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崽崽來嚕 番外(修)
第28章 崽崽來嚕 番外(修)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 蔣不離的肚子吹氣球般越脹越大,身體也越來越沉重,為此不得不休學在家, 安心養胎。
榮玄玉本就是皇室親封的公爵殿下,又在冊封宴上技驚四座、展現出堪比人形機甲的戰鬥力, 因此只要她出席的場面, 必會引開一大群狂蜂浪蝶。
為此, 蔣不離在家中還吃了好大一場醋,還專門在榮玄玉被提拔到軍部任職的那天,挺着肚子一起去宣誓主權。
但顯然他們并不像榮玄玉的那個弟弟有眼色, 知進退,自他們婚後就老老實實地淡出了二人的圈子。
因此, 蔣不離肚子月份不大的時候,幾乎每天都像打卡簽到一般去軍部探班。
天色不早了, 榮玄玉和一同練兵的同僚打了聲招呼, 先行下職。
見她又早退, 一群被練得身不如死的新兵們,找着機會嚷嚷道:
“哎呦呦,長官又回家陪老婆喽——”
整個訓練場上傳來此起彼伏的笑鬧生,榮玄玉笑着指着幾個挑事的刺頭,說要明天來收拾他們。
刺頭之所以稱為刺頭,就是因為他們不管在何種情況上, 都能保持頭鐵的優良傳統。
“長官惱羞成怒了哈哈哈哈哈哈。”
榮玄玉沒再陪他們扯皮,畢竟收拾他們幾個什麽時候都不晚, 但若是回家遲了,家裏那位越到孕晚期就越疑神疑鬼的小孩,保不準會拉着她的手, 哭唧唧地質問一晚上。
女alpha肩寬腿長,因為常年練劍,行進間愈發飄逸自如,從林蔭大道的盡頭大步走來時,不知道勾走了多少新兵的魂。
晚訓即将結束,訓練場外人群熙熙攘攘,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
榮玄玉雞賊得很,每天都提前兩分鐘走,正好躲過人流高峰,但今天顯然有些非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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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部大門前聚集了一堆新兵蛋子,按理說他們高強度訓練了一整天,平時這時候累得頭都擡不起來,怎麽會浪費自己來之不易的休息時間,呆在這看熱鬧呢?
榮玄玉皺了皺眉,咳嗽一聲,新兵們回頭見是她,竟一臉看好戲地讓出一條路來。
榮玄玉:……奇怪,平時也沒這麽有禮貌啊。
懷着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預感,榮玄玉撥開人群,走進包圍圈的中心。
擡眼一看,果真是讓她兩眼一黑的程度。
清浚的青年套着一身柔軟的家居服,唇紅齒白的面容宛如良玉碾成,可視線下移,那與他本人非常不匹配、大西瓜一般的孕肚卻格外引人矚目。
他月份太大了,也馬上到達預産期,早在一個星期前,榮玄玉和蔣經義就不再允許他出門了。
許是今天耽誤了點時間,蔣不離等不及了,才央着老管家将他帶來。
榮玄玉三步做兩步跑過去,站在青年身後給他借力。
孕晚期,肚子大了,僅僅是站在那裏不做什麽,都格外辛苦。
榮玄玉眉心緊鎖,并未當着外人的面說什麽,先把蔣不離抱上懸浮車,阖上門才一本正經地問他:
“怎麽不在家裏等我?”
懷孕後,蔣不離情緒愈發敏感,常常需要用時不時作一作的方法,反複證明榮玄玉的真心。
聞言,他欣喜的表情滞住,唇角拉平,就要玻璃心的哭出來。
“可是、可是我在家很無聊,什麽都做不了?”
“你又不能整天陪我,我想你了,連主動來找你都不可以嗎?”
說着,他也不哭出聲,只是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墜落,紅着眼睛,固執地看着榮玄玉。
榮玄玉……榮玄玉又不是鐵石心腸。
她知道孕夫受激素的影響非常大,因此也不願意總抓着某個點不放。
但今天顯然不能同往常的那點小事混為一談,孕晚期一星半點磕碰都了不得,更別提擠在那麽擁堵的人潮裏了。
榮玄玉狠了狠心,鐵了心要給他個教訓,假裝無動于衷地靠在車窗上。
她斂下眸子,任青年望穿秋水也不松口,先低頭哄他。
青年看了她一會,發現榮玄玉真的生氣後,懷孕以來的辛苦通通湧上心頭,他口中發苦,有些怨怼自己的任性,卻無法理智地思考與權衡。
身邊先是默不作聲,只有水滴打落在衣角上的悶響,再後來,隐隐傳出壓抑的哽咽與啜泣。
榮玄玉的袖子都快被她自己摳爛了,她終于抑制不住自己地擡起頭,哪知身邊傳來蔣不離痛苦的聲音。
青年眉心緊鎖,剎那的功夫,鼻尖沁了一層冷汗,他捂着肚子抓住榮玄玉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
“玉玉,寶寶怎麽了,肚子好痛啊。”
榮玄玉大駭,低頭看去,發現不知何時,青年身下湧出一大股液體,米色長褲完全被洇濕。
懸浮車臨時轉道,打爆了不知多少通話,才在高峰期的時間點,一路綠燈地将蔣不離送到醫院。
擔架車早已備好,一下車,蔣不離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直接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榮玄玉焦慮地咬着手指不停徘徊,險些差點忘了通知蔣經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幾乎蔣經義趕來的同一時間,手術室的燈熄滅了。
擔架推了出來,蔣不離雙眸緊閉,嘴唇發白,所有醫護皆冷着一張臉。
榮玄玉心鈍痛起來,她幾乎立刻軟了手腳。
身側的蔣經義剛一臉喜色地迎上去,就聽身邊‘咚’的一聲,榮玄玉垂着頭跪在蔣不離的擔架旁,雙手不住地摸索着冷白的被褥。
蔣經義和全體醫護:“……”
老頭實在嫌她丢人,手杖都沒拿就過來攙她起來。
榮玄玉反手握住蔣經義的手,雙眼生出血絲,額頭抵住他的手背,用極其悔恨地用氣音說:
“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不該和他生氣的……”
“額……榮小姐,您誤會了,蔣先生與兩個孩子一切平安。”
前來看熱鬧的Beta醫師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上前解釋。
榮玄玉的眼神頓時清澈起來,她嚯得擡起頭,指尖探進被子底下,握住蔣不離的左手。
是熱的。
榮玄玉腦子一卡,有些懵逼地問:“那孩子呢?還是兩個?他們怎麽不哭呢?”
“……”Beta醫師真的忍不住冷嘲熱諷:“別這樣,這樣會讓我以為懷孕變傻的是你。”
“孩子都在蛋殼裏,你讓他們怎麽哭?”
“……”榮玄玉收回一個膝蓋。
這件糗事,直到兩三年後,孩子們差不多會走後,都沒能揭過去,時不時就被蔣經義掏出來和兩個小家夥講一講。
值得一提的事,給兩個小崽子全面體檢後,信息素鑒定中心發來一則預測報告。
兩個小崽子中的姐姐,榮峥,平日裏怯生生的像塊小甜糕,但她分化成alpha的幾率卻高達98%。
反之,弟弟榮嵘,一天天風風火火的像個皮猴子,他分化成omega的幾率高達99%。
這麽高的概率和板上釘釘也沒什麽區別了。
蔣不離對着報告,不信邪地和鑒定中心的主任反複确認幾遍,仍然保持不可置信的情緒。
這種情緒持續到榮玄玉下職,都沒有絲毫削減。
與生下孩子後,就放下手頭的大部分事務,專心經營好自己小家的蔣不離不同。
榮玄玉在校期間就被皇室拔擢進軍部,孩子出生後的三兩年參加過不少清剿活動,将蟲族的領地打退至十三主星領域之外。
這對整個星際都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她的豐功偉績被镌刻在上京中心的巨劍之上,甚至一度成為星際最為火熱的打卡點。
榮玄玉将臂彎裏的軍帽放在立櫃上,熟稔地吻了吻蔣不離的眉心。
青年眉間凝聚着一股子稚氣,像個未出社會的學生般,一眼望過去就知道被養得極好。
他抱着一身軍裝的榮玄玉不撒手,無意間看見女alpha肩章上明晃晃的兩杠四星标志,眼中的自豪幾欲滿溢而出。
青年仰着腦袋,眼睛亮晶晶的,手舞足蹈地将報告結果告訴榮玄玉。
榮玄玉卻并不當一回事,她勾着青年坐在沙發上:“貝貝,峥峥和嵘嵘是我們的孩子,他們不需要被性別定義。”
蔣不離紅着臉長腿一甩,跨坐在榮玄玉身上,榮玄玉也配合地圈住他的腰腹。
兩個人無聲的對視着,傍晚灑落一地碎金,蔣不離先把持不住,嗔了榮玄玉一眼,主動湊到她唇邊。
哪知只留一絲餘隙瞬間,榮玄玉倏地往後退了一分,堪堪躲過青年的邀吻。
蔣不離一頓,擡眼看見女alpha一副老神在在作壁上觀的模樣,她甚至還半眯着眼睛,對着他擡了擡下颚。
這模樣就好像再說:來親。
于是,他湊近,她便又躲,像一塊看得見吃不着的肉,釣得青年臉頰粉撲撲的,一門心思地追吻。
榮玄玉看逗得差不多了,剛欲仰起臉,就聽見玄關小孩子稚嫩的嗓音。
“爸爸——,媽媽——,嵘嵘回來啦!”
蔣不離一驚,緊急從榮玄玉身上翻了下來,待兩個孩子擺着小短腿撲騰到客廳後,兩人大家長早已嚴肅地分坐兩旁。
榮玄玉伸手接住一沒小炮彈,捏了捏嵘嵘軟乎乎的小臉:“急什麽?”
“我要喝奶奶!”
小家夥又将矛頭一轉,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蔣不離:“媽媽!嵘嵘要喝奶!”
蔣不離偷偷看了榮玄玉一眼,溫柔道:“嵘嵘,這要問媽媽同不同意哦。”
于是一雙水潤潤地眼睛又投向榮玄玉,榮玄玉面色一僵,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見榮玄玉不說話,嵘嵘又撲騰着一股牛勁兒,從她身上跳下來,拉着峥峥跑過來,一張小嘴叭叭亂說:
“媽媽,峥峥也想喝!”
峥峥長得很像蔣不離,兩頰兩個活靈活現的小酒窩,笑起來能把蔣經義迷成夾子音。
只有榮玄玉知道這家夥表面純良,實則一肚子壞水!
想當初,峥峥因為偷吃了弟弟的糖,生出一塊蛀牙,被察覺不對勁的榮玄玉揪出來,臭罵了一頓。
就這麽一件小事,小崽子生生記了一個學期,才在家長會上憋了個大的。
當時,榮玄玉和蔣不離作為峥峥和嵘嵘的父母,被班導特地安排在了第一排。
他們這對新手父母,欣慰地聆聽着優秀小學生——峥峥的作文。
榮峥繃着一張小臉,小小年紀絲毫不懼場,她操着一口小奶音,一字一句:
“今天我朗讀的題目是《我的媽媽》。”
榮玄玉和臺下的家長們适時送上雷鳴般的掌聲。
宋小峥繼續道:“我想說,我的媽媽是一個非常嘴饞的人,她經常偷吃櫃子裏的冰糕、爸爸沒烤好的點心,甚至有一次,我還看見她偷偷舔貓貓的慢食碗。”
榮玄玉本來還在給峥峥錄vlog,聽着聽着越來越不對勁,直到小崽子說她和008用一個碗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了。
蔣不離顯然也看出榮峥在胡謅了,他撫了撫榮玄玉的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回家關上門來教育孩子。
榮玄玉只好用死亡視線警告榮峥:你最好想清楚後果。
哪知小崽子置若罔聞,眼睛一閉誰也奈何不了她:
“最最最可怕的是,每當我和弟弟一起喝爸爸的neinei時,媽媽總會橫插一腳,把我和弟弟的口糧嘬得一點也不……嗚!”
榮玄玉單手一稱,直接飛到講臺上捂住小崽子的嘴,以防他繼續胡言亂語。
但已經為時過晚。
小崽子誠心讓榮玄玉出醜,平時沒見嘴皮子那麽利索過,等他倆反應過來,教室裏已經一片嘩然。
榮玄玉冤枉啊,她哪能和孩子搶口糧,不過是當時孩子還小,嘬不動奶,這時候就需要榮玄玉幫忙通一通。
解釋已經沒有意義了,榮玄玉蔣不離這對家長徹底出了名,以至于榮玄玉惱羞成怒,直言要給孩子們斷奶。
嵘嵘這崽子心眼實,所以,一定是峥峥撺掇着他來重啓喝奶計劃的。
榮玄玉‘呵’了一聲,反手将兩個不省心的崽子扔給狗窩裏的008。
內室的門阖上,榮峥榮嵘的抗議被隔絕在門外,榮玄玉先一步撲在軟綿綿的被子裏,舒服地眼睛都眯了起來。
蔣不離坐在床邊,俯身用手指描摹她鋒利的眉峰,挺括的眉眼。
榮玄玉感覺癢癢的,笑鬧着躲了幾下。
她忽的有些口渴,嘴裏嘟囔了幾聲,就行動力極強地坐起身,要去倒水。
卻被青年紅着臉按了回去,榮玄玉有些疑惑地盯着他:“貝貝?”
然而下一刻,女alpha瞳光震蕩,活脫脫看直了眼。
青年兩手擡高衣擺,兀自舉過胸部,一對仍處于哺乳期的綿軟,毫無遮掩地撞進她眼底。
榮玄玉結結巴巴問道:“你沒吃斷奶藥嗎?”
聞言,青年溫馴一笑,一邊捧起一只壓入她口中,一邊摩挲着她光滑的側臉,避而不答:
“不是渴了?”
“……”榮玄玉。
這一年凜冬,燈火長明,月華如練,蔣不離被愛包裹着,沒有察覺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