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 “我不要你痛”
第34章 034 “我不要你痛”
摸索到了穿孔的位置, 溫廉纖呼吸一滞:婚禮儀式一整天,韓佑都戴着這個?
板板正正的西裝胸襟下,藏着兩枚金屬釘……
光是想想都覺得難為情。
他是真的想要用疼痛和羞恥來懲罰自己?還是想要以此來讨她的歡心啊?
溫廉纖雙頰燙得厲害, 想要縮回手, 手腕卻被韓佑握得更緊:“以後我要是做錯了事, 纖纖就這樣扯……”
現場教學如何讓他疼, 讓他痛。
溫廉纖借着酒勁半推半就地學, 只是, 盯着面前因為忍耐生理性疼痛而眼眶泛紅的男人,沒撥弄兩下, 她便先受不住了, 抗拒着将手抽離:“我不要你痛。”
韓佑緩了緩神, 緊繃的身體松弛下來:“纖纖心疼我?”
溫廉纖愣了愣, 随即, 很輕地“嗯”了一聲。
當然心疼。
修身馬甲和襯衫都解了扣子,韓佑胸前大敞,她自始至終都沒能挪開眼:确實還紅腫着,看起來就很疼。
鬼使神差伸出食指,溫廉纖放輕力道替他揉了揉, 然而,毫無章法的碰觸對韓佑而言, 亦是另一種煎熬。
男人的氣息再次被打亂。
好在, 充滿好奇的女聲吊着他最後一絲理智:“你去哪裏弄的?”
韓佑故作神秘, 不肯透露半點實情:“自然有地方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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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進妻子狐疑的眼神裏,他微微眯起眼睛,啞着嗓子科普:“那地方啊,還能做一些別的小手術。”
“什麽小手術?”
“纖纖聽說過‘入珠’嗎?”
溫廉纖茫然地搖搖頭。
意料之中的反應。
韓佑饒有興趣地欣賞了片刻, 這才慢條斯理地繼續介紹:“就是,往裏面放珠子。”
溫廉纖眨眨眼:“往哪裏?”
韓佑俯在她耳邊說了句悄悄話。
溫廉纖瞳孔地震,本就泛着緋色的雙頰瞬間漲紅到快要能滴出血,紅唇微張,氣急敗壞發出警告:“你不要亂來!”
接着是贊賞:“現在就已經很好了!”
再接着是否認:“我也不……不是那麽喜歡做那件事!”
韓佑歪了歪腦袋:“哦?纖纖不喜歡?”
溫廉纖起初還有點猶疑,被他這麽一激,當即篤定表态:“不!喜!歡!”
為人夫的竹馬嘆了口氣,佯裝困擾地捏了捏鼻梁:“纖纖不喜歡,那肯定是我做的還不夠好,更得想辦法提升自己才行,還是改天去約一下吧……”
隐在睫毛後的黑色眼瞳慢慢轉向她,帶着一點“以身為籌碼”的豪賭神态:“也不知道那種小手術痛不痛?”
溫廉纖氣得矜持盡失,行動先于語言,直接捧起丈夫的臉,急急吻了過去。
接吻總是比說話更容易堵住一個人的嘴。
也更容易傳達愛意。
實實在在接收到了那份“心疼”,韓佑帶着得償所願的神色,伸手攬住她的軟腰,加深了那個吻。
而後,又得到妻子極盡溫柔的警告:“你現在整個人都是我的了——以後不經過我的允許,不可以自作主張讓自己痛。”
*
翻新過後的繡園,已然與記憶中那座規規矩矩的新中式大宅大相徑庭。
按照年輕人的喜好,主卧室面積擴建了好幾倍,整面落地窗正對造景,私密性很好,還做了足以容納三到四人的下沉式觀景浴池。
溫廉纖很喜歡這個可以放松身心的角落。
安撫好了蠢蠢欲動的丈夫,她舒舒服服浸沒在浮着玫瑰花瓣的溫水裏,剛回複完幾條友人發來的“恭賀新婚”,就被洗漱完畢、換上睡袍的韓佑撈出來擦幹:“你今晚也喝了不少酒,不宜泡澡。”
是有這麽一種說法。
反正身上的煙酒味也都去了,溫廉纖索性懶懶地窩在韓佑懷裏、由着他侍弄,繼續挑選适合發朋友圈的婚禮照片。
韓佑下意識瞄了一眼,好巧不巧,看見一條新消息彈窗。
是孟延川發來的祝福。
用詞倒是挺講究。
見溫廉纖打算回複,他不動聲色抽走了她的手機、将其不備将人打橫抱到床上,順勢,從床頭櫃下方翻找出一只皮質小箱子。
溫大小姐果然沒再關心手機的去向,注意力完全被那只小箱子所吸引:念書那會兒來繡園小住,她在爸媽的卧室裏看到過類似的小箱子,但他們卻從不讓她把玩,長大以後才知道,那裏面裝的是成人用品,說是先前的繡園管家顧及着主人家體面,特意想出來的法子。
沒想到,這法子沿用了下來。
她饒有興致地望向韓佑:“你怎麽知道這裏有……”
繡園新任男主人如實回答:“臨上樓前,鄭赫特意提醒我的——他還說,明早要送幾位留宿的客人離開,要我別讓你累着。”
回憶着不久前發生的事,韓佑勾着唇角,聲音裏帶着幽怨:“……他好像宮裏教導新人如何侍寝的大總管。”
能被聘來繡園來的管家,做事定然細心周到,聽到這樣的說法,溫廉纖不由失笑:“鄭大總管還教了你什麽規矩?”
韓佑從小皮箱裏摸出用的上的東西:“他教的不算規矩,纖纖教的,才是規矩。”
言下之意,他只認她的話。
溫大小姐很是受用,低着頭,兀自笑了笑。
新婚之故,夫妻兩人所用的床品、睡衣甚至拖鞋都選了正紅色,襯得滿室旖旎,猶如身陷一座芬香四溢的玫瑰花園。
韓佑難得穿這樣色澤豔麗的睡衣,神色溫柔地彎着唇角,眼神和氣息愈發顯得勾人,溫廉纖的視線不禁順着他敞開的領口游走,間或還能看見若隐若現的金屬光澤。
環境加成和視覺刺激足以令她意亂神迷,根本不需要“小皮箱”的催化和助興,懶懶地伸出雙手,對自己言聽計從的男人便立刻貼過來。
稍稍翻身,兩人就滾到了一起去……
或許是一整場婚禮流程确實讓人疲憊,又或許是記挂着第二天要早起送客,新婚夜當晚,新郎很是體貼輕柔。
即便如此,次日一早,新娘還是深埋在被窩裏。
韓佑也不催促。
利索地穿衣起床,他開門将傭人送來的餐車推到床邊,為妻子倒好一杯熱美式後,這才給莊青裁打電話,說馬上下樓幫忙。
臨走前不忘在妻子額上落吻:“樓下有我照應,你多睡會兒。”
溫廉纖“嗯”了聲,往被子裏縮了又縮。
韓佑來到一樓餐廳時,四位長輩已經穿戴妥帖等在那裏了。
溫皓白側目:“纖纖呢?”
韓佑如實回答:“還在休息——她昨天太累了。”
韓奕“啧”了聲,帶着嗔怪意味瞪了兒子一眼,後者會意,迅速辯解:“纖纖她穿高跟鞋站了那麽久,自然累得很。”
暗示昨夜兩人沒有折騰得太厲害。
過來人這才給予一個“算你懂事”的眼神。
留宿在繡園的賓客大多是老一輩的親眷,并不想打擾新婚小夫妻,與溫皓白打過招呼,便早早下山去了。
最後來的是韓淩松。
向溫家家主辭別後,他又将韓佑叫到身邊,看得出,磐天集團現任掌舵人對韓佑這個侄子很是器重,語氣也毫不吝啬自己的期盼:“俗話說得好,先成家、後立業——既然解決了人生大事,你也該為以後做打算了。”
韓佑颔首:“打算先回隆濱,然後……”
尾音帶着猶疑。
遲遲沒有等到答複,韓淩松并沒有再追問,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直到上了門口等候多時的勞斯萊斯,才喚來韓奕發號施令:“想辦法勸他盡快回連城。”
韓奕向來處事圓滑,壓着車窗玻璃笑得像只老狐貍,偏不給準話:“這事兒得他們小夫妻自己商量,我可勸不動……再說了,大哥你就忍心看着人家剛結婚就兩地分居嗎?勞煩您多受累幾年,再從長計議呗……”
韓淩松眯起眼,沒有再與同父異母的弟弟争辯,擡手示意司機開車。
*
處理完昨日婚宴遺留下的一系列雜事,韓佑回到卧室。
彼時的溫廉纖已經醒了,正盤膝坐在床上按計算機。
歸零歸零歸零。
熟悉的電子提示女音清脆動聽,只是他不明白,婚房裏為什麽會有計算器——難不成是為了算禮金提前準備好的?
倒是很符合溫大小姐“精打細算”的做派。
聽到了丈夫的動靜,溫廉纖頭也不擡:“你收到的禮金和禮物,回頭也記得統計一下,方便回禮。”
韓佑在她身邊坐下:“嗯,我整理好一起轉給你。”
溫廉纖猛地擡頭:“我不是問你要錢的意思……”
還有一句話她沒好意思說,這一場婚宴辦下來,明裏暗裏填飽了自己的小金庫,除去那些要還的人情債,本質就成了“雙方父母爆金幣”。
結婚好賺錢!
可惜她這一輩子,應該只會結這一次婚……
韓佑全然猜不到妻子此刻的“小九九”,用一種很放松的姿态倚着她,繼續讨論禮金的歸屬問題:“纖纖收着吧,反正,你會按時給我打生活費和零花錢的。”
溫廉纖扯回飛遠的神思:“你身上也要有點積蓄。”
很多話到了嘴邊,又默默咽下去。
想起韓淩松期許的眼神,他莫名有點心虛:“我也有在賺外快啊,夠用的。”
這話說得含糊。
溫廉纖的指尖從計算器按鍵上挪開,看着丈夫,一本正經地點撥:“你別總惦記着那點演出費和津貼,如果在愛羽樂團演出不開心,回隆濱以後,就不要再接那邊的工作了——我幫你向姑姑和喻娴打過招呼了,有機會可以先嘗試着接些綜藝節目或者電影、短劇的客串,你肯定沒問題的。”
韓佑饒有興致地扯了下唇角:“纖纖為什麽會覺得我不開心?”
溫廉纖默了兩秒鐘,揭開一點點對方在人際關系上的失利:“……能躲在愛羽樂團排練廳窗外蹲點給你拍錯位照片的家夥,應該是內部人員吧?”
她原本不想插手這件事,但話題聊至此,還是忍不住多嘴一句。
身為當事人,韓佑不可能想不到這一層。
然而聽罷妻子的分析,他并沒有太多情緒波動:“恐怕沒那麽簡單——我還得再去确認幾件事。”
“比如?”
“至少,得弄清楚田甜在這件事裏扮演着什麽樣的角色,我不希望事情鬧大以後增加無辜的受害者。”韓佑頓了頓,“纖纖應該也是這麽想的,對吧?”
溫廉纖被說服了,眉眼間緩緩漾出一絲絲暖意:自己的丈夫是這麽溫柔、這麽體貼的一個人啊……
她點點頭,聲音更柔:“不過,你還是得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遲疑片刻,溫廉纖點開手機裏的社交APP,滿屏都是“韓佑Zephyr”一個人的動态:最新一條“婚禮記錄”的轉評贊已經遠遠超過其他動态的數據,并且還有不斷上升的趨勢。
評論區裏除了尊重和祝福,也有不少嘲諷和謾罵。
而沖在最前面的幾條惡評ip,都在隆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