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遇襲 平白丢了性命

第62章 遇襲 平白丢了性命

褪去喧嚣的夜色裏, 冷月悄悄躲進了雲層,柔和又寂靜。

蔣南絮閉着眼睛躺在木板床上,估摸着周玉珩應當快要回來了, 果不其然, 沒過多久, 營帳外就傳來陣陣淩亂的腳步聲。

朦胧的燭火中, 蔣南絮瞧見周玉珩的貼身丫鬟進來後,徑直走向放置衣物的箱子,從中拿了一件披風, 轉身就要離開。

蔣南絮支起半邊身子, 問:“發生什麽事了?”

“回蔣娘子的話, 府裏來人了, 說是世子妃突然暈倒了……”說到這,她停了停,并未繼續說下去, 只道:“殿下正打算趕回去呢。”

蔣南絮心思微動,臉上流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擔憂, 試探性問道:“好端端的, 世子妃怎會暈倒?”

丫鬟抿了抿唇, 想着也瞞不住, 如實回道:“據傳信的人說,世子妃近日過于勞碌, 又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 這才支撐不住。”

這個小小倒是出乎意料,蔣南絮稍楞,旋即笑着道:“原來如此,那你快去給殿下送披風吧。”

見蔣南絮臉上沒有多餘的神色, 丫鬟施了個禮,疾步離開了營帳。

待她走後沒多久,煙雲便走了進來,欲言又止的表情,俨然是想說什麽。

“世子妃有孕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蔣南絮呆滞地說。

心情卻有些奇怪和沉重,倒不是嫉妒,而是她忽地意識到一件被嚴重忽略掉的事,由于前兩個月的月事來的準确,她根本就沒有想起來要做避孕,前幾次沒有,這次也沒有。

若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擡眸看向煙雲,嘴邊的話有些難以啓齒,但還是硬着頭皮問了出來:“煙雲,你可有法子弄到避子的湯藥?”

聞言,煙雲先是一怔,随即猜到她是因為世子妃懷了孕,才擔心起自己的身體,故而寬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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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母沒有誕下嫡子前,後廚都會不定期地給府內的妾室準備避子湯,有時會混在食物中,有時則會謊稱補藥送來,總之絕不可能會讓妾室在主母之前誕下子嗣,所以娘子大可不用擔心。”

這樣的方法普遍流行于各大家族中,府內上下大多心照不宣,煙雲沒想到蔣南絮會不知情。

“是、是嗎?”蔣南絮第一次聽到有這種說法,想來也是,大家族中嫡庶的界限分明,絕不可能會允許她四姐姐那樣的事情發生。

看來,她的擔心着實有些多餘。

稍稍放下了心,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和難堪,畢竟她所擔心的事居然是害怕懷上自己夫君弟弟的孩子,何其的荒謬。

*

褚府,素栖苑。

“眼下世子妃有孕,短時間內都不能侍寝,後院裏豈不是你的天下?你就該趁此機會好好籠絡世子殿下的心,知道了嗎?”

軟榻之上,蔣雯翠撐着下巴,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不遠處和韞哥兒玩鬧的蔣南絮,許久不見,她出落得越發耀眼,一颦一笑都能勾得人的目光不自覺追随着她。

“殿下初為父親,如今的一顆心全都放在了世子妃身上,自打從獵場回來,我已有五六日沒見過殿下了,這叫我如何籠絡?”

蔣南絮拿出送給韞哥兒的生辰禮——一對金镯子,緩而慢地套進他肥嘟嘟的手腕,笑容十分溫柔可親,而她懷裏的韞哥兒也跟着笑了笑,眼睛都眯成了兩條線。

“沒機會,你不會自己找機會嗎?男人嘛,首先為自己的下半身着想,哪有吊死在一顆樹上的?憑你的美貌,還不是輕輕松松?”

蔣雯翠不以為意地咂咂嘴,當初她剛有孕時,褚滿清起初也是滿心歡喜,恨不能天天歇在她這,可是時間一長,他還不是被其他的妖精給勾了去?

蔣南絮動作一頓,敷衍地笑笑:“多謝四姐姐誇贊我的長相,我會努力的。”

“你這……”蔣雯翠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驀地,她像是想到了什麽,朝蔣南絮招了招手:“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聽到這話,蔣南絮把韞哥兒交給一旁的夢月,讓她帶韞哥兒出去玩會兒,随後坐到了蔣雯翠身邊的位置,壓低聲音問道:“四姐姐想問什麽?”

“也沒什麽,咳咳。”話畢,只見蔣雯翠擺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世子殿下的活兒好嗎?”

蔣南絮的瞳孔猛地放大,不一會兒,臉頰肉眼可見地蹭一下變紅,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巴:“四姐姐,你說什麽呢!”

“啧,有什麽好害羞的?”蔣雯翠對她這羞赧的表現感到無趣,虛虛瞪她一眼,“咱又不是姑娘家了,這種話難道還說不得?殿下偶爾就沒對你冒出幾句渾話?”

蔣南絮慢慢緩過勁兒來,她還以為蔣雯翠要說什麽呢,居然是說這個,瞧着她一臉好奇和打趣的表情,皺了皺眉,“如何判斷好與不好?”

“就是他有沒有讓你感到舒服刺激,還想繼續做下去?”一個男人行與不行,他的女人最清楚不過。

蔣南絮沒有和周玉珩有過,所以她也不清楚,但又不可能不告知,腦海中不禁飄過與周沅白的一幕幕,這下,連耳尖都紅透了。

結合蔣雯翠的話,她緩緩開口:“大概……還行吧。”

蔣雯翠對這個模糊不清的答案不是很滿意,想要再追問一些細節,擡眸卻瞥見對方紅透了的臉頰和耳朵,怕是她再多問一句,對方羞都要羞死了。

無奈,只能暫且打消念頭。

“對了,你可知此次前去監督青州大壩修建工程的,究竟是世子還是二公子?”

青州大壩的修建即将動工,陛下很看重此次的工程,遂将其全權交給了信陽候處理,能為其分憂的也就只有世子和二公子了。

青州離信陽城有将近半個月的路程,一去肯定就是好幾年,真不知道侯爺最後會派誰過去。

蔣南絮對此也有所耳聞,但她并不是很在意前院的事,也沒專門讓人去打聽過,故而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啊你,可上點心吧,什麽都不知道怎麽能行?”蔣雯翠嘆了口氣,也沒了再說話的心思。

蔣南絮沒在褚府待太久,用過午膳後,就啓程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也不知是膳後吃的點心太膩,還是怎麽的,總覺得有些坐立不安。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馬車颠簸之下,她整個人都難受得緊,只好掀開半邊木窗,留了條縫讓外頭的微風吹進來。

就在她閉目養神之際,忽地,外面傳來一陣騷動,馬車也跟着晃動起來,刀劍揮舞的聲音頻頻入耳。

蔣南絮陡然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呼喚夢月問發生了什麽事,面前的木門驟然從外面打開,車夫渾身是血的倒了下來。

緊接着,一個身着黑衣的男人接管了車夫的位置,駕着馬車不顧一切地沖了出去。

蔣南絮吓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死死抓住馬車的牆壁,透過木窗的縫隙向外看去,到處都是逃竄和尖叫的百姓。

少頃,不知從哪兒又冒出來一個黑衣人,他麻利地鑽進馬車,一只手拿着短刃,另一只手拿着手帕,直奔蔣南絮而來。

意識天旋地轉,她很快就陷入了昏迷。

*

夕陽西下,信陽候府。

“歹徒們就近從西門闖了過去,屬下一路追出去,最終在西南方向的斷崖邊發現了馬車的痕跡,雙方發生沖突過後,蔣娘子她……随馬車一起掉下了懸崖。”

周玉珩臉色鐵青,恨不能一腳踹在說話的士兵身上,咬牙怒道:“廢物!一群廢物!光天化日之下,竟還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夥人武功很高,訓練有素,再加上當時蔣娘子身邊并未有護衛,等屬下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畢竟誰能知道只是參加個生辰宴,回來的途中竟會遭遇伏擊?這件事過後,只怕有很長一段時間,各大官員府上的夫人都不敢輕易出門了。

周玉珩忍了忍,好不容易壓下情緒,但出口的聲調格外滲人:“屍體呢?總不能連屍體都沒找着吧?”

“找到是找到了,但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去,已然是面目全非,辨不清面容,不過屬下已讓蔣娘子的貼身婢女辨認了當日的穿着和發飾,确實是蔣娘子無疑。”

聞言,花廳裏的氣氛驟然降至冰點,衆人都忍不住心疼起蔣娘子的遭遇。

如此美麗的人兒,竟落得個這樣凄慘的下場,如何不叫人唏噓。

“也是可憐,小小年紀遭此橫禍,把她厚葬了吧,她的家人那邊也好生安撫。”一旁的蘇扶瑛嘆了口氣道,在她看來,死的不過一個妾室罷了,本沒有必要深究下去。

但近來信陽城接二連三發生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實在有失侯府的威嚴和聲望。

而且,此次的襲擊也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要是伏擊的是一個大官的夫人,又或者是侯府的公子小姐,還能說的過去,但是對方大動幹戈,只為了一個毫無背景可言的妾室?

不管怎麽看,都不符合常理。

所以相較于專門伏擊,她更偏向于覺得對方是随意挑人下手,可就是因為無法得知對方的目的和目标,也就無從調查,愈發加大了抓捕的難度。

當然,也不排除對方是看到了那輛馬車上的侯府标志,誤以為裏面的人是侯府的哪位公子小姐,所以才在大庭廣衆之下出的手。

但不管是哪一種,這位蔣娘子的運氣都着實差了些,平白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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