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想到你,我就會很開心……

第76章 第 76 章 想到你,我就會很開心……

元獻快馬趕回徐州時, 天已微微暗了。他将馬交給長治,大步進了門,朝藕香問一句:“現下是何情形?”

“奴婢也不太清楚, 夫人只說是病重,已卧病許久, 大夫也來瞧過, 只是似乎沒什麽成效,奴婢平時又都在前院伺候, 夫人興許是覺着奴婢不親近,也不許奴婢去守着。”

“好, 我心裏有數了, 你去忙吧。”元獻往前走兩步,又停住, “對了,少夫人最近身子不大舒服, 你收拾收拾去宿縣照顧一陣子吧,這邊的事交給玉匣就是。”

藕香張了張口, 将問候的話又咽回去:“是, 奴婢這就去。”

元獻點頭,擡步繼續往裏去。

正院安靜異常,正門口只守了一個丫鬟, 立即朝他迎來:“少爺,夫人就在房中。”

“我知曉了。”他披風都未脫, 跟着丫鬟徑直進了卧房,可床前的帳子卻放着,瞧不清裏面的狀況。他也不好貿然上前,停在房中, 垂眸開口,“母親是得了什麽病?”

沒有人回答。

元獻眉頭皺了皺,往旁邊的椅上一坐,又道:“我不知母親又在跟我耍什麽花樣,但再一再二不再三,今日母親若是未病,往後就算是聽見天大的事,我也不會再趕回來了。”

帳子裏仍舊沒有人回答。

元獻耐着性子等了片刻,起身要走,忽然察覺不對:房門不知何時被關上了,随他一起進門的丫鬟也不知何時不見了。

他緊鎖着眉頭,快步向前推了推緊閉的房門,無功又折返朝床前去,擡眼環視一圈,瞧見床腳放着的一盞熏香。

頓時,他心中警鈴大作,兩步上前,一把掀開帳子,床上哪裏有他的作天作地的娘?只有一個穿着肚兜的阮蓮。

“你們!”他咬了咬牙,轉身就走。

阮蓮紅着臉光腳追上來:“表兄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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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獻轉身,冷眼警告:“你最好離我遠些,我可不是什麽不與女子動手的人。”

阮蓮提着一口氣,未敢上前,擡着一雙淚漣漣的眼:“祖母已做主,将我許配給表兄了,表兄不要我,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你愛去何處死便去何處死,莫死在我家。”元獻用力搡了搡門,卻沒能推開。

阮蓮借機一個跨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表兄就這樣讨厭我……”

話未說完,他一擡手,直接将人摔去了地上。

阮蓮氣得不輕,可事已至此,也只能示弱:“表兄為何要這樣對我?我才是表兄的親表妹,表兄為何總厚此薄彼。”

元獻斜視她一眼,未置一詞,後退幾步,一腳踹開緊閉的房門,擡步便往外走。

正院廂房裏躲着的唐姨媽見事不成,急忙跑出來:“你去哪兒?”

他未回答,繼續往前。

唐姨媽顧不上那樣多,疾跑上前攔住他的去路:“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敢違背!”

他扯了扯嘴角,嗤笑一聲:“我還以為我此次回來要丁憂了呢。”

唐姨媽一噎,聽完丫鬟小聲解釋,臉一下氣得漲紅,擡手便要打他:“你敢咒你老子娘!”

他手一擡輕而易舉擋住:“不是母親派人來說自個兒病重的嗎?這就是母親口中的病重嗎?我看母親生龍活虎得很。”

唐姨媽心虛一瞬,扯着嗓子道:“就算是我沒有生病,你也該回來看我,我是你娘!”

“我回來了,現下如何呢?這種把戲你們玩不膩是吧?有意思嗎?”

“我告訴你,我是娘,我要你納妾你就得納妾,你要你休妻你就得休妻。不用你操心,我已經叫人去給那個挑撥離間的小賤人傳信了,今日就是你納了你表妹又如何……”

“滾開!”元獻手一掃,将人揮開,擡步便要走。

唐姨媽沒有預料,震驚後緊忙追上,死死抱住他的胳膊:“你敢對你親生母親動手!我告訴你,我今天就是不活了,我也要将此事鬧上公堂!走!你跟我上公堂!”

“我憑什麽跟你去公堂?”他揮開唐姨媽的手,後退幾步,冷冷看着她,“母親是好日子過久了過膩了,既如此,母親以後不必住在此處了,我另有安排。”

唐姨媽一下慌了:“你要如何!我可是你親娘!要是沒有我,哪兒來的你?要不是為了你這個不孝子,我早就改嫁了!怎會在伯爵府吃這麽多年的苦?”

“母親若是想改嫁,現在也不遲。”

“你……你……”唐姨媽左右看一眼,搬起地上的花盆往地上砸去,怒聲大吼,“你竟連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你就是個畜生!我生你不如生個畜生!”

元獻微微側身:“我不過順着母親的話往下說罷了,誰先說的這話誰是畜生,母親自認是畜生,我也沒辦法阻攔,但我是不是畜生,輪不到母親說了算。”

“你今天不納妾也得納妾,要不是你姨媽當年将自己賣去伯爵府,我早就餓死了,有哪裏來的你!”

“便是看在親戚的份兒,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們,可你們卻将我當做能任由你們擺布的傻子,我再不會忍了。”元獻冷眼看去,“你不是要我納她為妾?好,我便納她為妾,從今往後,你們便一起住去郊外的莊子上去吧。”

唐姨媽一下愣住,她想要元獻納阮蓮為妾,打得是弄死阮葵、扶阮蓮上位的主意,到時元家的後代在她手裏,她的這個不孝子就算不聽她的話又如何?可她未想到這個不孝子能做得這樣決絕。

“玉匣,去挑一處有農田的好莊子,往後也不用給她們兩人好飯好菜的供着,她們已經閑出天際了,正好去種種地,也好消磨時光。”

“你敢!”唐姨媽跳起大吼一聲,“這事兒不是我一個人同意的,伯爵府的老夫人也同意了的,你敢這樣對我對你表妹,伯爵府的人饒不了你!”

玉匣輕聲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老祖宗說了,既然已嫁來元家,便是元家的人,一切都由元家家主處置,她老人家也不好說什麽。”

唐姨媽一驚,忽然醒過神:“你、你們故意的,你們故意要陷害我的!”

元獻未理會,淡淡吩咐:“将母親和新來的那個姨娘請進房中,待莊子置辦好了,就送她們去。”

“你不能這樣對我!那死老太太是故意的!她故意挑撥我們的關系!我就說她們怎麽突然這樣好說話了,原來是為了挑撥離間……”唐姨媽被幾個人攔着往正房退,邊退邊哭,“兒啊,你不要相信她們,她們是故意的……”

元獻并非不知曉老夫人的算計,可他也實在受不了眼前這兩個蠢得要命的人,他甚至一時都說不上哪個叫他更心累一些。

“方才我說的并不是氣話,你這就去辦。”他轉身朝玉匣吩咐,“縣城還有事,我得趕回去了。”

玉匣立即道:“少爺您莫惱,老夫人也不想煩着少爺,可夫人她總是這般,老夫人也不好辦,若攔得狠了,只怕夫人會鬧得更厲害。”

“我知曉了,你看好她們就是。”元獻擡步往前。

身後的人已被攔去了房中,可還在聲嘶力竭地喊:“我才是你母親,哪兒有母親不愛自己孩子的呢?你是被他們伯爵府的人迷惑了啊,他們根本不是真心為你好,他們就是想你以後當了大官兒好幫扶他們,他們将你扔進那樣偏遠的院子裏,恨不得要你時時讀書,他們根本就是真心的!獻哥兒!獻哥兒!娘知曉錯了!真的知曉錯了……”

他自然知曉伯爵府不是真心,可他從來不需要真心,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了,伯爵府想從他身上得回報也無可厚非。劉夫人的善心本就是意外,阮葵更是意外,他不需要更多意外了。

他未敢停留,趁着天黑前,策馬出了城門,又是熬了兩夜回到宿縣,敲開緊閉的城門,狂奔回縣衙。

月上中天,荷生打個哈欠來開門,瞧見他時卻瞪大了眼:“少爺怎的此時回來了?未去徐州嗎?”

“她呢?”他未答,直往房中去。

“少夫人早睡下了。”

“這幾日沒什麽人來吧?”

“沒。怎麽了?”

“沒事,你去歇着吧。”元獻進了卧房,瞧見那張睡顏,心中的巨石放下,握住她的手輕輕吻了又吻。

翌日,阮葵一睜眼,瞧見身旁的人,驚了好一下:“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嗯?”元獻也就去徐州時還斷斷續續睡過,從徐州回來的路上幾乎沒有合過眼,這會兒頭還是沉得厲害,沙啞着嗓子道,“昨晚回來的,那會兒你睡了,我未喊你。”

阮葵指尖輕輕碰碰他眼下的烏青:“你是不是好幾夜沒歇了?”

“嗯。是好久沒歇了。”

“那你快睡吧,我不吵你了。”

“好。”元獻閉着眼笑了笑,又睡過去。

阮葵盯着他看了會兒,悄聲出了門,小聲跟荷生問話:“他為何這樣快就回來了?徐州那邊是什麽狀況?”

“小的也不知曉,昨晚問過了,少爺沒答。”

“行吧,那等他醒了我自己問吧。”

“您也別心急,少爺能回來就證明沒什麽事兒。”

阮葵點點頭,輕聲進了廚房,盯着丫鬟們做了些元獻愛吃的菜,但飯菜都好了,人也不見醒。她悄聲進門看過幾眼,見人睡得正酣,又悄聲退出門。

直至傍晚,人醒了,吃了飯,沒來得及說上話,往前面衙門跟人說正事了,又到晚上,才算是有空閑。

“你娘沒事吧?”

“沒事,不用擔心她。”元獻笑着摸摸她的臉,“你呢?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她搖了搖頭:“我還好。”

“我想你了。”元獻抱住她,“真的很想你,我也不知是為何,只要想到你,我就會很開心。”

“我也想你了。”她抿抿唇,試探開口,“獻呆子,你是不是因為我才回徐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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