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35、035
35、035
沈蹊的吻一路落她下巴上。
這使得蘭芙蕖可以仰着臉、張着唇, 吐出些聲息。
有風簌簌,吹鼓軍帳一角, 傳來布料摩挲聲。
隐隐有光暈落在沈蹊身上。
蘭芙蕖睜開眼, 目光下意識想繞開沈蹊身形。
幾乎是同時。
沈蹊擋住了她的視線。
“認真。”
察覺出她在分心,對方面色有些不虞。
臉頰就這般被人捧了過去。
蘭芙蕖能察覺到,沈驚游對她, 似乎有種莫名的占有欲。
尤其是在二人接吻的時候。
沈蹊會注意到她每個微小表情的變化,他甚至想要掌控她。掌控她的呼吸, 掌控她的喘聲,掌控她每一寸面紅耳赤的心跳。
蘭子初在原地呆愣了許久。
久到日光将他的身形籠了個嚴實, 他腳邊似有銀雪融化,漸漸地化成一灘冷冰冰的水。
Advertisement
待蘭旭走後, 沈蹊才停下這個吻。
蘭芙蕖已被他親得喘不過氣, 感覺嘴唇也被磨破了, 雙唇又幹又疼。她站起身, 揉了一把腰, 卻見面前的男人跟個沒事兒人似的,他甚至連氣兒都不帶喘, 慢悠悠地耷拉下眼皮, 打量她。
她紅着臉, 道:“下、下不為例。”
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
蘭芙蕖心想。
不可以, 再這般……引.誘她。
引.誘完她, 又作出一副平淡無波的樣子, 故意打量着她面上的局促不安。
沈驚游這個人,真是壞透了。
蘭芙蕖将衣領子往上提了提, 迎上沈蹊的笑:“那就說好了, 你将我兄長調出北竈, 你可不許反悔。”
男人唇角噙着笑,輕輕“嗯”了聲。
“不反悔。”
那就好。
她将衣裳、頭發都收拾妥當,又拍了拍發燙的臉頰,剛準備走,又突然想起些什麽。
沈蹊靠着桌邊兒,看着剛被自己親傻的小姑娘,又紅着臉退回來。
“唔……沈蹊,你的胃怎麽樣了?”
昨天夜裏,見他面色煞白,好似大病了一場。
如今瞧着,他的精神氣兒比昨日好上許多,臉色、唇色,都沒有那麽吓人了。
對方道了一句無礙,蘭芙蕖放下心,再一邁步時,身後之人突然問:
“先前在駐谷關,我給你的那瓶金瘡藥,你還留着嗎?”
“金瘡藥?”
她想起來了,“我留在兄長那兒了。他身上受了傷,醫館裏的金瘡藥都賣完了。”
蘭芙蕖說的都是實話。
北疆地處偏僻,醫療物資補給時常不足,尤其是這種金瘡藥、凍瘡藥,更是粥少僧多。聞言,沈蹊淡淡垂下眼睫,他眼中似有情緒。
蘭芙蕖看不懂。
她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可以嗎?”
沈蹊颔首,“可以。”
走出軍帳,她的臉仍是紅的。
回到二姐那裏,遠遠地便見軍帳簾子敞開着。還未走進去,就看見坐在桌子前的安翎郡主與二姐。
還有……她的兄長。
蘭芙蕖回想起來,方才被郡主和二姐撞破的一幕。
冷風吹得她臉更燙了些,少女立在原地,忙不疊将衣衫、頭發整理好,提着一顆心走了進去——
“兄長,二姐,我回來了。”
帳內三個人的目光“蹭蹭”落在蘭芙蕖身上。
她低着頭,像一個剛被捉.奸在床的小媳婦。
頭發、衣裳,顯然是精心整理過的,可唇上的紅腫卻難以消卻。她的面上盡是紅暈,眼眸裏也淬着柔柔的光,蘭旭只看了她一眼,便匆匆別過頭去。
這一副……剛被欺負完的樣子。
真是怎麽遮掩,都遮掩不過去的。
蘭清荷咳嗽了聲,伸手道:“小妹,你過來。”
蘭芙蕖乖乖走上前。
她的步子很輕,秉着呼吸,路過兄長身側時,連頭都不敢擡。
雖然,看見她與沈蹊親昵的,只有安翎郡主和二姐。
二姐牽過她的手。
方才那一幕,又沖撞上蘭清荷的腦海,讓她忍不住低低咒罵了幾聲。饒是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一向乖巧的三妹,竟然能在軍帳裏與沈蹊做出那樣的事。她與沈蹊無名無分,就這般急不可耐,算是什麽?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捏了一把妹妹的手。
小妹的手很軟,跟她的性子一樣軟。故此,蘭清荷問她的第一句話是:
“三妹,我與兄長都在這裏,你同我們說,你是不是被沈蹊欺負了。他有沒有威脅你什麽?”
此言一出,不等蘭芙蕖開口,一側的安翎郡主倒不樂意了。
她“騰”地一下站起身,“不是你這當姐姐的,怎麽說話呢?什麽叫威脅她,你沒看見這郎有情妾有意的,算哪門子的威脅。怎麽還把屎盆子往沈驚游頭上扣呢?”
蘭清荷也不服氣:“什麽叫給他扣屎盆子,我自家的小妹我自己最清楚,若非沈蹊脅迫她,她怎會與那人做出那樣的事?不信你問問我兄長,三妹自幼最是乖巧規矩。這無名無分的,沈蹊就這般對她。若是傳出去了,我小妹一個女兒家,清譽就毀了!”
言罷,她又将蘭芙蕖牽近些,擔心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有兄長一個男人在身邊坐着,蘭清荷也不好再往深裏面去問,只攥着她的手,止不住地嘆氣。
“什麽叫毀了清譽,你瞧見沈驚游對她做什麽了嗎?再者,若是沈蹊真對她做了什麽,也沒說不會對你妹妹負責。”
葉朝媚冷聲道,“還有,什麽叫傳出去會毀了她的清譽,我們幾個都不說,還會有其他人知道嗎?你這般吵吵嚷嚷的,是生怕旁人聽不見麽?”
紅衣女子站起身,低下頭冷睨着蘭清荷。許是她的眸光有些銳利,震懾得後者一時啞口無言。
見狀,葉朝媚也覺得無趣,提着槍,兇巴巴地瞪了蘭芙蕖一眼,快步走出軍帳。
偌大的帳子內,只剩下他們兄妹三個。
蘭旭握着一杯茶,垂眸,不知在想什麽。
一直沉默不語。
蘭芙蕖站在二姐前,半晌,身前的女子也洩了氣。
“罷了,不說他了,小妹,讓我看看你傷着沒有。”
她的唇上一片紅腫。
唇角也破了皮,足以見得那人的兇狠。
蘭清荷将她的衣領子往下撩了撩。
蘭芙蕖吓得驚呼了聲:“二姐——”
衣領之下,雪白的脖頸之上。
蔓延出好一大片紅漬。
涼風吹到她頸項間。
蘭芙蕖閉上了眼睛。
聽見這聲呼喚,蘭旭也下意識望了過來,只一眼,便看見她脖子上的印痕。男子捧着茶杯的手一頓,半晌,原本平靜的茶面終于泛起了波瀾。
方才座上。
聽着二妹訓斥三妹。
蘭子初一直未言。
實則,他嗓子口有些發啞,思緒裏滿滿都是軍帳前看到的那一幕。
還有三妹那一聲嬌顫到不行的:蹊哥哥。
見她脖頸上那一大片吻.痕,蘭清荷有些害怕,忍不住:
“沈蹊他怎可這般兇殘地對你……”
“二妹,”蘭旭握緊了茶杯,故作輕緩道,“少說一些。我們兄妹四年未見,說些旁的事,不要再提沈驚游了。”
聽了兄長的話,蘭清荷悻悻然,安靜下來。
正無聲對峙間,帳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來者乃沈蹊身邊的應槐。
果不其然,蘭旭從北竈掉到了北邊的步兵營。聽到這個消息,兄長愣了一下,顯然十分震驚。
應槐是個神經大條的,沒有注意到帳子裏面三人的情緒,通知了沈蹊的意思後,便走出了軍帳。只是在轉身之時,忽然撞上一人。
少女一襲紅衣,灼目得像火。
聽見身後腳步聲,安翎拎着槍轉過來。
幸好應槐眼疾手快,差一點就被她戳出個窟窿。
“應将軍。”
安翎轉過頭,“是沈蹊派你來的麽?”
應槐點點頭,恭敬作揖。
“郡主為何在此處徘徊,不入帳?”
“裏面的人吵得我頭疼。”
“何人?”
“蘭芙蕖她姐。”
葉朝媚拎着槍。
“她确實……有些吵。”
今日陽光正好,粼粼撒在少女灼紅色的衣上,她長槍紅纓,神采飛揚。
日光落在銀槍上,亦折射出一道光芒。
應槐覺得有些晃眼。
他本也不想多待,方欲回去同自家主子複命,忽然,少女出聲喚住他。
“應将軍,沈驚游的傷怎麽樣了?”
昨天受了那樣的折磨。
今天一早,又做那樣的“運動”。
葉朝媚又氣又恨。
應槐如實道:“這四十八道鞭子下去,傷勢确實眼中,不過好在主子身體本就硬朗,靜心養養,這傷也就過去了,只是……”
說到這兒,他一頓。
後面的話,安翎郡主也能猜出來。
這次的傷還沒養好。
下一次行刑的日期将至。
葉朝媚實在想不明白。
沈驚游是知道抗旨的下場,也知道這十二道刑罰是最輕的懲罰,可他為何還要那般?
見應槐要走,她下意識拽住了對方的胳膊。
少女的手指又細又長,白得像一塊冷玉,應槐步子一頓,不自然地移開目光。
“郡主,還有何事?”
他态度恭敬,不着痕跡地移開手臂,與安翎郡主分開。
這些天,因為沈蹊的事,她也來來回回纏着應槐不知道多少遭。她狂熱地像是一捆燒不盡的火,應槐卻是個直愣愣的,不知道如何回應安翎,只知道躲着。
葉朝媚未曾留意身側男子面上的神色,正欲出聲,忽然,從帳子裏面走出來一道靓影。
少女一襲粉白色的衣裙,低着頭,雙頰上的燙意驅之不去。走出帳時,她下意識地将衣領子往上提了提,遮擋住脖頸上的印痕。
見了她,葉朝媚敏銳地眯起眼眸。
想起今早的事情,忽然,一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指着蘭芙蕖,問應槐:
“沈驚游抗旨,是不是,為了她?”
果不其然,聞言,應槐面色微微一頓,臉上終于有了難色。
另一邊,蘭芙蕖也一臉迷茫,朝着二人望了過來。
作者有話說:
太忙了,又來晚了QAQ繼續50個紅包,明天給大家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