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成瘾 “我想要你的一顆小鈴铛
第45章 成瘾 “我想要你的一顆小鈴铛。”……
陸再思忍俊不禁, 上前道:“好像确實有點花香味,但很淡,也不太熟悉。”
顏西因道:“這是罂丨粟花的香味。”
岑從野立刻沉聲道:“你怎麽知道?”
他近前來端詳顏西因, 眉宇緊擰,仿佛懷疑他是否被什麽不三不四的人帶壞。
顏西因:“。”
他澄清道:“在國外的時候聞到過。”
他之所以記憶猶新, 是因為彼時他聞到這氣味想去仔細看看, 厲原北罕見地強硬反對。
顏西因偏要去看,厲原北直接将他扛起來帶遠了。
……明明只是花而已, 又不是違禁品本體。
顏西因指了指桌上信件, 道:“這裏面有幾張, 落款是某某煙館。”
“而剛剛在書房裏, 阿丨芙蓉那一頁有折角, 比其他書頁更舊, 同時那卷書也有這種花香。”
“另外, 孟效晖眼下烏黑、顴骨突出,身材高大卻不健壯、肌肉有萎縮跡象, 這也是染毒的表現。”
“最早的一張煙館來信, 是在四年期,說明從孟效晖剛上大學時, 他就染上了毒丨瘾,還近距離接觸植株, 試圖自己研究制毒之法。”
周既權笑着當個捧哏,道:“這是慢性毒, 和他的暴斃有什麽關系?”
顏西因禁不住揚了揚下巴,道:“慢性毒長年累月深入心肺之後,發作致死也只是一瞬間。但這的确只能說明吸食阿丨芙蓉可能是他的死因之一,沒有更确切的證據證明究竟什麽直接導致了他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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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再思驀地道:“顏小西, 你幾歲來到孟家?”
顏西因抿了下唇瓣,道:“十四歲。”
只是人物設定而已,但藺君冕仍然難以置信道:“這麽小!那死老頭是畜丨生嗎?”
顏西因:“。”
他正色道:“從生理機能上來說,孟老板已經沒有畜丨生的能力了,但顏小西年紀小又無依無靠,所以他仍然以其他方式占過顏小西的便宜。”
岑從野聞言臉色鐵青:“這種老畜生能養出什麽好兒子。”
為尋找關鍵證據,幾人又開始新一輪的搜證。
顏西因打算再去一趟書房,正要叫上藺君冕,周既權卻道:“我去書房,西因一起嗎?”
顏西因點頭,兩人便一同進了書房。
可一進門,周既權便與攝像道:“這段之後剪掉。”
攝像一頭霧水,而周既權握着顏西因手腕将人帶到角落裏。
而後他試圖将顏西因的衣袖繼續往上挽。
顏西因立刻将手背到身後,若無其事道:“動我袖子做什麽。”
周既權意有所指道:“天氣這麽熱,你又不需要穿西裝,節目組既然給你準備了這麽短的旗袍,可上半身卻是長袖,不是很奇怪嗎?”
“而且……剛才你檢查屍體的時候那麽仔細,怎麽偏偏沒有掰開孟效晖的嘴看看?”
“還有這個,”他忽然拽住顏西因腰間其中一顆鈴铛,從縫隙中抽出一張原本只露出一個角的小紙條,道,“‘今晚十點’……是孟效晖的筆跡,為什麽會在你身上,內容這麽隐晦,時間又這麽晚?”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顏西因将手松開,問道:“你發現了,那你怎麽不告訴他們?”
周既權笑了下,道:“我只猜到你也有動機,具體的真相還要你來說。”
顏西因倚着書架,娓娓道:“天黑,先去的那兩個人又心虛,所以都沒致死,顏小西本來只是被迫去幽會,可孟效晖那時候受了槍傷和鈍器傷動彈不得,雖然還有呼吸心跳,但已經動不了。”
“孟效晖威脅他,占他的便宜,整整兩年,這種千載難逢的時機,他總要搏一把。”
“兩年來多次親密接觸足夠了解孟效晖的陰私,他知道孟效晖染毒的秘密,也知道阿丨芙蓉藏匿的位置,因此他将其塞進了孟效晖嘴裏,又灌水讓孟效晖咽下去……也正因為孟效晖還沒死,因此能吞咽。”
顏西因挽起袖子,露出自己化了紅痕特效妝的手臂,道:“只要掰開孟效晖的嘴,就能看到口腔的毒物殘留。”
那手臂細白如藕,紅痕宛然,好似經歷了什麽暴虐的壓制與禁锢。
周既權注視須臾,才繼續笑道:“那氰丨化丨鉀呢,毒中之毒,為什麽不是在最後致命?”
“因為老三根本就沒有注射氰丨化丨鉀,那枚針孔是孟效晖毒瘾太深,吸食不夠,開始注射嗎丨啡才留下的。”
顏西因道:“孟老三如果真的注射過,氰丨化丨鉀殘留怎麽會在尾部,而不是前段?”
“現在你都知道了,你可以告訴其他人,或者投兇手票給我,”顏西因道,“反正這次錄制的目的本來就不在于輸贏。”
他一臉“這是貓之恩賜”的傲嬌表情,看了眼攝像,放輕聲音道:“我喜歡你,才會給你劇透的。”
周既權低頭笑了下,最後問道:“那你的關鍵性證據呢,阿丨芙蓉致死跟顏小西,關聯在哪,僅僅是顏小西進過孟效晖卧室?”
顏西因指了指自己的頭發,道:“孟效晖的衣領裏,有一根粉色的頭發,是顏小西動手時遺落的。”
“而且我的手指……”他指尖倏然觸及周既權鼻端,道,“聞到了嗎?”
用量極少、極微弱的香氣,如此近的距離才聞得到。
YSL的黑鴉丨片。
節目組當然沒有真正的鴉丨片染到他指尖,這香水的氣味也并非鴉丨片的氣味,只能借個名字。
指尖纖細、柔軟、微涼,鼻端嗅到的香氣神秘又性感,比真正的成瘾物更引人沉醉。
周既權眼神一閃,喉頭無法自控地滾了滾。
他緩緩重複道:“你的頭發在孟效晖衣服裏……?”
顏西因颔首,問道:“頭發怎麽了?”
周既權又笑了下,喃喃道:“沒什麽。”
兩人走出書房,岑從野站在外頭。
顏西因才邁出門檻,又被岑從野給拉了回去,對方還将周既權給關在外頭。
顏西因:“。”
他問道:“你做什麽?”
岑從野眼神定格在他身上,道:“孟效晖衣服裏的頭發,我看到了。”
顏西因不甚在意,道:“那你就告訴他們呀,或者在分析環節講出來。”
他不解道:“我看起來像很在意這個游戲輸贏的樣子嗎?”
岑從野頓了頓,道:“你不知道?這次的獎勵,是錄制随機給粉絲去電的花絮。”
顏西因微訝。
他的确不知曉,只以為獲勝獎品不值一提,無非是哪個贊助商的當季主推。
練習生私聯粉絲是禁止行為,但此類節目組安排的環節除外。
如果可以和喜歡自己的粉絲說說話的話……顏西因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再擡眼時已換上了一副真摯無比的神色,道:“多虧你告訴我,謝謝你,岑從野。”
岑從野急忙搖頭,霎時間耳廓爆紅,道:“你很在意粉絲們,我知道,所以我肯定會幫你。”
顏西因問道:“可是,證據就在那裏,你發現了,其他人也可能會發現,你要怎麽幫我呢?”
岑從野沉聲道:“他們發現不了,我已經藏起來了。”
顏西因:“。”
小貓發出禮貌又不失疑惑的聲音:“這樣做不違規嗎?”
作為真兇,他絕對不可以仗着信息優勢藏匿、轉移或銷毀與自己有關的證據。
但其他人可否包庇他……規則裏似乎并無這一條,大約節目組也沒想到會有人這樣做。
顏西因道:“可是那只是一根頭發,你藏起來做什麽,直接銷毀不就好了。”
岑從野登時道:“那怎麽成?那是你的頭發。”
小貓面無表情道:“一天之內有幾十根頭發自然脫落。”
岑從野還是搖頭,道:“總之,我肯定讓你贏。”
顏西因擡眸與之對視,徐徐道:“……有什麽交換條件嗎?”
岑從野耳根似乎更紅了些,連同脖頸都燙紅到凸起青筋,盯着顏西因的眼神卻無片刻閃躲。
他沉默片晌後道:“我想要你的一顆小鈴铛、”
顏西因還當他要提什麽苛刻要求,不料他只要鈴铛而已,爽快道:“可以啊,反正服裝是節目組提供的。”
說着他便要取一顆下來,但岑從野旋即道:“……我自己拿。”
顏西因便松手,轉過身去背對他,道:“好啊,那你來拿。”
那排小鈴铛與他的身體并無多少罅隙,是以要取某一顆必然要觸碰他後腰。
旗袍布料輕薄細膩,指尖觸及其上時,幾乎可以直接感知到其所包覆的、偏低的體溫,以及柔軟而富有彈性的肌膚。
甚至,連兩枚微凹的腰窩,都可以在如此撫觸之下描摹其輪廓、以及優美的弧度。
岑從野人高馬大,手掌自然也寬大,倘若橫過來,指尖在顏西因腰身左側,掌根卻可以抵達顏西因腰身右側。
只是這樣短暫接觸,掌心便似乎染上了體膚間萦繞的、缥缈清淺的香氣。
顏西因遲遲等不到對方說結束,不禁轉回頭道:“這小鈴铛應該很容易……”
他話音突兀地停頓住。
岑從野不意他陡然回頭,猶如從一場香豔旖旎的幻夢中驟然驚醒,眼神瞬間清明,整個人猛地直起身。
他倉促道:“走吧……走吧。”
說着便匆匆朝門走去。
“等一下。”
顏西因卻開口喊住他。
岑從野立刻停下。
顏西因向他走去,說話聲音很輕:“你不是要鈴铛嗎?”
他攤開掌心,玉白肌膚上卧着一枚小銀鈴——只用了三秒鐘便取下的。
岑從野緩緩擡手,從他掌中接過鈴铛。
相觸的一剎那,他驀地開口道:“小蛋糕!我……”
“走啊。”顏西因卻已經越過他走向門外,頭也不回地道。
一開門,卻不料周既權還立在外頭。
他手中拿着玻璃瓶裝的飲料,微笑着遞給顏西因道:“仿民國的汽水,橙子味的。”
顏西因接過,周既權道:“到投票前分析環節了,我們去客廳集合吧。”
而後他停頓幾秒,似是不經意問道:“西因,你身後的鈴铛怎麽好像變少了?”
岑從野回答道:“他送了我一顆。”
說着他舉起右手——這一小會兒功夫他已将那枚小鈴铛佩戴在手腕上。
而串着鈴铛的絲線,或者準确來說……
熟悉的淺粉色映入眼簾,顏西因右眼跳了下。
——他頭發的長度倒是很恰好,只消再短一點點,便無法繞岑從野手腕一周。
周既權視線緩慢移動過去。
好半晌,他才扯了扯唇角,道:“你……”
“顏西因岑從野周既權,”樓梯下馬文雷舉着喇叭喊道,“來沙發右邊,你們仨坐這兒。”
三人間不同尋常的氣氛被打破,顏西因率先朝樓梯口而去,岑從野跟沒事兒人一樣緊随其後。
周既權很快也跟上。
紅日悄然西斜,明烈光線湧入小洋樓內,而他面孔恰好處于光照的暗面,看不清半分面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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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制在預估的時間內結束時,經過分析與投票,顏西因作為兇手,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只是顏西因隐隐覺得,似乎只有藺君冕是真正蒙在鼓裏,陸再思似乎也有所察覺,只是也心照不宣地避而不談,從而令他能順利地與粉絲通話。
“那麽瘦弱漂亮的人,也敢殺人?”回去的車上,藺君冕猶未置信,禁不住啧啧嘆道。
顏西因道:“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都結束了,不如想想二公表演。”
“二公不急,”藺君冕道,“要等開播四期,第一輪投票才結束,淘汰之後才會選曲,将近一個月呢。”
彼時他們尚不知曉,這一期加更版要等到許久後才會播出,而播出時,顏西因正在輿論的風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