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一家人，我自然要代他謝謝你。』
出差和白堯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他以為的出差：會議室裏唇槍舌劍, 晚宴上推杯換盞，最後在雙方的各種謀略下達成共識。
實際上的出差：待在酒店，狂玩游戲。
倒也不是白堯不想幫忙, 只是這次的項目太過重要，連路昭軒這個大領導都親自跟過來了, 這幾天更是忙得連影都見不到。只是某天發現白堯半夜兩點還在開着燈打游戲時，會敲門讓他趕緊睡覺。
對話時臉上難掩疲憊。
那天之後，白堯就沒敢再玩到那麽晚了。
哪怕他是個名校在讀、專業對口的大學生，但路昭軒這次帶過來的人都是些頂尖大牛, 自然看不上他這個還沒入行的小菜鳥。
甚至有幾個人聽說他住在路昭軒的套房裏, 在公司挂着的職位是游戲測試師後, 對他的印象俨然只剩走後門的關系戶。
對于這種偏見，白堯雖然憋氣, 但奈何自己确實沒那麽大能力，只得全然裝作沒看見。
之前幾天他還跟着跑了幾次, 想學點東西, 但總有人盯着他生怕他碰壞這個碰壞那個，防他比防商業間諜還嚴實, 白堯幹脆也不去讨那個嫌了。
“反正老師還沒讓定專業目标, ”白堯操縱着賽車橫沖直撞，“不稀罕。”
大不了不學這方面的就是了。
說話間, 門鈴響了。
看了眼牆上挂着的時鐘，到了吃飯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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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堯也沒多想, 徑自打開房門。
誰知門外站着的不是送餐的服務員, 而是這次出差來的幾個同事。
沒等他詢問, 急性子的技術部林昆直接發問：
“小堯, 你能不能給路哥打個電話讓他回來？我們這邊調試程序出了點問題。”
“能是能, 但不保證他一定接。”白堯側身讓他們進屋，“你們找不到他嗎？”
“路哥去跟人确定最後事項了，現在應該是在開會，電話打了不接。”另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白T男子插嘴。
“那我打也未必會接吧。”
白堯從冰箱裏給幾人拿了些飲料，嘴上雖這麽說，手裏動作卻絲毫不慢，直接撥通了路昭軒的號碼。
在衆人緊張的目光下，電話被接通了。
“怎麽了？”
張乾沒忍住，湊到白堯手機邊道：“路哥，咱們做的那個東西……底層出了點問題。”
他邊說着邊看了白堯一眼，話語裏把能省的細節全部略去。
被他這樣防着，白堯聳聳肩，按下手機的揚聲器便徑直返回了房間。
套房的隔音很好，外面幾人的對話白堯聽不見，白堯在屋裏記仇的嘟囔他們也不知道。
沒過一會兒，房門又被敲響了。
“手機放茶幾上我等會自己去拿。”白堯躺在床上懶洋洋地晃悠着腿，不太想見那個叫張乾的。
門外沉默片刻，才聽到有人尴尬的聲音：“白堯，路哥有話跟你說。”
有話說就不能等會再打給他嗎？
白堯翻了個白眼開門接過手機，沒給外面幾人面子“嘭”地将門在他們面前合上。
“找我什麽事兒？”
耳邊是路昭軒的笑聲：“張乾又給你使臉色了？”
“你知道就別問。”白堯沒好氣，“我沒招他也沒惹他，這人簡直神經病。”
“他在上家公司被公司老總的侄子排擠走了，可能有點PTSD。”路昭軒簡單說了一句，話音一轉誘惑道，“想不想讓他對你改觀，最好再叫你一聲白哥？”
白堯沉默片刻，不确定道：“路昭軒你開個會還偷偷看爽文？”
“……”
.
五分鐘後。
在門外幾人複雜的目光中，白堯握着手機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小堯，路總怎麽說？”年齡看起來最大的秦淞笑道，神情裏卻是掩蓋不住的焦急。
對這個性格溫和的地中海老大哥，白堯還是蠻有好感的，見狀也沒隐瞞：“路總說他五個小時內趕不回來，讓你們把出bug的那臺機子給我看看。”
“你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能看出什麽東西？”
秦淞還沒說話，張乾先急了。
別說張乾，其餘幾人雖沒說話，眼神裏也流露出不信任。
這次的會展對他們來說尤為重要，明天就是開展時間了，誰知這個時候突然調試出了問題，調試的人以為是個小毛病随便改改就好，結果把程序改出了更大的bug。
他們研究了好半天，才發現是底層算法出了問題。
偏偏算法據說是路昭軒在國外留學所待的研究所研發的，他們也都是第一次用，能修倒是能修，但這個節骨眼上，誰敢随便亂動？
盼着白堯能把路昭軒叫回來，結果對方說自己短時間趕不回來，讓他們先試試，順便把壞了的那臺機子拿給白堯練練手。
要不是相信路昭軒的能力，張乾當場就想罵人了。
“小乾，讓他玩玩吧。”
秦淞也很無奈，但他對路昭軒的做法倒是能理解。反正帶過來的機子不止一臺，能改bug的人短時間回不來，為什麽不趁機讓有天賦的年輕人試一試，就當是廢物利用了。
路昭軒：可能你的理解不太對。
沒在意秦淞的用詞，白堯跟在幾人身後去了工作區。
“出問題的就是最旁邊那臺。”
秦淞丢下這句話，便急匆匆繼續和其他人商量怎麽解決問題了。
白堯将機子接入自己的電腦裏，調出了程序打開一看，總算明白路昭軒對自己的自信從哪來的了。
這臺機器所使用的算法，正好是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學的。
眼下雖不能說面面俱到，但找出問題所在還是可以的。
認真将代碼仔仔細細地看了看，白堯不得不承認，路昭軒寫的代碼确實好看。
魯迅曾經說過：程序員最讨厭的兩件事：給代碼做注釋，別人不給代碼做注釋。
而路昭軒的代碼仿佛能懂白堯一般，該解釋思路的地方都有仔細的注釋，不需要解釋的地方精簡美觀，對他讀懂程序事半功倍。
很快的，白堯便找到了bug。
眼角餘光瞥見張乾幾人還圍在另一臺機器旁邊議論紛紛，白堯往嘴中塞了塊口香糖，開始幹起活來。
屋子裏的中央空調嗡嗡作響，終于有人發現了這邊的動靜。
“喂……”
張乾剛要出聲，便被秦淞攔住。後者背着手，輕手輕腳地走到白堯身後，在看到對方屏幕裏那一行行代碼後，露出了贊嘆的笑容。
他時不時凝神思索，時不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活像白堯才是那個經驗豐富的工程師。
張乾将秦淞的神情看在眼裏，他雖看不上白堯，卻對能力比他強的秦淞毫不懷疑。
不用說，他也能看得出來白堯的方法絲毫沒有出錯，比起他們剛剛讨論的方案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說不定是路哥教的呢……”
心裏雖這樣不服氣地想着，但張乾也知道即便有路昭軒在後面指點思路，白堯能完美地按照思路寫出代碼，也不是簡單的事。
第一次，他看着電腦前的白衣青年，眼中閃過一絲佩服。
當沉浸在某件事中，人們總是會忽視時間的流逝。
等白堯最後檢查一遍無誤後擡起頭來，才發現身邊已經站滿了人。
都是技術部的年輕小夥，一個個眼睛發亮的盯着白堯，直把他看得一個激靈。
白堯抱着電腦悄悄往後挪了半步：“幹嘛？”
“白堯，不、白哥，你教教我們呗。”
“是啊是啊，我感覺你剛剛解決xx問題的時候那個方法好巧妙，你怎麽想到的？”
就連一直看不上白堯的張乾，也顧不上自己的臉面，腆着臉擠在白堯身側，一口一個“白哥”叫得比誰都親切。
“白哥，這裏我有點沒太懂，您給解釋一下？”
“白哥，如果把這幾行代碼換成這個，行不行得通？”
“白哥……”
人群嘈亂間，秦淞搖了搖頭，走到房門口。
他打趣着面前風塵仆仆趕回來的男子：“感覺如果，路總？往常被圍在中間的，可是你哦。”
路昭軒将沉重的電腦包放到桌上，神情泰然自若：“感覺……”
他回頭微微一笑：“不錯，謝謝秦老師誇獎。”
秦淞“啧”了一聲，似沒想到這厮這麽不要臉：“我誇的是小堯，跟你有什麽關系。”
“一家人，我自然要代他謝謝你。”
說罷，他不顧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宣言震撼得說不出話來的中年大叔，拎着可樂朝人群走去。
“怎麽都圍在這裏？”路昭軒明知故問。
“路哥，你快來看看，白哥把咱們那個bug改好了，他太強了！”
“是啊是啊，這要是換成我，估計得繞好半圈……”
白堯側過身子，将已經修好的機器露出來，嘴角毫不掩飾地翹起，頭頂的呆毛随着主人愉悅地點來點去。
一副亟待求誇的得意模樣。
路昭軒被他弄得心癢癢，如果不是還有這麽多人盯着，他真想狠狠揉揉白堯的小腦袋。
他仔細地調試了一遍代碼，在衆人緊張的目光中颔首輕笑：“做的不錯。”
危機解除，屋內猛然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白堯鑽出人群，湊到路昭軒身邊：“幫你解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是不是該獎勵我？”
比如多發點獎金什麽的。
路昭軒喉嚨動了動，擡手似是不經意擦過白堯的發梢，最後卻只是克制地輕輕放在他的肩上。
他低頭含笑應允：“好。”
作者有話說：
白堯的小日記：
蕪湖！起飛！
請叫我白大工程師/叉腰
——
不是金手指，後續會解釋_(:з」∠)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