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營養液滿1000(加更三合……
第35章 第35章 營養液滿1000(加更三合……
所以……到底為什麽會有人晚上要去爬山啊……
等柳知漾匆匆趕到樓下, 聽見這個提議的時候,第一反應就定在了原地。
他看着江至迩,誤以為自己聽錯了的又問一遍:“爬山?”
江至迩點頭:“嗯。”
柳知漾望着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天色:“現在?”
男孩子開了一輛車來,後座上滿滿登登幾個口袋, 露出來不同顏色的零食, 還有一些煙花棒之類的手持煙花,看起來是提前準備後, 才來找他。
“對呀。”江至迩打開後備箱, 又掏出來一個口袋:“因為想看到和你一起看清晨的日出,就當旅游好了。”
一句話落, 柳知漾之前清楚和你兩個字。
這算是……約會嗎?
單獨兩個人,只有江至迩和他, 在這樣一個平凡的夜晚, 沒有計劃地說走就走。
年輕的男孩子有着最熱忱的一切沖動想法,那樣的突發奇想, 那樣突如其來的瘋狂念頭,異常濃烈,但非常可愛。
恰巧, 在很多方面上,柳知漾和他同頻,他也沒有了解情況到實施的預設猶豫,也從來不給自己産生茫然的時間, 在這一時刻看見男孩子的同時, 柳知漾的五髒六腑都開始緩慢地被挨個撬動起來, 一個一個被敲響,一個一個不由自主的全部打開。
“你就穿這身?”
晃神時間,柳知漾聽見江至迩開口問他。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 出來得急,随手套了一件黑色衛衣,黑色牛仔褲,不算太好看,但也說得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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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是靠在車門邊的江至迩,仗着肩寬腿長,身材比例好……
……行吧,他承認,江至迩衣品比他好多了,手掌撐在門邊,露出的腕骨像是把冰清冷白的扇,冷冷清清,又矛盾地,骨節泛紅,總引得人浮想聯翩,握上這雙手會是什麽感覺。
一個到哪裏都能輕而易舉吸引人視線的好學生,一個無論在哪裏生活都會讓人不自覺産生憐惜的好孩子,如同小說般描寫,忽然闖入他生活的人。
是個很優秀的人。
和他這種早早掉在爛泥裏任憑他人踐踏的劣種,根本不在一個世界裏。
為男孩子一次次接近而喜悅的每一個活躍細胞,背後都是快要酸澀到窒息的強烈感覺。
柳知漾從來沒有這麽唾棄自己。
他為什麽,這麽爛呢。
柳知漾兀自沉默,他看着江至迩把袋子遞給他,裏面是幾件衣物,标簽被剪掉放在一邊,整個袋子還帶着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清清淡淡,幹淨清爽,很熟悉,他常常在江至迩身上聞到。
江至迩催促他:“給你買了一套衣服,回去換上,下來找我。”
似曾相識的口吻,似是上次在車場的情景調換。
等從卧室出來,柳知漾瞥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淡灰色的風衣,內套格子襯衫,外褲被挑選成同色系,挑選者還貼心地配上一雙嶄新的休閑白鞋,整套衣服很合身,號碼與他平常穿得一樣。
細節滿滿,如果單說是衣服,他們身高相仿,去商場還算好挑,但是完全合腳的鞋并不好選,柳知漾根本不清楚江至迩什麽時候得到這些事的答案的。
他緩緩走下樓,再度望見在樓下靜靜等待的江至迩。
眉目低垂,冷色的夜光盡數散落在對方的耳垂、眉弓、嘴唇、留下一大片光影輪廓。
柳知知漾猛地被擊中了心髒,他發現了最大的問題。
這套衣服——
察覺到聲響,江至迩随之擡頭,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眼裏盛着光,三步并兩步走過來,格外熟稔地摟住他的脖頸,晃着手機屏幕,映着他們兩個共同出現的面容。
他笑的得意,貼着柳知漾的耳朵,說:
“情侶裝。”
兀自欣賞起來。
“你穿得真好看。”
過分超标。
因為這太像是在回應上次他表現得不滿。
柳知漾以為江至迩沒有察覺出來他在車場的不愉快,他就是很不喜歡秦支,就算兩個人是普通朋友,他也有着超乎常人的占有欲,更何況,後者并不是懷揣着一般的念頭靠近江至迩的。
柳知漾強行讓自己表現得不那麽手足無措,因為看起來很蓑。
他頓了頓,一雙不自知的勾人狹長狐貍眼自然拉開:“你在哄我?”
江至迩頭點得快:“男子漢,說到做到。”
說來逗他開心,就來逗他開心。
其實不用江至迩單獨做什麽,他光是站在那,就夠柳知漾的心飄乎乎的了。
柳知漾看了他半天,沒忍住,把江至迩的頭發揉亂成一團,在後者躍過來的目光中,他緩聲:“下次我哄你。”
老讓一個人主動,算什麽事。
*
開車來的路上,好幾次柳知漾欲言又止,江至迩挑選的衣服好看不假,但絕對不适合爬山,若按照輕便為主,不應該穿運動裝嗎?
但他始終沒說,雖然他沒談過戀愛,但他下意識地認為,再怎麽樣,不應該掃另一方的興致,結果剛一到地方,他就發現是自己多慮了。
真哪裏算是山,頂多算是大型公園,平地居多,而且出乎他意料的,像是有什麽小型活動一般,零零散散地,總有人陸續經過,有些還拿着專業攝像頭。
并不是商業性質的公園,車輛可以随便進入,江至迩把車停在一邊,從後車座拎出來其中一個袋子,正是煙花棒那袋。
柳知漾看他瞄了一眼手表,嘟囔一句還早。
早什麽?他漸漸有些預感,但具體的說不上來,總之就是感覺江至迩應該不單單是帶他爬山這麽簡單。
江至迩把口袋拆開,邊拆邊沖他讨要東西:“打火機和煙。”
這兩個靈魂伴侶,柳知漾随身攜帶,說來他還有點心虛,不是說瞧不上和煙灰打交道的人,但是看着總是一身幹淨的江至迩,在他面前,柳知漾總忍不住地想克制自己一點。
好學生他是當不上了,而且現在都畢業了很久,但盡可能的,他想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差勁。
這麽想着,柳知漾把兩件物品遞出去。
然後,他看着這個氣質淡雅、有時候甚至會幻視成家境特別好的小少爺——那種很有家教、低調禮貌,有些貴氣的男孩子。
娴熟地磕了磕煙盒,火光閃動後,徒然升起彌散的煙霧淺淺模糊着對方的眉眼。
不光是現在,江至迩有時候會給他一種極為淡漠的感覺。
嘴角平平,不再彎起,整個人非常冷淡,平靜極了又漫無目的。
就像某些壞心商家裹在爛水果外面的糖衣,硬質的,絲絲甜的,但只有咬到嘴裏,才會後知後覺裏面的苦味。
柳知漾忽而感覺心慌,他下意識喚了一句:“你還會抽煙?”
江至迩頗有興趣地望他一眼:“還好,不常抽。”
邊說着邊起身,随着靠近越發明顯的薰衣草味道漸漸攏入鼻腔,柳知漾看着少年走過來,像是起了什麽壞心思一樣,刻意調戲,夾着另一根煙遞到他嘴邊。
他下意識張了嘴,忽而感受到的觸感中,還有一閃而過的溫熱指尖。
涼的、冷的,如同即将淋下來的暴雨,還帶着些煙草味道。
江至迩的手掌伸開,勾住了他的下巴,夾雜着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味,猶如提醒着柳知漾,他們兩個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柳知漾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拒絕江至迩了,于是他放慢呼吸,看着對方一點點接近。
夜晚的風是涼爽的,少年的搭上來的手也沒有太高的溫度,但是不斷交錯的狹小範圍裏,他的心頭只像燒起了一簇柴火,越來越旺。
他僵持着身體,看着江至迩緩緩低下頭。
燒着的煙頭與另一根嶄新的煙發生短暫的接觸,半刻,都燃起了火花。
不是親吻,而是給他點煙。
以一種非常暧昧的姿态。
就着這種姿勢,柳知漾的頭發被人碰了碰,特別散漫地揉了揉。
居然,是報複回來。
擦燃的火焰在江至迩臉上不斷跳躍,如此緊貼的皮膚讓柳知漾發慌的情緒逐漸平穩下來,他聽見江至迩輕輕說着:“無聊了玩會兒仙女棒,餓了車上有小零食,都是給你買的。”
聲音清透,被煙熏過的嗓子多了些磁性的啞。
“我去打個電話,乖一點,別亂跑。”
*
江至迩短暫離開也是好事,對于柳知漾來說,感覺前者再多待一會兒,他就先因為心跳過速猝死了。
但誠實講,兩個人黏在一起的确要比一個人暖和得多,還好江至迩多給他買了一件大衣,不然穿着那一層薄薄的衛衣能給他凍感冒。vb@糕冷臭屁桃
柳知漾看了看前方,大家各找各的地方,像野炊似的,分得特別散,其中有一個還把照相機架在地上。
倒真是應了江至迩那句話,可能這麽多人都是來看日出的?
他對旅游不感興趣,缺乏相關概念,但也覺得現在的時間來得有些過早。
發了會兒呆,江至迩還是沒有回來的意思,柳知漾哈了聲氣,準備先回車裏休息。
剛掏出車鑰匙,柳知漾右腳不小心踢到擱置在地上的袋子,塑料袋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引人注意。
滿袋子的手持小煙花,不知道是在哪裏買的很是新奇,顏色各異,甚至連形狀都不一樣,有些頂端是動物圖案,有些是蝴蝶結圖案……
換做是其他心思軟的,估計要驚喜半天。
很多城市因為空氣污染禁止燃放煙火,不過政策還沒有普及到這個小城,公園連樹都沒有,遍處大荒地。
也不知是怎麽樣,柳知漾忽而想起江至迩臨走的那句話。
現在回想起來仿佛還殘存着溫度,輕輕柔柔的,耳朵發癢。
——都是給你買的,乖。”
他面無表情站了半天,左右環顧,看的确沒人注意這個角落,做賊似的拎起一根仙女棒。
可不是他幼稚,他男朋友給他買的,他願意怎麽玩就怎麽玩。
打火機點着,淡焰色的火焰在空氣中輕輕搖曳,很快,在仙女棒頂端全部燃起。
劈裏啪啦的,幾剎那的燦爛,瞬息萬變,黑暗的夜色完全被喧賓奪主,像是蝴蝶落于枝頭,擺弄着優美舞姿。
一根仙女棒很快燃盡。
徒升的溫度甚至散開的周遭的寂冷。
柳知漾挑了挑眉,他有些想法,比如,看看到底要點燃幾根煙花,江至迩才會回來。
七根?五根?兩根?
他在心裏逗趣,等江至迩回來,一定要再找回場子。
剛想從袋子裏再拿一根煙花棒,才發現上一根燃盡的煙花裏掉出一截捆起來的紙條。
為什麽他能注意到這件事呢?因為整袋子手持煙花都像是專門定制的,柳知漾從來沒見過這種制品,摸起來手感很特別,形狀也特別多。
他從地上撿起那一截紙條,紙條質感更加特殊,絲毫不受火焰影響,外表包裹的錫紙剪成了三個字。
——打開它。
江至迩是個格外浪漫的男生,這是柳知漾最直觀的感受,他總能在對方身上感受到磅礴活躍的生命力。
如同與他心髒的鼓點漸漸重合。
裏面會是什麽?
是料到了他會發現紙條嗎?
有這麽自信?
懷揣着好奇心,柳知漾将紙條一層層撥開。
裏面是江至迩洋洋灑灑的字跡,如同練過一樣,和人一樣好看。
“2004年5月30日,這是和他第一次見面,他帶人堵我,很兇,非說我搶了他朋友對象,我不認識他呀……我打了回去,發現是場烏龍,有點愧疚,還有,他好漂亮。”
柳知漾察覺到了什麽,以至于他握着紙條的手有些發抖,忽而,他邁向地面上的口袋。
又是一根煙花。
“2004年6月1日,去藥店打工,居然又和他見面了,他看起來情況不太好,發着燒,傷口也沒有處理,他怎麽不好好照顧自己呢,我有點擔心,也有點好奇,他叫什麽呢?”
煙花被一根根點燃,一根根燃盡,柳知漾抽出來的時候才發現,這些煙花都被标上了序號,按照順序一根根碼齊。
他沒有按照順序抽開,而是在打開紙條後,順着時間一張張看。
“2004年6月7日,打聽到了他的名字,叫柳知漾,居然和我是一個學校,驚喜!”
“2004年6月12日,總是忍不住地在學校找他的身影,和朋友聊過我的想法,朋友說,我這叫一見鐘情……原來,我喜歡他嗎?也許吧,但得知他總是打架,我的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有些心疼。”
打開的紙條是有圖案的,當柳知漾完全展開它的時候,才意識到,這是和每一個日期同天的撕下來的日歷,少年娓娓道來的口吻,仿佛描繪出了面對他的每一份情緒,恰如每天都陪在他身邊一樣。
有時開心,有時難過,有時慌張。
因他産生了這些變化。
“2004年7月15日,我被長輩們強行帶去訂婚,和一個從來沒見過的人,我不愛他!我根本不喜歡他!我有喜歡的人,叫柳知漾。”
從這張開始,後面的每一張日歷字跡都變得更加潦草,仿佛看到那天被緊抓着不放,撲向他的少年那樣慘烈不屈。
柳知漾撥到最後一張的時候,心髒處的鈍痛已經強烈到忽視不掉的程度。
……
……
最後一張紙條。
“喜歡柳知漾,很喜歡很喜歡他,想不顧一切的和他在一起,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畢竟惹上了我這個很麻煩的人。”
“但無論結果如何,認識這麽久,不認真去表白一次的話,我一定會後悔。”
“你很好,你很優秀,你不要不自信,也不要妄自菲薄,你不需要和任何人比較,對我而言,你本身就是最好的禮物,是屬于我的下一個春季。”
冗長的字句後,寫了最後一句話。
“送你一個不太一樣的夜晚,我有些笨拙,詞不達意,希望我們,不只有今天。”
在看完這段話的同時,許多人的驚呼聲喚回了他的神經,柳知漾恍然擡頭——
漫天的流星雨劃過天空。
托着長尾似的藍色磷光,太多顆的流星燃燒着向同一個方向劃去,比見過的所有煙火更盛,比望過的所有海洋更亮,天地間的所有景色仿佛都為之震顫,絢爛無比,扯着淺藍色的布幔,悄無聲息地往一面墜落,不止一簇,這樣大規模的流星雨多年難遇,那樣的震撼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但絕對獨一無二。
人們常說,看流星雨是要花時間,花經歷去準備的,或許那天多雲,或許那天雲層變厚,看如果幸運,恰巧看到,快去許願吧,萬一實現了呢。
不是看日出,而是看流星。
在午夜的時間,準備好了一切,他不知道少年準備了幾天,又查了多少攻略,甚至一字沒提。
“漂亮嗎?”
柳知漾不确定自己擡頭望了多久,回過神來,只聽見江至迩滿含着笑意的詢問聲。
他下意識轉過頭,和他穿着情侶裝的少年正擡着胳膊,手指挂着一條項鏈,亮晶晶的,成色很好。
天地間都是閃爍的星辰,那樣美麗動人,可柳知漾只能落入少年的眸子裏,一時間,他甚至覺得那雙注視着他的雙眸遠比震撼的流星雨還要璀璨閃耀。
江至迩揚着唇角:“低頭。”
他動了動發僵的身體,聽話地順從,那條項鏈被少年緩緩戴在了他的脖頸上,似乎是為了特意映襯今天的場景,是閃動着星星配飾的挂鏈。
“啊……”佩戴好項鏈,江至迩慢慢站到他旁邊:“還算幸運,我看今天天氣預報說晚上陰天,還以為看不到了呢。”
在柳知漾的視線裏,少年五官俊秀,骨相周正,半仰着頭,夜晚的所有光色斜斜地打下來,為他添上一層光暈似的,顯得他幹淨得過分純粹。
“喜不喜歡。”
江至迩問他,“給你準備的驚喜。”
柳知漾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言語的貧瘠,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按照擁抱來算,他現在,非常非常想要抱住江至迩,如果對方需要一個親吻,他會小心翼翼地,從額頭,眼皮,鼻尖……一寸寸吻下去。
半晌,他啞着聲回道:“喜歡。”
柳知漾慢慢伸出手,慢慢地,一點點地觸及到少年的手腕,輕碾着,夠到了對方的手指。
即便他們做了許多親密的事,但簡簡單單的動作他還是會覺得心裏砰砰跳。
有着這點力道,引得江至迩回頭看他。
柳知漾:“我該報答你什麽呢?”
也是生平第一次,他覺得五髒六腑好像都被填滿了一樣,填滿他內心的東西并不強勢,很輕柔地鋪滿了他所有覺得空缺的地方,他因為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感到無所适從。
“你想要解除婚約嗎?我可以幫你想辦法。”柳知漾絞盡腦汁,卻只能想到可以幫他這個忙。
但江至迩搖了搖頭,他的聲音那樣溫柔,生生想讓人落淚:“我的确想要解除婚約,但我可以解決。”
“而且。”他轉過手腕,将他們兩個的手由牽改為十指相握:“愛是不需要回報的,我愛你,所以我想為你付出,任何事情都可以。”
江至迩的聲音無疑也是有蠱惑意味的,指尖在他手掌裏畫了一圈又一圈,輕輕癢癢的。
柳知漾重複一遍:“任何事情?”
“嗯。”
在被回應的瞬間,柳知漾不再顧及,做了他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擁抱江至迩,以及,親吻他。
他如一個被征服的信徒,虔誠地禱告着心中最真實的欲望。
“我也愛你。”
為了這份濃烈的愛意,讓他付出全部也在所不惜。
*
付出果然是有回報的,就為了這一個結果,你來來回回打通了不止一條線路。
再度看見那雙狐貍眼氤氲着水霧,為你落淚,頭發比起你最初見的樣子長長了許多,散開發圈已經可以是垂落到脖頸的程度了。
實際上,你本來不想在車裏做這種事。
條件受限,姿勢受限,溫度受限。
但估計是受第一關的影響,讓你總有些念頭。
和長發大美人在車裏*。
就這麽幾個字一放。
你簡直難以抵抗啊。
柳知漾的聲音都快颠碎了,他太緊張了,太青澀了,完全是一個嶄新的沒體驗過的身體,再繼續緊繃着,他要抽筋了。
你手掌擋在他腦袋後面,以防被車棚頂撞傷,安撫着他:[太緊了,放松]
你一直知道他有着連游戲制作商都偏愛的面孔,給一個性格痞氣的男孩子設計成這樣的面貌,怎麽不算是制作商的惡趣味呢?
柳知漾本就豔麗的眉眼此刻保有着他自己看不到的烘熱,所有平日裏冰冷的質感都在一點點變熟。
他并不輕,畢竟有着經常運動打架的身體,只不過這種姿勢能讓他很好受力,只需要你付出一點點臂力而已。
你擅于運用自己的聲音,咬着他耳垂的時候,光着一個動作,就讓他細碎的,斷斷續續的嗓子一次次颠簸得不成樣子。
柳知漾的耳朵尖也被磨紅了,不光是這種能看見的地方,帶動着他本人被迫地摟着你的脖頸,他毫無受力點,如果不是你撐着他的胳膊,他會在一瞬間塌下來。
你覺得自己已經很溫柔了,也沒有不管不顧,毫無章法,但柳知漾還是繃緊了自己的腿,連同腳腕附近的肌肉痙攣不已,狠狠弓着。
他把頭埋在你的頸窩裏,平日裏抽煙抽到啞的嗓子都多了些情欲,他躲都躲不開,被你生生掐着腰處無處可藏,逐漸升溫的空氣裏都多了些異樣的味道,如果要是有人經過,一定會懂這輛車現在在發生什麽。
讓原本幹淨的皮膚留下一圈圈泛紅的牙印,你承認,這是你的惡趣味,柳知漾實在是很可憐,兩個腿長的男孩子窩居在後座的位置即便座位已經全部放到,他也不能随意伸展四肢。
看起來,非常的可憐。
卻只得到你無情的欺負。
柳知漾瑟縮着,努力地找到一點點能夠改變姿勢的方向,他換了一邊胸膛,哆哆嗦嗦地發出氣聲。
“那邊……要咬破了……”
他這時候還算有點反應,但很快,就只能張着嘴,一聲都喊不出來了。
可憐兮兮?
顫顫巍巍?
都算吧,畢竟他一直在掉生理鹽水,眼睛暈着圈圈紅暈,水珠子止也止不住。
你又輕輕咬了咬他的耳垂:[葡萄味的用過了]
你:[下次想用那種味道?]
柳知漾的鼻尖覆了一層薄薄的細汗,他緊緊摟着你,這會更疼,腦海裏的想法更是深刻地不得了,但沒辦法,沒有力氣的他只能依靠你。
他試圖張了好幾次嘴,卻緊緊能發出最細微的有點類似于掙紮的哭音。
看樣子,他并不能回答你的問題,那你就一遍遍他感受,一遍遍挑起他的下巴,偏偏要問出個結果。
感覺……
真的快要弄破了……
顫抖的呼吸最後跟着鼻腔,找尋任何一個能脫口而出的回應,他悶住喉嚨中的嗚咽聲:“……蘋……蘋果味……”
你輕輕地笑:“沒有這個味道,換一個吧。”
手指劃過的部位感受到了猛地回縮。
柳知漾徹底被欺負哭了。
——
你終于得到了這關最想要的cv,來源于柳知漾。
少年的身體具有十足的爆發力,肌肉分明,線條是随着身形延伸下來的,每一處都算緊實性感,但他又有着一副太過美麗的臉龐,濃顏的眉眼被沾染上了最為神魂颠倒的欲望,露着腰窩,跨坐在後車座上。
雙手手腕被一條領帶纏緊,高高擡起,因而讓本沒有那麽……變得明顯,他的表情不知所措,半張着嘴,被一只惡劣的手按住下巴不準合上,能看到的全部皮膚……最後都變得潮紅。
你開開心心地聽見CG錄入的聲音。
以後可以到倉庫觀看了!
舒服!
[恭喜玩家,純愛值已達目标,可以選擇自由開啓柳知漾個人路線]
[檢測中……]
[稍等……]
嗡嗡——
機械聲禿然發出了兩聲警告。
[檢測到當前時間線有三位攻略角色純愛值同時達标,介于玩家之前選擇開啓全部路線,劇情發生變化]
[警告!警告!警告!]
[警告!檢測到三位攻略角色路線發生沖突,達成第四條隐藏路線!]
你秒懂,就是那個當初一見鐘情的攻略線。
而且居然三位攻略角色?
果然小圓臉也算一個麽,但你沒攻略他啊,怎麽自己純愛值就滿了。
算了,不重要,不管了。
你晃晃頭,把這些抛在腦後。
你輕車熟路,甚至不需要旁白都能自己Q流程了。
雖然還想繼續玩,但你想起了現實中還有事要忙,于是先按了存檔。
好飯不怕晚。
回來玩回來玩。
你摘掉了頭盔,看着外面已經完全黑天,看了一眼時間,19點30。
游戲誤人啊。
居然,玩了快一天一夜。
說是有事忙,其實也不是什麽正事,就是每次一到周末,你,外加幾個發小,總要約着出去喝一頓。
你開了一瓶新的洗發水,轉身進了浴室。
耶!
開開心心喝酒去!
事實證明,只要不讓你和代碼相親相愛,你活力滿滿,一口氣能爬八層樓!
游戲裏的季節算是秋天,現實裏要暖和多了,你套了一件灰色襯衫黑色領帶,到達酒館時,他們正互相損呢。
朋友1在你們之中最活躍,他酷愛旅游,每次都能拎着一兜子新鮮事回來分享。
朋友1:“我自己作證,那天晚上我可沒有裝憂郁,我就是發了一條朋友圈。”
幾個朋友起哄:“快別扯了,你自己說,你那內容發的什麽。”
朋友1半倚在沙發裏,故作神秘,半天:“我先發了一張在高樓往下看風景的照片,然後發了一句——”
有人注意到你來,熟稔地摟過你肩膀:“來,洱哥告訴他,這個渣男釣的什麽心思。”
你和朋友1也最熟,初中、高中全一個班,雖然不在一個大學,但好在一個城市。
你扯着領帶,學做當時他的模樣,抽出一根薯條當做鈔票:“我不要錢。”
薯條被你咬進嘴裏,你的聲音深沉:“我只要很多的愛。”
頓時,哄堂大笑。
就你們幾個人的熟悉程度,彼此能把對方的所有糗事說個遍。
朋友1面無表情了一會兒,半天見沒人搭理他,扯着你坐到一旁:“沒人找你麻煩吧?怎麽來晚這麽多。”
他沒抱怨,說着說着手掌與你手掌相扣,朋友1在國外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沾上了喜歡動手動腳的習慣。
你順着他擺弄你的手,又拿了一根薯條放嘴裏:“沒有,玩游戲玩得忘看時間了。”
朋友1哦一聲,又問你:“假期準備怎麽安排?”
你:“沒想好,到時候再說吧。”
朋友1:“別告訴我,你又要在出租屋裏窩一整個假期打游戲。”
你沉默不語,只看他笑。
朋友1:“……”vb@糕冷臭屁桃
朋友1:“我服了你了,要不然去我家玩一通。”
你挑眉看他,他捏了捏你的手指尖:“我讓我媽給你做糖醋排骨。”
他母親是蘇州人,做得一手本地菜,年輕時開飯館,開哪個火哪個,對你也熟,回回你去做客時都備上好幾道菜。
你想了想,點頭:“行。”
你正聊着天,陰影處有一男人身影擦過,餘光中,是韓夏,路過時有意無意地敲了一下桌子,他望了一眼你與朋友1緊握着的手,倒了一杯酒,穩坐在隔壁桌。
看你們兩個被他的舉動吸引,他舉杯,做敬酒意。
你沒理會他,該什麽玩怎麽玩,想怎麽喝怎麽喝。
喝到最後,一桌人基本沒有清醒的了,朋友1拿着一個拍立得,挨個晃醒:“來來來,哥幾個,拍個照。”
他總有記錄的習慣,聚一次就拍照,拍很多張,留一張最滿意的發到朋友圈裏,久而久之,你們也都随他去了,願意幹什麽幹什麽吧。
你壓根沒喝多,也算感謝你父親,酒局一個沒少參加,除了敬酒就是敬酒,你從回回喝吐到千杯不醉,商業上的事有時候全在酒裏。
朋友1把拍立得高高舉起,你随手比了個動作,咔呲咔呲好幾張出爐,朋友1精挑細選,挑出了一張放在左兜裏,剩下幾張大概是扔進了背包,你不知道了你當時在結賬。
沒辦法,酒桌上最清醒的人自覺善後,酒桌已經付過錢,你打了幾輛滴滴,囑咐這幾個喝蒙了的傻子,到家往群裏發消息,證明一下死活。vb@糕冷臭屁桃
就這幾個哥們,你不怕他們被人拐走,就是怕他們喝斷片了,上別人家發瘋去。
送了每一個上車後,韓夏從酒館走出來,他的确些外貌本錢,尤其常年堅持健身,跟個行走的衣服架子沒什麽區別。
他和你之前的每一任都不一樣,在他之前,你更喜歡有着薄肌愛叫哥哥的小男孩。
人會随着年齡的變化改變審美,況且,你認識他的時候的确年輕,那時候,你才十八呀。
你擡頭看了他一眼,半晌,扯出了一聲笑。
他看着你緩步走過來,邁得步子不算大,姿态悠閑,自在不已,對于他來講,男孩和當初認識的時候并無二樣,甚至因為增長了兩歲,經歷的事情多了,身上更添了些若即若離的性格。
也,更加讓他癡迷不已。
随着距離靠得越來越近,在你發出命令之前,他不敢和你産生任何接觸,怕你生氣,只好一步步往後退。
來找人的分明是他,卻在真正見面的時候喪失了所有勇氣。
你一步步靠近,他一次次後退,直至後背狠狠撞上了牆壁,不知不覺中,你們走進了一個暗沉的胡同裏。
無處可避。
韓夏的喉嚨似是發出一聲類似于動物臣服的嗚咽聲。
此時,你扯上了挂于他脖子上的項鏈。
你的品味向來很好,送出去的每一件禮物都是你挑選過的,戴幾年也不會過時,正如這條項鏈,你送給他的時候,就是當年的流行款。
現在看來,依然好看。
就是不知道他期間有沒有摘過。
韓夏看着你的手指勾在項鏈尾部,那裏也是有挂飾的地方,他因你的靠近感到十成十的滿足,另一個念頭又在深深嫉妒剛剛牽過你手的男孩。
那個男孩,他有點印象,仗着和蘇洱竹馬竹馬,總是以朋友的身份做一些親昵的事,偏生又不敢表白。
他怒罵對方的滑頭與膽小。
但事實證明,對方又做了最正确的選擇。
蘇洱從來不找男朋友,他只談情人,談過的情人不會再談,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幸運的那個。
作為朋友,反而長久。
你輕輕拽了一下項鏈,韓夏立刻回神,生怕這鋒利的鏈質産品劃傷了男孩子修長的手指。
你一直往下扯,一點不溫柔,韓夏順應低頭,視線每低一寸,目光便從男孩子的嘴唇,喉嚨,還再繼續往下滑,這讓他産生一種錯覺,一條帶着止咬器的犬,被拴上狗鏈,真的如一條敗犬一樣低賤。
直至,你的視線完全居高臨下。
你看着他,忽而笑了起來,如此昏暗的環境下,他為你的笑容沉醉心亂,貪婪地嗅着你身上的全部溫暖。
“我漂亮嗎?”
那個掌握着他全部情緒的男孩歪頭問他,眉眼微翹,一眼就能讓他心慌。
韓夏點頭。
他還沒有得到可以開口回答的寬容命令。
男孩又笑了,真情實意的,一下将他帶回了初見蘇洱的場景。
當時也是一場宴會,那是一家從小被慣養長大的小少爺,因為一些争執故意難為一個同齡的少年。
少年被他所帶的保镖團團圍住,也不知是哪來的速度與力氣,趁所有人沒反應過來,奪過盛滿紅酒的酒杯狠狠向着對方腦袋砸了下去。
玻璃大片的炸開,傷人也傷己,混着不知是血還是紅酒的液體,在兩個人中間漾開,那些紅色的液體同樣灑滿了少年自己的胸膛與手肘,皮膚冷白,嘴唇豔紅,血液猩氣逼人,勾着唇笑:“要是真看我不順眼,最好弄死我。”
少年舔了舔嘴角的血,擡起頭來,那種撲面而來的濃烈豔麗叫人無法移開視線,他笑着說:“就像現在我對你這樣。”
張揚銳利,如同開在大簇花團裏最鮮豔的唯一一支,漂亮,但有着劇毒。
後來,他打聽到了少年的名字,叫蘇洱。
他幫蘇洱擺平了後續的所有事。
也沒能想過,只是因為一次好奇,後來的他為此付出了多麽慘痛的代價。
當然,他也活該,他後悔卻也只剩痛苦。
蘇洱又問他:“你喜歡我?”
當然,何止是喜歡,他都快愛到瘋了,如果不是因為家族那些意外,現在和他在一起的人,只會是他。
韓夏再次點頭,這一次,卻忽而,項鏈被人緊勾到底,他被迫挑起脖頸與男孩子對視。
蘇洱還在笑着,語氣如此溫柔,卻說着最冷漠傷人的話:“可我不喜歡你了。”
“你老來找我,我有點,煩啊。”
再也不會有人更像韓夏一樣感同身受了。
蘇洱從來不要回頭草。
尤其是被他抛棄後,爛掉的回頭草。
*
酒館裏一行人推門而入,叫了一個好位置,各自坐下。
都聊得熱火朝天,誰也沒注意到處在最後方的男人忽然停下腳步,緩緩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一張照片。
照片裏,幾個年輕男孩各擺調皮姿勢,青春洋溢的勁兒很盛,男人只落在了其中一個身影上面,看清楚時,他的手控制不住的發抖發顫。
那男孩樣貌出色,看起來,來前專門打扮過,灰色的襯衫袖口順着他舉杯的姿勢往下落,堪堪露出對方骨節分明的手。
許是被朋友們的氣氛感染,也故作調皮,咬着一邊配飾手環,沖着鏡頭眨眼飛吻。
此時,男人的手機發來信息,屏幕亮了一下,屏保是一張合照,兩個人戴着情侶耳骨釘,一個表情嚴峻,一個笑得開心,但沒有誰會說兩個人不是一對,因為看起來太過親密。
再仔細看,就算是不認識的人,也會第一時間認出,兩張照片上,出現的是同一個人的身影。
有人察覺到端倪,好奇走過來:“姜哥,怎麽不落座?”
男人緩緩擡頭,表情不對勁到幾個人紛紛站起來:“姜哥,怎麽了?”
被換作姜哥的男人,全名,姜野。
半晌,他将照片握在手心,動作很快但卻極度小心翼翼。
他道:“幫我查一下這家店的監控。”
“能查幾天算幾天。”
說到最後,姜野近乎咽住喉嚨中的哽咽。
“現在立刻,就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