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興致 你是我的夫人
第63章 興致 你是我的夫人
熱, 太熱了。
蔣南絮整個人都被熱氣籠罩,身體粘膩不适,眼皮也過于沉重, 讓她無法立馬睜開眼。
等她再次恢複意志的時候, 發現自己正睡在一間陌生的茅草屋裏, 若不是周圍的擺設與她家大不相同, 她還以為是回了清源村。
屋子簡陋狹小,采光也一般,只有一扇敞開着的窗戶照進來光亮, 四周寂靜, 仿佛除了她就沒了旁人。
這是哪兒?她怎麽會在這?
閉了閉酸痛的眼睛, 蔣南絮才緩過勁兒來, 想起來她是被人在大街上給綁架了。
低頭一看,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被換了個幹淨,精致的華服變成了粗布麻衣, 再摸摸頭發,上面空空蕩蕩, 俨然被人洗劫一空。
再結合當下的處境, 蔣南絮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是什麽情況?
劫財?財已經沒了。
劫色?可她的身體并沒有異樣。
還是說另有所圖, 用她來威脅侯府?可她人微言輕,壓根就不頂用啊。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 一個蒙面的黑衣人突然推門而入, 高大的身影将整個空間都襯得逼仄,他沒有絲毫猶豫,直奔床榻走來。
蔣南絮渾身緊繃,視線無意識一瞥, 很快就發現了對方藏在衣袖裏的匕首,眼底不自覺閃出一絲驚恐,整個人往後退去,直至後背貼到牆壁之上動彈不得,才停了下來。
她顫抖着開口:“你要幹嘛?你、你別過來,咱們能不能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對方一直留她活到現在,此刻肯定不是來取她性命的,但是彼此實力懸殊,再加上他手裏有刀,她壓根不可能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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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只能寄希望于能和對方好好談談,弄清楚對方綁架她的目的,再另尋他法,當然,前提是對方肯給她這個機會。
然而,蒙面人的身形只是頓了一下,又繼續朝着她走過來。
蔣南絮下意識抓緊衣服的布料,吓得大氣都不敢喘,所幸,蒙面人的腳步停在了床邊,并沒有再靠近的意思,可下一秒,他驀然彎下腰,與她隔空平視。
他的眼睛很好看,黑眸深邃且晦澀不明,睫毛又長又密,眨眼間上下撲朔,比蝴蝶的翅膀都要誘惑,莫名有些熟悉……
靜寂片刻,蒙面人淡聲道:“你要與我談什麽?”
這下,不光是眼睛了,就連聲音都與記憶裏的那個人十分相似,腦海中忽地閃過一個可能,蔣南絮手指的力道逐漸卸去兩分,脫口而出:“周、周……”
那個名字到了嘴邊,她又不敢說出來了,如果不是呢?
“啧,明明認出來了,還猶豫什麽呢?”蒙面人扯下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帶着壞笑的俊臉。
見真的是他,蔣南絮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雙眸也不禁變得通紅,瞬間凝聚的淚珠湧上來,要掉不掉的挂在眼眶裏,可憐兮兮的。
“你吓死我了!”
随着這句帶着哭腔的控訴落下,眼淚偷偷滑落下來,不斷線似的,一滴接着一滴,順着臉頰一路向下,掉進周沅白的心坎裏。
他的長臂一攬,毫不費力地将哭成淚人的女人摟進懷裏,笑意從眼角蔓延出來:“怎麽這麽不禁吓?嗯?膽子不是挺大的嗎?”
蔣南絮一拳又一拳地錘在他的胸口,下手毫不留情,哭着道:“誰會像你這麽吓唬人?你知道我剛才有多害怕嗎?混蛋!”
“我有吓唬你嗎?我不就蒙了個面,其餘可什麽都沒做。”
周沅白面帶疑惑,一改之前的調侃語氣,完全不承認自己剛才有多過分,裝傻充愣的樣子氣得蔣南絮又給了他一拳。
“嗚嗚嗚,混蛋……”蔣南絮委屈極了,她從未見過他這般無恥之人,緊繃的神經一松懈下來,使得她壓根沒了力氣與他争辯,所幸閉了嘴,換了種方法報複他。
手裏沒有擦眼淚的帕子,她幹脆一股腦将眼淚和鼻涕全都擦在了周沅白胸口的布料上,等哭得差不多了,嫌棄地皺起眉頭,直接一把推開他。
緩了一會兒,她已經恢複了冷靜,掃一眼四周,終于想起來問:“這是哪兒啊?”
周沅白低頭瞅一眼慘不忍睹的外裳,眉心擰成了川字,随後不緊不慢地将其脫了下來,丢在一旁後,方才開口回道:“去青州的路上。”
“青州?”蔣南絮喃喃重複,不禁想起了蔣雯翠對她說的話,狐疑地瞥他一眼,繼續問:“侯爺指派了你去監督水壩?”
周沅白在床邊坐下,擡手替她擦去粉嫩臉頰上的兩行淚痕,淡淡道:“不算他指派,而是我主動請纓。”
“為什麽?”蔣南絮下意識反問。
周沅白卻不說話了,只是靜靜盯着她,目光柔情到令人一不小心就會陷進去。
“你該不是……”為了我吧?
後面的幾個字蔣南絮沒有問出口,她沒有自戀到周沅白會為了她離開信陽好幾年的時間,頓了頓,話鋒一轉道:“想在侯爺面前好好表現吧?”
周沅白抿了抿唇,不答反問:“你是這樣想的?”
“……嗯。”蔣南絮躲開他逼人的視線,瘋狂跳動的心,似有一種不明不白的東西在蔓延。
“可惜,你想錯了。”周沅白垂下眼睫,收回撫摸着她臉頰的手,嗓音逐漸變得沉悶:“我對世子之位沒興趣,沒必要在他面前好好表現。”
聞言,蔣南絮有一瞬間的呆滞,一向追崇榮華富貴的她無法相信他口中的沒興趣,但是看着他認真的神情,又不禁感到動搖。
沉默幾息,蔣南絮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那你就這麽把我綁走了,侯府那邊……”
“你放心,在他們眼裏,你已經摔下懸崖死了,屍體不日就會下葬。”說這話時,周沅白的語氣十分的平淡,就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然而卻在蔣南絮心中激起了千層浪,但轉念想想,這個方法是最為穩妥的,死了的人才不會有人特意去找她,她才能夠“藏”起來,開始新的生活。
思及此,她低頭看了一眼被換了的衣裳,只是……
“哪兒來的屍體呢?”
周沅白耐心回道:“牢裏的死囚。”
原來如此。
“剩下有什麽問題,可以在路上問我。”說罷,周沅白率先起身,朝她伸出了手。
蔣南絮點了點頭,借助他的力道從床上起來,只是雙腿彎曲久了有些發麻發軟,下床的時候禁不住地往地上滑去,結結實實倒入了周沅白的懷裏。
“想讓我抱你出去?”周沅白一本正經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下一秒,她的整個身體就懸在了半空,唯有纖細腰肢和雙膝下的一雙有力大手做支撐,吓得她驚呼一聲,下意識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還沒等她緩過勁來,他就抱着她大步往屋外走去,刺目的光線刺得她眼睛不舒服,掙紮着推他:“你怎麽……周沅白!你別這樣!”
走出房間,是一個不大的院子,而院外,卻站了一支差不多有十個人的隊伍,穿着相似,像極了護送商隊的镖師,聽到動靜齊刷刷看了過來。
蔣南絮當即把臉往周沅白的胸口埋了埋,生怕自己的臉被他們看到,但她很快又反應過來,這些人應當都是周沅白的人,沒必要擋臉,可已經擋了,也沒必要再露出來。
“東家,車隊已經準備好了,随時可以出發。”影召抱拳道。
周沅白輕輕點頭,看一眼懷裏人羞紅了的側臉,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旋即對影召說:“幫我重新拿一件外裳。”
“是。”影召得令,移步去往後方的馬車。
待人走後,蔣南絮扯了扯周沅白的袖子,小聲問:“他為什麽叫你東家?”
難道不應該叫二公子嗎?
“出門在外,換個身份,方便掩人耳目。”周沅白輕聲回。
蔣南絮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不多時,就感覺到他抱着她踏上了板凳,随即擡手護着她的腦袋,鑽進了馬車裏。
還未坐穩,她的臉突然被一股強硬的力道給掰正,很快,微張的紅唇就貼上來一個柔軟的東西,轉瞬即逝,就像從來沒有過。
後脖頸被他掐着,蔣南絮只能仰着頭,水眸裏全是驚訝,顫顫巍巍道:“你你你突然幹什麽呢?”
周沅白沒有理會她的廢話,捏住她的下巴讓她合不上嘴,舌尖頂開她柔軟的唇瓣,緊接着撬開她潔白的貝齒,吻得急切,吻得兇猛,吸吮的力道太大,令她的下巴微微發酸。
太過霸道了!蔣南絮抓緊他的衣袖,被迫去迎合他突如其來的興致,心中又不服氣,忍不住去咬他的舌尖,指責他不懂憐香惜玉。
“東家,你要的外裳。”
影召模糊不清的聲音隔着些距離傳來,緊接着車壁被重重敲響,“咚咚咚”的響聲在車內悠揚飄蕩,突兀且刺耳。
周沅白不滿地蹙起眉,暫時松開她的唇,但額頭還是抵着她,呼吸微微急促,揚聲說:“遞進來。”
話音剛落,一只手就從車簾外伸了進來,放下一件黑色的外裳後,就收了回去。
周沅白并未急着去拿,目光緊緊盯着蔣南絮紅潤腫脹的嘴唇,心情極佳地勾了勾唇,突然說:“咱們現在的身份可是信陽布商和他的夫人,之後的路程你可別露餡了,我的夫人。”
“誰,誰是你夫人?”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令蔣南絮罕見的結巴了,她能清晰地察覺到雙頰可恥的燒了起來,連帶着半掩在長發下的雪白耳根也染上了霞色。
周沅白也不惱,指腹摁住她的唇角,擦去那一抹多餘的津液,低沉的嗓音又撩又欲:“除了你,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