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第21章 *
兩人擁擠地躺在這張單人床上,窗外雷聲陣陣,他們沒有開燈,沒有交談,但誰也沒說晚安,徐缪起來點了根煙,李午昂躺在他身邊,目光留在他手腕的內側,往往徐缪會呆一塊兒智能手表,擋住這裏的疤痕。
“這個嗎?”李午昂問起,徐缪也就漫不經心瞟了眼手腕,“幾年前弄的,都快忘了。”
李午昂坐起來:“因為那個人嗎,照片上那個?”
徐缪沒有回答,煙霧沉默地升着,李午昂拿掉他的煙,放在嘴裏沉默地嚼着。
“如果你想聽,我會告訴你的,但不是今晚。”
“為什麽?”
他問完,徐缪便回過頭,吊着那只沉重的手臂,挪到到李午昂身邊,貼着他的耳垂低語,用連趴在走廊上昏昏欲睡的布布也聽不見的音量。
即使在只有月光能照亮房間的黑夜,李午昂的臉,還是一點即燃似地變紅了。
“還可以嗎?”徐缪微微歪頭。
李午昂的腦袋像個機器人那樣慢慢轉過去,看着他純然的臉,機械地點頭。
徐缪很滿意,湊過去,輕啄了一口他的側臉。
緊接着,他下了床,在李午昂雙腿間跪下,握住了李午昂已經半硬的老二,随意套弄了幾下,就堅硬得非常,他伸出一小截舌尖,舔了舔這根老二的龜頭。
李午昂痛苦地捂住臉,因為與徐缪美麗無暇的面容比起來,他青筋暴起,顏色紫紅的老二就像他此時此刻說不出口的欲望一樣,實在是太惡心,太醜陋了。他無法想象徐缪會張開嘴巴,将這根醜陋全數含進去——盡管他真的那麽做了,那樣小巧的嘴,小小的尖尖的下巴,看似根本不可能吞下這根龐然巨物。
“徐缪,你不用……”
“噓。”
李午昂只好捂住自己的嘴,當徐缪的頭緩緩移動時,他感受到柔軟的舌頭,親昵地滾過肉柱上一點兒也不懂得禮貌的青筋,靠近咽喉的舌根,慢慢磨蹭着他今天晚上過分敏感的龜頭。
然後,陰莖就抵到了徐缪的咽喉,李午昂幾乎在那瞬間就把人從腿間推開了:“再含下去我要射了!”
徐缪皺着眉擦了擦嘴,眼中閃過一絲不滿,可馬上,這股不悅情緒就被驚訝沖散了。
李午昂也跪下來,抱住了他,就像在冬天,蓋上了一床松軟暖和的棉被那樣。
“徐缪,別做那些事。”
“口交嗎?”
“那個……那個也算!”他拉過他的手,輕輕吻了吻他手腕上的傷痕,“我是說這件事。”
“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李午昂看着他的眼睛,“好的事,壞的事,你不願意做的,你想做但是懶得做的事,你難過、發脾氣,就罵我也好,打我也好,叫我去生吃蟑螂也成,你想留在這裏,我就陪你留在這裏,你想去環游世界,我賺錢陪你去環游世界,你別再一個人做決定,好不好?”
徐缪望着他,有些木然地望着他,語氣飄渺如絲:“……為什麽,不……憑什麽?”
李午昂攥緊了手指,片刻後,又慢慢松開:“醉酒那天晚上的事,你從來不提,如果我沒想起來,你是不是就當我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了?如果我今天真的離開,你是不是也不會挽留?”
他語氣漸沉:“你明明知道,明明一切都看在眼裏,我的想法,我為什麽說這些話……你敢說一點都不明白?”
最終,他的肩膀垂下去,語氣頹敗:“……徐缪,我不懂你在想什麽,你有考慮過我嗎?”
徐缪的語氣仍是那樣:“考慮什麽,今晚我們做的事?”
“不是,不止今晚!”他突然大吼,“我愛你,徐缪,我愛你,我留下來是因為愛你,我說要走也是因為愛你,我不願看見你受傷不想你自己折磨自己,我不想你一個人死在這兒,我想帶你去很多地方,徐缪,你為什麽不懂,你為什麽總是假裝不懂?別人親你,我當然會生氣,就算不知道我們上過床我也會生氣,因為我……”
青年的激動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從他眼裏湧出的淚水,月色下,水滴有晶瑩的邊緣,徐缪一開始就看見了,但他沒法行動,是太沉重的過去鎖住了他,還是心底不願相信的固執?他伸出手,這已經是他所能做的全部了,李午昂靠過來,就像一只受傷的狗,終于一頭栽在主人懷中,淚水胡亂打濕主人的肩膀,炙熱的呼吸噴在主人的側臉上。
“我不能就這樣跟你上床……我做不到假裝不喜歡你,和你只是睡覺的關系……”
“好了,我知道,我知道。”
“你是不是只想睡我?明天是不是又要假裝忘記這些事?”
“不會,怎麽會呢?”
“我不信,你騙我,徐缪……可是我就是沒法生氣,我知道你糊弄我……”
“……李午昂,你真笨啊。”
他把小孩的腦袋揪起來,擦去他的淚和鼻涕,小孩的額頭靠着他的額頭,臉頰燙呼呼的,漆黑的眼眸緊緊盯着他。
然後未經批準,小孩開始親他的臉,還有鼻梁、嘴唇,耳朵和脖頸。
小孩牽着他唯一能活動的手,放在自己的裆部。
“徐缪,我還想……”
“可以。”
“就在地板上……?”
“可以在地板上。”
“那我,可以吃你下面?”
徐缪自己都能看見腦門上暴突的青筋。
“只要你刮了胡子,可以吃。”
“……那你會不會生小孩?”
這個問題在卧室空蕩蕩的天花板上飄蕩了好一會兒,徐缪躺在冰涼的木地板上,看着單調無味的燈罩,發了片刻呆,李午昂湊過來擠進他的視野,那麽英俊的臉,這樣呆傻的腦子。
“……不會,但是你得幫我清洗,射太多很難受。”
李午昂發出的歡呼,的确很像布布撒歡兒的叫聲。徐缪嘆了一口誰也聽不到的氣,許多年前,另一個男人靠在他的腿上打盹,也問他:徐缪,你會生小孩嗎?
他在草稿紙上匆匆記着英語單詞,漫不經心道:我媽帶我去看過了,醫生說不影響正常生活,不會來月經,也不會懷孕,你就可勁兒造吧,顧睿,反正你也不心疼我。
怎麽會呢?我最疼我媳婦了。男人翻了個身,抱住他的腰,臉貼着他的小腹。徐缪啊,我最寶貝你啦。他說,又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也別忘記,全世界只有我最愛你。
徐缪拿筆帽彈了彈他的腦門,罵他:白癡不要說白癡話,你和我會長長久久地在一起,咱倆會幸福地生活,很多很多年,變成兩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
忽然之間,他意識到在自以為只是利用顧睿擺脫貧苦生活的那段時光裏,自己曾真心實意愛過他許多年。
他閉上眼,顧睿死後頭一次,他再想起這個名字時,心裏彌漫着不可言喻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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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含有性愛描寫,時刻謹記這是雙性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