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 封建包辦婚姻受益者

第37章 037 封建包辦婚姻受益者

擔心溫廉纖身體不适, 韓佑取消了第二天回校探望老師的行程,兩人回九州飯店取到車,直接去了文星雙語校門口的“阿雙早餐店”。

記得念書時, 溫廉纖偶爾不想吃家裏準備好的早餐, 便會拽着韓佑一起來這家店買煎餅和豆腐腦。

溫皓白起初對街邊小店略有抵觸、總擔心衛生狀況, 後來趁某次家長會與莊青裁一起“實地走訪”過一回, 當即被店裏那對老夫妻的秘制醬料所征服, 時不時還會讓女兒放學後買一個煎餅帶回家給莊青裁解解饞。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 這家店一直還開着。

經營店面的老夫妻也都還健朗。

眼下這個時間點,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學生都在上課, 間或還能聽見琅琅讀書聲, 結束了早餐高峰期, 老夫妻有說有笑, 正在準備午餐要售賣的炒面和豬扒漢堡。

示意溫廉纖找位置坐下, 韓佑站在簡易的櫃臺前點單:“煎餅加薄脆,要蘿蔔丁和甜醬,不要香菜,豆腐花加醋,還有一份煎餅和豆腐花按正常的做就好。”

還是記憶中的搭配。

溫廉纖欲言又止, 最後揚了揚唇角,沖深谙自己心意的丈夫比劃出“OK”的手勢。

做煎餅的阿婆認出韓佑, 不由自主看了他好幾眼:“畢業蠻久了吧?”

韓佑與她寒暄了幾句:“阿婆還記得我們啊?”

“記得!小夥子長得這麽俊, 妹妹也漂亮!當然記得!”阿婆熟練地将煎餅翻了個面, 沖丈夫喊了一嗓子,“老頭子,來看看,你還記得不?”

身材幹瘦的阿公眯起眼打量着兩人, 也認了出來:“這不是‘反義詞’嘛,是表兄妹吧?”

溫廉纖掀了掀眼:反義詞?

阿公伸出手指在兩人間徘徊:“一個姓韓,一個姓溫,一個涼的,一個熱的,反義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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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回聽到這樣的說法,溫廉纖覺得新鮮,轉念又想,自己和韓佑性格确實互補——這也是兩人能夠愉快相處的原因之一吧。

韓佑将做好的豆腐花端到她面前,又遞過去一把塑料小勺,沖老人家解釋道:“我們不是表兄妹。”

阿公愣了愣:“那是我記錯了!我啊,看你們關系特別好,成天一起上學、放學,你又一直很照顧小姑娘……還以為是表兄妹呢!要是一個姓,我肯定以為你們是親兄妹了!”

校園裏響起課間操鈴聲。

溫廉纖抿了口鹹香的豆腐花,透過早餐店後窗,看着原本空無一人操場和走廊瞬間多出不少學生的身影:他們身穿藍白相間的文星雙語校服,幹淨通透如同一張張白紙,無端與記憶中的少年、少女身影重疊……

她和韓佑也曾是其中一員。

曾在國旗下莊嚴宣誓,也曾在操場上說笑奔跑。

後知後覺,韓佑在很久之前就喜歡上自己了……是在高中時期嗎?

間隔太久,溫廉纖一時半會兒難以确認對方心動的時間點,只能慢慢拼湊着回憶,企圖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可惜以失敗而告終——細細盤算,無論在自己人生的哪個階段,韓佑都對她很好。

那種愛不是一蹴而就,而是細水長流。

甚至難以分辨。

正想着心思,耳邊卻響起韓佑笑着糾正阿公的聲音:“我們是夫妻,我當然要照顧她。”

溫廉纖猛地輕咳數下,嗔怪着看了韓佑一眼。

店家老夫妻也雙雙停下手中的動作,面面相觑:“啊,那麽小就……”

韓佑一邊替妻子順氣,一邊解釋:“娃娃親,前段時候剛領證結婚。”

阿婆撒了一把蔥花,像是見着了什麽稀罕物,瞄着漲紅了臉的溫廉纖:“哎呀,這年頭還有娃娃親啊?那不是封建包辦婚姻麽?”

說的是玩笑話。

韓佑半點不生氣,順理成章地回答:“那我算是——封建包辦婚姻受益者了。”

阿婆咧咧嘴,連說了好幾句“恭喜”,往煎餅裏加了些雞柳:“送給你們吃的,以後要好好過日子啊,長長久久的!”

溫廉纖咳得更厲害了。

只是一想到能吃上免費的雞柳,稍稍又有欣慰——和韓佑結婚的好處,似乎又多了一條。

簡單吃過早餐,兩人并肩走向停車場。

路過校門口的商業街,溫廉纖發現,自己當年最喜歡的那家奶茶店已經換了招牌,忍不住唏噓:“以前那家店經常有第二杯半價、買二送一之類的優惠活動,還有很多聯名周邊,你每次都陪着我一起買……”

頓了頓,又小聲嘀咕:“班主任有段時間懷疑我們兩人早戀,還叫來了家長。”

韓佑忘不了那些事。

更忘不了班主任看到兩家人一起親親熱熱回家吃飯時的驚訝眼神。

最後,早戀嫌疑被韓奕一句用“他們兩個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妹”給搪塞過去。

溫廉纖自說自話,冷不防又想起方才那對老夫妻誤以為他們是表兄妹的事,黏糊糊的稱呼沒過腦子就喚了出來:“小柚子哥哥……”

韓佑眼皮一跳,難以置信地看了妻子一眼。

溫廉纖急忙擡手捂住嘴巴,努力調整好情緒:“唔,果然怪怪的——我以前到底是怎麽叫出口的啊?”

“後來不是讓你改口叫‘哥哥’了嗎?”

“那也是你媽媽的意思,沒叫幾天,你就不讓我這麽叫了。”

“現在想叫‘哥哥’也不是不可以。”

溫廉纖頗為不滿地撇撇嘴:“我才不要,你也就比我大一歲而已。”

桃花眼滿含期待地望向她,男人笑得意味深長:“在床上叫。”

溫廉纖:“……”

就知道沒這麽簡單。

她磨了磨牙,剛想使用“零花錢制裁”大招震懾一下丈夫,誰料,兩人已經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停車的地方。

韓佑的座駕是一輛很低調的黑色5系。

他站在車門邊,也不知是被無形的手撥動了哪一根心弦,忽而沒頭沒尾、沉沉道了句:“如果當了兄妹,就不能當夫妻了——可我只想當纖纖的丈夫。”

楠豐十二月的風,涼得刺骨。

空氣仿佛凝固,那些直白卻熱烈的字句萦繞在耳邊,溫廉纖打了個激靈,不斷向前追溯的記憶終于有了一些清晰的節點。

确實比她能想到的,更久。

見溫廉纖思緒放空站在原地,韓佑拉開車門,示意她別着涼:“上車吧,老婆。”

稱呼轉變昭然着關系的遞進。

男人帶着一種得償所願的神情,微微揚起唇角。

這幾日天寒地凍,再加上溫廉纖懶得動彈,兩人回到繡園後,過了幾天二人世界,買了回隆濱的機票。

臨行前一晚收拾好行李,溫大小姐又做了兩件事:一是下單了先前放進購物車裏的那些漂亮內衣和睡衣,二是軟磨硬泡讓韓佑把胸前兩枚金屬釘取下來,理由非常充分——如果在機場過不了安檢,會很麻煩。

韓佑再三強調:“這個材質可以過安檢。”

溫廉纖還是不放心:“萬一出問題了呢?”

“那就脫衣服讓人家檢查。”

“如果人家問起來……”

韓佑俯身湊到她耳邊,聲音帶着笑意:“那我就說,是為了讨老婆歡心才弄的。”

溫廉纖臉皮薄,光是想象着那般“社死”場面便雙頰滾燙,輾轉反側一整夜,出發前,還是将韓佑拖進了衣帽間——整,頓,衣,冠。

好在旅途順利。

航班準點到達隆濱機場,兩人在已經更名為“賺錢賠錢回家過年”的家庭群裏報了平安,打車回到禦月庭。

空關十來天,家裏落了不少灰,韓佑一進門就開始忙活。

溫廉纖放好行李,這裏轉轉,那裏轉轉,發現自己實在幫不上忙,只得捏着手機說要下樓去趟物業驿站:“正好有幾個快遞。”

韓佑壓根沒打算給她幹活的機會:“我晚點去幫你拿,或者打電話讓物業管家送上樓。”

雖說那些“戰袍”都是兩人一起挑的,溫廉纖還是想借此機會制造一點驚喜,連連擺手:“不用,我自己去拿,正好順路去趟會所書吧——之前讓他們幫忙定了幾本詩集,也不知道有沒有到貨。”

絕對不能麻煩物業管家送貨上門:萬一那些商家在快遞盒上标注了物品描述,那她不得成為整個物業茶餘飯後的談資?

見妻子堅持要自己去取,韓佑沒再阻攔。

物業驿站位于禦月庭會所一層。

眼下這個時間點來取快遞的業主并不多,溫廉纖照着取件碼在貨架上一一比對,發現除了自己買的四件衣服外,還有一只體積不算小的包裹:是莊青裁前兩天寄過來的喜糖禮盒,說是讓她送給覽星文投的員工們。

溫廉纖幽幽嘆了口氣,有點兒後悔沒讓韓佑跟過來了。

她嘗試着将幾只盒子疊放在一起,打算“一鼓作氣”搬回單元樓,誰料,剛走出驿站就“再而衰、三而竭”了,幸虧有路過的好心人幫扶一把,才不至于摔倒。

盤算着得借用一下驿站的小拖車,溫廉纖張口道謝:“謝謝……”

話音未落,便覺察手裏的重量一輕。

那人直接将紙箱抱進了自己懷裏,沉聲打招呼:“是我。”

看清楚對方的五官後,她愣在原地,疑惑脫口而出:“孟學長,你怎麽在這裏?”

是孟延川。

他身穿休閑裝,也沒有攜帶公文包,想來并不是因為工作原因。

遇見溫廉纖,孟延川似乎并不意外,出于職業習慣,他有條不紊地表述着自己出現在禦月庭的原因:“是這樣的,上次送你回家,我覺得這個小區的周邊配套很好,交通也很便利,正好有業主急租,我就搬過來了——現在住八棟D單元,周末剛收拾好,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呢,沒想到這麽巧,居然在小區裏碰見了。”

她點點頭:“我也是下午剛回隆濱。”

孟延川若有所思:“韓先生也和你一起回來了嗎?”

溫廉纖随口應道:“是啊。”

孟延川笑了笑,沒打算将懷裏的紙箱還回去:“這箱東西還挺重的……你住哪一棟,我幫你搬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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