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不識路?

第21章 第 21 章 你不識路?

元獻笑着牽住她的手,問:“什麽計劃?”

“我要、我要……”她突然摔過去,沖着他的臉打了個酒嗝兒,将人熏得一臉茫然,自個兒又笑眯眯地坐好,接着道,“我們去行走江湖吧!”

元獻眨了眨眼,将她松開的手又牽回來:“如何行走江湖?”

“就是行走江湖呀。”她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句,“哎呀,反正行走江湖嘛,就是離開這裏呀。”

元獻又問:“離開這兒,去哪兒?”

她卻是身子又一歪,靠在他懷裏,驟然睡着了,只有雙手還緊緊環抱住他的腰。

元獻也不再問了,只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背。

一會兒,她猛然睜了眼,又擡起頭來。

元獻又将她按回去:“睡吧。”

“嗯。”她往下趴了趴。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在他腰腹上蹭了蹭,似是又睡着了。

“小葵花。”元獻笑着低聲喚。

阮葵也不知聽清了沒有,還應了:“嗯!”

元獻笑着彎下腰,在她耳旁低聲問:“你知曉小葵花是誰?”

她又不答了,不知夢見了什麽,正在咂嘴。

元獻看着她那白裏透紅的圓滾臉蛋兒,忍了忍,沒敢唐突,只是輕聲和她說話,又像是在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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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許久了,你知曉嗎?唉,你就是知曉也沒用,你還不懂這些呢。不懂便不懂吧,你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就好,只有一點兒,別在我這兒不懂,到了旁人那兒卻懂了。聽見了嗎?”

她這回是真熟睡了,一點兒回答不了了。

元獻也沒想她能回答,笑着又撫了撫她額頭上的碎發,将她往床上放了放,拉了被子給她蓋好。

藕香來時,一人睡得正香,一人讀書讀得正入神。

藕香悄聲走近,輕聲行禮:“元少爺。”

元獻放下書冊:“你們來了?她吃醉酒了,睡了有一會兒了,你們看要不要将她叫醒。”

藕香往床上看了眼,又行禮:“讓少爺費心了。粗使婆子跟來了的,讓婆子背小姐回去就成。”

“天冷了,晚間有風,你們可帶披風了?若未帶,我這裏有。”

“少爺心細,我們剛巧拿了的。”

“好。”元獻讓開幾步,“叫婆子進來背吧,我給她喂過醒酒湯了,回去不必叫醒她。”

“是。”藕香再行了禮,叫了婆子和丫鬟來,将阮葵扶起背上出了門,“天不早了,少爺也早些歇息,不必再送了。”

元獻微微颔首,目送她們出了門,才擡步回去。

翌日,日頭曬進了屋裏,阮葵才醒,藕香帶着丫鬟進門,邊攏起床帳,邊笑着道:“小姐總算是酒醒了,方才元少爺還叫人來問呢。”

“問什麽?”阮葵頭不疼,也不昏,昨日的記憶越發清晰。

“還能問什麽?無非是擔憂小姐昨夜吃了酒,今早起來頭疼。”

“我……”她頓住。

藕香笑着将她扶起來:“小姐可有頭疼?”

“不疼。我就是、就是……”她左右瞧一眼,将其餘兩個丫鬟指出去,在藕香耳旁低聲道,“我昨夜喝醉酒,好像抱了那個呆子……”

“抱了就抱了,雖是不大合禮數,但未有旁人瞧見,咱們院裏的也不會亂說,您怕什麽?您一向不是膽子最大的嗎?”

“我沒、我沒、沒怕……”她不也知自個兒怎的了,越說越心虛了,最後一撇嘴,“那呆子不懷好意!”

藕香沒忍住笑出了聲:“難不成昨夜是元少爺逼着小姐吃酒的?”

“那倒、那倒也不是。”阮葵撓了撓頭,最後一擺手,“算了!不就是抱了一下,洗個手就當沒抱過一樣了。”

藕香跟在她身後,倒了水給她洗漱:“元少爺還有話呢。”

“什麽?”她洗了臉,轉頭看。

“說那邊都收拾好了,小姐今兒要是起得來,若是想去,随時恭候。”

她一垮臉:“我才不去呢!”

沒等藕香勸,她洗漱完,吃了飯,帶了東西,看着是要往外走。

藕香故意打趣:“小姐這是要去哪兒?”

她抿了抿唇,不滿道:“去那呆子那兒呗,不是你方才說的?”

藕香掩唇笑了笑:“要奴婢跟着嗎?”

“不用不用。”阮葵擺擺手,快步跑了。

元獻正在院子裏背書,她剛進門就聽見了,趴在影壁往裏探頭探腦,都不好意思進去了。

可她腦袋一伸出去,便被人瞧見了。

“葵妹妹?”元獻歪着頭看,“你在做什麽呢?”

阮葵被逮住,有些不自在,拽了拽上衣,又扯了扯袖子,慢慢悠悠走出來:“你不是在讀書嗎?”

“無妨的。”他笑着迎過去,“快來吧,柴火都給你備好了。”

阮葵瞧一眼窯邊的柴堆,一下笑起來:“我帶了個先前捏廢的泥人來,正好試試。”

元獻随手将書冊放在雜物房的窗臺上,坐去了她身旁,又是添柴又是燒火,看得荷生直搖頭。

“這樣将火燒起來,再一直往裏添柴就行了。”元獻将柴火堆好,偏頭看她,“你現在要捏泥人嗎?其實我還挺喜歡泥人的,你現在做的話,能給我講講嗎?”

“你真喜歡?”她偏頭回眸。

“自然是真的,我研究泥人很多年了,你這個泥人是陶的吧?需高溫才能燒成,我這窯還是專門按照燒陶的窯做的。”

呸!什麽喜歡陶人許多年了?明明是惦記人家姑娘許多年了,得知人家喜歡泥人,專程看了好些燒陶、捏泥人的書。

荷生也不想在這兒顯眼了,高喊聲:“要到中午了,我去取飯,也将葵小姐的取來?”

元獻未答,看向阮葵。

阮葵倒随意:“對對,将我的也取來,我就在這兒吃了。”

元獻悄悄揚了揚唇:“你要吃些茶水點心嗎?我去取一些來,你邊吃邊跟我講泥人的事,可行?”

“點心就不用了,一會兒要吃飯了。你給我端些茶水來,要是有南瓜子就更好了。”

“自然是有,我這就去拿。”

元獻端了茶水瓜子來,安靜聽她說。

她本就不是什麽沉穩內斂的性子,平日裏就喜歡捏泥人,可找不到一個欣賞的人,都以為她不務正業,今日遇到一個喜歡的,即使是元獻這個呆子,她也能滔滔不絕,就連吃飯時都停不下來。

別說,元獻雖呆,有時也挺聰明的。她說什麽元獻都接住,還句句都能說到她心坎上,簡直滴水不漏,要不是看天色晚了,她都不想回去。

“就是這窯該如何?還得燒一會兒吧?”

“小姐放心,小的盯着就成。”荷生及時出聲,“總歸小的從前也是守過夜的,不在乎這一夜。”

“行!那就多謝你了,我這出門走得急,身上也沒帶銀錢,改明兒一定給賞錢,我若是忘了,你可得提醒我。”

荷生連連作揖:“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那我就先走了。”阮葵整了整衣袖,擡步往外走,“你們就不必送了,這會兒天還大亮着呢。”

話是這樣說,元獻還是往外送了幾步:“下個月我便要參加院試了,不知葵妹妹是否願意送送我?”

阮葵瞥他一眼:“你不識路?”

他噎了好一下,道:“不是不認識路,只是旁人都有兄弟姊妹相送,我沒有,故而想讓妹妹來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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