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秒殺
第5章 chapter 5 秒殺
付競澤被女人玩了。
這事僅用一個課間就在年級上傳開了。
他當場喜提了辦公室叫談,一口氣缺席一上午的課。
場面極度悲壯好笑。
在那條私人衣物掏出來後,無數閃光燈同時亮起,伴随“咔嚓”的定格音,徹底坐實了他花花公子的人設。
冰尤挺意外的。
怎麽現在才坐實?
不過她也沒想到,在西華這種古板的學校,學生對八卦新聞也這麽如饑似渴。
看他們一個個家教嚴明,校服系得喘不上氣,竟然也期待着付競澤跌下神壇的戲碼。
冰尤從中挑了個好說話的女生,很快就打到了年級群內部。
剛進去,付競澤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教室直拍就被放了出來,還是高清版。
她冷哼了一聲。
有一說一,這哥還挺上相。
如此驚險的時刻還能面不改色。
滑動浏覽,大家熱火朝天推測內衣的主人,殊不知冰尤已經在海量的對話中悄然視奸了。
【付少這把還是保守了,感覺背地裏玩的更花……】
【有沒有人知道女孩是誰啊?咱學校的嗎?】
【傳出去!“西華陳冠希”聲名狼藉!】
…
消息一條條彈出,每人都在期待着出現更勁爆的內容。
【現在這樣發出來,付競澤拿到手機不就看到了……】
某個賬號發完這句後,群裏短暫沉默了一會。
接着就是風卷殘雲的消息撤回。
最早一張照片已經超過時限,在一堆撤回條中變得更加突兀明顯。
冷了幾秒。
衆人開始對發照片的人刷隊形。
【默哀】【默哀】【默哀】……
自此之後,群裏沒了消息。
正是中午,日頭正盛。
冰尤躲在食堂樓後面抽煙,她笑着關上了手機,站在折角的陰影處躲太陽。
夾着煙的手停在半空好久,煙灰落了一地。
她注意力全被面前的牆吸引走,煙愣是在肺腔走了大圈才吐出來,白霧缭繞。
咳了兩下後慢慢清醒過來。
那面牆上赫然是學生表彰欄,灰底鑲邊,弄的還挺像那麽回事。
付競澤又在上面。
而且是最最上面,第一的位置。
他名字後面跟了一整排星星貼紙,看樣子是星星越多名次越高。
冰尤把煙放進嘴裏叼着,騰出的手捏住貼紙的一角“唰”一下撕了下來,星星粘在指尖上,甩了幾下才飄落。
她任憑白煙纏繞在她周圍,看着貼紙隕落進腳下的水坑中。
紙片漸漸被水爬滿浸濕,最終沉到了底部。
手機驟然在兜裏噼裏啪啦的響,很多條提示音重疊在一起,尖銳刺耳。
年級群裏又折騰出了新動靜。
冰尤點開時,紅點的數字還在不斷攀升。
是一個新的賬號在群裏爆猛料,說辦公室的談話已經結束了。
有個女孩進去把內衣認領了。
“啊???!”
她沒忍住叫出了聲。
手上的煙一個沒夾穩掉在地上,表面沾了一層泥土。她把煙蒂踢進水裏,讓它和剛剛那張貼紙去做伴,臉上的表情差點沒繃住。
手指迅速在屏幕上滑動翻閱。
試圖找到個答案。
【高二一個妹子進去的,現在在裏面哭呢……我聽那意思是承認自己偷偷放進去的。】
【唉,可憐妹子跳火坑(更可憐付少,保命】
【這不得被學校開除處理啊?】
【我靠,這麽勁爆】
冰尤現在滿腦子也只有一句話。
我靠,這麽勁爆。
看來只要付競澤人在西華,身處多大的火海都能脫身。
那衣服明明是自己放進去逗付競澤玩的,現在顯而易見是被別人認領了,連這種鍋都有人上趕着往頭上扣嗎?
思來想去她嘴角抽動着,煩悶地擡手拂去了短裙上的勾絲。裙擺以下,直筒襪以上,那截露出來的腿肉白晃晃的。
這波又被他裝到了,不但不用承擔任何後果,還無痛給自己做了波硬宣傳。
從今往後還得了個“容易被女人傷到”的标簽。
反觀冰尤自己。
百忙半天給別人做了嫁衣。
制服被她裁的太短,站的地方又在陰影處,一陣灌風。敞開穿的外套一直飄蕩,裏面的襯衫漾起水波似得紋路。
離她最近的食堂門被推開,幾個學生有男有女,相互交談着走出來。
她擡頭掃視了一眼。
個個手臂上都別着紅色的袖标。
是西華學生會的檢查組織。
她拔腿轉身剛要撤,但已經來不及了。
“同學。”
領頭的男生開口叫住了她。
她帶着倦意一寸寸回身,眼底的煩躁馬上就要溢出來,半個字都懶得說。
明明對方人更多,卻在對望的這刻感受到氣勢正處于下風。
可能是沒在學校見過這麽嚣張的學生,也可能是被她轉過來的臉驚到了,總之半天憋不出話。
冰尤不習慣沉默:“有事?”
她把兩只手揣進制服口袋,邁出去的腳并了回來。
上挑的眼睑線順眼尾暈開,眉骨下的眼窩深邃迷人,那是一雙蛇一樣的眼睛。
對視久了就會被纏繞進去。
她的美在西華是獨一份的,大膽又前衛。
就連郁悶也成了與氣質相符的味道。
似乎沒想到她這麽張狂,為首的男生三兩步走到她跟前,用極度引人不适的目光把她從頭到尾掃了個遍。
“你新來的吧,不知道學校禁止改動制服嗎?”
男生拿着官腔,就像這規矩是他本人立的一樣。
他身後的人也從他這找到些存在感,假模假式地掏出筆本準備記班級姓名。
本子是純紅外皮,在西華簡稱“紅本”,卻是名副其實的黑名單手冊。
只要是上了紅本的學生,都會因為拖累了班級評分被團體排擠,嚴重的還會遭到集體霸淩。
每月的紅本結算日,就像優等生的狂歡,差生的淩遲,滿足了有錢人愛分階級的癖好。
掌握紅本,就掌握了西華的風雨雷電。
為了不被填上去,學校裏幾乎人人自危,執勤小組也因此坐到了權利的中心。
冰尤像想到什麽,被他的嘴臉逗的不行,從嗓子發出一聲悶笑。
考慮到剛來西華,不想惹事,于是把男生的話當成耳旁風,直接頭也不回的轉身準備離開。
手腕在這時候被箍住。
男生直接上手攔住了她:“我和你說話呢!”
她如同觸電一般把手甩開,速度之快幾乎是出于本能,男生的肩膀甚至都因為這下受了向後的力,硬生生退了一步。
動作結束很久,冰尤的那只手都還在微微發顫。
她的反應實在過激,讓在場的人都吓了一跳。
冰尤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很反常,慌亂的情緒難以平複,血液回流,連手上的指結都變得蒼白異常。
場面一時間死寂無聲。
只有懶散的語調在空氣中繞,帶着戲谑和調侃。
“喲,這麽熱鬧。”
冰尤沒有回頭也聽出來身後的是付競澤。
他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電箱旁邊,悠閑地喝着罐裝可樂,氣泡破裂的聲音格外清楚。
液體滑過喉嚨,帶着喉結滾動。
易拉罐被攥癟丢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力氣大到像在示威。
執勤的學生紛紛站定,一動不敢動,後面兩個更是打起了腹語。
“媽的,付競澤的人……”
“倒黴催的……”
最慌的還是動了手的男生,他站的最靠前,離冰尤最近,剛剛說的話最多也最重。
此刻盯着付競澤的行動軌跡,連呼吸都不敢。
付競澤的出現攪動了局面,也讓冰尤看清了形式。
最主要的是徹底明白了k口中的“他很出名”是什麽意思。
她捂着手腕低眸深呼吸,感受到他一點點靠近。
直到與自己所站的位置齊平。
“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一聲令下,原本圍着的人群瞬間四散開來,小跑着離開了這條樓後的小路,聲音都不敢多出。
他是在權力中心起舞的人。
等多餘的人徹底走幹淨,付競澤也慢慢靠在一邊的牆上和她拉開了距離。
“你不是很聰明嗎?關鍵時刻就只會站着等自己的名被記上去?”
“我的事你少摻和。”
“你以為我想啊?”他的話幾乎是在她話音剛落的同時說出口,态度算不上好,“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冰尤撩了下擋在眼前的發絲,眼看着他掏出打火機,點煙、抽煙一氣呵成。
空蕩的過道只有兩個人,因此一點舉動都盡收對方眼底。
她嘲諷:“是啊我不像你,再髒的爛攤子都有人替你收。”
“操。”
付競澤被逗笑了,從齒縫發出不屑的嘲諷,然後一步步走近她。
近到距離危險時,把煙吹到了她臉上。
白煙拂過她立體的五官,她無所撼動,只是半眯着眼。
那個盒鼻只有在她臉上才好看。
他看透了,她是變色龍,所有的乖張和極端都只是在掩飾內裏的脆弱,有時候只要輕輕一碰就碎了。
“冰尤,你好像對西華的規則很了解,不像是剛剛來的。”
他半笑着吸了口煙,勢在必得。
她果不其然被驚動,眼上的睫毛微顫。
付競澤在辦公室的時候看到了她的學籍檔案。
高中之前不知什麽原因完全休學在家,只有兩次突兀的夏令營活動,地點還都在西華。
他的好奇心一點點堆砌起來,被陷害的憤怒早就煙消雲散,此時竟還多了些對秘密的興奮。
見她不說話,他躬身貼近了她的臉,在只剩一毫的時候停了下來。
“不着急,以後有你受的,”他伸手幫她理了下襯衫翻起的領子,“還有,內衣的款式不是我的菜。”
付競澤與她擦肩,朝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那身板正的校服在他身上遭了殃,平白帶着混蛋的氣質。
他扯開領帶,任由它松垮地挂在脖子上,腳下的步子沒有停。夾着煙的手擺成刀狀,學着她的樣子在脖子上一抹。
眉峰揚起,一顆虎牙在嘴角顯形。
這一下,算還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