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沒醉、沒醉
第20章 第 20 章 我沒醉、沒醉
說笑着,那邊突然來了人,不知在老夫人耳邊說了什麽,老夫人臉色一變,接着劉夫人和蘅大夫人也聽了消息,臉色也都微變。幾人一個挨一個地走了,只剩槐靈在原地招呼,說是有些急事,去去便來,讓大夥兒繼續喝着玩着。
阮葵伸着腦袋望了一眼,沒瞧出什麽,回頭又瞅元獻一眼,氣沖沖回到原位。
“葵妹妹。”元獻眼巴巴跟上,“葵妹妹,莫生氣了。”
“你不會說話就閉嘴,瞎說什麽?害得旁人都笑話我們,你聽不見?”阮葵往凳子上一坐,倒了碗茶水,往嘴裏倒。
元獻低聲解釋:“她們并沒有惡意……”
“诶?這好像不是茶?”
“啊?”
“你嘗嘗,這似乎不是茶。”
元獻有些雲裏霧裏,不知她為何生氣,不知她又為何不氣了,接了她遞來的杯盞,嘗了口,被嗆了好一下:“咳咳!是酒。想是誰倒錯了,快別喝了,當心喝醉了。”
“嗆嗎?”她嘗了一口,指着他笑,“呆子,你也太不行了,連酒都吃不得。”
元獻暗自嘆息一聲,奪了她的酒壺:“行了行了,少吃些吧,你沒吃過酒的,驟然吃這樣多,一會兒定要醉的。”
她伸手去奪:“還我。”
元獻不好在這兒跟她鬧起來,只能往後躲,一路都躲出廳外了,只将酒壺放下,引着她往外走。
她跟來,像是忘了要吃酒的事,指着天道:“诶,天上怎的有個窟窿。”
元獻覺得好笑,上前要去扶她:“這樣快就醉了,月亮都不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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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躲開,踉踉跄跄往外走:“我才沒有醉,我和你說笑呢,呆子。”
“诶诶!”眼見人越走越歪,要摔進灌木叢了,元獻趕緊上前,一把扶住她的手臂,“還說沒醉,這都要摔倒了。”
“我真沒醉!”她嘴犟,但眼睛都閉上了,腿也不知要往哪兒踩了。
元獻無奈,扶着她要往回走:“你這是要去哪兒?你喝醉酒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我就要走這條路!”她不從,非要往前。
“你非要走這條路做什麽?這路上有什麽?”元獻只能先跟着她往前走。
她笑眯眯的,但路已走不穩了,半邊身子都倚在元獻身上,将人擠得要踩進泥地裏:“去、去抓泥鳅,嘿嘿。”
“抓泥鳅?”元獻訝異,“去哪兒抓泥鳅?”
她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反抓住元獻的手腕,拉着他往前跑。
元獻吓壞了,這段路還好,左右兩邊是花叢,即使摔了也不過是沾一身泥罷了,可過了前面,那可是有湖的,別再一頭紮進湖裏。
“葵妹妹!葵妹妹!”他緊忙喊,可越喊人跑得越快,偏偏步子左右亂踩,好幾次都險些摔了。
他沒法了,只能雙手将她環抱住,像抱了頭驢似的,好一會兒才消停,人閉了眼卻又往他身上倒。
“葵妹妹。”他抱着她往路邊的石頭長凳上扶,“葵妹妹,你坐一會兒吧,清醒清醒,我送你回去。”
阮葵安靜下來了,坐在凳上,靠在他的肩上,雙眼閉着,似乎是睡着了。
他抽出手,攬住她的肩,偏頭看着她鼓起的臉頰,忍不住揚起唇。
“葵妹妹?”他喚一聲,沒見有回應,又問,“睡着了?”
阮葵揉了揉鼻子,哼哼一聲,往下躺了躺,枕在了他腿上,已有輕微的呼嚕聲了。
他笑了笑,低頭瞧着她,用指彎刮了刮她的臉,輕聲喚:“小葵花。”
話音剛落,阮葵一口咬在了他腿上。
他低呼一聲,還沒來得及将她扶起來,便聽她傻乎乎地笑:“被我騙了吧?我才沒有睡着呢。”
“好,你還沒有睡着。”他無奈笑笑,晃了晃她的肩,“那你快些起來吧,我送你回去,天都黑了。”
阮葵直起身,雄赳赳氣昂昂,拉起他便往前走:“我們還得去摸泥鳅呢。”
“我還以為你已忘了這茬兒了。”他嘀咕一句,跟着往前走,“到底哪兒有泥鳅?”
“前面湖裏啊。”
前面的确有一片湖,但在偏僻之處,離他那裏倒是不遠,只是大約是想着天然出雕飾,沒有太過裝飾,瞧着就是片野湖,湖邊的蘆葦能有人高。
“那兒本就沒什麽人去,這會兒天又黑了,還是別去了吧?”他将人她攔住。
但阮葵也就比他稍矮一些,又比他結實,再加上喝了酒,一身的牛勁兒根本攔不住,硬是拖着他去了湖邊。
這三更半夜,哪兒有一點人煙,連燈也沒有,幸好是他從路上順了一盞燭燈,天上的月亮又明,還算是能看得清路。
“行了行了,都來過了,看過一眼便走吧,若真是要摸什麽泥鳅,不如明日再來?”他又勸。
“不行,我要去摸泥鳅。”阮葵挽了袖子便要往水裏去。
這哪兒還了得?元獻實在是無奈了,放了燭燈,将她打橫抱起,大步往自己院裏走。
她不肯,又扭又彈,元獻才覺着自己是來摸泥鳅的,已有些抱不住她了。
“葵妹妹!你別動彈了,一會兒我們要一起摔了。”他又是勸又是緊着手臂,步子能放多快就放多快,好幾次險些摔了,幸好回回都能撞上樹,才沒摔個狗啃泥。
一路折騰到院裏,他已是滿頭大汗,連聲招呼:“荷生!荷生!快将房門打開,床鋪收好。”
荷生跑了出來,瞧他抱着好大一只,驚道:“葵小姐這是怎的了?”
“她醉了酒,你去将床鋪好,再去取些醒酒湯回來。”他倚在牆上歇了會兒,咬着牙一鼓作氣将人抱了進去。
“廚房說今夜園子裏在慶乞巧,多少會飲酒,早叫我們拿了醒酒湯來,就在房中放着呢。”荷生利落收拾好床鋪,快速又将醒酒湯拿來。
“好。”元獻将人放在床上,松了口氣,撐着床架子微微喘着氣,“你放在、放在邊上的櫃上,我一會兒喂她喝。”
荷生皺着臉瞧他,小聲道:“這葵小姐是比旁的姑娘們結實多了……”
“她這樣就很好,不容易生病,是我平日鍛煉不夠,才抱不動她。”他端起醒酒湯,摸了摸,覺着沒那樣燙,拿了勺喂她,“你再去她院裏跑一趟,跟藕香說她在我這兒,叫她們來接,免得她們找不到人心急。”
“是,我這就去。”荷生快步跑了出去,出了院門卻停下了,心中只想着,這好不容易有相處的時候,他不如慢點兒去,還是他聰明。
元獻哪兒想那樣多?真是怕藕香她們找不到人會着急,這會兒正在試着往阮葵嘴裏喂醒酒湯呢。
“葵妹妹?”他輕喚幾聲,沒見人應,只能拿着勺往她嘴裏灌,可醒酒湯還沒喂進去,人突然瞪大了眼,吓了他好一下。
“嘿嘿。”阮葵彎着眼傻笑。
元獻只剩無奈,笑着道:“醒了就将醒酒湯喝了,省得一會兒頭疼。”
“什麽?”她撐起身,已是什麽都分辨不清了。
“醒酒湯!”元獻笑着高聲應,直接将那勺醒酒湯塞到她口中。
“好喝的!”她眼一下亮了,接過他手中的碗一飲而盡,“真好喝。”
元獻笑着摸摸她鬓邊的碎發:“那樣兩口酒就醉了,還說我不成,到底是誰不成?醉得這樣厲害,還認不認得我?”
“元獻!你叽裏咕嚕說什麽呢?”她一點兒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手,用臉在他手心裏蹭了蹭,滿臉嚴肅地看着他,“呆子,我有一個計劃,你要不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