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治病 “他不配,讓他死
第11章 治病 “他不配,讓他死。”……
顏西因:“。”
這條壞狗,還真把自己當選管了?
當着外人,他還真沒理由甩開厲原北的胳膊。
是以顏西因只得乖乖跟着厲原北走,同時用眼神抽厲原北貓貓神掌。
岑從野注視兩人背影,眉心漸漸攏起。
陸再思也在一旁陷入沉思:這個哥倆好的摟肩姿勢在男人之間十分常見,可為什麽顏西因的哥哥摟着他……就一點哥倆好的感覺都沒有呢?
是因為倆人身高體型差得有點明顯?因為顏西因骨架纖瘦、從背影看越發像小姑娘?
怎麽,看起來反而有點……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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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原北摟着顏西因,一路遠離人群,抵達存放練習生服裝的房間。
公演尚未開始,班服尚未下發,練習生們還穿着私服,此處自然無人。
門上是密碼鎖,厲原北動作與正常工作人員一樣,輸密碼、正确無誤、開門。
他自己先進去,随手拿了件外套往上一抛,便将攝像頭蓋得嚴嚴實實。
繼而伸手牽着顏西因進來,最後将門利落反鎖。
顏西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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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倚着牆角,面無表情道:“厲原北,你不去做情報局特工真是屈才。”
厲原北俯身,臉貼着他頸側,低聲道:“小西不認哥哥,哥哥只能這麽偷偷摸摸跟你親近。”
顏西因眉梢一揚,道:“這不是偷偷摸摸,是明火執仗。你當着其他練習生的面把我單獨帶走,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當別人是傻子、看不出貓膩嗎?”
厲原北咬上他耳垂,道:“那個姓岑的,寶寶離他遠點。”
被咬住的位置麻得厲害,顏西因吸了吸氣,才道:“你是我什麽人,有什麽權力管我跟誰走得近。”
“兩年前,你直播那段時間,”厲原北右手下探,道,“他打的什麽主意,你看不出來嗎?”
男人體溫偏高,顏西因身子陡然一戰栗。
厲原北居然在這裏就敢偷襲他。
他呼吸漸漸細碎起來,思維也斷斷續續。
厲原北既然如此說,那便意味着練習生岑從野的确是直播間觀衆“岑從野”。
轉念又想到厲原北連自己直播吃個小蛋糕都要盯着,又禁不住抽他一下。
他力氣本就不大,打人跟剪了指甲的小貓撓人似的,架勢擺得足,但傷害力極弱。
況且厲原北正在……這種時候,他手上自是越發虛軟。
厲原北任他打,立在原地連動也未動,該做的事駕輕就熟——取悅顏西因,沒有人比他更有經驗。
顏西因閉上眼,生理性淚水難以自控地溢出。
他咬緊齒關,艱難道:“你也知道都過了兩年了,我才直播了幾天,又沒有露臉,他根本認不出……唔……”
他漸漸說不出話,直至身體驀地一松。
顏西因雙腿卸了力站不住,不得不整個人往下坐。
厲原北一把撈住他腰,手抄過他腿彎,抱起他坐到椅子上。
顏西因仰在他臂彎裏平複呼吸,眼尾頰邊俱是淚痕,唇瓣微啓,濕紅的舌尖都在細顫。
待顏西因從不可抑制的暈眩中回過神,只見厲原北面孔離自己極近,眼中墨色沉沉。
顏西因唇角微翹,下巴稍稍上擡。
一個索吻的姿勢。
厲原北被他的毒蘋果騙了多少次,早已數不清了。
明知顏西因看起來心情再好、再真心實意地邀他接吻,也是釣着他玩,結局都是一樣的。
可厲原北仍然呼吸加重,傾身靠近他的唇瓣。
只剩毫厘之距,顏西因仍然張着唇瓣,揚着下巴。
仿佛當真打算接納厲原北來嘗一嘗自己舌尖上小劑量的毒[注]。
厲原北喉頭攢動,指腹拂過顏西因濕潤睫羽上殘餘的一顆細小的淚珠,寬闊身軀猛地下壓。
顏西因陡然擡手,在最後一刻捂住了厲原北的嘴唇。
他手小,無法蓋住厲原北的整張臉,只能捂着厲原北的嘴,與之目光交彙。
顏西因輕聲道:“厲原北,你的怪病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治好?”
他問出了問題,可他還捂着厲原北的嘴。
厲原北低了低頭,仿佛親了下他掌心。
顏西因調整姿勢,離厲原北稍遠了一點,才撤了手。
可他畢竟還坐在厲原北腿上,兩個人身體相疊窩在同一把椅子裏,再遠又能遠到哪裏去。
厲原北臂膀稍一發力,便将他拉開的那點距離消除。
男人臉埋在顏西因肩窩,沉聲道:“永遠都治不好,小西要是不管哥哥,哥哥就只有死路一條。”
顏西因對此持保留意見。
他從未嘗試過徹底不幫厲原北緩解這個病症,自然也就不曉得後果如何。
身高一米九幾、身強力健連感冒都幾乎沒得過的大男人,真的會因為那什麽瘾而死掉?
顏西因陷入沉思。
厲原北在他頰邊嗅了兩下,問道:“在想什麽?”
顏西因好奇道:“哥哥,如果以後我确實有了很喜歡的人,我不願意為了你而放棄他,那你的病怎麽辦?”
厲原北手臂猛地一緊。
他指腹摩挲顏西因鬓發,緩緩道:“哥哥不妨礙你談戀愛,我們不告訴他不就好了。”
顏西因面無表情道:“你的實話呢?”
厲原北未作遲疑,如實道:“他不配,讓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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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顏西因被厲原北背着回來,程子敬大驚失色道:“寶寶,你摔哪兒了嗎?”
顏西因自然不能說是自己雙腿酸軟到走不了路,只能扯了個小謊:“路上低血糖犯了,暫時沒力氣走路。”
其實他身上衣服也換過了,只是一模一樣因此無人察覺。
程子敬不疑有他,憂心忡忡道:“你也太瘦了,多吃點吧,之後練習能把人累個半死,你這小身板可扛不住。”
厲原北還杵在顏西因背後。
按理說厲原北已經将人送到,現在就該離開,程子敬不解顏西因為何一句告別的話都不同自己哥哥說。
程子敬如同老父親一般操心,朝顏西因使眼色。
顏西因知曉他的用意。
但他不想理會厲原北。
厲原北自己發瘋把他折騰成這樣,他居然還要謝謝厲原北嗎?
因此顏西因不僅不接程子敬的暗示,還故作詫異道:“程子敬,你眼睛抽筋了嗎?”
程子敬:“……”
他只得代為感謝,朝厲原北笑道:“寶寶身體不好,麻煩您送他回來,謝謝您啊。”
話音剛落,室內氣溫似乎驟然下降。
厲原北緩慢重複道:“……寶寶?”
對上厲原北的神情,程子敬臉上的笑漸漸有些僵硬。
眼前才是正牌嫡哥,他說完便意識到自己的措辭不妥,但覆水難收。
厲原北眼神陰沉得如同暴雨前的天色,壓得程子敬說不出話,額角冷汗反倒先冒出來。
見程子敬似乎要厥過去了,顏西因表面解圍、實則火上澆油道:“謝謝子敬哥哥,你別擔心,我不要緊的。”
又輕飄飄道:“謝謝北哥,麻煩你了。”
“北哥”是怎麽離開的,“子敬哥哥”不知道。
他只知道“北哥”的眼刀紮了他無數個窟窿——他看似還是活人,實際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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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西因連大學都住在家裏,這還是他頭一回住宿舍。
平心而論,宿舍算不上逼仄,比大多數大學宿舍都要寬敞一些。
但顏西因仍舊不太能适應。
天邊泛起魚肚白,其餘室友似乎都在熟睡,可顏西因坐在窗邊安靜半晌,胸口仍覺發悶。
拿上枕邊的萬托林,他抓了件外套走出宿舍樓。
園區內花木蔥茏,顏西因一路經過向日葵、薰衣草、忘憂草、玉簪花……最終停在木槿花樹下。
他坐到長椅上,刻意控制呼吸節奏,盡可能放得緩慢綿長。
星河在天,顏西因幹坐着有些無聊,正打算一邊看着星星、一邊想想接下來的路怎麽走,身後卻猝然有人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顏西因握着萬托林的手倏然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