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背叛之因終得見

第46章 背叛之因終得見

“啓禀太皇太後。”跪在鶴青身後的頌染壯着膽子道:“皇帝陛下重視公子,若公子有什麽閃失,奴婢們不好和陛下交代。”

頌染雖不知鶴青與太皇太後之間的恩怨,但為了保護鶴青,她不惜性命為鶴青求情。

鄭姣本就在氣頭上,又聽到鶴青和桓煜關系匪淺,一怒之下親扇了鶴青一巴掌。

燕嬷嬷見狀,趕忙握住鄭姣的手,心疼道:“娘娘息怒啊!”

對于燕嬷嬷的勸告鄭姣是充耳不聞,繼續指着鶴青數落道:“你剛殺害哀家的兒子,一轉身就和皇帝好在一起,到底是哀家賜了你一副好皮囊,就随便勾引人!”

此時鶴青被鄭姣說的啞口無言,他的确是理虧,被罵挨打是在所難免。只要他能活着回太極殿,受點委屈也無所謂了。

鄭姣氣歸氣,但經頌染這麽一說,暫時也不敢動鶴青。畢竟桓煜跟她不親,若是和桓煜撕破臉鬧矛盾,對她百害無利。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算不能把鶴青就地正法,她也不能讓鶴青好過。

“你自己做過什麽事,你自己心裏清楚。哀家可以饒你一命,但今後你在這皇宮,就得守哀家和太後的規矩。”

鶴青依舊磕頭趴在地上,直到聽聞鄭姣饒他一命,他才直起身子。

“你方才見到哀家還不行禮,你可承認?”鄭姣接着施壓道。

“是我的錯,我不該扭頭就走的。”鶴青知道鄭姣想罰他,幹脆順着她的心意說。

“既然知錯,哀家自然不可能放過你。”說完鄭姣給了燕嬷嬷一個眼神示意。

燕嬷嬷也是心領神會,招呼來幾個太監,吩咐道:“此人對太皇太後大不敬,你們給他長點記性。”

“是,嬷嬷。”

為首的太監走到鶴青面前,拽着他的頭發就把他往角落拖。

“啊!”

鶴青吃痛叫出聲來,但很快嘴巴被人用布堵住,只能聽到微小的嗚咽聲。

突如其來的變故可吓壞了頌染,她眼睜睜地看着鶴青被那幾個太監按在地上拳打腳踢。

鄭姣懶得在鶴青身上花太多工夫,最後提醒一句“別把人打死”後,就重新坐上軟轎,離開了此地。

“唔唔,唔!”頌染被人捂住嘴巴,叫不出聲。

她親眼看着鶴青被打的渾身是傷不能動彈,只恨自己無能為力,不能替他承擔痛苦。

“喂,夠了吧。”其中一個太監踢了踢地上毫無動靜的人,有些擔心道:“娘娘說了,可不能把人打死。”

“沒事的,他命硬得很!”

說話的這個太監認得鶴青,以前鶴青還是內侍官的時候,沒少被鶴青指着:明明都是奴才,他鶴欽就是處處高人一等,實在是令人不爽!

“你們快住手啊,人都暈過去了!”頌染找着機會開口,尖銳的嗓音響徹整個長街。

拉着頌染的太監趕緊捂上她的嘴巴,惡狠狠地威脅道:“你個小丫頭片子亂叫什麽!”

正當幾個太監想着怎麽把鶴青弄醒,就聽見身後傳來說話聲,“你們在幹什麽?”

剛剛頌染那一嗓子聲音不小,倒吸引來黎少東的注意。

他現在已是侍衛親軍的統領,正巧今日入宮述職,出宮時正好聽到長街這邊有動靜。

看到被人毆打的渾身是傷的鶴青,黎少東一陣心絞痛。

即便他歸順大梁,但他和鶴青也是相識多年的好友。看到鶴青過得凄慘,黎少東心裏也愧疚。

痛意襲來,鶴青從昏迷中轉醒。剛清醒過來就聽到一聲:“見過黎大人。”

黎大人?鶴青艱難起身,擡頭就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鶴青靠坐在宮牆邊,有氣無力道:“黎大人真威風啊!是來這看我笑話的嗎?”

黎少東蹲下身來,握着鶴青肩膀道:“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黎大人,此人頂撞了太皇太後,放了他奴才們回去怎麽和太皇太後說啊!”

“你們動用私刑還有理了!”頌染捋起袖子指着那幾個動手動腳的太監,怒罵道:“要是公子有什麽三長兩短,被皇帝知道了,你看娘娘還能不能保得住你們!”

頌染嘴皮子厲害,再加上有黎少東在,那幾個太監不敢惹是生非,只好灰溜溜離開。

等人都散了,黎少東想背鶴青回去。但鶴青顯然沒有搭理黎少東的意思,擡手招呼頌染過來。

“你扶我起來吧。”鶴青對頌染道。

“好的好的!”

頌染攬過鶴青的胳膊,努力地扶他起來。

即便起身艱難,鶴青依舊沒有理過黎少東。哪怕自己走的很慢,他也不需要黎少東背他回去。

頌染自然是向着鶴青,即便是侍衛親軍統領,該拒絕的話頌染是句句不落,就差讓黎少東別跟着他們了。

黎少東也是有耐心,一路小碎步跟着主仆二人,直到他們回到太極殿。

看到金碧輝煌的宮殿,黎少東感慨道:“陛下對你這麽好,你可以不逆來順受的。”

聞言鶴青停下腳步,回頭一字一句地回複道:“我好歹也是一國太子,要活着就是為自己活,靠桓煜的庇護茍延殘喘,我做不到!”

黎少東聽罷愣了許久,他不曾想過鶴青會出此言語。難道以他現在的處境,不應該是想辦法好好生活下去嗎?

思考間隙,鶴青已經走進殿內。

幾個宮女聞聲趕來,看到狼狽不堪的主子,紛紛問頌染發生了什麽。

鶴青挎着一張臉,拍着頌染的手示意道:“你讓她們都出去吧,好吵。”

“好!那要不要奴婢請太醫來看一看啊!”頌染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看起來十分擔心。

“你擔心就請吧。”

“嗯!”頌染點頭如搗蒜,叫走那幾個宮女後,一路小跑着離開太極殿。

鶴青剛坐到椅子上,就看見黎少東走了進來。

此刻宮殿內只有他們二人,氣氛安靜得可怕。

“你還沒走啊。”鶴青強裝鎮定,他不想讓這個叛徒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這就下逐客令了?”黎少東坐到鶴青對面,鎮定自若道:“方才要不是我出現在那,恐怕他們會把你打死。”

“打死不至于。我要真死了,桓煜連鄭姣都會遷怒,更何況他們還只是最底層的太監。他們遷怒于我,頂多讓我多吃點苦頭。”鶴青無所謂道。

“阿紹是皇帝假扮一事,我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黎少東話鋒突轉,扯到桓煜假扮阿紹這件事上。

他知道鶴青不樂意搭理他,只能跟他談起往事,試圖找些共同的話語。

鶴青的反應依舊平淡,只是低聲“嗯”了一聲,之後就撐起下巴望向別處。

只要他不說話,黎少東覺得無趣自會離開。

一直被無視的黎少東最終是坐不住,他站起身走到鶴青面前,發自肺腑說道:“我知道你因為背叛一事對我心有怨恨,可你一點都不了解實情,你若是知道實情,自然能明白我的苦心。”

“那你倒是說說,所謂的實情究竟是什麽?”

“是,我們是組建了一支規模不小的軍隊,還有榮家軍的幫忙,可以說是有與大梁一戰的機會。是你信錯了人、用錯了人,我們的計劃被外人悉知,與其兵敗而退,倒不如臨陣倒戈,還能保住那些人的性命。”

黎少東把所有的罪責歸咎到鶴青身上,聽得鶴青是滿腔怒火,直接回怼道:“話雖如此,你為何不一早就告訴我阿紹的真實身份,為何隐瞞衆人,最後為了你自己的仕途,連你親自養大的孩子都能痛下殺手!”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鶴青眼中已經噙滿淚水。他要是早知道阿紹是就是太子桓煜,他會重新制定計劃,也許還能有複國的機會。

“早說晚說都是一樣的結果。”黎少東雙手負在鶴青的肩膀上,苦口婆心地勸道:“我也是選擇了一條毫無傷亡的路,那些士兵都是前朝遺民,你也不希望他們死的死、殘的殘吧?”

淚水奪眶而出,鶴青扭頭不願接受。他寧願與子民共同戰死,也不願意繳械投降,淪為桓氏的玩物。

多說無益,黎少東松開了雙手,“罷了,既然你依舊對我懷恨在心,以後你是生是死都與我無關了。”

“那你趕緊走吧!”鶴青直指門邊,強壓着悲痛之意,“就當我從未認識過你,以後大路各朝天,我不會再與你有瓜葛。”

黎少東也不矯情,他毅然決然地說出個“好”字,之後就毫無留戀地離開了。

門被“哐當”一聲合上,鶴青最終是撐不住倒下了。

等鶴青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整個寝宮只有床頭一盞蠟燭燈,能勉強看到床邊跪着一個女孩兒,一邊哭一邊抹着眼淚。

“頌染你別哭了。”鶴青用手背擦去頌染臉上的淚水,啞聲道:“我還沒死呢。”

鶴青這麽一說,頌染哭的更大聲了,“奴婢發現公子暈倒在地的時候都擔心死了!還好公子您沒事,否則陛下就要殺了奴婢了!”

“你說什麽?”

“還好您沒事,陛下知道您被打了還在殿內暈倒,氣的把太皇太後宮裏的那幾個太監全抓了起來。還說,還說您要是醒不過來,連奴婢一起殺了!”

頌染一哭就收不住,鶴青只能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有我在,不會讓你丢掉性命的。”

有了鶴青的暖心安慰,頌染逐漸從悲傷情緒中走出。

頌染剛要起身給鶴青把藥端過來,一轉身就看到站在黑暗中的男人。

蠟燭的光忽閃忽閃的,桓煜站在黑暗中好似鬼魅一般。

頌染吓得一個踉跄摔倒在地,連忙行禮,“奴婢參見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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