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契約婚姻
2-10 契約婚姻
Alpha有四種：讨厭的；沒感覺的；喜歡的；不是一個世界、想都不用想的。
邬元允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最後，竟嫁給了第四種。
和龐煦的會面，被李鶴安排在T大新校區附近的一個音樂小酒吧，常去的人會把這個名字叫「無」的酒吧稱為「598」，裏面時常有一些獨立歌手前來彈唱表演，消費人群除了T大的學生，不乏一些附近公司的白領和中年精英。
按李鶴的說法，龐煦是特意飛來T市和邬元允見面的。而實際上，他只是在這天上午和T市的市政規劃局長洽談T市北邊空閑地皮的開發項目，晚上順便就約了。
邬元允在大一急需用錢的時候，在「無」打過一段時間的工，給一個合資品牌推銷氣泡酒，對這個地方還算熟悉。
酒吧的老板看到他前來“約會”等人，還笑着問有沒有興趣再來打工，很多客人都很喜歡他。
邬元允含笑搖頭，雖然來錢快，但畢竟算個風流場所，有時會要求穿着一些奇怪的衣服，還受到過不少Alpha客人的調戲甚至騷擾，邬元允實在不願再做。
老板再次嘗試勸說的時候，龐煦推開了「無」的門，身後帶着風。
龐煦一眼認出了邬元允，此時男孩正和酒吧老板說着什麽，眼睛被頭頂的燈照得晶亮閃光，比照片上生動許多。
李鶴停好車也跟了進來，他是在邬元允的一再要求下非情願出席的。那孩子當時看上去有些害怕，李鶴便也沒忍心直接把他扔給這個燙手山芋。
“過去啊！站這兒幹嘛呢？”李鶴用肩膀碰了一下前面的人。
龐煦見老板走了，才又挪動腳步。
好似一團烏雲壓過來，邬元允擡起眼，看到一前一後兩個人，後面的李鶴朝他擡擡下巴，前面一身黑衣的無疑就是那個冷血大少爺了。
龐煦沒什麽表情：“你好。”
邬元允起身，回應“你好”，臉紅彤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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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後，龐煦的目光立刻被舞臺吸引，此時一個長相漂亮的Omega正在一邊彈鋼琴一邊唱歌。
邬元允注意到龐煦的分神，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李鶴清了清嗓子，把龐大少爺的注意力拉回來，開口道：“小邬同學還在上大三，但是我聽說你們下半學期可以申請與首都語言大學的交換是吧？”
“嗯？”邬元允愣了愣，沒想到李鶴一開口竟是這個，“那個……只有三個名額，我肯定申請不上的。”
“嗨，申都沒申呢，怎麽知道申請不上？”
龐煦側頭瞥了一眼李鶴，亦搞不清楚這人意欲何為。
“你們完成婚事後，不能一直兩地分居啊！”
邬元允立刻變得緊張，龐煦也在一旁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
“別怕，現在雙方都很清楚，這場婚姻只是走個程序，将來互相不會幹涉各自的私生活，但是，”李鶴挺了挺身子，似乎接下來的話十分重要，“你們也知道，最近一些不好的事情把泰朗地産推到了風口浪尖，龐煦現在多少算個公衆人物，不管是商業競争對手，還是娛樂八卦小報，無數雙眼睛盯着他，我們盡量不要落人把柄。”
邬元允垂下眼，不置可否，龐煦也抿唇緘口，表示了認同。
“明白人說明白話，”李鶴繼續，“邬元允這邊，龐煦會為你提供學習生活所需的一切費用，你回首都的時候也要住在龐煦的房子裏，只要求你低調配合，不要惹是生非。”
“我……”邬元允臉上的紅似乎一直沒有退下去，“我不會惹事，也不會提什麽要求，只想能繼續平靜地生活。”
“這個放心，只要不主動惹事，生活保你平靜，就算遇到什麽事情，龐家也會幫你處理。”
“不用。”邬元允小聲說，“我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處理。”
“至于A-O那方面的事情，”李鶴瞟了一眼龐煦，看回到邬元允，“不要有過多奢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沒，沒有奢望。”邬元允雙手局促地在桌下交疊。
龐煦始終沒說話，李鶴向來善交涉、懂分寸，一切交給他會比自己親自開口有效率。
也正是因為不用說話，他把更多的時間用于觀察對面的Omega。
膽小、內向，身上承受着不尋常的壓力，是循規蹈矩、掀不起風浪的類型；但害羞歸害羞，才智、主見、自尊卻一點都不少。看上去如此謹慎的人，竟然讓李鶴說服接受這種事情，這個料理人的确有兩把刷子。
只是，那雙眼睛明明時刻躲閃，卻有種勾人神魄的力量。這将來會不會成為某些事情的不穩定因素？龐煦嘴角緊了緊，強迫自己收回視線。
“各位，要點什麽喝的？”推銷酒品的服務員遞來了酒單。
龐煦随意瞥了一眼：“一杯桂花白蘭地。”之後把酒單推到邬元允面前。
聽到“桂花”的時候，邬元允擡頭看了對面的男人一眼，與對方的目光相碰，未見什麽溫度，男孩立刻躲閃。
“我……要一杯開水就行。”
李鶴扶額，“喝什麽白開水啊？點個別的！”
“是，我們也有茶水的。”說着，服務員笑着遞了另一張單子。
“啊？”邬元允一臉呆萌地張了張嘴，低頭浏覽，“那……我要一杯薄荷茶吧。”
“卧槽，你倆……”李鶴驚訝一瞬，之後面露老母親般的欣慰笑容。
他知道，以龐煦的性格，肯定不會翻看自己給他的資料，而邬元允更是沒有途徑知道——桂花和薄荷，分別是他們彼此信息素的味道。
李鶴并未點破。
事情談妥，準備離開，龐煦禮貌性道別後，竟徑直朝舞臺邊的人走去。剛剛那個唱歌的Omega正坐在那裏休息。
邬元允看在眼裏，不願多想，這人無論做什麽，自己都沒有過問和評價的立場，就算将來成為具有婚姻關系的伴侶，彼此仍然是兩個無關的個體。
這個叫龐煦的人，明顯活在另一個世界。像這樣的公子少爺，是那種走在校園裏，看都不會看自己一眼的類型，邬元允這樣想着，腦中只剩茫然。
回到宿舍，邬元允思索再三，把這件事告訴了好朋友蔡申。
“我是不是瘋了？”邬元允眼神呆滞。
“龐煦！我知道他！”蔡申平時就好追星八卦，興奮地說，“高富帥啊！他爸是泰朗地産的老總，他老婆……不是，他前任，是個網紅！”
聽到這裏，邬元允啞然失笑，一個即将嫁給對方的人，對他的事知道的還不如自己的朋友多。
“他最近很火的，泰朗地産出了事，他就被曝光出來了，”蔡申繼續道，“形象一公布，好多人都不再關注殺人案，反過來追随他呢！”
“追随？”
“就是他現在擁有一堆顏值粉！然後還有人扒出他幾年前樂隊演出的視頻，我靠，那吉他彈得好帥的，你要不要看？”一邊說，蔡申一邊劃動着手機。
邬元允微微皺了皺眉，他現在終于知道李鶴的那句“不要惹是生非”真正的意義所在。
“我覺得這事很好！”蔡申明顯是比當事人還激動，“你看我費盡心機參加那麽多社交，還不如你坐在角落喝喝水來得幸運！”
蔡申家裏不差錢，早熟、喜好玩樂，也交往過兩三個不靠譜的Alpha。之前在598的活兒，也是他介紹給邬元允的。與後者不同，他思想開放，只要能多認識人、能開心，他不介意穿着暴露的衣服當賣酒郎。
“我這輩子，戀愛還沒談過，就要直接成為人夫了，”邬元允語氣帶着傷感，“而且，還只是個契約婚姻。”
蔡申頓了頓：“你換個思路，今後，你至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用擔心錢了。而且，同樣是衣食無憂，你是想找個猥瑣大叔整天打你身子的主意，還是找龐煦這種冷情禁欲留你獨守空房的？”
“你怎麽知道他禁欲？”
蔡申笑，一副懂很多的樣子：“如果不是禁欲系，看到你這樣的，不會有人忍得住！”
“我哪樣的？”邬元允輕輕推了蔡申一把，語氣裏帶着幾分嗔，又帶着幾分羞。
“啧啧，真讓人流口水！”蔡申得寸進尺，挑了一下邬元允的下巴。
“他的前任還是網紅呢，網紅都很好看。”
“你不但好看，你身上那種我見猶憐的氣質，會讓Alpha撇開一切撲向你！”
邬元允沒好氣地瞪了好友一眼，簡直是無稽之談，真若如此，賀若垚師兄為什麽無動于衷？
“什麽時候辦手續？”
“25號，周五沒課，他們給我買了周四傍晚的機票。”
蔡申在手機日歷上看了看：“兩周後？那很快了！”
“嗯。”
“自己能為自己做主的人生真好啊！”
剛說完，蔡申頓覺不對，如果是邬元允，此時他大概寧願有父母之命的束縛。
邬元允暗淡下去的目光證實了這一點。
蔡申忙打岔，嬉皮笑臉地問：“那你會不會找我當伴郎？”
“不會。”
“啊……為什麽？”
“因為根本就不會有婚禮。”
【作者有話說】：小邬同學終于和龐大少爺見面了～
這一章的概念圖在@金木雨日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