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突襲
第9章 突襲
站在寬闊的十字路口，川流不息的人群，腳步聲踏踏，各種人的話語在耳邊流竄。
晴也喝了一口手裏的冰鎮飲料，感慨道：“人好多啊。”
橫濱果然和東京不能比，到了東京才知道什麽叫做人山人海，不論是哪個時候，十字路口永遠都是人群。
夏油傑倒是熟悉一點：“周末嘛，肯定的。”
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指着遠處的一棟大廈：“那邊吧，那邊是我記得是最大的鈴木商城，裏面的東西是最多的。”
到了那邊突然發現人不是一般的多，年輕的男女臉上洋溢着格外興奮的笑容，手裏拿着橫幅，帶着奇怪的頭飾。
晴也：“……他們是在幹什麽？”
夏油傑也不清楚，他随手找了周圍的一個路人問了一下，才得出了答案。
“哦，有一個藝人在這裏開簽售會，這裏都是他的粉絲在準備呢。”
“藝人？”晴也有點好奇，又是一個新鮮的玩意。他踮起腳尖，想要看看人群的中間到底是什麽。
可惜這位不知名的藝人看起來還是很受歡迎的，粉絲男男女女都有，還揮舞着不同的應援棒，晴也一下子還真看不到裏面的情況。
發覺晴也好像對那人挺感興趣，夏油傑拉着他到了二樓的玻璃過道處。這是一個镂空的設計，從上方也可以看到下面的情景。
但是很可惜，就算是從上方也只是能看到這為藝人的頭頂，偶爾能看到幾個側面。
“淺野……”晴也眯起眼睛從幾個橫幅中勉強得出了這個藝人的姓氏，“看起來他也很年輕啊。”
晴也看了一些舉着淺野的立繪牌子，好多穿着都是各式各樣的校服，看起來是從某些電視劇中剪切下來的，青春、有活力。
這是晴也的第一印象。
夏油傑倒是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啊，淺野，很出名的一個童星，他好像是從很小就開始拍一些影視作品了，很多人都看好他以後的發展路線，我母親也挺喜歡看他的電視。”
“是這樣啊……”晴也點頭表示知曉。
“什麽嘛，”旁邊一個陌生的男人開始抱怨，“不過就是仗着自己有一張好臉開始賣弄罷了，說得像什麽高大上的東西。”
晴也和夏油傑轉頭望過去，發現不過是平平無奇的男人，甚至年齡也不大，大概和那位淺野差不多的年紀，染了一頭黃毛，嘴裏叼着一根煙。
注意到了晴也和夏油傑的眼神，對方轉頭過來就是一句不屑的罵語：“看什麽看！”
可惜，晴也和夏油傑都不是好欺負的。
晴也本質是一個怪物，又經歷過大戰，區區一個普通人類還真不值得他做出什麽表情來。再說夏油傑，從小看遍了各種各樣的咒靈，一個路人的怨言他也看不上。
于是，從那人的視角看過去，就是晴也和夏油傑兩個人面無表情的，陰森森地盯着自己，內心倒是生出了一些恐懼。
“真是……”他把煙拿了下來，左右看了看，還是轉頭離開了。
看着那人離開的背影，晴也轉頭問：“看到下面那麽多人，我還以為都喜歡那個淺野呢。”
夏油傑直接笑出了聲：“只能說是有較多的人喜歡他，也不能說都喜歡吧。藝人都是這樣子的，有喜歡他的人，當然會有厭惡他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空氣中那陣撕裂的聲音。
“醜……垃圾……靠臉……”
晴也和夏油傑擡頭，就看見一只不明的爬行生物覆蓋在天花板上。
那個東西或許可以稱得上是個人，畢竟它有着頭，有着四肢，有着軀體。但是它是在稱不上是個人，畢竟人的皮膚不可能是灰綠色的，不可能倒挂在天花板上，不可能是這個樣子的。
“是咒靈……”夏油傑下了結論，對着晴也低語。那個咒靈順着柱子慢慢攀爬下來，它的目标應該是那個淺野。
夏油傑直起腰背，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四周。之前的話确實沒有出錯。作為藝人，淺野确實收獲到了不少的愛意，但是很明顯，與此而來的負面情緒也是成一定比例增加的。
和一樓揮舞橫幅的粉絲相比，二樓多了很多竊竊私語的、眼神中流露出鄙夷的人。
看來，是對于這位淺野的各種負面情緒才産生出來了這個咒靈啊。
夏油傑有點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周圍人太多了，他完全沒有辦法施展開了。
晴也抓住了他的手腕：“傑，那個咒靈估計接下來會弄出一點事情，我們要不要先離開吧。”
夏油傑一頓，眼神不可思議地望過去，嚴肅地說道：“晴也，你也看出來了吧，那個咒靈很明顯就是要攻擊淺野了。”
晴也點點頭，确實嗯，很明顯的結果。
夏油傑臉上露出堅毅的表情：“我們既然看到了這個怪物，我們就應該去幫助他啊。晴也，普通人看不到，那麽就只有由看得到的我們來出手了。”
“啊？”晴也疑惑，他只不過是為了避免之後的麻煩事情罷了，而且看那個咒靈的架勢，估計也不會是什麽美觀畫面，他既不想看，也不想多管閑事，不離開還等在這裏幹什麽呢？
夏油傑看到他疑惑的表情，突然反應過來：“當然，我也不是強求你要去救他，只是對于我來說，我不能放棄救下淺野的機會。晴也，我做不到眼睜睜看着一個人被咒靈攻擊的。”
晴也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了森鷗外昨天晚上對他說過的話。
試圖保護他人的人，他們往往将會承擔更大的痛苦。夏油傑之後會承受什麽樣子的痛苦呢？莫非是想救的人救不了？救人的人反被污蔑？可能性實在是太多了，晴也一下子還真猜不出來。
夏油傑把注意力從晴也身上移開，不行！咒靈越來越接近那位淺野了，可是周圍的人群實在是太多了……
他左右看了一圈，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晴也，幫我一個忙好不好！那邊，有一個火災警報器，你幫我過去按響它，這樣子，人群應該會往外散開一點，我也方便出手了。”
晴也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叮——！”
防火的警報聲響徹了整棟商城，周圍的人群先是茫然地左右回顧，突然上方傳來了驚吓的尖叫聲，一群一群的人才開始往外面奔湧。
晴也穿梭過人群回到夏油傑的身邊。
夏油傑握住他的手，死死盯着下面的情況。
那位淺野先生也在周圍應該是保安的護送下開始撤離。
挂在臺柱上的咒靈，用後肢死死扣住柱子，上半身嗅聞着經過的人群，仔細一看它的眼鏡部位長出了昆蟲的複眼，不斷閃爍，應該是在人群中尋找着它的目标。
“醜……八……怪……”長大了的口齒中艱難吐出話語。
終于，它的耐心好像不夠了，放棄一個個嗅聞，高舉右手，開始進行無差別攻擊。
“喂！”夏油傑本能地朝着它大叫了一聲，最起碼不能夠讓他攻擊普通人。
晴也看着他的動作，又感受到了他緊握自己那只手心已經泛起了密密的冷汗，就算臉上裝出了鎮定的模樣，身體還是無法控制害怕的本能啊。
咒靈聽到聲音猛地一轉頭，死死定住看向這邊的夏油傑和晴也。
咒靈會首先攻擊看得見自己的人類。
晴也默默想着自己曾經看過的情報，比起身邊夏油傑藏在內心的恐懼，晴也倒是真的心态漠然，說起來他好像還沒有嘗試過受傷什麽樣子的滋味。
人形的咒靈攀爬着臺柱，抓着懸挂在空中的各種裝飾，開始朝着夏油傑和晴也的方向進攻。
人群已經撤離得差不多了，不然看着空氣中突然晃動的各種裝飾品，猛地炸裂的護欄，估計就不僅僅是吓人的程度了。
“晴也！”夏油傑拉着晴也先是低身一個閃避，然後趁着咒靈還沒有反應過來，立馬拉着晴也往旁邊速跑。
這個咒靈的速度奇快，沒一會就爬到了周圍的白色牆壁之上，嘴中還是頻繁念着話語，但是可能念得太快了，現在都聽不清它到底想說點什麽了。
躲無處可躲，夏油傑把晴也往身後一拉，只好硬着頭皮往前上沖。
可惜，這個咒靈比之前他所見過的任何咒靈都要強大，越強大就越有人形，就之前靠着夏油傑照貓畫虎随手比弄的幾筆咒力，還真是沒有辦法和它抗衡。
夏油傑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捂着受傷的手臂，壓抑住到嘴邊的痛喊。
晴也跑到他的身邊跪下來，想要趕緊查看一下他的傷口。該死的，他只是想要痛苦，可不想要對方死亡啊，死亡是最沒有價值的存在了！
“晴也……快跑。”夏油傑立馬爬起來，拉着晴也想要向外面跑，他不是那個咒靈的對手，一直躲在身後的晴也就是更不可能它的對手了，現在，只有逃跑才能活命。
晴也有些煩躁地看了夏油傑的背影一眼，然後轉頭看向那只人形的咒靈。
夏油傑沒有看到的是那只咒靈放下了揮舞的手臂，歪着頭像個人類一樣開始打量着晴也，好像對它來說，那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先是玻璃碎掉的聲音。
然後是一個少年人狂妄的聲音：“喂喂喂！這麽垃圾的話，幹什麽還要硬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