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剛韌

第20章 剛韌

俞恩實對梁池口供,鄙視這位男婦聯主任的他,把李家內情全部說出來。加上專案組在外調查,通過兩年來的視頻監控,和孔曼青口供,還原串聯出了一個真相。

大學生孔曼青是被酒鬼加賭鬼父親賣了,她逃不過,就必須自救。故安裝了監控,錄下一年多的視頻,再裝瘋“逃”出這裏,被送進精神病院。

如果李景勝發現她裝瘋,她面對的會是更加恐怖的暴力折磨。故一直以來隐忍,直到他們找上門。

年紀輕輕的她,生生被折磨得老了十歲。

沒有可控制和拳腳相向的人,李景勝需要第四個新娘。恰好,歐簡需要錢。兩人一拍即合,這人口買賣便成了。

“瓯越還有學業,不可能逃走。歐簡要是簽下合同,她就會掉進地獄。以後沒有人會聽到她的慘叫聲,沒有人會伸手救她。”錢律沉沉說道:“沒有人。”

一句“沒有人”重重打在歐母身上,使得她一抖。

“李景勝是下城區婦聯主任,堵死了每一個新娘的求救聲。這就是他手裏死了兩個新娘,殘了一個新娘卻沒有得到任何懲罰的原因。你和瓯越清楚,一旦踏進那座別墅樓,就別想再逃出來。”錢律大腦重建李家別墅,裏面的慘叫聲尖銳地刺進耳朵裏,“所以你要保護女兒,瓯越需要自保。可是,歐簡是你親生兒子,為何對他下手?而不是直接除掉李景勝這個禍患?這樣便不會被賣。答案是,李景勝背景複雜,他死了牽動的是背後體制內的關系。這一查起來,你們跑不掉,所以對歐簡下手風險才是最小。”

這就是兇手的犯罪動機。

“我沒有……”歐母顫抖着嘴唇小聲說。

“你沒有,那就是瓯越對嗎?”關騰開口。

“不是,和瓯越沒關系。”歐母否認。

“那就是你們兩個人。”關騰再說。

“我們沒有殺人。歐簡是我兒子,是瓯越的哥哥,我們愛他怎麽會傷害他呢。”歐母眨巴浮起淚水的發紅雙眼。

“親人的愛往往才是最痛苦折磨人的。”關騰話語如刀子般銳利,“歐簡瞎折騰掏光了你們家底。他不是運氣不好,只是無能。當你認清這點,加上他試圖販賣妹妹送去地獄,就會爆發一直以來積壓的怨怒。你的确愛他,但你也愛女兒。這一次他可以為了償還三十萬高利貸,賣掉妹妹,下一次會直接賣掉老宅子。所以這件事,唯有把他除掉,才能保護現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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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

“我是否胡說,你心裏清楚。”

“我……”

“楊苓,你要是不說出實情,我還會帶人到墓園附近的山上繼續挖,直到挖出歐簡的屍體。”

這句話,令空氣詭異地安靜,正在筆錄的俞恩實驚得瞪大眼睛。

錢律雖從歐家母女對認屍一事上的異常,和關騰的古怪行為,推斷被溶殺的屍體存在異常。可在關騰親口說出來,實在被沖擊到。

“你在說什麽?”直到現在,歐母仍想要否認。

“你家裏沒有田地,靠賣包子為生。家裏角落卻有一把新鋤頭和鏟子,且是使用過的。上面縫隙殘留的泥土,和歐簡衣服上的土壤,成分檢驗出來一樣。說明,他失蹤當晚已被殺埋屍。你和瓯越得知5·11溶屍案的屍體是歐簡的,沒有在第一時間過來确認入殓火化的原因,是心裏清楚,那具被溶的屍體根本就不是歐簡的。因為歐簡被殺埋屍早已超過一個月,加上夏天高溫天氣,早就已經腐爛了。”

聽到這,歐母臉上血色盡褪,變得蒼白如紙,身體開始控制不住發抖。

“事到如今,你還是不願說?還是想要我今日帶上所有警犬把山林翻個遍,将屍體挖出來放你面前才承認?”

關騰話語緊逼,擊得對方毫無還手能力。

“我……”歐母如同洩了氣的皮球,哭了起來:“是我,一切都是我幹的。我也不想殺他,可是是他逼我的……”

她把這大半年來受到兒子逼迫,兩個月來的愧疚全部道出來。

歐簡面對高利貸的催逼,人焦慮不安翻來覆去睡不着。他去找莫凱凱還回來,莫凱凱跑得沒蹤影。接着他打起小樓主意,要求轉賣出去。為了讓母親相信自己,他下跪保證一定好好孝順,還“啪啪”扇自己耳光,說以前都是他錯了,求求母親這次一定要救救自己。

這麽多年來,楊苓早已看透兒子為人。她哭着罵他這把年紀一事無成,還要繼續吸血家裏。真把房子賣了,她怎麽辦?妹妹怎麽辦?

見央求母親不成,他被迫去給富裕人家做家教,一面想辦法。

這時,了解他欠下高利貸的李景勝,有意問起他是不是有個收養的妹妹?還在讀大學?

歐簡了解李景勝是什麽貨色,卻鬼使神差的點頭。

李景勝也不拐彎抹角,說家裏兩個孩子需要母親,所以他願意給他五十萬彩禮,把妹妹嫁到這個家裏。

沒有立刻答應,他回家以後翻來覆去胡思亂想。直到幾天後,阮開元派人把他抓住要剁掉他一只手,他吓得保證兩個月內還清。

阮開元放過他一回,警告別亂耍花樣,也別妄想逃走。

逃過一劫的他回到家裏,告訴母親給妹妹相親了機關單位的領導。

楊苓不可思議說瓯越還在上大學,怎能給她相親呢?

歐簡發了瘋般狂吼,她又不是你親生的,養她這麽大已經仁至義盡!也該是她報答的時候了!

楊苓質問,他到底給妹妹相了誰的親?

歐簡安靜下來,說是下城區婦聯主任。

楊苓不敢置信他要把妹妹往火坑裏推,便哭着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可是兒子并未醒悟,反而逼迫她要麽賣房,要麽妹妹的親事就這麽定下了。

之後一個月,兩人拉扯。楊苓說個口幹舌燥,也勸不動他。某一天,她偷聽到他和李景勝的談話,便下定決心保護女兒。于是在外面挑選好埋屍之地,還買了鋤頭和鏟子。

“兩個都是我深愛的孩子,我不願看到任何一個受到傷害。可歐簡逼迫我在兩人中只能選一個。這件事如果再重來一遍,我依然會選擇保護瓯越。”

楊苓哀痛的說道,她淚眼模糊的雙眼,有着身為母親的剛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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