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尴尬

第22章 尴尬

林斜洗澡出來往床上一大倒就立刻不省人事了。

封敘站在旁邊看了好一會,才理被子去給林斜蓋上。

他自己去洗澡,洗完回來望着遠處的沙發,默默躺在了林斜旁邊。

兩人就這麽一起睡了兩年了。

封敘本來以為會一直這樣,直到林斜去讀了C大後每星期只能回來幾次。

一個星期他有三天都是自己一個人住。

封敘給自己說:要習慣,哥哥會走得更遠。

然而林斜讀了兩年大學了他都沒習慣。

甚至今年林斜大三臨近畢業,忙着課題忙着比賽,他們分開的時間更長,林斜最忙的時候半個月沒能回家,他知道有時候林斜都是睡在圖書館,他理解卻日複一日的心慌。

封敘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他學會了在手機上黏人。

封敘每天拿起手機想給林斜發消息又怕打擾到林斜。

一到課間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上有沒有林斜發來的消息。

今天就沒有,一天了都沒有,封敘手都是涼的。

他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那樣查崗似的問一日三餐,問行蹤。

封敘讀了林斜讀過的高中,放了學拒絕叫他出去玩的同學,然後大步流星地往家裏趕。

一天沒有理他了。

哥哥。

封敘回到家,敏銳發現家裏有些地方不對。

他呼吸很輕,小心翼翼推開卧室的門,林斜在裏面睡覺。

今天慌亂了一天的心猛然就回到了胸腔裏安分躺好。

封敘不自覺帶笑,心情很好去廚房做晚飯。

叫醒林斜吃飯,然後和林斜縮在沙發裏聊天。

這樣的心情一直到半夜。

林斜前幾天很累,為了趕課題他熬了兩夜。

回來吃完飯關心了這幾天封敘的生活,困得實在受不了聊着天就睡着了。

他睡着的時候在沙發上,醒來卻是在床上。

林斜小心翼翼下床。

沒想到還是吵醒了封敘。

封敘揉着眼睛: “哥哥。”

林斜肢體僵硬: “你接着睡。”

“我去洗手間。”

封敘迷迷糊糊: “嗯。”

林斜下床直奔浴室,關上門他才往臉上澆了點冷水。

真是要命。

是壓抑久了

他撐在洗漱臺上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臉色潮紅,剛被水打濕的劉海還挂着水珠。

林斜默默算了算,很久了,他以前還以為自己是受打擊過大成了性冷淡。

一年都沒有一次。

原來不是啊。

前段時間他聯合自己舅舅陰了徐文一手,徐文現在正在變賣手裏的不動産急救,而結果是當然不可能給他救起來的,徐文當初什麽樣子來的林家,現在就什麽樣子去和他外面那對妻兒過。

而封敘的那個爹,被掃地出門還被放話封殺,在房地産那個圈子做不下去,窮困潦倒。

難道是最近好事太多,心裏那份壓抑消失了不少

再加上最近努力的結果得到C大金牌教授的青眼,疲憊之下還有足夠多的興奮

林斜長長籲氣,認命伸手。

手在半空中卻頓住了。

他應該去外面的洗手間的。

林斜看着自己這個不成體統的樣子,出去更可疑。

他打開了花灑。

卧室裏,封敘很清晰,從林斜醒過來那一刻就很清醒。

他望着浴室那邊的方向。

怎麽了

封敘摸着旁邊的餘溫,毫無睡意等着林斜回來。

他聽見裏面的淅淅瀝瀝的水聲。

洗澡了

他不理解,怎麽林斜半夜突然爬起來洗澡。

等了一會林斜還沒出來,封敘找出手機随意點着。

又過了好一會。

十多分鐘了。

林斜洗澡很少這麽慢,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封敘爬起來去敲門。

林斜動作頓住。

外面的敲門聲還在繼續: “哥哥。”

林斜本來要到了。

封敘敲門又叫他,給他吓回去了。

林斜閉眼,難受又頭疼。

他關了水: “你先睡,我沒事。”

封敘: “真的”

林斜: “真的,快去睡覺,我累死了,好好…淋會緩解緩解…疲勞,疲勞。”

封敘帶着疑惑回到床上。

林斜的聲音不像累的。

像感冒了,有點鼻音,還有點嘶啞。

封敘去客廳找了板藍根。

浴室裏林斜幹脆将熱水調成了冷水,五月的夜裏從頭淋到腳。

沒辦法,一想到封敘在那邊睡着,心理防線過不去。

林斜等反應消了擦幹淨水珠穿着浴袍出來。

鼻尖聞到一股藥味。

擡頭就見封敘擡着藥過來。

“哥哥,板藍根。”

林斜擦頭的動作滞住: “…”

你可真貼心啊。

他接過來捏着鼻子吞了。

既然是藥,你就直接是苦的不就行了。

這種甜膩的藥比苦的還難吃。

封敘碰了一下林斜的手背,他皺眉: “林斜,你洗冷水”

“白天很熱我不否認,但是現在才7℃,這個溫度你洗冷水”

林斜忍着滿嘴的板藍根味道: “熱水。”

封敘伸手,在林斜反應過來之前放在林斜的脖子上: “還說是熱水!”

林斜: “…”

他這個破身體,溫度怎麽回得這麽慢。

林斜: “哎呀,太甜了,我要喝點水,要吐了。”

他繞開封敘去接水喝。

封敘: “林斜!”

林斜喝着水,餘光看封敘板着臉過來。

他将剩下的水咽下去道: “我好累,我要睡了。”

封敘沒說話。

林斜假裝看不見回去睡,頭還沒沾到枕頭就先磕在了封敘的手裏。

他睜開一只眼睛。

封敘的臉色比浴室裏的冷水還冷。

林斜: “不生氣了。”

封敘手隔在林斜後腦勺和床中間。

他咬牙: “睡出來點。”

林斜眨眼,照做了。

封敘拿毛巾給林斜墊着,去拿了吹風機過來。

他冷着臉給林斜吹頭發。

毛巾在吸水,你擦了就能把你的濕法一步到位變成幹發嗎

林斜枕着封敘的手,看着給他吹頭發的封敘。

他伸手戳了一下對方的臉。

孩子長得太快,臉上已經沒有小時候軟乎乎的手感了。

林斜: “我錯了,真的,我是忘記吹頭發了,不是故意不吹。”

封敘依舊不講話。

林斜: “幺幺。”

封敘哼了一聲: “為什麽洗冷水,你想感冒嗎”

林斜誠懇地說: “不想,我一開始洗的是熱水,後面太燙了,我為了降溫才開的冷水。”

封敘垂眼: “林斜,你身體是很好嗎”

林斜想了想,除了隔三岔五發作一下的胃病,其他應該很好吧。

胃病的事他沒有給封敘說過,反正疼得也不是很厲害,細疼,折騰人但能忍。

這個他自己悄悄去看過,因為他那段時間一天一頓有時候兩天一頓的長久作息給自己弄的小病。

很難根治,只能慢慢養。

林斜沒敢說前兩天因為課題他一天吃一頓導致胃病發作的事。

他嘴硬: “好啊,怎麽不好了,我跟你說,我已經十多年沒有感冒了。”

封敘擡眼: “哦,哥哥你真棒。”

林斜自讨沒趣。

幹脆閉着眼睛等着封敘給他吹頭發。

封敘吹到一半問: “你這個月在忙,是不是沒有按時吃飯。”

每頓問起都說吃了,不知道裏面摻雜了多少水分。

林斜眼睛都不睜: “沒,按時吃的。”

封敘看着面前這個說話眼睛都不擡的人,氣得咬牙。

“林斜,你知道你的體重很誠實嗎”

多吃不長胖,一旦少吃立刻瘦。

林斜: “我體重肯定沒變,我都沒量,你別空口無憑誣陷我。”

封敘将吹風機一關。

林斜沒聽見聲音悄悄睜眼。

對上了封敘的眼睛。

林斜眨眼。

封敘伸手在林斜腰上圈住。

“林斜,你瘦了。”

林斜: “…”

要不要這麽主觀。

林斜平靜地說: “癢,手拿開。”

封敘收回手,膽大包天去揉林斜的臉: “你臉上的肉都少了。”

林斜拍開封敘的手: “沒大沒小,下次不準揉。”

“不對,沒有下次。”

封敘收回手碎碎念: “你接下來是不是不忙了,我看着你補。”

“一天吃斯頓。”

林斜閉眼裝沒聽見,腰上剛剛的觸感還在,細微的癢意,他又不好意思撓。

封敘吹頭發吹得很溫柔,熱度剛剛好,林斜沒一會裝睡就變成了真睡。

封敘吹完将林斜抱着放到裏面睡好。

他收起吹風機放回原位。

林斜眼睛睜開一條縫。

他感嘆十六十七的小孩牛一樣的力氣啊。

感嘆完蹭了蹭被子又睡過去。

封敘回來看着林斜,站在床頭看了好一會。

眉眼精致,雙頰的肉少了。

頭發好像長了點,剛剛給林斜吹頭發他試了試,都能紮起來了。

“這種時候你像個小朋友一樣。”

任性又不會照顧自己。

封敘睡回去。

閉上眼都要睡着了發現渾身不得勁。

他睜眼。

轉頭看着林斜一副好寶寶睡姿。

林斜睡着了,沒有拿他當抱枕一樣抱着。

明明以前不抱着他還會失眠。

去學校一段時間習慣就改了嗎

封敘伸手,靠着林斜将林斜摟着。

別的抱枕不會動,他會。

林斜第二天醒來,靠着熱源慢慢醒神。

他轉頭對上封敘放大的臉。

昨晚他和封敘睡得這麽近嗎

林斜懶洋洋躺着。

早上那點火氣又起來了。

林斜: “…”

他怕不是吃錯東西了。

昨晚吃了什麽

他不可能精神成這樣啊。

這會身份的封敘也醒了。

“早。”

林斜壓着火氣問: “昨晚我們吃了什麽”

封敘不明所以: “正常吃的啊。”

林斜靈光一閃: “你有沒有給我食補身體。”

封敘: “哦,補了,你熬夜這麽多,我按照食譜做了個補肝補腎的湯,怎麽了”

林斜: “…”

他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實在沒必要這麽補。

封敘: “沒事吧,你高三的時候我也給你喝過啊。”

林斜慢慢吐出一個字: “沒…”

“沒事。”

沒什麽大事。

只是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加上那幾個渣渣報應完了,心裏沒了東西梗着,就容易有點沖動。

林斜閉眼: “你快起,我早上想吃…想吃…”

他飛快轉動腦子,什麽早餐最難做

“想吃小米粥,豆漿油條,蒸餃等…”

封敘: “啊”

林斜: “我很餓,真的。”

封敘看着林斜,認真問: “真要吃這些”

林斜: “對,如果還有碗八寶飯就更好了。”

封敘伸手去摸林斜的額頭。

林斜一激靈: “幹什麽”

封敘确定林斜好好的,只是真的饞了。

他收回手: “行,我去做,你再睡會吧,我弄好了喊你,這麽多,一時半會做不出來。”

林斜: “好的。”

他閉眼: “我睡了。”

封敘嗯了聲。

雖然林斜很奇怪,像是有什麽事,不過他要給林斜一點空間。

封敘出門,貼心将門關上。

林斜立刻睜眼。

長嘆氣。

做賊一樣去反鎖了門,拿着衣服去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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