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當天鐘爾拍夜景廣告熬了個通宵,第二天早上六點多才結束工作,她累得夠嗆,小方也困了,哈欠連天地把她送到家裏,說句“晚安”就想走。

鐘爾抱住迎接她的噓噓,突然很想噓噓它爹。

“可愛的、帥氣的、孝順的小方。”她柔情蜜意地沖着小方的背影喚道。

小方險些一個趔趄,他一聽這語氣就知道沒好事,警惕地轉頭:“啊?”

鐘爾遠遠指了指他的褲子口袋:“妮多想耽誤你幾分鐘時間。”

“……”小方崩潰地抓抓頭發,“幾分鐘具體是幾分鐘?”

鐘爾眨巴兩下眼睛。

具體幾分鐘,得看許聽廊經不經撩。

不經撩的話,可能兩分鐘就完事。

經撩的話,她陪着嗨上三天也不是不可以。

小方的雙眼已經熬得通紅,鐘爾自知理虧,馬上獻殷勤:“你要不就在我這睡下。”

小方勸她冷靜:“這才六點,小袁可能還沒起,就算小袁起了,許聽廊也可能還在睡。”

鐘爾不為所動:“那我不打怎麽知道他倆醒沒醒?”

“……”小方跟她沒法溝通,放棄抵抗,掏出手機給他,熟門熟路往客房方向鑽。

他走出幾步,發現個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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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就不能直接加個微信嗎?為什麽要折騰我和小袁,我倆也是有人權的!”

“我不。”鐘爾立場非常堅定,“為什麽要我主動,我要等他先加我。”

天,小方震驚得說不出話。

她還不夠主動?

差這一回了?

小袁果然還在睡。

被她吵醒,還得對她恭恭敬敬:“鐘小姐。”

“許聽廊在嗎?”

“不在,我倆不住一起。”小袁說,“鐘小姐你找他有事嗎?我把他微信推給你吧。”

鐘爾一下沒了興致:“算了,你繼續睡吧。”

小方澡都沒洗,已經在客房裏睡死過去,鐘爾悄悄把手機放到他枕邊,然後回了自己房間。

簡單的洗漱和護膚過後,她鑽進被窩。

睡意襲來,她的意識漸漸渙散。

“篤篤篤。”房門被敲響。

“妮多。”是小方。

聲音怨氣沖天。

鐘爾往吊帶睡裙外面披了件披肩,過去開門。

小方整個人跟個怨鬼似的,遞過來一只手機,給完一句話都不想跟她多說,掉頭就走。

鐘爾低頭一看。

許聽廊。

他光着膀子,頭發微亂,睡眼惺忪,背景是床頭。

明顯也是剛醒。

小袁熱情的的畫外音傳來:“鐘小姐,我特地趕到聽廊家裏把他叫起來了,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天爺,這是什麽神仙助理。鐘爾活了25年,第一次發現被人吵醒是一件這麽幸福的事情。

鐘爾捧着手機,視線在許聽廊裸-露的肩頸和鎖骨間游離,突然明白了什麽叫做活色生香。

“幹嘛?”許聽廊先開的口。

鐘爾沖他一笑:“多少錢你才願意把小袁讓給我。”

“白送你了。”許聽廊瞥一眼旁邊點頭哈腰的小袁,“一大早叫醒我就為這事,瘋了?”

小袁笑容僵住,三十六計跑為上計:“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哈!”

小袁走後,鐘爾只見許聽廊的鏡頭翻轉,那邊變成一片漆黑,揚聲器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大約十秒後,他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屏幕上。

已經穿好了上衣。

沒勁,鐘爾腹诽。

許聽廊穿了件白色的T恤衫,淺色系的衣服配上微微淩亂的頭發很減齡,看上去像是不到20歲的小男生。他睡眼惺忪的表遮蓋了眉眼間的銳氣,給人一種天真懵懂的錯覺。

萬年狼狗難得顯出了小奶狗的氣質。

鐘爾是萬年狼狗黨,偏愛霸道血性的異性,到這一刻卻破天荒地發現了奶狗的香。

“問你呢,幹嘛?”狼狗終究是狼狗,一開口還是熟悉的調調。

像四天前的視頻通話一樣,鐘爾依然沒有提及工作相關,态度也依然莫名的熟稔:“給我看看中中。”

怕他不答應似的,她補充:“我都給你看過噓噓了。”

她說得那樣理直氣壯。

他們八年沒見,噓噓才兩歲,也不問問,他願不願意喜當爹。

許聽廊沉默了至少有五秒鐘。

鐘爾都做好他随時挂視頻的準備了,他的鏡頭切換到後置。

鐘爾的屏幕被他淺灰色的被子填滿。

一只修長的手出現在角落,将被子掀開。

裏頭,胖乎乎的貓趴在枕頭上睡得正香,胖臉被擠到變形,翻出個醜不拉幾的白眼。

鐘爾忍俊不禁,截屏錄屏一整套。

期間許聽廊始終一言不發,維持着同樣的姿勢。

鐘爾忍不住想,他是真的很疼中中,讓它跟自己一起睡,也舍不得把它弄醒。

待她那邊截屏的聲音停止,許聽廊問:“好了嗎?”

鐘爾舍不得就此結束聊天,眼珠子一轉就是一個新主意:“等會,我讓噓噓也看看。”

說着她到樓下寵物房找噓噓,噓噓都睡着了,鐘爾遠沒有許聽廊那麽體貼,毫不猶豫就把噓噓叫醒了:“噓噓,看,姐姐。”

噓噓很配合,誰知剛要看,許聽廊那邊鏡頭一轉,又切回了前置。

他沒理會狗子,語氣很冷,叫她名字:“鐘爾。”

鐘爾聽出了他的态度有變,他剛才雖然也不冷不熱的,但好歹都配合了,現在卻真的透出一股子不高興,眉梢眼角也全冷了。

鐘爾不明所以,但她不給他不高興的機會,馬上跟噓噓改口:“噓噓,看這是誰?”

她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搭着噓噓的肩跟它說話,裝傻充愣不肯看他。

許聽廊對她的套路心知肚明,這會他懶得陪她演。

正打算挂視頻,她肩頭松松垮垮的披肩微微散開,露出一片欺霜賽雪的皮膚,被墨綠色的吊帶襯得越發白皙,一時間畫面都輕微過曝。

鎖骨往下,是兩排凸起的肋骨。

再往下,一線隐隐約約的陰影延伸進睡裙領口。

鐘爾渾然不覺,用哄小孩的語氣,自問自答道:“是爸爸,你想沒想爸爸?”

噓噓一通亂舔屏幕。

那種被口水糊一臉的錯覺又來了,許聽廊微微後仰身體,咽下到喉口的話,将鏡頭切換至後置。

中中再度出現在鐘爾屏幕上。

“姐姐。”鐘爾教噓噓。

待一人一狗雞同鴨講地認了一通親,許聽廊再度叫她:“鐘爾。”

語氣平和多了,鐘爾這才肯理人:“啊?”

他淡淡地:“你真有這麽喜歡中中嗎?”

“當然了,中中是我的貓,要不是當時實在沒辦法,我一定帶它走。”鐘爾聲情并茂,“我這八年來時不時總惦記它,想它現在長到了多大,乖不乖。”

許聽廊不為所動,聽着聽着還發出一聲輕嗤。

鐘爾實在搞不懂他到底在陰陽怪氣些什麽。

她摸不着頭腦,不等刨根問底,就聽他說:“挂了。”

*

又過兩天,鐘爾就《白首相離》女主一角正式簽訂合同。

劇組将在兩個月後開機,根據合同規定,為保證最佳拍攝效果,劇中演員都需提前學習角色技能,非必要情況不得采用替身或特效。

張銀翎會騎馬,會射箭,會武功,在開機前,鐘爾将進行為期一個月的騎術、箭術和打戲的專業培訓。

拿到合同,塵埃落定,她又給許聽廊打去一通視頻電話。

小袁也又任勞任怨地替她跑一趟。

許聽廊的開場白千篇一律:“幹嘛?”

“中中醒着沒?”鐘爾的借口也千篇一律,她從不跟他聊正事,哪怕他們已經确定要二搭,她一找他,話題只圍着寵物轉。

許聽廊:“不知道。”

鐘爾說:“你帶我去看它,我上次都沒跟它相認。”

許聽廊把手機還給小袁:“你帶她去看。”

小袁傻了:“啊?我怎麽帶鐘小姐看……”她根本就是找個借口找你聊天,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當然,後半句話他沒敢說。

“她想看貓,你有什麽不能代勞的。”許聽廊頭也不回,“我有個飯局,先走了。”

小袁沒辦法,硬着頭皮把手機舉到自己面前:“那,鐘小姐,我帶你看中中。”

鐘爾讓許聽廊氣得半死,但自己找的借口,跪着也要圓下去,她做出感興趣的樣子:“好啊,麻煩你了。”

小袁在中中常活躍的地點搜尋一圈,最終在沙發背後找到了四仰八叉的它。

“又在睡覺?”鐘爾樂了,“它怎麽每次都在睡。”

“吃了睡,睡了玩,玩了吃,不然哪能長到這麽胖呢?”小袁總結中中的日常生活,感慨貓生幸福,“無憂無慮的,聽廊可疼它了。”

貓也見過了,既然許聽廊不陪聊,鐘爾當然不想一直耗下去,打算找個借口結束視頻。

“它這輩子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小袁絮絮叨叨地,“也就絕育醒來,發現自己變成公公了,才難過了幾天。”

“哈哈。”鐘爾又笑,“既然它在睡覺,那我下次……”

話說到這裏,緊急中斷。

“公公?”她驚詫。

“是呀。”小袁連忙解釋,“雖然聽起來殘忍了點,但是絕育對貓的健康比較好。”

哪知鐘爾和他根本不在一個點,她不可置信地發出驚嘆:“它是只公貓啊???”

作者有話要說:哦豁,翻車

噓噓:我是個苦命的孩子,我爸爸媽媽在我出生六年前就分開了,我從小就沒有爸爸……

中中:弟弟,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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