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chapter11
他沒有聽錯,盡管那三個字輕的不能再輕。
我、愛、你。
葉音莫名覺得,這不像是一個哥哥對弟弟說的話,至少不是一個正常的哥哥能對弟弟說出的話。雖然他已經有七年沒有體會過有兄弟的感覺了。
葉音身邊不是沒有有兄弟姐妹的同學,方霁有個小妹,崔碩有一個哥一個姐,李揚宇有個弟弟,葉音也不是沒見過,平時在學校的閑聊中也能得知他們相處的關系,總結下來就是大多都不太對付,葉音到沒覺得他和葉聲有什麽不對付的,但是說出”我愛你”這種話未免也………………太肉麻太別扭了點兒吧。
愛這個字太廣泛了,對自然,對祖國,對民族,對社會,對家人,對愛人,對後代…………都可以用愛這個字來形容一個人對他們的情感,那葉聲呢?葉聲的這個“愛”又代表着什麽呢?單純的對生病的弟弟的憐愛?對血緣上的家人的關愛?還是那個最離譜的答案---對愛人的情欲?
葉音腦子有點兒亂,分不太清。
莫名地,葉音又想起了那個夢。
準确的說,是夢境結束前的那個吻,溫柔到極致的、淺嘗辄止的吻。
葉音有點心煩意亂,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嘴唇,決定索性先睡覺。
不過他還是沒有把手松開。握着葉聲的手,會更好入睡一點。
………媽的,他睡不着。
葉音一動不動地望着天花板---雖然什麽都看不見。
自從聽見了葉聲跟宋雯的對話後,他車禍失去的記憶就慢慢想起來了,破碎零散的記憶組合成幻燈片一幕幕在他的腦海中放映,他發現,自己好像小時候也老纏着葉音?
不對啊,崔碩也沒成天纏他哥啊,李揚宇他弟天天跟他幹仗,也都沒想他小時候那樣成天哥哥長哥哥短哥哥一不見就跑大街上找啊?自己是不是哪有點兒毛病?誰家好人天天跟粘對象似的粘親哥。
等等等等等,粘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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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音覺得自己的腦回路真的是越來越離譜了,但同時,他又想起了自己這幾天少有的口幹舌燥,還都是在面對葉聲的時候才出現的。
葉音認為,欲望是只會對自己喜歡的人産生的。
媽的,他不會喜歡葉聲吧?這也太離譜了點?
手心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葉音這才想起來自己還牽着葉聲的手,可他不想松開。
明明周遭黑到什麽也看不見,可葉音好像看到了葉聲熟睡的面孔。
葉音從來不喜歡去自欺欺人地掩飾自己內心的情感,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去隐藏自己的感情,去僞裝,沒有意義。
他想清楚了,他就認,不論結局是千刀萬剮還是生不如死,他都不會再去否認。
他喜歡葉聲,從七年前就開始喜歡了,他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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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聲半夜醒了一次,因為是坐在椅子上睡的,腰和脖子疼得要死,他剛想起身去躺到沙發上睡,倏地發現,葉音的手依舊松松垮垮地握着自己的,手掌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葉聲眼底泛起溫柔,不舍得松開。
葉聲,你真是個畜牲。葉聲第二次在內心對自己說出這句話。
葉音對他來說,像是有什麽魔力。七年過去了,他以為自己內心荒唐的感情已經消失不見了,可久別重逢後他才發現,他一直都醉着,沒有一分一秒是清醒的。
葉聲想起了葉音昏迷後剛醒又再次睡着的時候,他站在床前,望着熟睡的葉音。
他還是做了一回瘾君子,內心的欲望短暫地戰勝了道德,慫恿着他內心的情感。
那一吻像在夢境,我不舍得清醒。
縱使再不舍,夢也會有結束的那一刻,葉聲多想讓時間就此停止流逝,在時間的長河中镌刻下這場美夢,就此成為永恒。
“小音,”葉聲輕輕喚他,眼眸中閃爍着點點星光,只是在黑暗中沒人看得見,也沒人回應他。
“小音,哥哥是不是很惡心,像個精神變态一樣?”葉聲的聲音低到他自己也聽不清。
手倏地被握緊了。葉聲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黑暗中,葉音的雙眸顯得的格外深沉。
葉音半坐起來,手依舊緊緊握着葉聲的,像是黏在一起了。
“不是的,哥,不惡心。”葉音第二次叫了葉聲哥哥。
“葉聲,那三個字我聽到了,我不覺得惡心,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我知道我們是親兄弟,這麽做會違背道德倫理,但是我這個人是個瘋子,我只想順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不考慮後果,因為不管怎樣我都擔得起,大不了就是一死。”
“葉聲,從你回來的第一天起,我就覺得你身上有種令我很熟悉的感覺,而且好像只要有你在,我就會很安心,像我的解藥一樣,只有你在,我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過度焦慮,不去過度自我厭棄,入睡也變得容易多了,你回家那天我和你第一次對視我的心跳就慢了半拍,我一開始不知道為什麽,但我用半個晚上想明白了,答案我只想出了一個,那就是在十歲那年,在還不知道什麽是愛的年紀,我對你産生了不該産生的情愫,我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在感情中很直白的人,我覺得,既然我發現了這一點,七年過去這股情愫也還在,那我為什麽不大膽一點呢?”
說完,葉音便湊上前去,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中,在黑暗中,在只有彼此的房間中,wen3了眼前目光中閃爍着錯愕的愛人。
兩人都不舍得弄疼對方,像是在撫摸自己最珍貴的寶物一般,溫柔,輕撫,赤誠熱烈的愛意也變得珍重而神聖。
最不堪的關系,最聖潔的愛。
“不準死,哥哥來擔就好了。”葉聲啞聲道。
“小音,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葉音點點頭,道:“我知道,你就當我醉了吧,這輩子都不打算喝醒酒湯。”
葉聲低沉地笑了,這一次,他一字一頓地、堅定地說出了那三個字。
“我、愛、你。”
沒有在心裏默默地說,也沒有刻意壓低聲線。
這一次,對方也有了回應。
“我也愛你。”
“我們都是愛的囚徒。”葉音突然想起來一句話,随口便說了出來。
葉聲把他攬進懷裏,笑着說:“不對,我們都是醉酒的人,酒精的名字叫做/愛。”
葉音也笑了:“對,那我不要酒醒,你也不準醒。”
“不醒。”
“誰醒誰小狗。”
“嗯。”
葉音覺得自己在做夢一樣,有點不可置信地問葉聲:“哎,葉聲,我們這算是談戀愛嗎?”
葉聲掐了把他的臉,說:“算啊,不然算打/炮?”
葉音抓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湊過去啄了口葉聲的臉,說:“那我要記住這一天,2018年6月27日。”
“淩晨十一點五十九分。“
葉聲緩緩吐出一個時間點,秒針滴答滴答地繞着圈子,在鐘表三針重合的一瞬,葉聲輕輕擡起葉音的下巴,四片唇瓣緊緊貼在一起,錯雜沉重的呼吸聲噴灑在對方的耳邊。
“2018年6月28日零點零分。”
27日與28日的交界,葉音和葉聲沒有分開。
以後的這一時刻,他們都不要分開。
不,不止是兩日更替的交界時分,每一刻都不要分開。
兩日交替,零點時分,擁吻即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