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圓房 面若桃李,惹人憐惜

第28章 圓房 面若桃李,惹人憐惜

屋內未點燈, 檐下紅燈籠的紅光溫潤柔和,細細碎碎地透過窗棂,灑在圓桌上彼此交纏的兩道人影上。

身下女子泫然欲泣, 一陣一陣的低吟惹人心生憐惜。

周沅白瞳黑如墨, 用拇指按住她被咬得發白的唇瓣, 将它從牙齒的禁锢下解救出來, 俯身在她耳畔低聲警告:“安分些,弄亂了衣裳,你回去後就不好解釋了。”

蔣南絮埋頭在男人的懷中, 輕聲地嗚咽着, 她聽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解釋?她回去後要向誰解釋?迷迷糊糊中也并不清楚狀況了, 所以現在她正在和世子圓房嗎?在別人的府上?

荒唐,太荒唐了!矜貴的世子殿下居然有這樣的癖好?!

這個認知羞得她心跳越來越快,身體也止不住得收緊。

周沅白被夾得喉嚨發幹, 呼吸一下子沒能穩住,差點就即刻洩了火, 雙眸驟然一深, 懲罰似的張嘴咬上她脖頸處的軟肉, 只是他并未用什麽力氣, 如他自己所言,弄出痕跡被發現, 于他們二人所言, 并無好處。

她輕微地喘着氣,面若桃李,眼中全是混沌的迷亂之色,長發淩亂地散在他的臂彎裏, 掃過肌膚帶起一陣陣難以言喻的戰栗。

不知過去了多久,那雙牢牢攬住細腰的手終于卸去了力道。

蔣南絮渾身癱軟,沒什麽力氣地依附着面前之人,貪戀歡好後難得的惬意時光,同樣的,她能感受到世子也放松了下來,他微涼的手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動她的耳垂,紅綠耳墜在昏暗中閃爍出些微的光亮。

周沅白定定地瞧着她,眼神無比攝人,深幽眸子裏絲毫不掩飾自己灼熱的欲念,有那麽一瞬間,他竟也覺得挺好看的,不是墜子好看,而是她這個人。

骨瘦修長的手指緩緩下滑,落在脖頸那片雪白的肌膚上,卻在鎖骨的位置停住。

他忽地低頭,輕吻着她頸間的每一寸溫熱,蔣南絮此時分外的敏感,肩膀忍不住縮了縮,說不清的情愫如同細密延申的蜘蛛網,緊緊纏繞,卻又難舍難分,攀咬侵占着心底深處最柔軟的那一塊地盤。

夜風拂過,燈籠的火光搖曳,蔣南絮意識逐漸清醒,室內靜谧得過分,她聞到了空氣中飄蕩的特殊氣味,暧昧氤氲,嬌媚的臉蛋不可避免地紅了紅。

這種時刻,她不知道要不要“懂事”地提醒世子離開此地,畢竟他們從筵席上消失了這麽久,肯定會引起旁人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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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蔣南絮考慮清楚,一道冰涼的觸感忽地劃過她的肌膚,她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本以為他又起了興致,趕忙伸手去攔了攔,然而指尖觸及到的卻是一截絲綢質地的手帕。

原本的嬌羞散了些許,她有些不明所以,卻聽到耳畔傳來一道呢喃般的低語:“還是擦一擦為好。”

蔣南絮稍一琢磨,就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

然而男人的心是好的,奈何他好像沒做過這樣伺候人的事,幫她擦拭水漬的時候,掌握不好力道和角度,指腹上的薄繭會經常擦過她嬌嫩的肌膚,引起陣陣戰栗。

“妾身自己來吧。”蔣南絮紅着臉微微拉開距離,低頭彎腰想要去接過他手裏的帕子,然而他卻意外的執着,避開她伸過去的手:“不必。”

出乎意料被拒絕了,蔣南絮眨了眨眼眸,想了想還是随他去了,等待的過程中,餘光無意間掃過他清絕的半邊側臉,肌膚相親過後,他似是沒什麽變化,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

“好了。”

簡單的兩個字,打斷蔣南絮的出神,眼見他要替她把褪下的裘褲穿上去,腦子嗡得一下,“殿、殿下,還是妾身自己來吧……”

說罷,她便慌不擇路地跳下桌子,迅速轉過身去,自己動手把裘褲給提了上去,順便系好腰帶,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失儀的着裝。

“藥效應當已經過了才是,還認不出我是誰嗎?”

熟悉的嗓音,但并不是世子殿下的。

蔣南絮被這個認知震驚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猛地扭頭看過去,果然,預想中的人并沒有出現,取而代之是一張十分不和煦的臉。

周沅白站在離她一步遠的對方,神情陰鸷,嘴角挂着耐人尋味的弧度。

“怎麽、怎麽會是你?”蔣南絮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腳下發軟地往後退去,卻栽倒在圓桌之上,為了防止摔倒地上,她下意識抓住了桌沿,雙眼無神,完全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也正因突然“換人”的沖擊太大,以至于她沒有将他的前半句聽進耳朵裏。

周沅白瞧着她臉上毫不掩飾的絕望和嫌棄,狹眸微微上挑,輕聲哂笑起來:“不然你以為是誰?你口中的世子殿下嗎?”

是啊,他們兩個雖然側臉相似,但無論是穿着氣質,還是言行舉止都全然不同,就連聲音也是天差地別,她怎麽會認錯!怎麽能認錯!

無邊的絕望籠罩了蔣南絮,她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反問自己,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錯。

可她除了還記得離座到涼亭歇腳的一些記憶以外,其餘的皆已模糊不清,眼眶止不住地紅了起來,淚水成團似的在裏面打轉,現在、現在讓她如何是好?

醉酒之後,迷迷糊糊認錯了人,一不小心跟夫君的弟弟搞在了一起,初次沒了,清白沒了,就連小命也快要沒了……

蔣南絮難受得哭都哭不出來,她還不如現在就一頭撞死算了,至少不用被浸豬籠什麽的,可以給自己留個較為體面的死法。

一旁的周沅白将她幾經變換的表情盡收眼底,眉頭緊緊皺起,他一時鬼迷心竅舍身救了她,他沒讓她跪地感謝就已是大發慈悲,竟敢露出一副被狗咬了的表情?

靜默片刻,周沅白才不管她現在有多崩潰,唇線抿直,殘忍又直白地戳破當下的處境:“只要你守好今日的秘密,不讓周玉珩發現你曾經與我有過歡好,不就行了嗎?”

“我如何守?怎麽守?你不知道女子的初次會流血嗎?我都不是了,還怎麽……”說着說着,蔣南絮忽地一頓,視線不經意一瞥,就看到了他手裏攥着的白色手帕,上面如她所言,染上了刺目的紅色血跡。

周沅白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頓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眉頭一鎖,他還真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男人跟女人不同,男人的初次無法辨別,而女人則不太相同。

蔣南絮心中愈發酸澀,越想越覺得是周沅白的過錯,她醉酒腦子不清醒,難不成他還不清醒嗎?她若是朝他撲了過去,他就不會推開嗎?不對,她怎麽可能會主動撲他?

蔣南絮的理智逐漸回歸,目光帶着審視望向周沅白,想起弘孝寺那回他如同一個發.情的猛獸撲上來的情形,神色一變,本就失控的情緒瞬間暴走。

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沖上前去一把抓住正在走神的周沅白的衣領,聲音顫抖着抱怨:“我的初吻是你奪走的,初次還是你奪走的,怎麽全是你?跟你攪和在一起,就沒發生過什麽好事!你真是個混蛋,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麽欺負我?”

周沅白頭一回被人抓着衣領罵,額頭青筋暴起,抓住她的手桎梏在胸前,咬牙切齒道:“誰不是第一次?就你委屈?”

“你的初次與我何幹?是我逼迫你做的嗎?清源山那件事又不是我主動透露出去的,是世子自己想起來的,你這也要怪在我身上嗎?你就那麽想要我死?”

一只手被抓住,蔣南絮就用另一只手發洩般打在他的胸膛上,一邊語無倫次指責他的惡行,一邊拿腳去踹他,半點都顧不上他的勞什子侯府公子身份了。

周沅白下颌線繃緊,被她鬧得沒了脾氣,單手抓住她的兩只手,向後将她重新壓制在桌子上,微微眯着眼盯着她氣憤的眼眸。

他雖然料到她會接受不了,但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麽激烈,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她只是哭鬧,沒有像尋常女子那般要去尋死。

周沅白眼裏的情緒慢慢變濃,用最後的耐心試圖讓她認清現狀:“若不是看你中了藥,你以為我會碰你?”

聞言,蔣南絮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啐了他一口,“藥?你給我下了藥?你個混蛋!”

周沅白扯了扯嘴角,冷嗤道:“呵,我可沒這麽無聊。”

看着他斬釘截鐵的眼神,蔣南絮還未來得及罵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思忖半響,她很快就想起來她開始不對勁的契機是在喝了那壺世子遞給她的酒水開始。

然而世子并沒有害她的理由,稍一動腦子,她就反應過來,那藥不是對她下的,而是對世子!

蔣南絮下意識脫口而出:“你對世子下藥?你怎麽敢?”

周沅白耷拉着眼皮,反駁:“不是我。”

“不是你會是誰?”蔣南絮才不信他的說辭,如果不是他,他怎麽會知道她中了藥?

而且,那個苗疆奴隸也坐實了他有問題,明明是他護送苗疆奴隸入的信陽,過了一段時間卻出現在了顏北陌的府邸上,不是他針對世子,又會是誰呢?

“那個苗疆奴隸也是,啊……疼。”

此話一出,周沅白眸色猛沉,抓住她手腕的力道驟然收緊,直直盯着她,停頓了一下,很快便抓住了她話裏的漏洞:“那天客棧,你見到了溫祁月?”

疼痛之餘,蔣南絮沒有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吓得呼吸一屏,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連忙裝傻道:“溫祁月?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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