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偷香竊玉
第16章偷香竊玉
好不容易敷衍走了白君詞,鹿菀就日日守在華慕床前,一直到她痊愈。華慕醒後,倒是比她還緊張她的身體,每日都給她熬藥喝,把鹿菀感動的眼淚汪汪。
又過了小半月,聽說都惑與希藍也要走了,她們姐妹二人幾日前入宮面聖,将月氏王此行目的禀告了白君詞,不知道和白君詞談了什麽條件,惹得白君詞大發雷霆。
出使的目的并未達成,她們便也準備動身,回月氏複命。此刻軍中到處都鬧騰,鹿菀也不想再見到這對居心不良的姐妹,索性躲進屋裏不出去。
鹿菀喝了華慕給她煎的藥,起身時眼前發黑,頭腦昏沉。她本打算在床上躺一躺,沒想到很快就睡了過去,淨做些光怪陸離的夢,夢中傳來空靈的鈴铛聲,以及女子輕而戲谑的一聲輕笑。
“希藍,美人躲着我們呢。”幽靜的夜色中,窗戶突然發出一聲吱呀的碰響,清輝若雪,月光傾瀉一室,照亮了兩道鬼魅般的身影。
床上躺着的,正是那個清麗絕倫的中原人,雪白的肌膚被月光蒙上一層霧氣,顯得晶瑩剔透,仿佛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成,就連眉眼,也生得極合她們的口味。
“這北乾小皇帝當真貪心,事情沒辦好,倒是把種.馬都扣下了。”都惑忍不住靠近鹿菀:“不過這次也并非空手而歸。”
希藍也走上前去,抓住鹿菀一縷長發,在手心捏了捏,絲綢一般光滑的質感,像是水自手中汩汩流動。柔軟的觸感使得她一向冰冷的面色也有些松動,碧綠的眸子幽幽閃着光,“做正事。”
華慕練完劍,習慣性地來伺候鹿莞沐浴,奇怪的是今夜鹿菀并未點燈,窗戶洞開,床上并沒有人。
她疑心鹿菀是不是有事出去了,此時一陣夜風吹來,風中有桂花樹的清香,還有一股不同于中原的辛辣香料。
華慕出去問了一圈,衆人都說有一會兒沒見到月氏使臣了。
她握緊了手中劍,前世,率軍蕩平月氏後,這難纏的兩姐妹便被她收歸麾下,其間做了許多荒唐事,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她們想要的,根本不是夫婿。
軍中仍在慶賀,突然馬廄中傳來一聲戰馬嘶鳴,一道紅色的影子沖了出去,守門的哨兵後知後覺地大喊:“是天馬,有人把天馬騎走了!”
鹿菀是被颠簸醒來的,睜眼時,她只看見一團模糊的虛影,周邊的景色快速變化着,粗糙的馬鞍磨得她雙腿火辣辣的疼,痛感呼喊着意識回籠,夜風中籠罩着一股熾熱的香氣,她後知後覺地朝下看,發現自己正騎在一匹兩米高的天馬上,腰間環着一只手,讓她不至于掉下去。
她立刻認出了這只帶着華麗金飾的手腕,像是為了證明她的猜測一樣,女子魅惑的聲音貼着她的鬓角響起:“你可算是醒了,怎麽足足睡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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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睡會兒,就快到了。”天馬日行千裏,另一匹馬風馳電掣地從她們身邊掠過,正是單騎獨行的希藍。
鹿菀才醒來時渾身無力,整個人都陷在都惑懷裏,好一會兒才想清楚自己的處境——
她好像被擄走了!
月氏果然民風剽悍,姑娘們個個都是實幹派,看對眼就要強搶!
她想起那日聽到的二人選婿之言,心中明白她們怕是将自己認作男人了。但她是個實打實的姑娘,倒也不怕她們霸王硬上弓。思及此,鹿菀決定靜觀其變。只是,若她爹和華慕發現她不見了,不知該多麽焦急?
天馬速度極快,鹿菀覺得自己快要起飛,被晃得骨頭都要散架。
星子挪移,漸漸的,眼前景色的綠植變得稀疏,空氣也明顯更加幹燥。這兩姐妹估計也知道從軍營裏搶人不大好,一口氣直接打馬進了孤月城,城外是廣袤無垠的草場,蒼穹垂墜而下,星星如瀑布一般鋪滿天際,而在天地交接的地方,一座銀白色的城池高聳入雲,正如一輪皎白的孤月,被拱衛在星河中央。
鹿菀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有些激動地眨眨眼。
這是……孤月城?
不同于朔北其他十州,孤月城是少有的貿易城市,雖有北乾駐軍,但城中來自各國的商賈可以自由通商,随處可見金發碧眼的異鄉人,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更是琳琅滿目,即使她們入城時已是深夜,大街上仍舊人來人往,燈火通明。
當然,孤月城最令鹿菀神往的一點,是因為華慕日後,将在此一戰封神!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有機會來這裏打卡,被擄走的恐懼已經消失殆盡,反而忍不住激動起來。
很快就有人引着她們到了一處宅邸,說是宅邸其實并不合适,這裏更像一座小型的宮殿,玉石鋪出的走廊兩側,豎立一排造型華麗的燈臺,其上夜明珠顏色皎白,璀璨耀眼的珠寶被随意堆在地上,厚重的地毯上繡着詭異的圖案。
遍地的金銀兩色差點要閃瞎鹿菀的雙眼,她瞬間理解了都惑與希藍浮誇的穿衣方法,她之前還覺得她們身上珠寶太多,現在看來,土豪果然還是太低調了。
她們引着鹿菀到了一間寬敞華麗的房間,滿室都是金繡的帷幕,鹿菀仍穿着暗紅戎裝,如男子一般束發,但卻半分攻擊性也無,過于豔麗的顏色堆在她身上,反而愈發襯得她顏色清冷,弱不勝衣。
都惑眼中閃過一絲驚豔,頗為孟浪地開口:“好俊俏的小郎君,”
鹿莞在心裏吐槽,這二人連男女都未辨清,就來搶人。她向來與人為善,覺得這兩個姑娘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索性就将話挑明了:“我……我并不是什麽郎君,我只是扮成男人混在軍營裏而已。”
她一邊說話偷偷打量她們二人的神色,希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都惑的笑意卻愈發張揚,她們二人對了個眼神,都惑突然拔高音調問:“你是女子?”
鹿莞點點頭:“是。”
都惑圍着她打轉,在她背後定住腳,手指暧昧地摩挲着她的肩頭:“我們費了好大一番力氣,将你搶了回來,現在你說你是個姑娘。”
“口說無憑,我得驗驗看。”說着,在鹿莞反應過來之前,她的衣襟便被強行扯開。
她吓得掙紮起來,卻被都惑桎梏着,動彈不得。一直站在旁邊的希藍走上前來,探究似的将已經垮到肩頭的衣服,拉得更低些。
雪白的肌膚,骨節處微微泛着粉,纖細的脖頸平滑無比,裏衣中,雖纏着束胸,但仍舊有些微的起伏。
纖弱的美人在她們懷中微微喘息着,像是受了莫大的羞辱,扭過頭去,死死咬住嘴唇。
蛇一般冰涼的觸感劃過胸前,希藍癡癡地望着她,有些移不開眼。
鹿莞哪裏受過這種輕薄,她用盡渾身力氣掙紮脫身,受驚的兔子一般,離她們二人遠遠的,抓着被扯開的衣服,憤然開口,“看也看了,我确實是個女人,可以放我走了嗎?”
“娘子可當真是誤會了。”一旁的都惑眨了眨她那雙綠的有些妖異的眼睛,聲音裏帶着野獸般的亢奮:“誰說,我們要的是郎君了?”
鹿莞疑惑地望向她,這下是真的怕了:“別說笑了……”
希藍伸手,解掉鹿莞束發的綢帶,潑墨長發披散在肩,有種脆弱的美。
“我賭贏了,她果真是個姑娘。”都惑雀躍地拍拍手。那日,她在軍營裏一眼就看中了這個女扮男裝的姑娘,當即就打定了主意要将她擄來。
這兩姐妹眼中閃着詭異的光,沉默着向她靠近,鹿莞捏着衣角的手微微顫抖,而後抑制不住地往後退。
身後是一張紅色的大床,被層層绮羅所掩蓋,像一個輕盈暧昧的夢境,鹿莞退無可退,撞到了床角,跌坐了下去。
那股詭異的甜香又出現了,也不知是這房間裏的香料,還是她們二人身上的香氣,像是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熱,呼吸都變得快速。
鹿莞覺得自己五髒六腑疼得厲害,捂着心口劇烈地咳嗽,突然嘔出一口血來,在痛苦中失去了意識。
“咦?”這下倒是把二人吓得不輕,她們所燃的不過是助興的香料,頂多讓她無力逃跑,催生情|欲,可是看鹿莞反應,竟像是中毒的症狀。
希藍上前翻過她的手腕,查看她的脈息,臉色頓時一變:“是懸溺散!”
懸溺散,乃南楚宮廷秘藥,無色無味,服用後會慢慢受夢魇折磨,日益虛弱,直至做出一個最好的美夢,永遠沉溺其中。
此等陰毒的藥性,自是與熱烈的情香相克。
“藥性相沖。”都惑有些苦惱地上前,拭去她唇角血珠:“娘子,你這是招惹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