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在他心裏我應該是什麽身份?』
展會在衆人緊張的準備中, 終于有驚無險地度過。
路昭軒給所有人放了兩天的假,自己則待在賓館閉門不出。
他現在……有點不高興。
起因是展會上路昭軒帶來的産品得到了不少業界大佬的贊揚,甚至有些人已經開始亂點鴛鴦譜了。
但某人似乎毫無反應, 甚至忙着幹飯連頭也沒擡一下。
這幅不知道是太相信他還是太不在意他的态度,氣得路昭軒牙直癢癢。
他望着幾步遠的白堯的卧室, 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再不采取行動,主動權就要全被對方掌握了。
路昭軒深深呼出一口氣,剛下定決心做些什麽, 那扇白色的木門突然打開了。
白堯抱着手機直沖他而來。BaN
對方将手機舉到他面前:“路昭軒, 我們去這裏玩吧!”
路昭軒:“……”
這不是他的臺詞嗎?
臺詞被搶, 路昭軒神色無奈,再一看屏幕, 得,就連游玩計劃也被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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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還傳來白堯的叽裏咕嚕:“我聽說這座山不高不低, 特別适合我這種四肢不勤的人爬。”
“而且山上還有山泉水, 有專門供游客游玩的山路,應該很适合咱們。”
頂着白堯期待的眼神, 路昭軒很難說個“不”字。半個小時後, 在白堯美滋滋的小曲裏,黑色的奔馳彙入車海, 向着城東望山駛去。
雖說旅游攻略上表示這座山不算太高,适合新手游玩, 但很顯然, 攻略上那些資深愛好者的建議并不可取。
作為一名能坐着絕不站着, 能躺着絕不坐着的當代大學生, 白堯每天不是宅在宿舍裏熬夜, 就是待在實驗室裏吃泡面,體測能全程跑下來已經是他對高中體育老師最後的報恩了。
“還行嗎?”路昭軒拎着礦泉水,朝白堯伸出手。
白堯坐在半山腰的涼亭裏嘴硬:“區區一座山而已……”
他剛想放兩句狠話,見面前這人明明和自己一同爬上來的,卻只有鼻尖微微見汗,悻悻然又将狠話憋了回去。
涼亭的人很多,多是爬到這裏想要歇歇腳的,路昭軒将位置留給了一位帶孫子游玩的爺爺後,站在白堯身邊懶懶地看着他。
一站一坐,更顯得白堯氣弱。
他索性也将座位讓給別人,站在涼亭裏吹着風卻又不想起身繼續往上爬,視線梭巡一圈後,白堯眼睛一亮。
他接過路昭軒手裏的水,指着不遠處那條平緩的山路:“那邊是什麽?”
放眼望去,爬山的大部隊裏,似乎有相當一部分人是往那條山路去的。
難道是什麽爬山捷徑?
白堯好奇地拉着路昭軒朝那條路走去,眼下已臨近中午,這條路上卻種滿了梧桐樹。碩大的樹冠在頭頂交織揮舞,将整條路上的陽光遮擋得嚴嚴實實。
梧桐樹上,時不時就能看見幾根紅絲繩垂挂而下,随着微風輕輕飄起。
再走幾步,梧桐樹盡,一座寺廟映入眼簾。
古寺裏佛香袅袅,此刻正是暑假,不少人過來祈願。
白堯乖乖地跟着人群去正殿上了一炷香,他嗅着萦繞鼻尖的檀香味,想起這次展會上的情形,默默許願:希望路昭軒的事業蒸蒸日上,多多發財。
嗯,多多發財,多多發獎金,最好多到忙不過來,沒空管那些亂七八糟的紅線。
虔誠地又鞠了三躬,白堯将香插好,慢慢踱着腳步走到後院。
後院裏種着一棵巨大的菩提樹,樹上挂滿了與來時梧桐樹上相似的紅繩。
雖然不太相信各大景點人工營造的許願工具,白堯看着面前這綴滿紅繩的樹,還是停下了腳步。
“寶寶,這樹上紅繩太多了,咱們換個地方挂吧。”
“不行,攻略上說了,這棵樹是最靈的,而且挂的越高越靈,你難道不想咱們的愛情長長久久嗎?”
樹下的一對小情侶正讨論着怎麽把紅繩挂到最高的地方去,白堯看了眼已經被蓋滿的樹頂,深感男孩子的任務有多艱巨。
路昭軒還在偏殿參觀沒有進來,白堯買了根紅繩,許好願,正要随意找截樹枝挂上去,手中的紅繩卻突然被一只手捉住了。
路昭軒站在他身後垂眸:“認真許的願望,怎麽能這麽不認真的完成?”
他拍拍白堯的腦袋,也去買了條紅繩,閉上雙眼雙手合十,良久,微微墊腳将兩根紅繩系在了高處。
“好了,”路昭軒揚眉,“還要往上爬嗎?”
白堯瞅了眼遠處蜿蜒向上的人群,只覺小腿肚又在發酸,忙狠狠地搖了搖頭。
爬山這種體力活動,果然不适合他。
“回去吧,想吃午飯了。”堅決不承認爬不動。
路昭軒被他的理由逗得一笑,搖了搖頭,最後看了一眼許願樹,帶着些許愉悅意味地轉身離開。
他之前在網上搜索旅游攻略時,便看到有人說這裏的許願樹很靈,特別是對戀愛運勢很有裨益。
雖然并不知道白堯的內心想法,但對方和自己一樣來這裏許了願,已經能證明他的态度了。
想到這裏,他便覺得心情愈發舒暢起來。
只留下跟在他身後的白堯,滿臉疑問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時回頭看一眼那棵只能看到紅色樹頂的許願樹,深感這個地方太可怕,居然能把一個好好的人變得神經兮兮的。
想起兩人的差異只有他沒去逛偏殿,白堯堅信,那座偏殿裏一定隐藏了什麽大秘密。
要不然,怎麽他只是許個願希望自己下半年的實驗順順利利的功夫,路昭軒的心情突然那麽好了。
阿彌陀佛,太可怕了。
.
再次回到S市,已經是兩天後了。
剛下飛機,白堯便接到了左澄的電話。
“白小堯,爸爸來投奔你了——”
凄厲的叫喊實在太過滲人,吓得白堯本來昏昏欲睡的腦袋瞬間清醒,差點沒把手機丢出去。
他揉了揉耳朵,“投奔我?那你叫我什麽?”
對面秒變乖巧:“我錯了爸爸。”
白堯滿意地笑了,他拖着行李箱打了個哈欠:“怎麽了,又被逐出家門了?”
“差不多吧,”左澄滿不在乎,“反正每次回去老頭都要來這麽一次,習慣了。”
左澄父親,某知名藝術高校的教授,性格古板,嚴于律兒,最看不慣的就是現在流行的板繪和二次元。
好巧不巧,左澄在某平臺上的标簽,就是知名二次元畫手。他畫的圖,常年被各大同人圈追捧,甚至經常有游戲官方和他約稿。
當然,這些在左澄父親眼中,全都是不務正業。
偏偏左澄性格倔強,他爸越生氣,他越要這麽幹。
“這次又是怎麽了?”白堯無聲地嘆了口氣,喝了口礦泉水壓壓驚。
“沒什麽,”左澄輕描淡寫,“就是老頭子發現我那些粉絲喊我太太。”
“噗——”
白堯一口水噴出來。
在路昭軒詭異的目光裏,他抽了張紙狼狽地擦了擦衣服,又想笑又不敢笑地捂住了嘴。
對面沉默:“……白小堯你是不是在笑?”
“沒、咳咳咳,沒有。”白堯幹咳兩聲以示無辜,“我怎麽可能,噗哈哈哈哈——”
他再也忍不住,趕在大笑爆發之前挂斷了電話。
只要一想到左叔叔那個夏天都要穿長袖長褲的固執長輩,好不容易弄懂如何使用手機搜索兒子的作品,點進去作品沒見着,先看到彈幕上滿屏的“太太貼貼”“太太好強”,白堯就忍不住想笑。
對于那個一心希望左澄成為“左大家”“左先生”的父親來說,這恐怕不亞于噩夢吧。
雖然不太厚道,但有點想知道左叔叔當時的表情怎麽辦。
白堯收拾了一下情緒,将電話回撥了過去。
“笑夠了?”左澄語氣不善。
白堯摸摸鼻子轉移話題:“那你準備怎麽辦?”
說到正事,左澄也正經起來:“我本來打算回學校,但就這麽待在學校有點無聊。”
他打算和白堯一樣,先找個工作養活自己。
“工作我已經找好了,師兄有個朋友在S市開畫室,我可以過去做個培訓老師。”
“那挺不錯,畫室離我家遠不?”白堯從善如流。
小心思被說破,左澄有點不好意思:“不遠,地鐵直達。”
“那就住我家吧。”白堯直接拍板,忽略掉旁邊司機愈發詭異的眼神,他大大咧咧道,“正好我爸媽出去玩,家裏沒人。”
“好耶!”
手機那頭傳來一聲歡呼,緊接着是熟悉的故作擔憂:“那……路昭軒不會生氣吧?”
白堯聞着手機裏快溢出來的綠茶香味,翻了個白眼,猜都能猜到左澄現在一定是翹着腿樂颠颠地說着這句話。
“不會。”
“真的嗎?”對方興致勃勃,顯然演上瘾了,聲音愈發委屈,“他真的不會生氣嗎?他不會吃醋把我丢出去嗎?”
白堯懶得慣着他,趁等紅綠燈的功夫,将手機舉到司機面前打開免提懶洋洋道:
“來,讓當事人自己說。”
左澄驚呼卧槽,咋咋呼呼一句“白小堯你居然暴露爸爸”,以最快的速度挂斷了電話。
白堯嘴角噙着笑意,瞥見路昭軒正撐着腦袋,眸子裏滿是興趣。
“怎麽了?”
“我會不會生氣?”
“我會不會吃醋把左澄丢出去?”
他複述了一遍左澄的話,眉頭一挑看向當事人:“你要不要幫我問問左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
“在他心裏我應該是什麽身份?”
作者有話說:
白堯的小日記:
路昭軒找我要名分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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