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自導自演成約定

第36章 自導自演成約定

阿紹駕着馬車來到了城南的沙河鎮

“榮鶴,你到底想幹什麽!”

宋枝涯顯然沒有從震驚中緩和過來,一路上他來來回回問了鶴青無數遍這樣類似的話,但得到的都是鶴青的沉默。

“等會你就知道了。”鶴青跳下馬車,随後朝宋枝涯伸出了手,暗示他趕緊下車。

宋枝涯的內心充滿疑惑,但他被鶴青帶到了陌生的地方,也只能跟着鶴青走。

“這不會是城南郭家的布料店吧?”宋枝涯擡頭看着高懸的牌匾說道。

“沒錯。宋大人進去坐坐吧。”

說罷,鶴青推開緊閉的大門。室內的裝飾只是普通的布料店,外人根本想不到這裏竟是前朝餘孽的藏身之所。

“這家布料店開了幾十年了,曾經是皇家暗衛聚集之地,國破之後就成立了信閣。”

鶴青提到信閣,宋枝涯并沒有感到意外。

他之前讓手下查過信閣和鶴青的來歷,雖然沒查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但他腦海裏有個大概的印象。

“所以你是前朝餘孽。”宋枝涯十分确定道。

“我确實是前朝的人,但不是餘孽。”鶴青故作可憐道:“國破之後我們茍活于此,只是想有個安身立命的場所罷了。至于我,自導自演這一出戲,只是想有個更好的歸宿。”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宋枝涯皺着眉問道。

鶴青微微一笑,随後走到櫃臺邊,轉動了臺上一個不起眼的筆筒。

機關轉動,一整面牆開始翻轉,随後出現了一條密道。

“先進去吧。”

鶴青招呼宋枝涯過來,讓他跟自己進入密道。

一條路走到盡頭,只看見一扇留着窗戶的鐵門。

鶴青一把拉開鐵門上緊閉的窗戶,門內的場景立刻吸引了宋枝涯。

“榮格怎麽會這副模樣!”宋枝涯揪起鶴青的衣領,怒斥道:“你對榮格做了什麽!”

“只是住在侯府這幾日,每天在她的吃食裏面下了慢性毒藥罷了。時間一長,身體就會虛弱。”

鶴青看着昏倒在地的榮格,不自覺地摸着自己的臉道:“因為是我每天給她送飯,她一點都沒有懷疑,全部都吃下去了。”

“你個畜生!”宋枝涯被鶴青一席話激怒,身為文人的他,此刻也握緊拳頭,朝着鶴青的臉上就是一拳。

鶴青被打得跌坐在地上,他眼中帶着淚,不知是被打疼了還是在心疼榮格。

“她太愛她的弟弟了,而我長得又像榮鶴,只要我稍微撒嬌服軟,榮格的确會對我言聽計從。”

宋枝涯蹲在鶴青面前,使勁地捏着鶴青的肩膀,“解藥呢,你快把解藥給她啊!”

“這毒藥不致命,只會讓人虛弱。而且我讓人廢了她的武功,她現在就是個普通人。”

得知榮格沒有性命之憂,宋枝涯才松開手。他跪坐在地上,反複消化着鶴青剛才說的話。

見宋枝涯久久不回應,鶴青直入主題道:“這樣,我跟你談一筆交易吧。”

“……”

“你現在還喜歡榮格嗎?”

“喜歡但得不到,又能怎樣?”宋枝涯苦笑道:“就算榮格成為普通人,她和程家公子還有婚約,我又如何能橫插一腳?”

“所以我把程勤也抓過來了!”鶴青抓住宋枝涯的胳膊,急切道:“我可以當着你的面,讓人把他殺了。到時候你帶着榮格出去,說是你救的她,一切都水到渠成。”

宋枝涯還是頭一次見鶴青這副瘋狂的模樣,尤其是那副猙獰的表情,很難不讓人心生懼意。

“你幫我得到榮格,那你要什麽好處呢?”宋枝涯不解問道。

“我想要……”鶴青伏在宋枝涯肩膀上,在他耳邊小聲說出了心中所想。

“你瘋了!我幫不了你!”對于鶴青的請求,宋枝涯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你幫不了也得幫!”鶴青拔出随身攜帶的小刀,抵住宋枝涯的脖子,威脅道:“你若是不幫,你和榮格、程勤都別想離開這裏。反正我是靖王妃,出了這種事大家根本不會懷疑到我頭上!”

事發突然,宋枝涯被鶴青瘋狂的舉動吓到不敢動彈。

“我盡量一試,能不能成,我就不能保證了。”宋枝涯最後還是妥協。

他知道,自己若是不穩住鶴青,真有可能交代在這。

有了宋枝涯這句保證,鶴青才放開了他。随後鶴青撐着地起身,對密室裏面的人道:“阿黎,動手吧!”

鶴青把宋枝涯推到窗口邊,讓他親眼看着程勤被殺。宋枝涯心裏清楚,這是在警告他,若是不配合,自己也可能像程勤那樣被一劍致命。

程勤死後,黎少東拿着那把帶血的劍開門走了出來。

“快去把榮格接走吧,我也算圓了你一個心願了。”

鶴青話音剛落,黎少東就把宋枝涯推進密室。

宋枝涯踉跄了幾步,最後跪在榮格身邊。

與其說是昏迷,倒不如說是陷入沉睡,安靜地靠在宋枝涯的懷裏,這是宋枝涯做夢都不敢想的。

“殿下,那個宋枝涯真會幫您嗎,他不會把今日之事說出去吧?”黎少東有些擔憂道。

“不會,他不敢。”鶴青互抱手肘,極其自信道:“他要是敢把此事說出去,我也能把他私收官員賄賂的事說出去,看誰能笑到最後。”

“宋枝涯私收賄賂?”黎少東忍不住反問道:“他不是大梁的丞相嗎,不缺錢吧?”

“他是不缺錢,但他每次送給長姐的禮物可都價值不菲。”鶴青面無表情地看着密室裏的癡情男兒,接着說道:“之前桓襄說要設立監察官,宋枝涯以冗官冗費為借口推掉了。若是真建立起來,朝廷為了減少俸祿開支,只能從高官的俸祿裏扣。”

“屬下明白了,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本是寒門出身,現在也逐漸失了本心了。”鶴青滿是惋惜道:“他本可以走很遠的,偏偏要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

宋枝涯抱着榮格走出昏暗的密道,夕陽灑落在店內,倒有些晃眼。

鶴青走到宋枝涯的面前,撫摸着他懷中榮格的臉頰,叮囑道:“帶回去好好照顧吧,這是你最後一次能跟她在一起的機會了。”

“與你的約定我會盡量幫你達成。”

宋枝涯剛開始還很抗拒,但心愛的女子在懷裏的那種微妙感讓他十分興奮,最後還是默認了和鶴青的交易。

“宋大人是爽快人。”鶴青禮貌微笑道。

目送宋枝涯離開,黎少東又問道:“殿下,您真的要準備複國了嗎?”

“不然呢?”鶴青對于黎少東平淡的反應有些不滿,“我受了這麽多苦,就是為了複國,如若複國不成,我和母後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義!”

“是,屬下知錯。”黎少東跪在鶴青腳邊,立刻改口道:“屬下随時聽候殿下差遣。”

“快了。”鶴青撫摸着黎少東的發絲,目光卻望向遠處,喃喃自語道:“等時機一到,我們便把江山從桓氏的手上搶回來!”

平陽侯和程府公子遇襲的事鬧得人盡皆知。最後榮格被丞相救回的事也鬧得沸沸揚揚。

關于丞相救回平陽侯的消息,短短幾日就傳了好幾個不同說法。一時間關于他們的謠言四起,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皇帝是不知道實情,但宋枝涯一口咬定人是他救回來的。再加上程勤為救榮格而死,死無對證皇帝也只能對宋枝涯的話持将信将疑的态度。

入夜,一輛馬車停在宮門口。與此同時,皇宮內早已備好了轎子來接人。

鶴青在阿紹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還沒走幾步路就被“請”上了轎子。

鶴青和阿紹被迫分開,只能獨自一人面對大梁的皇帝。

“王妃稍等片刻,皇後娘娘在裏面,暫時不方便讓您進去。”宮女把鶴青攔在殿門之外,鶴青也只能幹站着等。

不多時,宮殿內的響動停止;又過了一刻鐘的功夫,皇後趙宜憐在宮女的攙扶下走出宮殿。

趙宜憐面色紅潤,額間還有細密的汗珠,看起來剛經過一番雲雨,還沒緩過勁來。

“靖王妃是吧?”趙宜憐一開口,鶴青感覺全身骨頭都要酥了。他從未聽過如此魅惑的聲音,只能暗暗驚嘆皇後是個風情萬種的女人。

“見過皇後娘娘。”鶴青趕緊彎腰行禮道。

趙宜憐溫柔地拍了拍鶴青的肩膀,提醒道:“快進去吧,陛下召見,可別讓陛下等急了。”

“是,皇後娘娘。”鶴青回應之後,就跟随宮女進入內殿。

外面天寒地凍,殿內卻燒着地龍。僅一會工夫,鶴青冰冷的手腳竟熱了起來。

皇帝看起來很虛弱,明明燒着地龍還穿着狐裘大衣,臉色也蒼白無比。

“陛下,您見我。”

“靖王妃。”桓碩從床上站起身來,走到鶴青的面前,仔細端詳了片刻,“朕與你不過幾面之緣,對你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

鶴青以前是在太後身邊侍候的,即便皇帝來的時候他刻意回避,但多多少少還是在皇帝面前露過面。

擔心桓碩有所懷疑,鶴青立刻解釋道:“我嫁入桓氏,自然是一家人,陛下看我覺得親切也在所難免。”

“那倒是。”桓碩并不打算在鶴青身份上花太多時間質疑,直接搬出榮格遇襲的事來詢問鶴青。

“所以說,榮格真是被宋枝涯救回來的?”

“千真萬确,當時程府公子為保護長姐而亡,危急關頭我和丞相大人帶人及時趕到。大人不顧危險,親自把長姐從惡人手中救出。”

鶴青剛一說完,就對上桓碩那雙惡狼一般的眼睛,頓時就心虛地低下了頭。

“平陽侯武功高強,怎會打不過那些小賊?欺君可是死罪,靖王妃可要想好再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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