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 52、
52、燃盡柔情
盛寧寫完報告, 發到院辦的郵箱時已經是十二點鐘了。
之前為了提神喝了杯咖啡，現在躺床上還是精神奕奕的，壓根睡不睡，翻來覆去幾次, 她幹脆蹬了蹬腿, 直接從床上坐起來。
伸胳膊按開床頭的小臺燈, 她又拿起手機, 手指懸在空中良久，試探着給向寒發去一條消息。
向寒是資深熬夜黨, 而且那方面的片子很多。
【盛寧】：寒寒你睡了嗎qaq
向寒秒回：沒呢, 怎麽啦？
大冬天快零下的溫度，盛寧臉開始變得有點熱, 深呼一口氣, 斟酌着措辭給她打字問——
寒寒你有沒有那種片子, 但也不要像之前那次的那樣太直白了的，就稍微含蓄一點……
盛寧不是非得到結婚當夜才願意和梁燃那樣，不然大一暑假計劃的那次出去旅游就不會想着定一間房了。
那麽喜歡他，也認定這輩子是他, 如果梁燃很想要她的話, 她心甘情願把自己交給他。
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再加上後來, 不記得是大二還是大三時，向寒一臉興奮地對她們幾個室友說找到了一個超好用的網站。
那一晚她們很早熄了燈, 黑漆漆的宿舍只有向寒桌上的筆記本發着幽幽藍光, 三張板凳拼在一起。
她們四個人擠在一起。
向寒手指哆嗦着操縱鼠标進網站, 随便選了一步日本的片子。
才開始沒五分鐘, 盛寧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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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像電視劇裏拍的那麽唯美, 非常直白粗暴，關鍵地方甚至連馬賽克都沒有打。
片子裏的男人表情看上去很猥瑣，那東西……也真的很不好看。
盛寧看了一會兒就回到自己桌前背單詞了，短短幾分鐘給她的感受并不好，她覺得這事奇奇怪怪的，甚至有點惡心。
然而一個多月前，梁燃握着她的手讓她幫他，那時他的模樣和往日有些不同，她現在回憶起還覺得好羞好羞。
心底卻沒有産生什麽不适或者惡心的感覺。
不過……她還是得先做一些心理準備。
手機響了下，盛寧低頭看。
【向寒】：哈哈哈哈哈寧寧你澀澀！！！
【向寒】：這部寧寧你去看！！不僅有劇情情節而且情節超感人，最後我還看哭了呢！關鍵是男主角好帥女主也漂亮，顏控的福利嘿嘿！！！
然後她果斷甩出一個鏈接。
盡管這房子隔音效果不錯，保險起見，盛寧還是先戴上了耳機，手指再戳進鏈接。
沒有像之前那部日本的片子一樣上來就直奔主題，這是有故事脈絡的，男女主慢慢認識了解，情之所至然後才有的那啥。
手機發出的白光照亮了她微紅的臉頰，戴着耳機，連裏面的喘息聲都聽得一清二楚，更別提那什麽了……
盛寧輕咬着唇，抱着認真學習的态度，看得心砰砰砰直跳，感覺整個房間的溫度急劇升高。
淩晨兩點多，手機裏的電影放完，她被be了的結局給刀到了，抽了幾張紙才把眼淚擦幹。
第二天是周六，她沒設置鬧鐘，睡到快中午才起，刷牙時一照鏡子，她吓了一跳。
昨晚熬夜，加上還哭過的緣故，她眼皮變得好腫。和梁燃小半個月沒見，總不能他一回來就讓他看見一個眼睛腫腫的女朋友吧。
她洗漱完就趕緊去了廚房，用插電的小鍋煮雞蛋，等了十幾分鐘，水就噗噗沸騰起來。
盛寧把煮好的雞蛋放在涼水裏浸了會兒，等稍微涼了些敲碎剝殼，握在手裏敷在眼皮上。
門口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
盛寧回過頭，見到是他，眼睛倏地一亮。
她趿着拖鞋噠噠噠地跑過去，梁燃也笑起來，張開手臂将人緊緊地摟進自己懷裏。
分開的這些天裏微信視頻一天都沒有中斷過，可還是比不了真正見面的這一刻，光是她身上的氣息就讓梁燃想得受不了。
好半天，她小腦袋才仰起，彎彎的大眼睛裏滿是歡喜，關心問道：“你坐了一晚上飛機累不累，要先去睡一會兒嗎？”
“不用，我在飛機上睡過了。”他看着她眼睛，眉緊張地皺起：“眼皮怎麽有點腫，哭過了還是過敏了？”
“啊。”盛寧剛高興得忘了這茬，突然被一提醒了，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我昨晚熬夜看了部電影，挺感人的，最後還哭了。”
想到現在自己的樣子一定好醜，她連忙從他懷裏掙開，又跑到茶幾前拿起那枚雞蛋。
梁燃也跟着走了過去過去，從她舉着的手裏拿了雞蛋：“你舉着累，我幫你。”
盛寧沖他仰臉，感受到眼皮上溫溫熱熱的觸感，他動作又輕又溫柔。
“看的什麽電影？”
她聽見他笑着問道，臉一瞬間紅了起來，不會撒謊的性格使她說得磕巴：“就、就一部文藝片，你……你不會喜歡的。”
又輕輕推開他的手：“應該敷好了，你中午吃了沒，我去煮餃子。”
梁燃沒讓她動手，從冰箱裏找出袋速凍餃子煮了。吃完休息了會兒，兩人去了小區附近的一家連鎖超市。
今天是平安夜，一進超市就感受到節日的氛圍，門口一棵聖誕樹，裏面放着歡快的“叮叮當叮叮當”的音樂，頭頂上方懸挂着好多只倒挂着的紅色襪子。
梁燃負責推車，盛寧邊走邊不停往裏面放東西，走到酸奶區，她本想拎一提自己常喝的牌子，目光掃到另一個牌子的廣告牌。
她把手裏的那提酸奶放了回去，又改去拿另一個牌子的。
梁燃看見了，笑着明知故問：“怎麽換口味了？”
他記得她從前從不喝這個，嫌不夠甜。
盛寧側頭，澄澈烏黑的眸子看向他，很小的聲音，理所當然地說：“因為是你代言的，我要支持你呀。”
那個廣告牌上，就是梁燃的照片。
梁燃口罩下的唇彎了彎：“哦，寧寧這是愛屋及烏是吧？”
盛寧輕“嗯”了聲。
他唇角翹得更高，得寸進尺道：“不對，我說錯了，寧寧這是夫唱婦随。”
盛寧：“……”
她臉頰一紅，早知道就不買了，反正他粉絲多，不缺她一個人的支持。
買了好多東西，推車裝得滿滿當當的，排隊付款時，盛寧視線有意無意得往一旁的貨架上瞄。
可梁燃就在旁邊，眼睜睜看着，她實在沒辦法坦然地伸手那一盒杜蕾斯放到購物車裏去一起結賬。
“好了，寧寧。”梁燃提醒明顯走神了的小姑娘。
“哦！”她趕忙收回視線。
回到家，梁燃去廚房做晚飯，剛逛超市買了牛排和意面，現在只切些配料就好了。
盛寧想在一旁幫忙他又不讓，想了想道：“我去樓下的便利店買點東西呀。”
這個梁燃是沒意見的，只叮囑道：“外面冷，圍巾帽子都戴上。”
機械的歡迎光臨提示音響起，店裏沒有其他人，收銀員很閑地低着頭玩手機。
盛寧直接走到她從前看都不看的計生用品專區。
好多牌子，種類繁更是多到她眼花缭亂，她正糾結着不知怎麽挑選，又一聲“歡迎光臨”響起，有顧客走了進去。
盛寧來不及多思考，随便拿了一盒杜蕾斯，印象裏這是個大牌子，質量應該不會出問題。
為了掩人耳目，她還拿了袋巧克力，一起去付的錢，一出門就把那盒杜蕾斯塞到羽絨服口袋，拉鏈緊緊拉上。
她回去時，梁燃剛好端着煎好的牛排出來：“買了什麽？”
盛寧莫名心虛，把手裏的一袋巧克力舉起給他看。
“剛逛超市我們不是買了巧克力嗎？”梁燃疑惑地挑了挑眉。
盛寧耳根泛紅：“我忘了。好了沒呀，我肚子餓了。”
又撒嬌地強調道：“特別餓特別餓。”
聽她這麽說，梁燃也顧不得問了，撕開盒餅幹讓她先墊肚子：“意面還在煮，馬上就好了。”
吃飯前，梁燃從兜裏掏出一個方正的小盒子，“咔噠”一聲打開，笑意在漆黑的眼瞳裏暈染：“看看喜不喜歡。”
那是條很漂亮的紅寶石手鏈，在燈光下光芒四射。
“喜歡！”她彎着眼點頭，“你等我一下，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
說着跑去卧室，拉開抽屜拿出早就買好的袖口，拿到他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我給你準備了兩份禮物，這是第一份，另一份，”她臉有些熱：“等晚上睡覺前再給你。”
梁燃笑起來：“一份禮物就夠了，寧寧送我的袖口我很喜歡，下次出席活動我就戴這個。”
盛寧愣了下，眨巴着眼不确定地問：“你真的不想要第二份嗎？”
梁燃不想讓她破費，篤定道：“嗯，不想，我只要一份禮物。”
盛寧：“……”
白做那麽久心理準備了，一時真不知是該失落還是松一口氣。
吃了晚飯時間還早，兩人窩在沙發上看電影，他們還沒去過電影院，那裏年輕人太多，怕被認出來。
梁燃心裏一直有愧疚，別的小姑娘談戀愛多光明正大，偏他的小姑娘就要委屈一些，不能去人太多的地方，每次他還得戴個口罩。
客廳的牆上裝了一個很大的投影儀。
他用遙控調出電影的頻道，交給盛寧讓她選，自然不可能有最新的片子，都是些下映了好久的影片。
盛寧卻一點不覺得委屈，她本就不愛湊熱鬧，安安靜靜地和梁燃一起待在家看電影不知道多惬意。
“看這部行嗎？”她眼睛亮亮的，征詢他的意見。
“嗯。”梁燃笑着點頭，伸手從茶幾上拿起一個石榴開始剝。
看到十幾分鐘時，一碗紅彤彤，晶瑩透亮的石榴出現在盛寧眼前。
她好笑，心裏又覺得甜：“你一直剝石榴哪還有注意看電影呀。”
“我邊聽邊剝，不耽誤。”梁燃笑着拿紙巾擦了擦指尖的一點石榴汁。
電影快結束時，一通電話打了過來，梁燃垂眼看了下來電顯示，拿着走去了陽臺。
幾分鐘就講完了電話，他又坐回沙發，伸手摟住身旁的小姑娘。
盛寧轉頭看向他：“誰打了的電話呀？”
以往他電話從不會避着她，盛寧倒不是懷疑什麽，只是有些擔心，他的臉色看上去也不太對。
問完她感覺到環在自己腰間的胳膊僵了僵，随之力道一緊。
“我媽。”梁燃說，神色淡漠，“她想我元旦的時候回去看看她。“
頓了下，道：“我沒有答應。”
柳珊是去年出院的，他有錢了，找了最好的醫生，手術最後做得很成功，只是落下了病根，不能再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
梁燃給了她一套房子，每年還會固定給她一筆錢，不是特別多，但足夠她生活下去。
算是償還了她生他時的疼痛和承擔的風險。
他能做的僅此而已，見她是不再願意的，心底多少還有怨。
時過境遷，他早不怨她當初抛下自己，可是因為她，他傷害了盛寧，差一點永遠失去她。這才是他永遠無法釋懷的。
盛寧只知道柳阿姨出院了，對他們母子的相處境況卻不了解，愣怔片刻後，她臉湊近，親了親他微微擰起的眉心。
少女笑了笑，帶着全然的偏袒和縱然：“你不願意去就不去，元旦我們一起過。”
梁燃眸子掠過一絲驚訝，他本以為她會勸他回去的。
她那樣善良又包容，曾經她的媽媽對她也不好，讓她受了很多委屈，最後她也沒計較。
“我這樣你不覺得我冷漠，不念親情嗎？”
“不會，”她搖頭，表情堅定，聲音卻柔軟，笑吟吟的：“你開心最重要。”
電影在這場對話中結束，盛寧先去洗澡，等她吹好頭發，他也洗完了。
今晚他抱她格外緊，小姑娘好到讓他心軟成了一灘水，曾經差點失去她的痛和後怕又席上心頭。
“梁燃，你松一下手。”
“對不起。”他以為是抱得太緊弄疼了她，力道松了些。
“不是呀，我要去拿個東西。”
梁燃這才松開手，看着她跑去衣架，拉開羽絨服口袋的拉鏈，從裏面拿出了個什麽。
“可我還是想把第二份禮物送你。”小姑娘坐回在床上，一副鄭重其事的表情。
說完，伸出的手掌慢慢攤開。
在他詫異的眼神中，她鼓了鼓勇氣，臉頰漫上緋紅，小鹿般黑潤的大眼睛羞怯地望着他，小聲地問——
“要嗎？”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