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獎勵 “他要是我妹妹，該有多好
第8章 獎勵 “他要是我妹妹，該有多好。”……
周既權道：“你腰帶松了嗎？我幫你吧。”
顏西因的排斥來得快去得也快，方才的小插曲他已忘到腦後，因此他自然點頭道：“好。”
他松開手，周既權在他身後擺丨弄，微笑道：“這腰帶的設計的确很獨特，我也是第一次見，可能需要多一點時間。”
顏西因：“……嗯。”
整理過程中，周既權指腹總時不時擦過他腰窩。
顏西因每次都癢得險些原地跳起來。
想起周既權自我介紹時自述學過十五年空手道和拳擊，此刻觸及腰間的指腹粗粝難言，顏西因禁不住道：“你……你得當心點兒，不小心碰到我的話我會很疼的。”
其實一點兒都不疼，顏西因是為了讓周既權提高警惕，手上不能沒輕沒重的。
周既權眼簾低垂，仿佛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腰帶上，聞言低低“嗯”了聲。
又等了片刻，顏西因不解地催促道：“還沒好嗎？”
他還處在和周既權相處會覺得愉快的階段，本不會如此着急。
可他着實身體難受得眼淚都要溢出來了——周既權似乎和“巧”字搭不上邊兒，他都那樣叮囑了，還是時不時被繭子磨蹭一下，有時輕輕擦過，有時幾乎稱得上是重重碾過。
周既權嗓音益發低沉道：“……還沒，馬上。”
正當顏西因後腰癢得等不及想自己來時，忽見窗外有道虛影一閃而過。
對方似是戴着墨鏡口罩，身上衣物呈藍色，應是便利店可以買到的那種一次性塑料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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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西因立即道：“誰在外面？”
如此鬼鬼祟祟，若是混進來的私生或者不法分子，練習生們或其他人員的安全便無法保證了。
他正要叫保安，身後驀然傳來一股大力，瞬間将他與周既權分開。
顏西因被這股力氣向後一帶，他站穩後定睛一瞧，只見厲原北攔在他身前。
他無法望見厲原北的表情，只聽厲原北嗓音森寒：“離他遠點。”
顏西因：“。”
放在古代，厲原北必定是戲文裏剛愎自用、獨斷專行、拆散姻緣的壞家長、大反派。
厲原北這樣一打岔，顏西因一瞬間忘記了方才窗外偷窺的可疑人員，只悄悄踹厲原北一下，小聲喝令道：“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位置，出去。”
他心裏罵厲原北是大家長，實則他才是小貓家長，一句一個命令，動辄伸爪子撓人。
真要惹惱了他，他叫厲原北在這裏跪下，厲原北也不能有二話，只能照做。
周既權并不惱，微笑着問顏西因：“這位是……？”
顏西因聽得出弦外之音，是以坦然道：“這是我哥哥。”
周既權一怔，旋即笑道：“那你們感情這麽好，父母一定很欣慰。”
顏西因搖頭道：“沒有血緣關系，一起長大而已。”
“……原來是這樣。”周既權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即便笑容的弧度稍微淡了些，仍然是友善的、平和的。
他道：“你哥哥能陪你一起長大可真幸運，我很小的時候，看到別人家哥哥帶着自己妹妹玩，妹妹看起來太可愛了，我羨慕得要命。”
“我當時想，他要是我妹妹，該有多好。”
顏西因輕聲寬慰道：“沒關系啊，你沒有妹妹，但是有兄弟。”
又道：“錯都在你爸，小孩子本身并沒有決定自己是否出生、出生在哪裏的權利。”
語氣如同天使般柔和，只是每個字聽起來都不像寬慰。
無論是誰的錯，家裏多了個私生子，原配及婚生子原有的權益便相當有可能遭受威脅。
換做極端一些的人，聽見顏西因将私生子稱為自己的兄弟，當場翻臉歇斯底裏都有可能。
但周既權聞言忽然笑起來。
相較于他方才那種僞君子式的笑容，當下這笑看起來真心實意了許多倍。
顏西因好奇道：“你這麽開心？”
周既權目光定在他眉眼間，緩緩道：“開心，因為你說得很好，很有道理。”
顏西因欣然接受他的誇贊，道：“我當然講道理。”
厲原北握住顏西因手腕，帶得他稍稍遠離周既權，低聲道：“回去吧。”
顏西因才不要他在這裏礙事，雙手掌心推着他脊背往外走，催促道：“哥哥我自己能處理，你就忙你的去吧。”
一路輕輕松松将厲原北推到門邊，顏西因以為自己也可以如此輕松地将他推出門去。
然而他朝前一推，厲原北紋絲不動。
顏西因：“。”
他以眼神命令厲原北出去。
可厲原北注視着他，眼中情緒如濃墨般翻湧，腳下生根似地紮在原地，不見絲毫要自覺給他們騰地方的意思。
“厲原北，你現在出去，”顏西因以氣聲道，“之後給你獎勵。”
顏西因的獎勵，可能是路邊随手撿的樹葉，可能是咬了一口覺得不合口味的冰淇淋。
可能是一封情書——一行“我最愛哥哥”足矣，哪怕顏西因不認真寫、字跡飄逸随意到根本辨認不出內容。
也可能根本不是他寫的，比如某一次。
“給我的？”
顏西因點點頭，唇角的弧度十足狡黠：“嗯。”
盡管這神色明晃晃寫着耍他玩，彼時的厲原北在開啓信封的一瞬間仍然心頭悸動。
萬一呢，便縱是顏西因跟人玩大冒險或者打賭輸了、就給他寫封情書作為整蠱，那這情書也是屬于他的。
只是展開那張淺粉色信紙之後，還是看到了一筆與顏西因筆跡毫不相幹的醜字，擡頭是“To 永遠的心愛的小玫瑰”。
也可能，是真的獎勵。
獎勵他……（）（）（）
說定了有獎勵，顏西因再一推，果然順利将厲原北推出了門。
事實上他并未想好具體獎勵什麽，橫豎厲原北不挑，哪怕他獎勵一個巴掌，厲原北也喜歡。
周既權卻又笑了下，朝門口道：“你是西因的哥哥，擔心他被人占便宜也是人之常情。”
“我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長輩很多時候的确很難理解。”
他二十二歲，厲原北二十八歲，好一個“年輕人”，好一個“長輩”。
顏西因并未聽見厲原北再反擊，只聽見厲原北冷嗤一聲。
他心中不解，又見方才兩句話說得游刃有餘的周既權，實際面色卻難看至極。
這神色還不是愠怒，而更近似于……高度警戒的模樣。
倒像周既權有什麽把柄在厲原北手中一般。
厲原北轉向顏西因，低聲道：“寶寶衣服穿好了嗎？”
周既權操作的，顏西因也不确定，道：“不知道。”
厲原北稍稍撩開他衣擺看了眼，道：“好了，一起走吧。”
言罷他便要牽着顏西因手腕離開。
顏西因問周既權：“你不一起回去嗎？”
周既權所站位置在光源陰影處，視野格外暗，加之雨天本就光線微弱，顏西因愈發看不清周既權此刻情形，只聽他嗓音微啞：“我等等再回去，西因，你跟你哥哥走吧。”
顏西因便與厲原北一道出去。
他先去對附近保安反映方才出現過可疑人員，在走回錄影棚途中，顏西因忽然注意到厲原北掌心裏閃着亮光。
他抓過男人手掌，只見厲原北握着串銀質小鈴铛手鏈。
顏西因再一看自己手腕，果然不知何時這手鏈掉落了，現下出現在厲原北手中。
顏西因立時發難道：“你撿到了怎麽不還給我。”
這手鏈與今日的演出服裝都并非服裝組準備的，是他的私服。
這手鏈雖并不名貴，可顏西因很喜歡它清脆的響聲，它也是顏西因在無數條手鏈裏選中的聲響最動聽的一條。
厲原北低聲道：“哥哥可以留下它嗎？”
顏西因未置可否。
他倒不會舍不得一條手鏈，只是往日他送厲原北什麽，無論名不名貴，厲原北總是會拿去做龌龊的事情，美其名曰治病。
顏西因一揚下巴——只是揚起來也無法俯視厲原北——施施然道：“那你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