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正經游戲
第30章 第30章 正經游戲。
那一瞬間, 柳知漾劃過了很多念頭,難以控制的劇烈心跳聲下,是僵硬到麻木的四肢。
他們只有一步之隔,退一步相隔甚遠, 近一步便能觸碰。
可他們誰也沒有再動一下。
一切都太過倉促, 讓人根本沒有辦法去思考太多的問題,緩緩泛上心頭的, 江至迩曾經跌跌撞撞地求助過他一次, 難道說再在之前,對方就給過了暗示嗎?
那群追着他, 看起來要将人綁回去的那些混混,是他小叔派的人?
那個時候江至迩渾身是傷, 滿身的不情願, 奮力反抗的樣子和現在如出一轍。
如果所有的前提都成立,那麽江至迩現在的一言一行便都是真的, 他在向他求助。
柳知漾想問的事情有很多。
第一句就是想問江至迩到底有沒有騙他,如果沒有,那麽苦衷會是怎樣的難言之隐。
第二句就是他差點下意識地點頭說好。
萦繞在心間的, 揪着他難以呼吸的,是無法控制的心疼。
他看過江至迩的許多模樣,有些意氣風發,有些帶着股幼稚勁, 有些熱烈張揚, 光是讓人想起來都不由得為之而悅。
再也沒有哪個夜晚, 能讓他看見一個如此脆弱迷茫的江至迩。
男孩子下巴上沾着星星點點的血斑,半擋着眼睛,垂着頭靜靜站在原地, 周遭的環境沉沉暗暗,柳知漾的胸口也仿佛被扯得沉甸甸的。
他何止想說一句怎麽會不可憐,按照原本,他本來是想告訴江至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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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彼此的想法是一樣的。
但凡再多一點時間,柳知漾一定可以思考出更好的解決辦法,可偏偏現在的情況迫在眉睫。
在門鎖聲扣動,門把手下拉到最底部時——
江至迩率先動了身形,過分清晰的聲線能讓他聽清少年話語中包含的所有情緒。
“不怕。”
對方下意識地伸出了胳膊,那是再熟悉不過的動作,按照平常,怕是要故意賴在他身上了,但最後止步于此。
江至迩很努力地扯了扯唇角。
“不會連累你的。”
柳知漾的心髒又酸又疼地快速收縮。
他想,他也并不甘心。
*
都說了人要保證随手反鎖門的好習慣,畢竟隔牆有耳,柳絮冬能打開門才怪。
至于為什麽柳絮冬能夠執着且準确地找到這間房間。
說明那些npc如你所願,通風報信了呗。
套路,全是套路呀。
你覺得你能出本書了。
名字就叫給暧昧對象們一點狗血震撼。
你看了一眼表情複雜的柳知漾,順勢把門打開,門只開一點,你走出來立刻将門抵上,哪怕只有一瞬間,門口的燈光也完全能夠把屋裏的的場景照得一清二楚。
包括碎在地上的玻璃殘渣,你嘴角旁邊的擦傷血跡,還有一個因為懵住面色冷漠的柳知漾。
在掃到你下巴情況的同時,柳絮冬罕見地沒在第一時間表現出笑意,而是沉住呼吸,最後堪堪緩聲:“怎麽搞的?”
你沒有忽略掉他那一瞬間沒掩蓋住的潮湧,只是若有若無地擋在門前:[沒什麽,不小心碰碎了玻璃杯]
*
你就知道柳絮冬不太正常,在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地用手帕反複給你擦着嘴角的時候——
血跡早擦沒了,如果不是在游戲,在現實生活中,那本來一點點的小傷口生怕愈合似的,被反複弄裂開,柳絮冬卻像絲毫沒有意識到似的,還在繼續堅持上述動作。
你更加印證了自己的觀點。
柳絮冬不正常。
這個角色的出場和其他任何一個攻略目标都不同,雖然看起來場景設計挺正常的吧,雨天,餐廳,訂婚對象。
但他當時遲到了整整四個小時。
你不是在說時間的多少,你并不在意等待約會對象遲到這件事,只要對方給出你随便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理由,你都可以大方接受。
但偏偏遲到的時間是整數,不偏不倚,剛好在整四個小時的時候,人匆匆踏入餐廳。
看起來毫無準備,慌亂不已,前提是,你沒有通過小地圖看見代表着他的,隐藏在視野盲區的車輛。
初見時,柳絮冬是故意遲到的。
并且,有着很重的強迫症。
多方面因素考慮,又出于玩家的基本素養,你從頭到尾地浏覽了一遍柳絮冬的人物簡介。
看到他功成名就時被親弟弟算計,落得殘疾的下場,一夜之間一無所有。
可在那之後的短時間內,他不僅沒有消極低沉,反而營造出一種對誰都笑意盈盈的性格。
尤其對着始作俑者的親生兒子,表現得關心不已。
這段經歷還有一段特殊标注,柳絮冬曾經養過一條狗,從小養到大,只因為柳知漾前去做客的時候那條狗搖着尾巴撲到男孩子身上撒歡。
第二天,狗被送走了。
一個不能接受任何事情失控的人,一個滿心只有占有欲的人,一個只要認為屬于自己的東西,不能夠接受其他任何人染指的人。
這樣的人,從骨子裏都是恨意的人,每天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直至現在。
你想,你大概知道他該怎麽攻略了。
在柳絮冬的手帕染紅大片時,你主動喚他:[哥哥]
柳絮冬恍然停下動作,他的面容一半隐藏在了黑暗中,神情晦澀不清,久久,他擡起頭定定地看着你,笑了笑:“告訴哥哥,你們在屋裏都做了什麽。”
你搖頭:[什麽都沒做]
柳絮冬平靜地看了你一會:“你們之前,認識嗎?”
你:[認識]
柳絮冬合上雙眼,再緩緩睜開,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他打了你?”
你:[沒有]
你:[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碎了玻璃杯]
此刻,客人們大都在外面,宴會已經過了大半時間,今日是訂婚宴,兩個主人都不在現場,只蜷縮在這個單獨的休息室裏。
你欣賞着柳絮冬的清豔面容,興致盎然,你很清楚柳絮冬對你的感情,可遠遠達不到喜歡的程度。
這個老男人,連自己都騙,演着演着自己都上頭。
明明對你頂多是能提起注意力的存在,卻生生演出了深愛你發現愛人背叛的苦不堪言。
多傲慢呀。
顯得非你不可一樣。
和那位把你當借口反叛自己家的霸道總裁一模一樣。
拿你當表達自己溫柔體貼個性的物件呢。
在柳絮冬的手碰到你的手背時,你忽而彎下腰,手心虛虛地搭在他的膝蓋上。
——他一瞬間戰栗起來。
你仰頭看他,讓他的手搭在你最脆弱的脖頸附近,這種姿勢會讓男人的掌控欲得到極大滿足。
你:[我只有哥哥你]
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哥哥你]
你:[哥哥願意相信我嗎?]
柳絮冬不答,只是靜靜地坐在這裏看着你,如同審視一般。
收起了平日的溫柔皮囊,将自己最冷漠最薄情的部分緩緩抽離開來,暴露在你的視野裏。
你沒有因為這種無形的駁斥産生退卻的意思,反而主動地、緩慢地挪動了身形。
你的手心滾燙,始終搭在男人的膝蓋上,并且随着身形的改變,手掌一寸一寸地向裏移動。
滾燙灼熱的溫度與漸冷的溫度漸漸融合在一起。
你也抛棄了平日裏故意壓過的嗓音,脫離少年的清冷音質,這讓你的聲音聽起來都是如此的磁性性感。
你:[哥哥不信我對嗎]
你挑起了他的手掌,在柳絮冬無聲的凝視中,将他抵在了自己的領口處。
你又重複一遍:[我們什麽都沒幹]
你笑着眯了眯眼睛:[不然,哥哥來親自檢查一下?]
*
無論男人展現給別人是怎樣的形象,在你這,他永遠是假意冰冷的。
柳絮冬的雙腿曾經受過很嚴重的傷,這讓他幾乎無法像正常人一樣停止,一樣行走。
于是連撐起來的動作都做不到。
唇齒相交之間,那些所有的冰涼都不受控地漸漸升溫,最後化作一攤聽話的水。
男人起初是被你的提議打了個措手不及,畢竟場合不對,畢竟門外還有很多外人,畢竟現在的時間他們應該共同出現在宴會廳裏。
而最終讓他喪失主動權的,是男孩子放置在他腿上的雙手。
脆弱的部位總是很敏感,腿部附近的所有皮膚平時他連碰都很少碰,因此也早就了那處的肌肉矯情又無力。
不聽話的顫抖不已。
徒有的細小縫隙從來沒有被完全打開過,所以他繃緊了肩膀,繃緊了胳膊,這些動作都讓他看起來無比的膽怯。
柳絮冬覺得自己落了下乘,他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麽,但很快,男孩子的嘴唇碰了碰他的下巴。
明明他才是最被動的那個,江至迩的語氣卻要委屈多了:“哥哥,你剛剛擦的我傷口好痛。”
痛才是對的。
柳絮冬并不承認自己是故意的,處理傷口時,他的的确确在走神,他當時在想,江至迩與柳知漾到底認識了多久。
普通同學根本不能夠解釋。
他也設想過故意找麻煩這個可能,但江至迩居然背着他去找人,這該作何解釋。
但現在,男孩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他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就像江至迩自己說的,因為他,才去主動想要接觸柳知漾。
……
忽然,他悶哼一聲,又碎又兇的滾燙痛意席卷了他的全部感知,差點一瞬間讓他落淚。
他聽見江至迩貼着他的脖頸,呼吸噴灑的熱氣同時沖刷着他的耳朵尖。
有些不滿似的。
柳絮冬被這種不管不顧的争奪一下啞了聲。
他感受到江至迩報複性地舔咬上他的喉結。
“哥哥,你在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