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第二天一早,柳乘風便起身準備去谷內查探,他知道姜行昨天沒怎麽吃飯,特意早早叫了柳叔,此時早飯放了一桌,姜行還睡着。

柳乘風只能去親,舔姜行的唇縫探進去,撬開唇齒,勾住軟熱的舌,纏了幾下姜行就嗚嗚出聲瞪着柳乘風。

“阿行起來吃早飯,別餓着。”

姜行一把推開柳乘風,他現在經脈解封也有了底氣:“滾,你昨日暗算我!還……往我裏面塞了什麽?”

柳乘風不在意,坐到一邊給姜行碗裏夾菜:“阿行,你中了毒了,那毒被解封的經脈一沖擊,你體內承受不住才暈了。”

“不可能!那明明是……”姜行住了嘴,似乎想起昨日種種,身下被塞滿的腫脹敢讓他臉色不正常的緋紅,柳乘風扣住他的脈門:“阿行,你現在不宜生氣,你體內的是解毒的,師兄怎麽會害你,聽話。”

同是練武之人,姜行很明白柳乘風說的是對的,不然他早已一醒來就把那東西拔出去了,只是他從沒如此羞恥過,找個理由生氣罷了。

“阿行,我要出去找柳叔,你可以在府裏轉轉,但是,”柳乘風摸了摸姜行的頭發,拿起桌邊一根發帶束起。

“今天不能把它取出來,必須夾好,塞滿堵住,等師兄回來檢查。”

姜行瞪他,柳乘風束好姜行的長發,囑咐了外面的侍女一句,便出了府。

姜行昨日一番折騰,現在裏面還塞着,堵得他腰眼酸痛,吃午飯梳洗的幾步動作,穴裏的玉勢随着起伏,稍稍一動就讓姜行酸軟難耐,穴裏配合的流出淫水,他只得一邊罵着柳乘風,一邊忍受着無時無刻的堵塞酸軟感,讓侍女去找來柳府的書,他要查出來到底是什麽毒!一定要把對方碎屍萬段!

竹音谷秋日的下午,谷裏四處都是喜氣洋洋的氣氛,各家各戶挂着紅綢,都想迎接竹音谷十分難得的喜事。

自從老谷主十幾年前和夫人過世,少谷主和小姐外出,谷裏已經清靜了許多,這竹音谷是柳家世世代代守護,平常人進不來,谷裏的又多是在外混不下去的貧苦人,或者被谷裏人接濟的落魄俠客,都大多懷感恩之心,聽聞少谷主帶夫人回來成親,自然免不了上上下下到處籌備,小孩子都跳着樂着要喜糖。

而此時谷中人談論的對象——谷主夫人姜行,正和柳乘風吵架。

“五年前,本閣主···我承認,是我想給你下毒下錯了,但是怎麽可能下到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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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你給我送糖糕,一份放了此毒,一份放了神毒草,第二份我吃了,第一份你吃了。”柳乘風不急不慢地倒茶。

這本來是姜行不願意說出口的當年的手段,當年他和柳乘風一戰,自知打不過,便想要下毒,本來是想下普通毒草,在神淵樓裏配了半天,抓錯成了神毒草,而另一份本來是無毒的,誰知道放了這種毒,偷雞不成蝕把米,姜行想起來氣憤,都是手下蠢貨幹的好事!

那神毒草能使人功力加倍,但人的神志會慢慢變化,而這一份毒只有樓主知道,這毒本來是樓主給別人的,被姜行誤拿走,一氣之下讓姜行去深淵反思,姜行那時只顧着對柳乘風的恨意,哪知道還中了毒。

姜行拔刀:“那現在我查出來了,我去找樓主!我就不信此毒無解!”

柳乘風把他拉着坐下:“別急,先試試婚服。”

“柳乘風,你是神志變了,不是瘋了,我是男子!”

“對啊,就是和師弟你,你說我瘋了也罷,變了也好,左右你不與師兄成親,這裏你是出不去的。”

柳乘風喝完一盞茶,雲淡風輕地看送來的折頁,裏面都是柳叔籌備成親的東西,看完一頁劃掉一行,姜行則在屋內走來走去,一會罵他,一會又覺得自己倒黴。

“柳乘風,明明五年前你我不死不休,我殺了老十,叛出師門,你是正道大俠,正派弟子,你我五年前五年後都只可能是敵人!你瘋了就去吃藥行不行?”

“是啊,以前我也是這樣想的,阿行。”

柳乘風站起來,拉過姜行脫下外袍,姜行掙不動,冷眼看着柳乘風如何。

柳乘風只是脫了外袍,拿過桌子上的婚服,一步步給姜行換上,喜服沒有很花哨的形制,樸素得很,只是分外像五行山的弟子服,領口和袖子繡着竹葉,分明像是柳乘風的弟子服改成的。

“好看,阿行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樣好看。”柳乘風笑道,環抱着姜行,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指繞着一串青絲纏繞,“你在深淵五年,我以為你死了,後來知道你在深淵不肯出來後,我忽然明白了,你我既然永遠都不可能是師兄弟了,為何不能成夫妻?守望相助,白頭偕老,我還像以前一樣,陪你歷練功法,給你買糖糕,阿行你說好不好?五行山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我們永遠在一起,再也不管江湖紛擾,竹音谷很好,能養你的毒和我的傷···”

“不好,柳乘風,你知道我是什麽人,這是不可能的事。”姜行冷冷地打斷他,笑話,怎麽可能讓他和最讨厭的人在一起?他嫉恨了柳乘風那麽多年,從小到大,柳乘風站在哪兒,他就必須爬得比那兒更高,柳乘風是正派第一人,他就要成為邪魔外道第一人,成親?白頭偕老?他嗤笑一聲,柳乘風腦子被毒草毒傻了,他可沒有。

只是這樣說,這樣想,心裏到底有種怪異的不舒服,仿佛極不願意看見柳乘風這樣,他們就應該永遠都是對手,永遠都是你死我活的樣子才是正常的。

柳乘風沒有出聲,只是沉默地放下姜行的青絲,一圈又一圈,落下又重來,他終于輕笑一聲:“無妨,阿行會想通的。”他松開姜行,把婚服的帶子松開剝下,掐着姜行的下巴交換一個纏綿的吻,只是氣息再灼熱,姜行也是冷的。

之後的三天,柳乘風又消失了,姜行被關在了柳府裏,毒發讓他的內功斷斷續續,府裏又被柳乘風封住。柳乘風只在深夜回來,冰冷地湊近姜行,圈着被凍醒的姜行睡着。

第三天清晨,姜行一早被外面的鑼鼓聲和鞭炮聲吵醒,侍女穿着喜慶的衣服,笑着給他端早飯。

“夫人,吃點東西好梳妝。”

姜行掀翻碗筷:“我不吃!叫柳乘風來!”

侍女這幾日也适應了姜行陰晴不定的毛病,平靜地退下去,在路上剛好碰見柳乘風,便禀了姜行剛剛的話。

柳乘風心情極好,溫和一笑安慰了侍女,自己去廚房端了一碗粥,吩咐侍女等一盞茶的時間再進來。

之後的屋內傳來一陣吵鬧聲,又似乎被很快堵住,終于幾聲細小聽不清楚的細碎嗚咽聲和呻吟後,侍女等到了時間去敲門。

屋門打開,柳乘風依然溫和的模樣,走了出去,姜行臉色緋紅,咬着唇靠在床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一碗粥全都沒了,衣服也淩亂幾分。但好歹是沒再發脾氣。

外面吵吵鬧鬧,多是讨喜糖和來參加親事的人,沒有江湖中人只有樸素的谷民和鄰居,都圍坐在院內,七嘴八舌讨論神秘夫人的長相樣貌,幾個當是在河邊的人都說長得跟天仙似的,一身紅衣,還不好意思地抓着谷主不放。

柳叔大概是除了柳乘風最高興的人,在府門熱情招呼着,只可惜小姐沒回來,不然就是最完美的了。

黃昏時分,門口敲鑼打鼓,吉時已到,新婚夫婦要拜高堂,敬天地,小孩子跑着忙着撒喜糖撿喜糖,姜行穿着喜服蓋着蓋頭,被侍女扶着跨過府門的火盆,撩起幾滴火星,往裏穿過兩邊的宴客,走到鋪滿墊子焚香的大堂內,竹香太多,熏得姜行有點頭暈。

他這幾天想了不少逃脫之法,但終究只能先忍耐,不過成親而已,反正竹音谷封閉外界無人知曉,以後毒解了出去再徐徐圖之,他咬咬牙,配合地握住柳乘風的手。

柳叔的聲音響亮喜慶,堂裏圍着賓客,半是誇柳乘風,半是好奇新娘。

“一拜天地!”

“慢着!”一聲嬌俏的女孩聲音止住所有喧嘩,姜行心想會不會是哪位柳乘風舊相好來截胡,他再樂意不過了,只不過讓他失望的是,那女子進到堂內,先是道喜。

“哥哥成親,前幾日妹妹沒能趕上,今日到底趕上了,先祝賀哥哥嫂子百年好合。”柳乘雲喝下一杯喜酒,暗暗盯了姜行一眼,笑道:“我們柳家拜高堂天地,要以真面目示人的,嫂子能否先掀開蓋頭,拜完再蓋上也不遲。”

四周的客人也紛紛讨論起來,有些人家是有這麽一個規矩,況且老谷主和夫人故去已久,掀了也不算破壞規矩。

讨論聲越來越大時,柳乘風倏然一笑,“依乘雲的話就是。”

他一只手牽着姜行,暗暗點了啞穴,一只手輕輕掀開蓋頭,露出姜行黑布蒙住眼睛的半張瘦削的臉,膚色白皙,沒有了怨恨的眼神,姜行看起來就真如一位略微高大的新娘,因為臉色不正常的有些紅,看起來還有些嬌俏。

但是柳乘雲還是一眼看穿這人就是姜行,她沒想到柳乘風真的會如此大逆不道,和同門師弟成親,還拜高堂!柳乘雲身形略微一晃,失望地看着哥哥搖頭:“我知道了,哥哥,你既然決意如此,我也不阻攔,只是父母高堂,他不配!”

說罷就抱起高堂兩個牌位,柳乘風微微側目,一個人站出來攔住柳乘雲,嘆氣勸道:“阿雲,我們回去吧。”

居然是五行山少山主傅靖,傅靖也神色複雜地看着柳乘風和姜行二人,他攔住柳乘雲,朝着柳乘風一拜:“師父恕罪了。”

柳乘風聽出他是要将此事告訴傅山主的意思,按着師父的性格定是要逐出師門的,柳乘風心中卻一點漣漪也無,他自當日帶走姜行便想到今天了。

只是嘴角笑意也消散了,捏着姜行的手很用力的勒出紅痕,點頭道:“不怪你,走吧,阿雲,回去好好的,別惹師父生氣了,你們走吧。”

“哥···你···”柳乘雲眼中閃爍,但最終還是和傅靖走了出去,院堂中人搞不清狀況,柳乘風笑着解釋一番,儀式依然繼續。

姜行心中怪異,聽着周圍又響起來的敲鑼打鼓聲,心裏一種堵着說不上來的感受,仿佛有人在心上撕下一塊來,不痛,只是酥酥麻麻地讓人沉默地發苦。

柳乘風牽着他,一拜拜高堂,二拜拜天地,最後夫妻對拜,姜行什麽也看不見,柳乘風握着他的手熱得發燙,周圍的風又很冷,他想象若是逃走,不知道柳乘風會是什麽五彩斑斓的表情,可是卻又笑不出來。

終于,賓客慢慢散去,徒留一地熱鬧的煙花炮竹,柳叔存了許多煙花,說要放一個晚上,柳乘風讓柳叔和侍女都歇息,拿了些飯菜到院子裏的石桌上,特意放下一壺好酒。

姜行還穿着那身喜服,蒙着黑布坐在一邊,不知道出神在想什麽,聞見酒的味道微微側過頭。

“阿行來,吃點東西。”

柳乘風把他黑布解開,姜行眨了眨眼睛适應院子裏燭火螢火的光,好像不知道說什麽,便拿起碗筷吃飯。

柳乘風笑了笑摸他的頭,“阿行慢點吃,師兄還有,師兄去給你拿糖糕來。”

姜行沒理他,柳乘風剛走,卻又進來了,沉默靠在門邊看着姜行吃完飯喝完茶,姜行一擡頭就看見隐在黑暗裏的柳乘風,不高興道:“你站在那幹什麽?吓我一跳!”

柳乘風走過來,不知道怎麽換了一身黑金的鎏金袍子,束着冠,看起來冷氣逼人,他走近姜行,掐着下巴吻上去,霸道強硬地堵住姜行的不滿,撬開唇齒一寸一寸掠奪,舌根上颚刮過,姜行嘴閉不上的流下一串串白絲,阻攔的手也被柳乘風抓住。

“唔···你幹什麽····”

呼吸不暢被強制掠奪的滋味并不好受,姜行眼淚都要下來,柳乘風卻依然掐着他不放。

但下一刻,姜行眼睛睜大瞳孔微縮,手腳并用的掙紮又被摁住,他的視野過去,是拿着一盤糖糕的“柳乘風”,穿着青衣束着發帶,冷淡地看着,看見姜行看他,又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

“阿行,師兄給你拿糖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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