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危機四伏

第二十章危機四伏

自打上次去了國王大廈以後,項旭日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今天上午進校門的時候差點和人撞一起,擡頭一看,才發現是上次彭勤樂嘴裏說的那個姓周的少年。

“沒事吧?”

周川安将口罩往上帶了帶,他咳嗽幾聲,“撞到了沒?”

“沒,”項旭日往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他好奇,“你們也會感冒?”

“會。”

周川安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男孩帥氣潇灑,大大方方地道。

“哨兵向導都會。”

量子獸白頭翁盤旋着落在了主人的頭頂上,小鳥微微低頭,那兩塊白斑就像是大眼睛一樣,直勾勾地盯着項旭日不放。

項旭日立馬記起來了這只鳥的能耐。

“那那那那算不錯,你你早點好。”

說罷項旭日頭也不回地抓着書包,趕在自習鈴聲響之前,跑回教室了。

“彭勤樂,彭勤樂!”

高三第一輪的調考馬上就要開始了,因為這事,項旭日所在的學校高一高二專門放假一下午,就為布置考場所用。

“彭!勤!樂!”

上午第四節自習課快下課之前,所有人的心思都已經不在讀書上了,項旭日拿着書本,伸長了胳膊去點彭勤樂那家夥的頭頂,沒想到沒點着。

“我和你說啊,這……”彭勤樂正忙着和同桌吹牛逼。

“彭大傻子!”

忙着侃大山的彭勤樂回過頭來,對上項旭日滿是怒火的雙眼。

“哎,弟弟,我錯了,”彭勤樂忙道,“咋了?要哥哥我為你做些什麽嗎?”

“你今天下午回家嗎?”項旭日問,“你爸來接你嗎?”

“回,不過得等久點,”彭勤樂實話實說,“今天晚上我大姨過生日,我爸估計得下午四點等我姨媽他們下班再來接我,怎麽了?”

項旭日不由有些猶豫。

“咋了,要人陪啊?”彭勤樂好奇,“哪裏去?”

“國王大廈。”

項旭日說完就後悔了,他還不至于為了蹭車就去打擾彭勤樂,他主要是——

怕。

“還去啊?”

說到這裏彭勤樂回過神來了,他好奇。

“你是想找我再陪你去?說實話,上次那哥們到底是幹什麽的?你怕成那樣?”

項旭日支支吾吾,只說自己媽媽給自己介紹了個人,彭勤樂看着項旭日的神态,眉頭漸漸皺成了一團。

彭勤樂的腦回路異于常人,于是越想越奇怪。

“旭日啊,旭日東升啊。”

到了最後這家夥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小聲問,“你媽這是打算二婚了?”

“你媽才打算二婚了!”

項旭日嗓門瞬間就大了起來,吵鬧的班級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同學們都看向他們倆,一副吃瓜模樣。

項旭日僵在原處,無法動彈,倒是彭勤樂哈哈大笑一聲,幫他解了圍。

“可以!”

這家夥伸手摸了摸項旭日的臉蛋,大聲道,“以後我喊你哥,你喊我爸,咱倆各論各的!”

全班哄堂大笑,一場危機就此解決,項旭日臉上挂不住,只得有些尴尬地坐了回去。

坐下去了後他小聲道謝了下,“謝謝。”

“我是你爸爸我計較你什麽?”彭勤樂也是樂觀性子,事情說完就過了,他側過身來認真問,“到底什麽事?”

項旭日遲疑了。

那個真相就藏在自己唇後,卻又因為各種原因不能吐出,同學們在這個難得閑暇時間裏胡鬧,笑鬧聲逐漸将項旭日腦海裏剛剛鼓起的那點勇氣再度蓋了下去。

他盯着地面。

“我……”

“嗯?”彭勤樂的目光炯炯。

“我,”項旭日擡起頭來。

那一刻,他發誓彭勤樂的眼神變了,眼前的好友眼中似乎藏了一絲戲谑,又藏了一絲怠慢,對方深深看了自己一眼。

“那就走吧。”

“什麽?”項旭日一愣。

“我說,還等什麽,現在就走吧。”

說罷彭勤樂就站起身來,好友不顧在聊天的同學還有講臺上維持秩序的同學,也沒有理會還在發試卷的班幹部,彭勤樂直接站起身來。

“不是想去國王大廈嗎?走吧。”

項旭日僵在那裏。

彭勤樂像是變了一個人樣,對方伸出手來,對他打了一個響指。

“走吧。”

那一刻,整個班級都靜谧了那麽一秒,這種靜谧不是聲音上的,而是某種更加奇怪的層面上,整個世界似乎都因為彭勤樂的這個響指滑入了一個奇怪的軌道。

“……”

項旭日緩緩環視全班一圈,卻沒有察覺任何異常。

同學們依舊在各種玩各自的,風扇攪動,教室裏彌漫着那股熟悉的書本油墨味,項旭日緩緩起身。

沒有人在意他。

準确地說,沒有人在意他們兩的行為。

“走吧,”彭勤樂不耐煩地道,“拖拖拉拉的,你還想拖拉到什麽時候。”

“那你爸的車……”

項旭日一時間有些恍惚。

“坐地鐵去你不會?”彭勤樂看了項旭日一眼,“現在過去上午放學的時候就差不多到了,反正都沒心思學,還不如走。”

說罷,彭勤樂拉起書包直接走了出去。

項旭日愣在原處。

“哎,等等!”

半分鐘後項旭日回過神來,他拉起自己的書包大聲喊。

“別啊,你別沖動啊,你別自己先去了!”

·

袁九沐站在河邊,踉跄了一步。

白朔動了一下身子,但又沒有完全動,白狼蹲在袁九沐身後虎視眈眈地看着,袁九沐好懸才擺正了自己的身體,他站在寒風蕭瑟的河邊确認了一遍。

“你說啥?”

沈祚笑了下。

“我說,”沈祚掌心向下,十指往下一按,戒指咔咔作響,“我想試試那個叫項旭日的小崽子的能耐。”

“崽子你他媽你才叫……”

餘下那個‘崽子’還在袁九沐喉嚨裏,精神力已經朝着沈祚切了過來,可這一次沈祚早就學會了。

袁九沐才擡起一根手指,少年已經驟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又這招?”

沈祚一把抓住袁九沐的手腕。

少年反問。

“這招過時了吧?”

袁九沐右眼角下意識地抽搐了下。

沈祚體溫極高,手掌寬大有力,當他握住袁九沐的手腕的時候,袁九沐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對方那些冰冷的戒指的金屬感。

袁九沐的精神力如鐵墜江濤般,消失不見了。

“不鬧,沈祚。”

這次袁九沐是真的很嚴肅地在和對方讨論這件事了。

“我和黑大胖只是假設性地聊了一下我們覺得的可能性,我和他都沒什麽見識,傷害到了你真的不好意思。”

“我又不怕受傷。”

少年一副無所的樣子,只是手掌越來越用力,他貼近了袁九沐一點,用黑大胖的語氣開口道。

【你說沈祚那麽多年他家也快把他養成個廢物了,你也不清楚他品性如何,你看他還一天天往你這邊湊的,就那天說自己讀書那語氣……】

袁九沐無奈地看了沈祚一眼。

沈祚繼續。

【項旭日那孩子天賦那麽好,他不是憋着壞想把人孩子也弄殘疾試試吧?】

“學的還挺像。”

袁九沐閉上了眼,無奈地表揚了句。

沈祚則猛地松開了手。

但閉眼并不表示袁九沐服輸,沈祚松開手的那一秒,一股強大的精神力繞過沈祚還有白朔直接沖向了遠方,白朔嗷嗚一聲要去追,袁九沐一個擺頭。

白狼直接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按在了原地。

“沈祚。”

袁九沐微微睜開眼來,他伸出手,沈祚後退一步,刀一樣的鋒利的精神力沿着沈祚的衣角落下,袁九沐再次提醒。

“這次真的不鬧,你把項旭日藏在哪裏去了?”

“你猜?”

沈祚站在那兒再笑了下。

袁九沐心髒一緊。

他眼睛瞪大,精神力像風一樣掠過整個海濱市的邊邊角角,袁九沐反複查探後可算确認了。

“你又把他帶入你的域裏了?”

·

在去國王大廈的路上,項旭日盯着地鐵外面的廣告牌出了神,一幀一幀閃過的亮眼廣告牌裏,是無數人羨慕無比,夢寐以求的光鮮生活。

項旭日直勾勾地看着廣告牌上的一家三口,直到有人猛地一拍他肩膀。

“喂,傻兒子。”

彭勤樂打了個響指,“爸爸喊你呢!”

“別瞎亂叫!”

項旭日回過神來,他一拍彭勤樂的手掌,“你怎麽了你,怎麽開始打響指了,我又不是狗,你這個招呼人幹什麽?

彭勤樂笑了下不說話。

好友站在自己身邊,用意味深長地眼神再看了自己一眼,彭勤樂突然道。

“項旭日,你是向導是吧。”

這句話讓項旭日整個人都為之一緊。

他大驚,想要搖頭否認,下一秒眼角的餘光似乎看到了什麽,回頭一看,只見一位中年婦女抱着小包坐在地鐵車廂的另外一頭。

對方神情疲憊,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腦袋随着地鐵車廂的起伏一點一點,看樣子是睡着了。

“媽?”

項旭日下意識地喊了聲。

他的聲音突然一擡,又趕忙壓小了,高紅麗腦袋微微一提,又落了下去,可對方雞啄米般随着地鐵晃動一抖,竟然醒了。

“旭日?”

“媽?”

太巧了,巧到項旭日對這個世界都快産生不信任感了。

“你在這裏幹什麽?剛剛你朋友說什麽?”

高紅麗皺着眉頭,緩緩擡起頭來,她神色疲憊,臉上滿是加班連軸轉帶來的滄桑感。

“向導?”

她坐在那裏抱着自己的小包,盯着項旭日不可置信地開了口。

“你是向導嗎?為什麽不和媽媽說?”

項旭日倒吸一口冷氣,神色突變,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又記起來彭勤樂就在自己身後。

項旭日扭頭一看,彭勤樂含笑看着自己,眼中卻充滿了別樣意味,正巧此時地鐵到站了,項旭日像一條魚一樣猛地側過身子,直接繞開了身後雙眼含笑的彭勤樂那人。

彭勤樂笑着道,“別跑啊?”

“……”

他倒退着快步走出了地鐵,而他的母親已經站了起來。

【請注意,地鐵即将啓航,車門即将關閉。】

項旭日退到車廂外黃線之後。

“旭日?”

而母親已經走到了車門前。

“旭日!”

【車門關閉,下一站,砂……】

母親的聲音蓋過了地鐵報站的聲響,高紅麗的雙手猛地拍打在閉合緊了的車門之上,她大聲喊。

“你怎麽不和媽媽說啊!你怎麽不早告訴媽媽你是個向導!”

地鐵疾馳而去,而項旭日則被吓得抱着書包後退一步。

他喉頭哽咽,眼中含淚,車廂消失在黑暗裏,項旭日哽咽着猛地一摸眼角。

轉身——

然後他卻發現自己又來到了那個時空裏。

小衛生間裏水聲嘩啦,桌面上水杯裏的水折射出詭異光芒,磨砂玻璃後人影綽綽。

項旭日屏住呼吸。

他的目光緩緩往右移動。

那個手機就在桌面上。

太玄在門口幽幽發着光。

那個手機就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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