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32 招惹

第32章 chapter 32 招惹

外校來堵人的事, 他發了大火。

把冰尤帶走後,兩人在回他家的車上一路無話。

付競澤先是打了一通電話,然後連着接到了好幾通回話, 像是那幾個女生所在學校的人。

揚聲沒開, 還是能聽見對方迫切地自證清白。

“付少, 低年級的事我真不清楚……要不我明天再問問有沒有這麽幾個人。”

他單手握着方向盤, 經過紅綠燈的路口時打着轉向, 手骨和盤身摩擦的聲音填滿逼仄的空間。

冰尤生病加上火, 頭暈得很。

她把撐着太陽穴的手放下, 側目看向他,金發被煩躁地捋向後面,神色很差勁。

冷冽的雙眼一直看着前方的路。

“你查不清楚,我明天就親自去問問。”

付競澤撂下這話,對面沒了動靜, 過了不知道多久, 才出聲讓他細細講一下那幾個女生的樣貌。

他打開免提, 把手機舉到冰尤面前。

讓她直接和對面溝通。

她遲疑了半晌拿過電話:“有一個個兒不高,羊毛卷,後面跟着的兩個,其中一個戴眼鏡, 另一個短發……”

冰尤說的不盡詳細, 對面則是從聽到是女聲開始就處于震驚的狀态, 一連串信息都進不去腦子。

等到她說完, 對面才回了一個“能再說一遍嗎”。

付競澤徹底耐心耗盡,搶過手機直接挂斷了通話。

接着不管它怎麽響,也沒再去拿起。

偏偏他的電話鈴聲還是默認音樂,沒個起伏, 循環播放起來後惹得人惱火。

“你關了不行嗎。”

她語氣不好,繼續撐頭看着窗外飛馳向後的路燈,一副疲于交流的态度。

他鎖屏,關機,一連串操作得心應手。

做完這些,才厲聲反問她。

“你怎麽不把對我的能耐跟別人使啊?”

不是她抱着自己的時候了,不是她說快帶我走的時候了。

她就是這樣,目的達到後,裝都懶得裝。

就此又沒了對話。

車子順大路殺到他的獨棟別墅,肉眼可見的天色越來越陰沉,像是步入一片烏雲區,和剛剛的晴朗天氣形成了明顯的分界線。

他的車飛馳着剎停到了車庫裏。

兩人摔車門下來,門子砸得叮當響,整輛車都有支離破碎的架勢。

雨水綿綿,短短一段路打濕了兩人單薄的上衣,貼在皮膚上黏膩得很不舒服。夏季将逝,天氣翻臉比翻書還快。

兩人繃着剛剛在車上的氣,硬生生誰都沒講話。

她看着他一次次解鎖指紋,又一次次因為手指上的水導致識別失敗。

付競澤手臂的筋線在卷起的袖口下一覽無餘,擦了半天才把房門打開。

*

房子裏的藏品已經全部清空。

室內回到了極簡狀态。

看得出他狠下心做了大範圍的斷舍離,不光是畫,客廳都只留下了最基礎的家具。

之前全是女人痕跡的櫃子也被撤走。

付競澤冷着臉從衣櫃掏出一件米色長袖扔給她,自己則是轉頭去廚房燒熱水。

水壺在底座上放穩後,裏面的液體不斷蒸騰。

冰尤站在沙發前,從頭頂一把脫下被雨淋得潮濕的襯衫,只留一件貼身內衣在身上。

她肩骨連着後背的線條意外好看,發絲上殘留的水珠無限向下滑落,到腰窩處才停下。

涼的打了個寒顫。

聽到廚房裏水壺冒起熱氣的聲音,她感覺他要出來,不禁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撿起沙發上他剛剛丢來的那件衣服,三下五除二套在身上,動作幅度太大,手背不小心磕到了茶幾的一角。

剜心的疼痛沖上頭頂。

最後捂着嘴蹲在了地上。

廚房裏,付競澤雙手環在胸前,看着壺嘴處沸騰上來的白氣,熏在牆上的白瓷磚上留下水霧。

屋外女孩折騰着穿衣服的聲音很鮮活。

聽到碰撞的那一聲後,他下意識停頓。

“怎麽了?”

付競澤朝外面喊了一聲。

水壺上的鈕也‘咔’一下彈起。

冰尤低頭撐着地毯,吃痛地緩着勁,面部猙獰在一起。深吸一口氣平複好感覺之後,才用正常的語氣應了一聲。

“沒事。”

等到付競澤出來的時候。

她人窩在沙發,手骨結處發紅。

他把退燒藥和水送到她面前,冰尤賭氣地遲遲不肯接過。

她靠在沙發背上,耷拉着眼皮看他的手停在半空,似乎在用這種方法排解心理的憋屈。

他倔不過,開腔提醒:“把藥吃了。”

“酒店的照片你也收到了?”

“你先把藥吃了。”

“我哪來的心情吃藥!”

頃刻間,她手臂一揮,拍在了他拿着膠囊的那只手上,兩粒藥掉在地毯上。

連帶着他另一只拿着水杯的手受到震顫,裏面的熱水溢出杯壁,一小部分打在他手上。

怕灑,即便燙也沒有松手。

付競澤眉頭抽搐,忍痛把杯子放定在茶幾上。

她知道自己闖了禍,态度軟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崩潰讓鼻腔傳來一陣酸楚,眼淚就這樣奪眶而出,成滴劃過她的臉頰。

他原本扶正的天平又再次向她傾斜。

想要問出口的好多事徹底爛在心裏,變成糜爛發癢的創口,夾着鏽跡,爛得徹底。

他坐在沙發上,把她整個人撈起跨坐在自己懷裏,手掌在背上安撫。

她高燒不退,也不想掙脫。

滾燙的額頭壓在他肩膀處,仿佛要把他的身體熔出一個深坑。兩具軀體都有不可言說地疲憊,像在湖面升起了一塊失落的沙洲。

窗外的細雨霏霏,輕柔地如同愛人的吻。

付競澤擡手摸了摸她的手臂:“冷不冷。”

她搖搖頭,發絲紮在他胸前的衣服上。

“照片的事在不确定是誰之前不要聲張,現在網上沒有動靜,你也別多想。”

這回她換成點頭,不變的是頭發還是紮人。

他牽起她剛剛磕到的那只手,用手指揉了下發紅的關節,她抽痛着掙脫,卻又被他拽着握回掌心。

兩只手糾纏着相觸,誰在進攻,誰在閃躲,一看便知。

逐漸響起的手機鈴聲劃破空氣。

是她的。

付競澤伸手在沙發上摸着,最後在她換下來的衣服下面找到了亮起的屏幕。

上面還有一道摔在地上時新增的裂痕。

備注名兩人都看得到。

程芳梨。

他把手機給她,然後識趣地松開抱着她的手,起身去了不遠處的島臺。

冰尤調整了呼吸,咬着手指一側的細肉。

按下接聽鍵的同時,看他切着臺面上的甜橙。

*

“喂?冰尤!你怎麽一直不接我電話啊!剛剛在學校什麽情況?你沒事吧?”

程芳梨的連番轟炸沖破耳膜,聽背景音已經回到家裏。

“沒,走的着急就随便指了你,抱歉……”

她咳嗽的越來越嚴重,不遠處的付競澤擡頭看了她一眼。

程芳梨沒生氣,反而樂呵呵笑起來:“害!我當時看她們一群人過來就沒好事,那女生一看就跟你不熟,你說我是她還真信了……”

電話裏的絮叨聲一直沒停,冰尤沒招兒地對上男人的視線,把手機放在了茶幾上。

“我跟你說冰,要不是旁邊有人多嘴說我不是你,以我的演技已經騙過那幫女的了,她們都信了……”

付競澤沖洗着刀面,把切好的橙子擺在盤裏。

冰尤仰頭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呼吸順暢一些,劇烈的頭暈還是不可控制地襲來。

她嘴上打發着手機裏時不時傳出來的詢問,感覺快要應付不了。

程芳梨終于意識到什麽。

明明只是兩人的通話,卻還像講秘密一樣放低了音量。

“冰,你是不是和付競澤待在一起啊。”

此話一出,她頭痛欲裂。

再次擡眼看向付競澤。

他聽見了,但還是悠閑地端着盤子朝這邊走過來,邊走邊吃着其中一瓣。

果皮順手扔進垃圾桶。

“沒有,我自己在家。”

冰尤說這句時,男人正正走到她面前。

而她坐着,交疊的腿輕晃,被他的寬肩遮上一片陰影。

扯謊的最高難度也不過是這樣,她臉不紅心不跳地對上他俯下的視線,全然沒有負罪感。

“我就說嘛……付競澤這人可浪了,他對小姑娘從來就沒有主動這一說,冰尤你千萬別信他……”

程芳梨的話喋喋不休地脫口而出,偏偏還咬字清晰,沒有一點斷續。

手機在茶幾上泛着亮光。

付競澤沒有理會,拿起一塊橙子放到她嘴邊。

水果的汁水香氣撲面而來,冰尤注意力又一直在手機上,不自覺地張嘴咬住了果肉。

橙粒顆顆在嘴裏爆開。

他又攤開掌心,讓她把籽吐在上面。

冰尤怕程芳梨再說下去會變得嚴重,遂主動轉移到另一個話題:“芳梨,校方通知學生會會長重選日期在哪天了嗎?”

電話裏的聲音思考了一會兒。

“好像說了,等考試成績出來,就會安排幹事們投票選舉,日子嘛……是下周一。”

下周一,超出了游戲規定的兩周時間。

也就是說付競澤橫豎都輸定了。

話題沒轉好,反而轉進了死胡同,冰尤笑眯眯地接過那一盤橙子,裝作沒聽見程芳梨的回答。

付競澤俯身撈起手機,把嘴對準話筒:“挂了。”

“嘀”聲後電話挂斷,手機被丢回到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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