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成親
等收完谷子曬幹, 将今年的賦稅交完後, 時間又過了大半個月。農忙期過後兩天, 程晏請媒婆上林家提親, 商量好後決定五天後成婚。
林城也将這消息送到在書院學習的林修，林莫程晏成婚前三天，林修趕回來了, 還多請了兩天假。
林修回到家時, 屬于成親的喜慶已經布置出來。屋外已經挂好了紅布, 紅燈籠，院裏的樹也綁了些紅布條，其他人還在進行布置的收尾工作。
林小雅坐在院子裏一邊吃糖一邊看着爹爹他們挂紅布，聽到後面的腳步聲，偏頭看過去。
“咦？二叔叔, 你回來啦！”林小雅站起來, 驚喜地跑過去。
“嗯。”林修摸摸小雅的頭, 望着家裏的一切, 只覺得心裏有些複雜。
上次回來，知道了大哥重活一世, 四弟已經不在。好不容易用了一個月時間接受另一個林莫，這個月他回來前, 就收到了弟弟要成親的消息。
林城聽到女兒的聲音, 收起剩下的東西, 偏頭看向林修, “四弟在房裏, 去跟他說說話吧。”
林修點點頭，将東西拿回自己屋裏。深呼了一口氣，走出房間去到林莫那邊。
“莫哥兒，二哥可以進去嗎？”林修站在門前敲敲門，提高了些聲量，問道。
林修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屋裏傳來林莫的聲音。林修推門進去，門半掩着沒有關實。
“……二哥。”林莫放下手裏的東西，低聲喊了一聲。
“嗯。”林修走過去，坐在他對面。
……
等林修出來後，林城拍拍他的肩沒說什麽，走進林莫房裏，掩上門走過去。
“大哥。”林莫聽到聲音擡頭看去，發現是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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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和你二哥聊過了？”林城坐下，問道。
“嗯。”林莫點點頭。
“……那時怎麽會想着要說出來？前世你跟我坦白時候還是你……”林城沉默了許久才問道，過幾天就是林莫的喜事了，林城沒把後面有些晦氣的詞說出來。
“……就跟二哥聽你說完後的反應一樣，應該是受不了吧。那時候我只覺得，好像這一切的重來就是個玩笑……”
那時他聽到後，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哪裏會想得這麽多啊。
“好啦，過幾天就要成親了，多想些開心的事。有我和你二哥在，不會再讓前世的事情發生的。”林城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安慰道。
“嗯。”林莫點點頭。
“去找程晏吧，我們這裏沒有成婚前不能見面的規定。”林城笑道。
等林城出去後，林莫坐在原位出神了幾分鐘，回過神來便起身離開。
等去到了程晏那兒，林莫眼前又是一片喜慶的裝飾。走進去，只見程晏正在挂着東西，表情嚴肅認真，像是在做什麽莊嚴肅穆的事，林莫忍不住眉眼彎了彎。
“怎麽過來了？”程晏餘光看到林莫，偏頭看去問道。
“過來看看，怎麽沒叫人過來幫忙？”林莫往他那兒走去。
“我自己弄就好。”程晏搖搖頭，反正這些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林莫看了好一會兒，也過去幫忙。呆在程晏身邊确實可以放松下來，林莫心裏的沉郁消了不少。
所有東西都弄好後，林莫進屋坐下休息，程晏提了一壺涼開水過來，給他倒了杯水，這一套木制茶壺茶杯還是在林莫的要求下做的。
不光是這個，這裏一切的布置都經由他們倆的手，林莫坐在這兒也沒有來到陌生地方的緊張與不适。
“後天就是我們倆……”程晏有些不好意思道。
“成親。之後我們就要一起生活了，怎麽？你很緊張嗎？”林莫輕笑道，他發現，逗一個看起來很正經嚴肅的人其實很有意思。
“咳……有點吧。”程晏輕咳一聲，有些不自然道。
程晏這幾天确實有些不正常，每次一想到他馬上就要和林莫成親了，心裏總會有些緊張，感覺快要喘不過氣來。
“唔……緊張的話多做幾個深呼吸就好了。”林莫忍住笑，一本正經給他提建議。
“好像挺有用的……”程晏一臉正經地照他說的做，然後發現确實緩和了不少。
“噗……”林莫擡手捂住嘴巴悶聲笑了，眼裏染上了絲絲笑意。
聽到林莫的悶笑聲，程晏這才反應過來。擡頭看過去，看到他眉眼微彎，心裏也不覺得有什麽尴尬了。
在程晏眼裏，林莫笑起來更好看些。
林莫在這兒呆了許久才離開，林莫離開後，程晏又繼續弄其他的。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而今天就是林莫程晏成親的日子。一大早林莫就被林母叫醒，然後開始跟其他嬸子給他打扮。其實也不算叫醒，畢竟林莫似乎沒有真正意義上睡過覺。
他們倆成婚，林父林母請了不少人，基本都是村裏比較熟的。裏正一家肯定要請，林岚作為林莫的三姐，今天也和他丈夫闫寧溪回來了。
林莫這邊有林母林大嫂和他三姐坐鎮，再加上兩個侄子侄女及林星林辰。程晏家裏沒人，林父和林城林修還有姐夫闫寧溪就過去幫忙。
“娘，這些就不用了吧？”林莫看到妝娘拿着胭脂盒過來，準備将其塗在他臉上，心裏一緊，看向林母。
“成婚一生只有一次，得隆重些。”妝娘是中年女人，給不少人畫過喜妝，也有不少人說過這些話。
“可是我聞着那味道感覺不舒服，有些嗆鼻。”林莫躲遠了些，眉頭微皺道。
“這……”林母聽到，就有些猶豫了，一方面是成親都得弄這個，另一方面莫哥兒的身體又受不了。
“娘，莫哥兒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弄了，簡單塗點就行，莫哥兒臉白塗上去也看不出來的。”坐在一旁的林岚說道。
“那就按阿岚說的來。”林母說道。
林莫忍着不适，讓妝娘在自己臉上抹東西，透過銅鏡看去，臉上的胭脂比上次他看到的張元清臉上少了很多。
弄好臉和頭發後，林母讓其他人出去，由林岚和她幫忙給林莫穿好喜服。喜服是程晏早就去定制好的，樣式是最新款，布料也很好。
穿好後，林莫望了一眼銅鏡裏的自己，心裏有些恍惚。今天是他結婚的日子，可惜爸爸媽媽和大哥二哥沒機會看到了。
“莫哥兒，怎麽了？愣什麽神呢？”林岚疑惑道。
“沒事……”林莫搖搖頭，頭上跟着晃動的飾品頓時讓他停住了。
“是不是感覺像是做夢一樣？”林岚笑道。她經歷過這些，所以明白弟弟此時的心裏變化。
“……有點吧。”林莫低聲道。
“過了今天，我們莫哥兒就要長大了，也要開始學着顧家了。”林母有些感慨道。
以前莫哥兒身子不好，卻什麽事都憋在心裏，不會和她說說心裏話。林母心疼他，卻也不好直接讓他說出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好不容易莫哥兒身體好了些，她過來找莫哥兒談話時，他也開始慢慢将心裏所想說出來，莫哥兒就要嫁人了。
“三姐看那程晏是個不錯的人，四弟嫁給他不會受苦的，說不定還會比我們還要寵你呢。”林岚笑道，她看人的眼光不會有錯。
“嗯。”林莫勾唇淺笑，程晏确實不錯，還容易耳朵紅。
而程晏這邊，換好衣服後，就站在一旁接受岳父一家的教育。
“大程啊，今天之後我們家莫哥兒就由你來照顧了，你可不許欺負他啊。”林父說道。
“知道了，林叔。”程晏點點頭應道。
“還叫我林叔啊？該改口了吧。”林父笑道。
“……知道了，爹。”程晏雖心裏有些尴尬，但好在他的表情沒什麽變化，還是平常那樣。
“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不過作為莫哥兒的姐夫，我還是得說一句，自家媳婦還是得自己寵着。”闫寧溪拍拍他的肩，笑道。
“對啊，姐夫對三姐就很好的！”溜過來的林星扒着門沿，探過一個腦袋說道。
“你這小子不在家裏幫忙過來幹什麽？”林父笑罵道。
“家裏有弟弟看着，沒我的事。”林星直起身邊走進去邊說道。
“我看你就是懶，什麽事都賴給阿辰。”林修說教道。
林星偷偷吐了吐舌頭不說話。
等其他人出去後，屋裏就剩程晏和林大哥林二哥。
林修盯着他面前的程晏看了許久，腦裏想着事，也就沒聽大哥和程晏的對話。
林修和程晏見面的次數不多，上次果園的事是第三次見面。不過林修經常聽他爹提起程晏，所以對他沒多少陌生。
程晏的面容及他本身的氣質，林修知道他不會是個普通人，而且他還是一年前被林父救回來的。
“二弟，你還要說什麽嗎？沒有的話就要去迎親了，時間差不多了。”林城問道，程晏也看過來。
“嗯？有……”林修回過神來，看向程晏，沉默了好一會兒。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只是既然莫哥兒選擇了你，你也喜歡他，我希望你不要做出什麽讓他傷心的事，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林修說道。
林修知道自己以後會進入朝廷，自己未來在朝廷的地位只會高不會低，所以程晏要是敢對不起莫哥兒……
“我可以保證。”程晏一臉嚴肅地看向林修。
那肅穆的氣息撲面而來，也讓林修更确定了程晏的神秘，他也知道，程晏此刻的保證不會是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