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小方的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把嘴閉上,別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似的。”鐘爾很嫌棄,“丢我的臉。”
小方:“可是噓噓……”
“沒有可是。”鐘爾舒舒服服癱進椅子裏,露出勝利的微笑,“等着看,《白首相離》是我的了。”
噓噓姓許,《白首相離》就是她的了?小方沒搞懂兩者之間的關系,剛閉上的嘴張得更大了。
鐘爾嘆氣,伸手擡他的下巴,手動幫他閉上嘴巴,她不再理他,開始和盛悉風聊天。
根據盛悉風的微信號和朋友圈可知,她才21歲,還在讀大四。
結婚非常早。
盛悉風忐忑一整天,收到鐘爾的好友申請一下就振奮了,直接撥了視頻電話過來。
車在高架上疾馳,路燈接連在車窗外閃過,光與影在鐘爾臉上不斷變幻。
盛悉風看着她,滿臉都寫着“磕到了”的興奮:“妮多,你加我,那你和狼狼真的有故事,對嗎?”
一旁小方高高豎起耳朵。
故事?鐘爾思忖片刻。她拿過小方的手機看一眼,和小袁的微信聊天界面仍停留在她發的那個“許”。
反正現在是沒有。
至于八年前,可能勉強算有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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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到幾乎不值一提。
所以鐘爾的回答是:“未來有。”
小方:?
過去已經發生,現在還能把握,可未來虛無缥缈,她怎麽亂打包票?
但盛悉風是cp粉,被小方喻為“小螞蟻”的摳糖扛把子,這種時候哪有理智可言,她當即樂得在床上打了個滾:“妮多我愛你!愛狼狼!狼耳天長地久!”
鐘爾不希望盛悉風抱太大的希望:“天長地久就算了吧,你不是說‘有過’就行嗎?”
很早之前,她就發現自己在情感上存在相當嚴重的障礙。
她總會輕易對別人産生興趣,可她只享受捕獵的快-感,一旦對方給出确切的回應,她對這段感情的興趣就會直線下降,甚至會覺得對方惡心。
對方越在乎她,她下頭越快、越狠。
性格和長相原因,她幾乎從未失手。
許聽廊便是例外。
于是這個例外成就了她多年來的耿耿于懷,她有時想他,有時候怨他,這麽反反複複地,竟也打發掉八年時光。
可她知道一切都是求而不得作的祟。
許聽廊對她俯首稱臣的那一天,就是她把他從心裏連根拔走的那一天。
她已經有過無數的失敗經驗,早已不指望這個世界上存在治愈她的良方。
她這輩子,也就從一段接一段的暧昧期裏找找快樂了。
“過去完成時和将來進行時,那能一樣嗎?我可受不了第二次眼睜睜看我嗑的cp最終be。”盛悉風一聽,立馬不幹了,“你要是這樣我可要删了你了。”
一言不合就删人什麽毛病,鐘爾無奈,連忙轉移話題:“你以前也嗑過cp啊?怪不得你能混成粉頭,合着經驗豐富。”
“嗯。”盛悉風說,“但是be了。”
“怎麽個be法?”
盛悉風:“其中一個跟我結婚了。”
別說一旁的小方了,饒是鐘爾經歷過大風大浪,也被這句話驚得目瞪口呆。
待回過神來,她費解地問:“不是,你嗑的誰和誰啊?”
盛悉風接下去的話更驚悚了:“我哥和我老公。”
鐘爾:“…………”
小方:“…………”
良久,小方感慨:“妮多,你從哪裏撿來這麽個神奇寶貝……”
*
夜深人靜,島灣十八號的燈火已經零落。
小方按照慣例,把鐘爾送進家門才算完成任務。
噓噓大老遠就聽到他們的動靜了,門開的第一時間就撲了上來。
“乖兒子。”鐘爾親昵地抱住它,臉貼到它毛茸茸的臉上,用力蹭幾下。
小方也拍拍噓噓的頭:“噓噓,叔叔走咯。”
“回來。”鐘爾叫住他,“你手機給我。”
“沒回,我早幫你看過了。”小方雖然這麽說着,不過還是把手機掏出來,面部解鎖之後交到她手上,“不信自己看。”
鐘爾打開微信,找到小袁。
果不其然還是沒動靜。
她二話不說,撥出去一通視頻請求。
果斷和大膽程度,令小方五體投地。
視頻是小袁接的,打開就看到鐘爾和一只巨大的阿拉斯加,一人一狗擠在屏幕裏。
“叫許聽廊接。”鐘爾開門見山。
“呃……”小袁撓撓後腦勺,“聽廊這裏有訪客,鐘小姐你要不晚點再打過來。”
“訪客?”鐘爾看一眼客廳懸挂的時鐘,“女的?”
小袁支支吾吾的,但表情說明了一切。
“這都快一點了,什麽訪客這個時候來?”說着,鐘爾拿出自己的手機,點到撥號界面。
這個小方有經驗,知道她又要來那一套“敢在醫院招-妓就報警舉報”。
“不是女朋友!”小袁連忙說,“你別誤會。”
“……”小方心道,她誤會的可不是女朋友那麽簡單。
鐘爾不為所動:“他老媽?”
“不是。”小袁也否認了,“伯母不知道他住院的事,怕她擔心,沒告訴她。”
“那你讓他接。”鐘爾的底氣立刻足了。
不是女朋友,不是老媽,現在有什麽女人能比兒子還重要。
小袁太老實,根本不是鐘爾的對手,硬着頭皮把手機拿進去,鐘爾隐隐約約聽到女人哭的聲音。
奈何鏡頭面向地面,又颠簸個不停,根本看不清是誰。
她聽到小袁小聲問許聽廊:“鐘小姐要你接視頻。”
那道女聲立刻止了哭,似乎在屏息聽動靜。
過了兩秒,許聽廊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神色不太好,看起來是困了,眼皮半耷拉着,顯得很不耐煩,看着手機屏幕,他的視線微微凝滞。
鐘爾猜他應該在看噓噓。
“你什麽時候出院?”她關心得很自然,好像他們本來就是這樣和諧熟稔的關系。
許聽廊顯然沒有預料到她是這個态度,他稍稍頓了下,順着她的話接了:“明天吧。”
“哦。”鐘爾把手機往噓噓面前湊近,讓它一張大臉占滿屏幕,“噓噓,看爸爸。”
屏幕連同鏡頭都被噓噓的大舌頭舔了幾遍,許聽廊有種被糊一臉口水的錯覺,他将手機拿遠些,同樣若無其事:“幾歲了。”
“兩歲。”鐘爾說。
許聽廊:“兩歲長這麽大。”
事故現場一共五人一狗。
兩位當事人高手過招。
兩位助理被騷斷腿。
傻狗不明所以。
還有一個簡欣文被徹底無視。
千金小姐進娛樂圈只為接近許聽廊,奈何妾有情郎無意,得知許聽廊住院的消息,前來探望卻遭到驅逐,即便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帶雨,他也不為所動,現在還和別人打起了視頻電話。
寧可看狗都不看她。
她覺得視頻裏的聲音熟悉,這會有點回過味來了:“鐘爾?”
“簡欣文?”鐘爾裝得這才發現還有別人在場,“你怎麽……”
簡欣文可以在許聽廊面前死纏爛打,不代表她願意被旁人知曉,她勉強地一笑,說:“心情不好找聽廊訴訴苦,既然你們有事,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小袁,送下。”許聽廊頭也不擡。
看似是待客之道,但小袁太清楚許聽廊的潛臺詞,等把好奇不已的簡欣文送走,他沒有回去,給許聽廊和鐘爾騰空間,小方也識趣地走開了。
簡欣文一離開,許聽廊的态度冷落不少,倚進沙發靠背,看鐘爾:“找我什麽事?”
“給你看噓噓啊。”鐘爾微笑,“拿我們當幌子把人趕走,就翻臉不認了?”
她口吻調侃而輕松,這樣的深夜時分,年少的龃龉和八年的隔閡似乎都變得不重要了,兩人一狗之間的氛圍竟也有幾分溫馨的意味,他覺得好笑,語氣軟化下來:“我又沒說要看。”
鐘爾扭頭就跟噓噓挑撥離間:“那你走吧,爸爸說不喜歡你。”
噓噓聽得懂“不喜歡”,狗臉可憐兮兮地耷拉下來。
“沒關系的。”鐘爾連忙安慰它,“你将來還有很多機會跟他培養感情的,我拍戲了把你帶上。”
許聽廊服了她了,嘲她的自負:“州圍都還沒試,你就知道是你了。”
“州圍?州圍?”鐘爾對簡欣文深更半夜出現在他病房只字不提,卻跟州圍一個稱呼刨根問底,“你聽沒聽過一句話,‘年下不叫姐,心思有點野’?”
許聽廊:“……”
其實話題到這裏,只要他願意,他大可以繼續延伸。
改口“州圍姐”,假意着了她的道。
也可以反口問她,她年下不叫哥又意味着什麽。
無論哪一種,都是高效的你來我往,足以成為暧昧的催化劑。
最終他什麽都沒有說,只是淡聲道了告別:“挂了。”
*
三天後。
《白首相離》片方聯系鐘爾所屬的經紀公司星漫娛樂,意向由她出演《白首相離》女主張銀翎一角,約星漫商議并簽訂合同。
作者有話要說:鐘爾:母憑子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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