說着拍了拍穆潛的肩膀,若無其事的站起身,繼續調試機器準備拍攝。
穆潛怔怔的出了會兒神,半晌,才拿起杯子放在唇邊,裝作喝咖啡的樣子掩飾自己的笑意。
連軸轉了一個多星期,穆潛成功的殺青了,因為劇本改了,變成穆潛飾演的男主決定回到原先的城市高考,與女主錯開最後的相處時光,于是孟卓飾演的男二最終上位,與女主終成眷屬。
這麽一改,前面還有許多已經拍攝好的情節對不上,劇組這段時間忙忙碌碌,只能一邊拍一邊想辦法圓。
“唉,劇組這麽忙,估計大家都沒時間給潛哥舉辦殺青宴了吧。”孟卓在旁邊假惺惺的講。
表情憂心,神色中卻滿是幸災樂禍與怨恨,聲音更是壓都壓不住的得意。
一瞬間,怨恨、暢快、浮着的關心,幾種複雜的情緒立體的展示出來。
穆潛有些想笑,孟卓的演技不算好,怎麽一下了戲,就瞬間自然起來了。
不過這種自然比較類似于反派的自然就是了。
他腦袋很暈,也不想多說,于是帶着時常有的溫和微笑道:“謝謝關心。”
其實滿腦子全是回自己的小窩撲到軟床上大睡一覺。
等回到酒店,穆潛趕緊收拾自己的東西,連感冒藥也顧不上吃了,他訂的最近時間的機票,可謂歸心似箭。
匆匆收拾完自己的箱子,給孫虎龍發了個短信,讓他劇組的事忙完了去找他。
拎着箱子打開門就準備跑路。
也不知道是箱子太沉,還是感冒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打開門,穆潛就覺得天遠地旋,直接倒了下去。
秦深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的穆潛,內心嘆了一口氣,他前天就知道了穆潛劇組改劇本的消息,又知道了穆潛殺青的日子,準備當天直接過來幫小動物慶祝一下第一次殺青這個事。
結果就發現人病倒了。
而且病了這麽多天居然一聲不吭,自己完全不知道。
想到這裏,秦深就忍不住想再嘆聲氣。
前幾天才剛剛明白自己的心意,還沒等咂摸清楚就發現小動物可能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
伸出修長手指,秦深戳了戳穆潛的有些瘦削的臉,這段時間在劇組瘦太多了,得想辦法養回來才行。
小動物要是不圓滾滾一點,他可是會心疼的。
穆潛似是感覺到有人在戳他,于是不安分的皺了皺眉頭。
秦深有些心疼的撫平他眉頭上的褶皺,在愁苦什麽呢。
放心,現在有我在了,秦深心裏默默的講。
其實秦深沒想過自己會動心,最開始會選擇穆潛作為隐婚對象,一是因為他确實符合自己對于母親編造的謊言,二是,秦深一直對穆潛存在愧疚。
在那次酒吧偶遇穆潛之後,他有些無法釋懷,秦深家境良好,從小接觸到的人也都差不多,競争雖然也有,但是不會有人因為競争失敗從此一蹶不振,他們身後有着家庭的強固支撐,一次不行就再來一次。
那次見到穆潛是他第一次體會到,原來不是每個人在失敗後都有退路可以走,或者有重頭再來的勇氣,更何況他那次是有了關系得到的試鏡機會。
如果是一年後的他,絕對不會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自古不過成王敗寇,但可能是時間點卡的剛剛好,他剛好遇到穆潛,在幾年後又在酒吧碰到他,找人查了之後更是确定下來,穆潛,确實在那次試鏡失敗後再沒從事過任何與演藝相關的事情,直到現在。
他一直想補償穆潛,後來又剛好碰到急缺一個隐婚對象···
秦深看向躺在床上的穆潛,清涼的月光透過紗窗照進來,穆潛的整張臉白的透明,唇色淡粉,躺在病床上向一副上好的畫。
許是做了噩夢,眉頭又皺起來。
這麽看倒是有點當年的樣子,只不過小時候皺起眉來像個小白包子,現在精致好看,不像包子了,倒是惹人心疼。
“唔,”床上靜躺着的人突然發出聲音,插着針的手也不安分的開始動。
“別動!”秦深趕緊制住,又不敢用力,于是站起身彎腰輕柔的攏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卻見身下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深,深哥?”
“嗯,你醒了。”秦深就着這個姿勢又把穆潛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穆潛覺得自己有些不太清醒,不是殺青後準備回家,怎麽···
“啊,”穆潛似是知道了。
“想起來了?”秦深有些無奈:“既然病得那樣重,怎麽不跟劇組請個假,也不知道和我說一聲。”
說罷,便看到穆潛拉高被子,只露出一雙閃着光的眼睛看着自己。
秦深覺得自己被萌到了。
但是該教育還是得教育。
不然小動物以後還是覺得得病不算大事可怎麽辦?
穆潛乖乖的聽秦深的教訓,又乖乖的應是,至少表面上已經深刻的認識了自己錯誤。
罷了,秦深想,誰讓自己喜歡呢?
于是任勞任怨的倒水,把保溫瓶的粥倒出來,邊服侍着穆潛邊說:“你這次感冒嚴重,輕微肺炎,住在醫院不方便,我剛好在這邊有一幢別墅。”
看到穆潛又準備張口,直接道,
“不許拒絕”
“也不許推脫”
然後看到小動物眼神有些慌張的看着自己。
又放緩聲音安撫:“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