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認罪

第21章 認罪

血緣維系着彼此的關系,是不可輕易切斷的。在某些事件中,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的人,血親關系,反而成為一輩子難以擺脫的恐怖存在。

為了保護另外一個親手養大,早已超越血親關系的女兒,她親手斬斷與兒子的血脈關系。

一個傳統的,路邊随處可見的普通婦人,做出了難以想象的決定。

歐簡是她殺的,她承認了。她清晰地說出整個作案過程,和埋屍地點,但否認女兒參與其中。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瓯越對我的所作所為并不知情。”歐母含淚道完案子因果始末。

關騰當即電話王冷帶人到埋屍的松樹下把瓯越的屍體挖出來。

“你說埋屍的時候,歐簡身上衣服并沒有脫下來。”錢律關鍵性問道。

“是的。聽到你們說5·11溶屍案的死者是他,還在現場找到他的衣物,我感到十分害怕。”歐母手背抹掉眼角的淚水。

“說明你作案當晚,有人背後盯着。”關騰說道。

歐母眼底閃過一抹恐懼。

“你的話語若存在謊言成分,待溶屍案破解抓住真兇,就會拆穿你想要隐瞞的事實。”錢律嚴厲說道。

“我、我沒有撒謊!”歐母低頭,不安地看着自己擱在桌上的手指。

“有人看到你殺人埋屍。在動手之前,你沒有發現可疑人物,察覺不到暗中盯着你的人嗎?”關騰問道。

“我想想……”想到自己一舉一動,暴露在5·11溶屍案真兇眼底下,歐母不寒而栗。“沒有,我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錢律語言去引導,她的日常生活中所忽略的人物和事情,試圖對溶屍案的真兇進一步觸摸。遺憾的是,歐母作案過程中,身心在兒子身上,未曾注意到形跡可疑之人和異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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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審訊結束,暫時送進關押室。

之後,齊遇把瓯越帶進來。在她坐下,錢律說道:“知道警察為什麽找你嗎?”

瓯越搖搖頭:“不清楚。”

“歐簡失蹤當晚你在哪裏?”

“家裏,已經睡着了。”

“對給你提親一事,他有說過嗎?”

“他提起過,但沒說男方是誰。我記得當時拒絕了,說要讀完大學。”

“警察到你家調查,為何沒有說出來。”

“當時我沒想過他的死和提親有關。”

“現在為何判斷,他被殺一事和提親有關?”

“錢檢察官既然詢問,我猜測多半和案子有關。”

“你可見過你母親和哥哥為了你的事吵架?”

“我是住校生,除了周末回家,大多時間留在學校裏。錢檢察官說的問題,我見過一次,但媽媽讓我別胡思亂想。”

“你是心理學專業的吧?”

“是的。”

“心理學對治療對象具有誘導性,受治療者很容易被誘導。”

“……錢檢察官想說什麽?”

“從犯罪心理學角度看,從事這行業的人,一旦存在犯罪念頭,是很容易引誘他人犯罪的。而被引誘者,并未察覺到自己被操控。”

“……”

“你母親承認了殺害歐簡。”

“錢檢察官是在說我誘導了媽媽犯罪?”

“我只是在告訴你,你母親承認了一些事實。”

“我對媽媽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今日如果不是被帶過來審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雙眼含着淚水,瓯越痛苦地咬嘴唇,強逼自己不要崩潰失控。

“你母親55歲,如果你出具了諒解書,在判刑時,可以減少基準刑的40%以下。我估計坐個十三至二十年左右的牢。她如果獄中表現良好,還可以減刑。所以我推斷她不會判刑二十年。”老年人對監獄來說是個負擔,不太可能關到七十歲再放出來。

瓯越沉默。

“你會出具被害人家屬諒解書對嗎?”

“是的。”瓯越點頭,“我愛媽媽,不能看着她死。”

“好的。我再問一句,歐簡失蹤當晚,你在哪裏?”

“在床上睡覺。”

在他審問結束,關騰讓齊遇把她放了。

“我可以去看媽媽嗎?”瓯越雙眼泛着淚光問道。

“現在不行。”關騰拒絕。

瓯越終于控制不住蹲在地上,雙手抱住膝蓋埋頭痛哭。齊遇安慰勸她,才哭着離開市公安局。

派出去挖屍的王冷,在某顆大松樹下找到了腐爛的男屍。把屍體裝進屍袋,然後送回公安局法醫實驗室進行屍體檢驗。

李裴法醫收到屍體,當即帶人驗屍。在驗屍結束,DNA檢測結果和衣服上的一致後,關騰上局長辦公室,向黎雄啓說明案子情況。

本以為快速偵破的案子,存在另外一樁殺人事件。所以調查又回到了原點——受害者是誰?

黎雄啓聽了以後,說真兇明顯在混淆警方調查,把另外一起失蹤殺人案套進來。于是,讓他把歐簡被殺一案移交刑警二大隊,專案組繼續專注偵破5·11溶屍案,盡快逮捕兇手。

他離開局長辦公室到二大隊,裏面錢律正在了解李景勝虐待案一事。

二大隊隊長告知,一大早的,市委內部有人打電話過來,讓把那兩孩子送回李家。說之後會親自到公安局來了解情況。

明顯是在施壓,不要把事情鬧大。

“如果他過來,你告訴他,檢察院會依法提起公益訴訟。”錢律說道。

二大隊隊長應下,他就喜歡這麽硬氣的檢察官。

兩人交談結束,關騰和二大隊隊長對接歐簡被殺一案。二大隊隊長聽了始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辛苦了。專案組似乎遇見了一個非常棘手的對手,這是否和十年前的溶屍案是同一個兇手呢?

關騰從二大隊辦公室出來,看到錢律站在窗邊打電話。對方聯系第二檢察部,交代跟進李景勝家庭暴力案件,進行公益訴訟。

站到他身邊,他看着外面大街,馬路對面的五星級酒店。

錢律通完電話挂斷說道:“你是不是懷疑瓯越參與了謀殺?”

關騰帶着一絲慵懶的語氣,回了句“也許吧”。

“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目睹一切的5·11溶屍案的真兇,是唯一目擊證人。”他說道。這話聽起來有點可笑,一個混淆他們調查方向的犯罪分子,成為另外一起謀殺案的證人。

似沒有聽到他說的話,腦子不知在想什麽的關騰,說了句“今天天氣不錯,晚上去下城區散散步吧”。

他應下來。正好有個事情,需要找某人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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