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四愛,多新鮮吶
第38章 第 38 章 四愛,多新鮮吶。
宋連雲險險捂住了自己的嘴:“你聽錯了。”
沈滄“呵呵”了兩下:“你我之間的距離, 還不足以聽錯,說。”
宋連雲尴尬無比,他要怎麽跟沈滄解釋四愛?連他自己都是在看小說時看見的, 活着的也沒有見過。
這頭一片沉默, 黃白術那頭倒是動靜不小。
“好痛。”那個男子很顯然不抗痛,黃白術才上手捏了一下就痛出了一身冷汗。
那女子手臂一展, 就把男子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懷裏:“你忍一忍, 不然以後就再也沒辦法下地走路了。”
男子咬住牙,埋頭在女子的小腹前, 一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态度。
宋連雲默默地睜大了眼睛,他磕到了。
沈滄揪住宋連雲的衣領,把人給拎走。
“哎別拉我,我還想看看。”宋連雲沒真的掙紮,任憑沈滄把他給拖走。
四愛, 多新鮮吶。
沈滄松開宋連雲:“你不必解釋了, 我明白了你說的四愛是何意思。”
宋連雲輕輕鼓掌:“你好聰明。”
沈滄一口氣沒上來,有時候他真懷疑, 宋連雲以前在訓練他的地方,是不是平等地嘴每個人。
“你認為那二人, 是什麽情況?”沈滄自行轉移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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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連雲老實道:“不知道,我們去問問吧。”
正好他去聽聽二人的愛情故事。
沈滄對宋連雲的某個目的看破不說破,很是縱容:“那等黃大夫給看完了傷,我們再去。”
外邊黃白術已經給男子看過了傷,和柳娘一樣,都需要坐卧靜養,不好生養着,以後便再也不能下地走路。
“勞煩大夫把藥抓好, 差人送到知縣府。”女子爽利地付了錢。
“知縣府?”宋連雲戳戳沈滄,“她和魁縣知縣有關系。”
沈滄叫住了正欲抱起男子離開的那個女子:“這位姑娘請稍等。”
“你叫我?”女子回過頭,目光裏帶着十足的警惕,手按在了腰間。
宋連雲擋在沈滄面前,免得這姑娘手疾眼快給沈滄來一下。
“姑娘,今日我們在河邊救了一個人,她也是因纏足斷了雙腳。”沈滄從宋連雲身後步出,“我們是外地人,之前只聽說魁縣遍地讀書人,卻未曾聽聞過魁縣有纏足裹腳之陋習。”
黃白術給他們作證:“小姐,他們确實是救了人送到老夫這兒,還給付了醫藥費。”
女子的眉頭微微一皺,厭惡之色從眼底流露而出。
“我是魁縣知縣洪安之女洪英,家父最近在收集魁縣境內學習纏足的消息,你們若是願意,可否與我回家詳陳?”洪英揖了一禮。
沈滄:“可以。”
魁縣的縣令并不認識他,當初洪安中舉時他自己也才是個半大少年,不問朝政,洪安在京城也就沒有機會見他。
宋連雲:“洪小姐,這位……怎麽稱呼?”
快要縮成一團的男子淚眼茫然,怎麽會在意他的名字?
“他叫林子然。”洪英介紹來了人。
宋連雲笑笑:“洪小姐和林公子,挺好。”
沈滄額頭一跳:“你別說話了。”
宋連雲真是什麽熱鬧都想看看。
洪英和林子然都愣了愣,洪英倒是沒有什麽反應,林子然整個人都紅了,從脖頸一路往上,像熟透了的蝦。
“兩位,請跟我來。”洪英沒有說什麽,只是熟門熟路地抱起林子然,林子然也很是熟練地摟住了洪英的脖子。
宋連雲頗有興味地欣賞,英氣十足的女子和小白花一樣的男子,賞心悅目。
沈滄用手掌擋住宋連雲的眼睛:“把你看稀奇的目光,收一收。”
宋連雲遺憾:“知道了,先辦正事兒。”
沈滄:“……”怎麽的?還有後?
洪英作為官家小姐,出門也沒有帶丫鬟,只有趕車的車夫。
“他們要跟我一起回府,你趕車慢一點兒。”洪英叮囑車夫。
宋連雲和沈滄也回到馬車上,白蔭帶着暗衛們紛紛翻身上馬,跟在洪英的馬車後邊。
洪英的叮囑其實用不上,在縣城裏是不允許縱馬的,包括馬車,除了緊急時刻。
“王爺,魁縣知縣家的這位小姐真有意思。”宋連雲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之情。
在對女子多有束縛的時代,穿着打扮盡随自己的心意,很是潇灑。
“原來你還能透過四愛看別的。”沈滄贊嘆。
宋連雲:“???”又陰陽他?
“我很靠譜的。”對得起沈滄開的高價工資。
沈滄微笑:“靠譜和你喜歡熱鬧,不沖突。”
宋連雲:“我是把任務放在首位的。”發現點什麽,那都是意外而已。
在宋連雲和沈滄的言語交鋒中,很快就到了知縣府。
洪英還是抱着林子然下馬車,官家出來迎人,見到洪英懷裏抱着一個男人也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看起來對此心知肚明。
宋連雲側目,洪安應該是一個很開明的人。
“成叔,我父親可在家裏?”洪英對管家洪成道,“有客人前來。”
洪成:“大人還在衙門,要不差人去請大人回來?”
“不必。”沈滄沒給洪英機會,“不耽誤洪大人處理公務。”
洪英到嘴邊的話又換了一句:“成叔,你先招待一下客人,我去去就回。”她得先安置好林子然。
洪成:“哎,好。”
“客人裏面請。”洪成沒對宋連雲他們這一行人的身份好奇,只做好自己該做的,連眼神都沒有亂瞥過一分。
宋連雲把洪成的細致看在眼裏,朝沈滄擠眉弄眼,能這麽規矩的下人,他也就在兩個地方見到過,一個是宸王府,還是一個是皇宮。
沈滄絲毫沒有理解到宋連雲的意思:“你眼睛抽筋了?”
宋連雲瞬間舒展開眉眼:“沒有,我的眼睛很好,多謝兄長關心。”
沈滄莫明,宋連雲在搞哪出?
知縣府跟宸王府比起來規格就要差太多了,連待客的正廳都沒有宸王府的一半大,不過看府裏的布置,洪安這人還是挺講究的,全是書法,就連花瓶上都是摹的前人墨寶。
“你們魁縣人,家裏都這麽布置?”宋連雲坐在椅子上,側着身體打量滿屋的書法。
洪成:“那倒不是,只是我家大人鐘愛書法,因而家中陳設都與書法有關。”
宋連雲忽然想到了自己以前看過的笑話,說是挂“厚德載物”的人,一般沒有德,挂“上善若水”的人,也不善,挂“舍得”的人,最是舍不得。
洪安倒是沒有挂類似的。
洪英沒有去多久,安頓好林子然便匆匆來了正廳。
“二位,麻煩你們将今日發生之事告知。”洪英很是鄭重。
沈滄主動攬過了這個活兒,給了宋連雲啃自己冰鎮西瓜的空。
“我們今日是在河邊打水時偶然碰見了一韓家村的婦人,名為柳娘,聽她說她丈夫迷上了戲曲班子裏裹了腳的女藝人,她便學那女藝人,結果斷了雙腳不說,還遭到了婆家厭棄,她一個想不開,就跑去投河自盡。”沈滄說。
洪英猛地一拍大腿:“當真是糊塗!拖着斷腳都能從韓家村走到河邊,有這力氣做什麽不好?”
宋連雲很是支持:“我也是這麽想的。”
頓時,宋連雲和洪英目光一觸,仿佛遇到了知己。
沈滄見狀,輕咳一聲:“我們把人救了之後便帶去了回春堂找大夫救治,好在人勸住了,不會再輕易為此尋死。”
宋連雲三兩口啃完西瓜,火速用濕帕子擦幹淨手,忙不疊加入對話:“洪小姐,你是魁縣知縣的女兒,那你清不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洪英重重呼出一口氣:“子然就是為了幫我查清原委,才慘遭毒手,被人折了雙腳。”
宋連雲默默地伸手,又拿起一塊西瓜。
“子然也是戲曲班子的藝人,他所在的戲曲班子先前是沒有裹腳女藝人的,只是做些尋常演出,賺些辛苦錢。”洪英娓娓道來,“我也是在大街上閑逛時偶遇了子然他們表演,才認識了子然,從子然與我說的來看,其實很多戲曲班子都沒有裹腳的藝人。”
戲曲班子要演出,要走南闖北,裹上腳之後行動不便,反而會成為累贅。
“後來子然同我說,好多戲曲班子的班主聚了聚,在那之後,魁縣裏的戲曲班子才大量出現裹腳的女藝人,他還和同一個班子裏的人私底下罵過。”洪英言語間難掩憤怒。
宋連雲啃完了一塊西瓜,又拿了一塊:“然後呢?”
沈滄不忍直視。
“最開始也沒有人在意,等到意識到不對時,已經出現了太多裹腳女藝人,像柳娘之事也鬧出來不少,我父親下令嚴禁此種行為,只是收效甚微。”洪英懊惱,“官府的告示沒有起到太大作用,此等陋習逐漸地傳開來。”
連官府的告示都不放在眼裏?
沈滄的眸光一點點冷了下來。
不把官府當回事兒,要麽是背後有比魁縣知縣更大的官,要麽就是根本不在意官府會不會抓人殺人。
“前幾日子然給我遞消息,說是各戲曲班子要一起組一場大表演,我覺得是個好機會,便找子然幫忙打聽消息,看能不能把幕後推手給揪出來。”洪英愧疚不已,“子然是因為我才會受罪。”
林子然再怎麽小心謹慎也只有一個人,又是從小在戲曲班子長大的,被察覺并不算意外之事。
意外的人,為了懲罰林子然,居然把婦人們用來挽回丈夫的方式,用在了林子然的身上。
林子然還要靠雙腳跳舞,毀了他的雙腳,無疑是毀了他的一生。
“不,林公子是因為壞人才會受罪。”宋連雲糾正,“壞人作孽,不該好人承擔。”
沈滄手指輕顫,他斂眸,笑了一下。
還說自己是個殺手,不是心軟得很?